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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然在李特助的带领下走进会议室。 ?
会议室的门一开,苏暮然就看到端坐在里面的谭宗扬。
等李特助带着她请她坐下,正好是跟谭宗扬面对面地坐着。可是中间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后,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谭宗扬不是在他的办公室协商这件事,而是在这样一个大的会议室里。
相隔数米,遥遥相望,他这是连脸都不想让她看清啊!
“苏小姐来了,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律师,看到苏暮然坐下便向谭宗扬开口询问。
谭宗扬点头,隔着数米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是大致地看着,是面无表情地冷漠。
律师开始将文件阅读起来,这个律师还是当初她签结婚协议的时候的那个律师。所念的文件,也都是离婚事宜要负责的事。
苏暮然压根就没认真听,就像当年要签结婚协议一样,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上面。有很多专业的名词,也根本听不懂。
不过她也不敢去看谭宗扬,一是看不清楚,二来也不敢看。
就一直低着头,感觉脑袋里嗡嗡地响,只想早点结束。
“苏小姐,您有什么意见吗?”律师突然问,连续问了两遍。
“啊?”第二遍苏暮然才听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律师。
律师倒是好脾气地又说了一遍:“苏小姐,您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意见。”苏暮然连忙摇头。
“既然如此,请在上面签字吧!”律师站起来,将文件拿过来,还有一份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苏暮然是看得懂的,可是那份文件苏暮然就看不懂了。
她抬起头对律师讪讪地问:“请问这一份是什么?”
“您当初跟谭先生结婚时,曾签过一份不得离婚的协议。不过既然是谭先生主动提出,所以按照协议内容。虽然不必将自己一半的股份转给您。但是会对您有一份补偿,一套别墅还有一百万现金。签了这个,会马上转到您的名下。”律师淡淡地解释。
苏暮然皱眉,连忙摇头说:“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这个……。”律师露出为难地样子,扭过头看向谭宗扬。
谭宗扬声音低哑,沉沉地说:“那些都是婉宁的,本来就属于你。”
“那我也不要,我什么都不想要。”苏暮然抿了抿唇道。
说完,快地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然后站起来就走。
“哎,苏小姐,还没签完,这份文件……。”律师连忙喊道。
可惜,苏暮然已经跑着冲了出去。
谭宗扬看着她冲出去的身影沉了沉眼眸,原本苍白的脸越入死灰一般地难看。
律师为难地扭过头,看向谭宗扬问:“谭先生,现在怎么办?”
“你直接转到她的名下,不必经过她同意也可。”谭宗扬沉沉道。
律师皱眉,这不经过她同意怎么能……。
谭宗扬也站起来走了,给他一个你自行解决的背影。
律师叹了口气,老板明显心情不好。他还是不要再追着问,自行解决即可。
谭宗扬从会议室出来后,李特助马上迎上去。
他手里还拿着药呢,对谭宗扬道:“老板,该吃药了。”
“不用吃了。”谭宗扬冷冷道。
李特助皱眉说:“那可不行,本来就是提前出院。您要是再不吃药,万一……。”
“把城东的企划案拿过来,我现在要看。”谭宗扬冷冷说。
“啊?”李特助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懂什么意思。
可是谭宗扬已经大步地朝办公室走去,连多余重复的话都不给。
李特助顿时亚历山大了,老板心情不好,比以前更难伺候。以后的日子可就要难过了,可是这时候要看城东的企划案。他怎么就不记得,城东那一块还有什么企划案呢。
难道是……。
李特助抽了抽嘴角,心想,该不会是搁置了一年多的那个企划案吧!
