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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姨娘最怕发生什么?还不就是再来个年轻貌美的将她顶下去?只要一日没有被扶正,这忧虑便一直鲠在她心中。二十多年来她日思夜想提心吊胆,没成想这一日还是要来了。
好在有一点,甄家纳妾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年她进甄家费了好大的功夫,甚至做过一阵子外室,因着彼时甄家的老太爷还不曾过世,在此事上管教的严苛,她便被安置在一间小宅院中,甄鹏辉常常过来,却从不过夜。
后来她进府的事迟迟没有结果,每次甄鹏辉过来都说再等等,过去都要一年了,她怕孩子生下没名分,就听着他的话服了避孕的汤药,哪知进府才晓得原来是甄家不许有庶子女的出生……
甄鹏辉到底怕老太爷的威严,真怕多出一个庶子女来会被驱逐出族谱去,在她这里就一直束缚着。
后来孟姨娘自己也知道不能这么继续拖下去,她得为自己挣个名分,怎能一辈子都在这小宅院中?哭闹的多了,给了甄鹏辉压力,后来的事情便都清楚了。
她进府没多久,大夫人就得了重病,后来搬去涂山的别院养病,心病治不好,到底是没了。
孟姨娘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如何不明白这道理?今日甄鹏辉能如此待结发妻子,明日如何不能如法炮制的对待她?所以她一直都知道真正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可惜苦心经营十几载,二少爷一归京便什么都没了……
她老了,不复年轻时的娇嫩了,况男子本就薄幸情,多的是喜新厌旧的例子。二十几年了,甄鹏辉也该腻了。
陈家的嫡小姐多娇艳?嫩的能掐出水的年纪,天真不谙世事的瞳仁,实力雄厚的母族……哪一点都足够吸引大老爷的视线了。
二少爷要扶正柳氏,可同甄鹏辉扶正她不一样?那是个说做便做的主,自来便是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阻拦的。
既如此,那原本留着给二少爷做嫡妻的陈幼绮自然也就没了用处,若是甄鹏辉果真看上,果真有了兴趣,那也无可厚非。只是有一点,陈家千娇万娇的嫡小姐是不可能与旁人家做妾的,何况这府里还有她嫡亲的姑母二太太帮衬,做续玄都是委屈了,但也*不离十了。
到时陈幼绮做了太太,那后果可比做了甄朗云的正妻要严重的多,甄府就真没有她一寸之地了……
陈幼绮这小贱蹄子,小小年纪便学了勾引人的歪门邪道来,看上谁不好,偏偏就看上了大老爷!这是相看人家儿子不成,竟把公爹看上了!没有章法的人家教育出的尊贵小姐啊,在她孟莹莹看来,比那勾栏院里下作的娼妇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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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晴阁今日热闹,二太太的亲亲嫂子——陈幼绮的母亲来了。
二太太心内是叫苦不迭,埋怨嫂子来了竟也不提前说一声。陈氏自己也愧疚,好端端的姑娘养了十几岁,送到她府上来说亲事,月余都快过去了,没个准信,她这嫂子心急也是正常的。
陈氏知道侄女在陈家是香饽饽,父亲看重,若是不嫁到甄家来也能有个了不得归宿,但是这事她已然是揽下了,现在骑虎难下,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放人回去啊。
她这边是左右为难,恨不得找人施个法,糊弄的侄子将人娶回去。
车氏来的突然,只简单与婆婆还有丈夫说了一声便来了,带了些陈母帮着捎带的东西。
车氏最疼这个女儿,这么久不见个音讯,自然是着急的,就想着来看看是怎么个意思。
人都追到家门口来了,陈氏也不能再瞒,不免尴尬,在加上自觉理亏,就殷切了些。
“拂绿,让小厮们小心着太太的行李,万万不能磕碰了,再着紧的收拾一间厢房出来,若有短了缺了的,只管来我这里拿了对牌去库房领。”
拂绿应声退下去,车氏则顾不得这些,坐下便想问问情况。
二太太示意丫鬟们退下去,着了陈嬷嬷去请侄女过来,这才不好意思的说:“大嫂,你先别急,此事也是我糊涂了……”说着便把最近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说,当然掠过去自己没有提前打好招呼这事,只是将责任一味地往甄朗云身上推。
车氏脸色越听越难看,想到家中的婆婆,只能当下忍着不发作,可是平日里再懦弱的人一旦涉及到子女问题上,也不免强硬起来,到底还是憋着气说了一句:“小姑也太胡来,便是早就知道了,也该把幼绮送回去才是,不方便我亲自来接也成。”
二太太被嫂子毫不客气的指责说的面上挂不住,讪笑着说:“……是是是,这事我也不占理,主要是想着万一还有个转机,再拉扯一二。”
车氏皱眉不语,陈幼绮恰好踏门进来,见到车氏自然高兴,欢喜的像只小鸟一样扑棱棱的扇着翅膀像母亲跑过去,埋在车氏的怀中撒娇:“母亲来了也不说一声,叫女儿吓了一跳。”
车氏点点她的鼻子,拉起来上下翻看了一遍,见气色也好,也没有瘦了,这才算满意,说:“母亲再不来,只怕你要过的乐不思蜀了。”
陈幼绮说:“这又是哪里的话,那话怎么说的来着,金窝银窝……”剩下的她便识趣的住了嘴,这陈家如何能说成是狗窝,意思表达到了就行。