可是那个案子不是取消了吗?这都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老板怎么又突然想起那件事了。
李特助是满脑子糊涂,虽然整天跟在老板身边,但却也不知道老板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过既然让他拿那份企划案,他去拿就是。
回到办公室,翻了一遍也没找到。
最后,还是去了趟档案室,才将那尘封多年的企划案找出来。
“老板,企划案找出来了。”李特助送到谭宗扬办公室。
谭宗扬接过去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随后道:“十分钟后着急高层开会,商讨企划案的事。”
“商量策划案?”李特助惊讶,不解地道:“可是老板,这个策划案都已经闲置一两年的时间了。现在突然说商讨这份策划案的事,是不是太突然了些。”
“突然吗?我怎么不觉得。这份策划案做的很好,当时我就很满意,只是因为一点小事耽搁了,现在重新启用,你觉得有问题?”谭宗扬抬起头看着他冷冷问。
李特助被他盯得浑身毛,一股寒意袭上心头,连忙摇头说:“没,没问题。”
“没问题就去通知,你还有八分钟的时间。”
李特助立刻转身往外走,赶紧打电话通知相关部门的高层过来开会。
不过,等打完电话后,他又在脑子里开始搜索,这份策划案到底是什么。隔得时间太长,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份策划案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苏暮然?”李特助惊了一声。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起来了。
这份策划案不就是当初说要拆迁苏暮然家的那个案子吗?当时提出的是要建造一个时代广场,集娱乐休想于一体的大厦。
案子都已经做好了,各高层也都通过,就等总裁点头同意。
可是原本连老板都看好的企划案,突然就取消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拆迁的民房中,有苏暮然家。
因为那片地方大多数是公房,也就是以前工厂里分配给职工的房子。所以拆迁的话,赔偿也不会很多。当时他还记得苏暮然很着急,还来找过老板呢。
所以现在老板要重新启动这个策划案,难道是要拆迁那片房子?
这算什么,打击报复吗?
因为生气苏暮然执意离婚,所以要拆了他们家房子,打击报复?
“李特助,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经过的秘书看到李特助苍白的脸,连忙好奇地问。
李特助回过神,连忙摇了摇头说:“没,没事。”
说完后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没想到,他们家老板这么小心眼,做不成夫妻这是要做仇人了。
********
苏暮然从谭氏集团跑出去,一口气跑到了另一条街上才停下来。
心里堵堵的,又有些闷。
从头到尾,谭宗扬只跟她说了一句话,还是关于姐姐的。
难道,他对她真的只是愧疚之情,再无别的?
“喂,你干嘛呢。”
一只手突然拍在她的肩膀上,吓得苏暮然一颤。
连忙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车把上挂着鸡,一个车把上挂着鸭的林振宇。
苏暮然皱眉,无语道:“你干嘛呢,卖菜啊!”
“这不是雨菲怀孕,嘴巴叼,所以我特意去菜场买来了新鲜的鸡鸭杀了给她补补身子嘛。”林振宇讪笑道。
苏暮然撇嘴道:“你可真贤惠。”
说完,动身往前走。
林振宇追上她说:“你跟大哥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们要离婚。我们度蜜月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离婚。”
“不是要离婚,是已经离了,刚刚签完字。”苏暮然喃喃道。
“啊?”林振宇惊了一下,车子都要倒了。
苏暮然也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林振宇稳住车子后,连忙追上去。
一边推着车子一边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离婚了,有什么不能解释的误会,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
“你别废话了,这个误会谁也解不开。你再啰嗦,我把你车子推到了。”苏暮然突然停下脚步,十分认真地道。
林振宇吓得马上护住自己的车子,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苏暮然又叹了口气说:“现在雨菲愿意和你生活。你也算是求仁得仁了,那就好好对待她,别让她伤心,别让她……,总之好好照顾老婆孩子。”
说完,苏暮然从岔口走了。
不过甩开林振宇后,苏暮然也没有回容澜家。
她心里不好受,而且有些事情太过于顺利,就难免会胡思乱想。
所以随便地走,倒还能减轻些烦恼。
就这样,她一直晃悠到了下午。
没想到老妈一通电话打来,让她惊呆了。
“暖暖,刚才有人来我们家,说我们这个地方要拆迁了。”苏妈急切地道。
苏暮然愣了,回过神后连忙说:“不可能,我们那片地方是谭氏集团的企业。那个企划案早在一年多以前就被停止了,不可能有人过来拆迁,是不是骗子啊!”
“我这也不知道是不是骗子,反正人家是已经把单子都给拿来了,你赶紧回来看看吧!”苏妈急道。
苏暮然连忙答应,听到老妈这么急切地声音,看来这件事倒像是真的。
不过不可能啊,那个企划案早在一年多以前,她去找谭宗扬的时候就已经终止了。本来谭宗扬一开始只是跟她说,帮她把弟弟弄进学校去。
可是后来谭宗扬去他们家,老爸老妈委婉地表示,这套房子住出了感情。他们姐弟俩都是在这套房子里长大的,真的拆了,他们心里难过。
于是谭宗扬当即保证,这套房子永远都不会拆,才安抚了老爸老妈的心。
她知道这片地全都是谭氏集团的产业,都被谭氏集团买下了。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有别人过来下拆迁通知单。
乘坐出租车,急急忙忙赶回家里。
一走进这片,就听到各种哀嚎声从邻居的家中传来。
等她跑回自己家,就看到老爸老妈愁容满面地坐在沙上。看到她来了也不动弹,只是抬起头望着她叹了口气。
“爸妈,怎么回事?通知单呢?”苏暮然连忙问。
苏爸将一张纸拿出来递给她说:“在这里,你自己看看吧!”