车氏轻叱她:“属你淘气。”
二太太也乐呵呵的跟着笑,趁机低声吩咐嬷嬷把二姑娘带过来。
车氏一时心思全在女儿身上,握着女儿的手说了半晌,二太太就默不吱声,这时候陈嬷嬷也带着二小姐过来了,小姑娘笑嘻嘻的跟舅母打招呼,一点儿不认生,活泼可爱叫人心生喜爱。
见女儿好歹在甄府是吃好喝好,车氏心也放下一大半,再怎么有怨气只能自己憋回去了,在小孩子面前也不能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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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柳觅初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不像隔壁那几房一样鸡飞狗跳。
汤自酌来了府上,也没有安排别处的院子,就在斓风院捡了一间偏房住下,住得近,也能多见见外甥女。
甄朗云最近又闲下来,整日里有半日的时间是呆在府上的,这陪着汤自酌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每日陪着下棋作画,饮酒作赋。
这日又是,下过一盘棋天也黑了,汤自酌这才放他回去。
甄朗云早就归心似箭,恨不得早早把柳觅初抱在怀里疼爱,面上也不能表露出什么,淡然的作别。
回了厢房一看,柳觅初做着自己的事,灯芯挑的老高,埋头拿着竹筒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入迷的都没听见他进来。
甄朗云挥手,示意怜年她们下去,自己则踱步走到她身侧,俯下身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似乎是一本食谱?
柳觅初鼻尖嗅到熟悉的熏香味,抬眼一看,那人近在咫尺,动作再大些便要碰住了……
“二爷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她低头继续看。
甄朗云挑眉,伸手抽调她手中的竹筒和食谱扔在一旁,问:“我在外头伺候舅舅,你在家中这样悠闲?”
柳觅初“噗嗤”一声笑出来,“舅舅又怎会为难你,读书人爱好这些,你就当顺道带着你陶冶情操。”
甄朗云故意叹了一声,“舅舅比之岳丈只怕也不过如此了。”
柳觅初打趣他:“这就受不住了,啧,所托非人,看样子我得嘱托舅舅另为我相看相看。”
他睨了她一眼,眸光一闪:“另为相看?”说着便猛然将她打横抱起,大跨步绕开珠帘往里间走去。
柳觅初立时便红了脸锤他肩膀:“做什么,放我下来!”她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自打那日之后,甄朗云在某些方面就像变了个人,完全不是平时冷漠寡言的形象,热情的叫人难以想象。
她甚至想不到他会做那样的事,经常便是他回来,然后把她折腾到大半。不好意思叫丫头来,两人一起去净房沐浴,他亲自帮她,帮着帮着便又忍不住……最后才紧拥着她沉沉睡去。
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虽说这是最近一段时日的常态,但因着柳觅初身边没有女性长辈教导这个,实在有些突破她内心的底线,柳觅初还是忍不住能躲则躲。
然而甄朗云又岂会容她拒绝,现在做的只是日后要做之事的皮毛,知道她生性保守,现在就是要强硬的逼着她习惯和接受他的一切。
他紧紧贴在她身上,右手揽在她腰间,渐渐往上摩挲,面贴面,鼻尖对准鼻尖,说:“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另为相看?”
柳觅初嗔道:“说什么胡话。”
他说:“要犒劳。”
“噢……”她拖长了声调,说:“改明儿我就去告诉舅舅,我家相公啊,不爱在您跟前儿伺候,往后您换个人折腾吧。”说到这里她还故意掐了嗓子。
甄朗云笑,声音低低的,喉结微震,“你方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柳觅初就是随口一说,完全没想到那两个字说出来会那样自然,可是再叫她正正经经的说一遍也说不出口了,堵在嗓子眼里,故意说:“方才我说什么了?不记得了。”
甄朗云轻轻用力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威胁道:“不记得了?”
她怕痒,这么一下就已经受不了了,连忙告饶。
“再叫一遍。”
“……相,相……”嗫嚅着声音,后面那个字就是喊不出口。
他轻叹一声,说:“叫满意了才许睡觉,你看着办。”
这一句威胁起了大作用,她立马变了脸色,飞快的叫了一声“相公!”
“没听清。”甄朗云面无表情。
她扁扁嘴,作势要起身,“那便不睡了吧。”
“胆子大了。”他下了定论,用力按住她蜂腰就往身后的床上扣去,顺势扯下一旁的帘帐放开。
怜年本欲请两位主子用膳,看到姑娘之前看的食谱被随意的摆在桌子上,顺手收罗好了才往里间走去,还未过了珠帘,就听到姑娘的声音,娇媚的滴出水来,听不出是愉快还是难受。
她不敢再听下去,红着脸赶忙往出退,入画从外头进来,看到怜年正想开口,就被她一把捂住嘴往外间拖出去。
只剩一室缱绻,帘卷西风,越散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