苏暮然接过来看了一眼,当即眼前一黑。老爸老妈看不出来,可是她却认得,就在左下角的地方有一个标志,这分明就是谭氏集团公司的标志。
不过老爸老妈虽然不认得,却还是知道的。
苏爸叹息说:“我找人打听了,是……是宗扬公司要拆迁,说是建什么市民广场。说是西边的高档小区早就建起来了,我们这一片还没拆迁,影响市容。也影响那片高档小区的生活,现在文件都批下来了,拆迁是势在必行的事。”
“这怎么说拆就拆,之前不是说……这也太突然了,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而且,因为我们现在的房子算是公房,连拆迁费都没多少,更别说给安置房了。听说以前还准备给一批安置房,现在连那个都取消了。这下可怎么办,一时半会我们住哪里去。”苏妈也唉声叹气道。
苏暮然抿紧嘴唇,脸色阴沉的吓人。
谭宗扬,前脚刚跟她离婚,后脚就来拆他们家房子,实在是太……太过分。
“你也别吵吵了,又不是我们一家,先看看别人家怎么弄,我们就怎么弄吧!我明天就去找找房子,先租个房子住,买房子的事还得慢慢考察。”苏爸看到苏暮然脸色不好,连忙冲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苏妈抹着眼泪哭起来。
倒不是买不买房的问题,人年纪大了,总是恋旧的。
这房子住了一辈子,现在却要搬走,怎么想着心里都不痛快。
“暖暖,你也别担心。对了,你跟宗扬的……事情怎么样了?”苏爸又问。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约猜到,应该是离婚了。
否则,宗扬不会动作这么快,这么快就要来拆迁。
苏暮然回过神,连忙对父母道:“爸妈,这件事我来解决,你们先不用管了。”
说完,便朝外面跑去。
“暖暖,你去干什么?”苏爸急着在后面喊。
可是苏暮然已经跑出去了,对于老爸的喊声置若罔闻。
不过苏暮然跑出去后,正打算乘坐出租车去谭氏集团,却又碰到鲁远东了。
鲁远东人还没下车,就伸着脑袋对她问:“听说你已经跟谭宗扬办理离婚手续了,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我了?”
“你神经病啊!我现在忙着呢,没空跟你在这里废话。”苏暮然气得脸色白,冲着鲁远东就大吼一声。
鲁远东也被骂出脾气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你别以为我是喜欢你,才一直要跟你结婚。我他妈的纯碎是为了……你要是能现在嫁人,我保证绝不会缠着你。”
“莫名其妙。”苏暮然一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急忙上车离去。
“靠,什么人。”鲁远东望着苏暮然离去的出租车气得大骂。
司机问:“老板,要追吗?”
“追个头啊!这丫头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我一眼,我追个毛线。”鲁远东将火气都在司机身上。
司机被骂的怏怏地,过了一会又问:“那老板,现在去哪里?”
这可是停在路中间,后面的车已经使劲按喇叭催他们了。鲁远东是不怕,可是他怕呀!
就算是被交警带走,肯定也是他这个倒霉又可怜的司机。
“去清浅小姐家。”鲁远东闷声闷气道。
司机连忙动车子离开这里,往清浅家驶去。
清浅已经得到谭宗扬离婚的消息了,毕竟他一离婚,是会对外宣布的。
这一会各大媒体和网络全都是关于他的头条新闻,尤其是容城的门户网上,对于他的离婚事宜各种猜猜评价。
不过,却始终没有苏暮然的照片显示在平台上。
可见,谭宗扬对她保护的还是很好。至少离婚后,不会让她成为全城瞩目的焦点。
“你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看新闻啊!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见谭宗扬了,毕竟他刚刚单身。”鲁远东走进来,看到清浅讽刺道。
清浅眉毛挑了挑,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来干什么,不是跟你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
鲁远东走过来,一条手臂猛地圈住她的腰将她拉近,另一只手则是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可是准备豁出去了,花血本去追求苏暮然。就是以防她跟谭宗扬旧情复燃,好给你制造机会。你居然说不用我管,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清浅嗤笑:“又不是我让你去娶她,你自己非要这么做,关我什么事。你要娶谁都跟我没关系,难道这一点你还认不清?”
“可是我都是为了你。”鲁远东咬牙。
清浅将他推开,冷冷道:“你是知道,就算你做再多,我都不会感激你。”
“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为谭宗扬做那么多,他会不会感激喜欢你?你们最终,又会走到哪一步。”鲁远东气得胸口微微起伏。
“王妈,送客。”清浅皱着眉头喊了一句。
很快过来一个中年妇女,走到鲁远东身边就请他出去。
鲁远东咬了咬牙,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清浅,才愤然离开。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对清浅道:“你能为谭宗扬做的,我也能为你做。你能为他付出所有不计后果,我也可以为你如此。”
说完,这才真正离开。
清浅对于他的这些话也只是勾起一抹冷笑不以为然,就算是为了她鲁远东和苏暮然真的有了什么。那对鲁远东来说,也不过是百花丛中的一朵,丝毫不妨碍他在外面风花雪月。
所以想勾起她的愧疚感,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鲁远东过来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既然谭宗扬已经和苏暮然离婚。她也是时候该和谭宗扬见一面,重新培养感情。
*********
苏暮然坐计程车来到谭氏集团楼下,正当她打算进去时。原本从不会拦住她的保安,这一次居然又再一次拦住她。
“对不起,非本公司人员,没有预约的情况下不得进入。”保安冷冷地道。
苏暮然皱眉,连忙说:“我有事找谭宗扬,你不认识我了。是我,我是苏暮然,是谭宗扬的……前妻。”
“真的很抱歉苏小姐,这是公司规定。”保安已经冷冷拒绝。
苏暮然气得要命,只好拿出手机给谭宗扬打电话。
可是打过去,里面居然说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暮然:“……。”
这是故意要躲着她呀!
挂断电话只好又打给李特助,看看能不能打通他的电话,把他叫下来。
幸好,李特助的倒是打通了。
“喂,李特助,我是苏暮然。”苏暮然一打通便急切地道。
李特助说:“是苏小姐啊!你找我有事?”
“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可是保安拦着不让我进。谭宗扬在吗?我想找他。”苏暮然道。
李特助说:“你已经在公司楼下了,我马上下来,你等我。”
“好的,我在楼下等你。”
苏暮然说完挂断电话,然后得意地看着两个保安说:“李特助马上就下来了。”
保安也没说话,依旧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反正就是拦着不能让她进去。
终于等到李特助下来,苏暮然连忙朝他招手。
李特助走过来对两个保安点点头,让他们到里面去,然后又对苏暮然问:“苏小姐你过来又事?”
“谭宗扬呢?我要见他。”苏暮然道。
李特助为难说:“苏小姐,抱歉,这几天老板很忙,恐怕没时间见你。”
苏暮然皱眉,咬着牙问:“拆迁我们家房子的方案是不是又重新提出来了?是谭宗扬提的对不对?他这是在报复我吗?我真不明白,这件事明明……明明应该愧疚地是他,他怎么好意思报复我,又不是我的错。”
李特助讪笑说:“苏小姐,这些事情我并不太清楚,要不等谭总空了让他联系你,你再跟他详细谈吧!这些事情,我还是不知道的。”
“那他什么时候空?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不空,而是故意躲着我,不想见我罢了。”苏暮然道。
李特助苦笑道:“苏小姐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苏暮然抿紧嘴唇,一瞬间觉得心痛死了。
她因为姐姐的缘故,还有自己心里放不下的心结。虽然谭宗扬跟她说和她的婚姻,并不是因为愧疚,可是她依旧不能释怀,总是在心里有一个心结。
而且觉得和他在一起,她自己心里也愧疚。愧疚姐姐,也愧疚当年受到过那样伤害的自己。
但是硬逼着他离婚,她的心里还是难受的,甚至有一些隐隐地愧疚感。
可是没想到,这点愧疚感还没持续两天的时间,就已经荡然无存。
她怎么都没料到,谭宗扬居然会用这一招报复她,简直是丧心病狂。
容澜下班回到家,就看到苏暮然坐在上沙上。
家里连灯都没开,黑漆漆突然看到沙上有个人吓了他一跳。
容澜心有余悸地说:“暮然,你干什么,也不开灯。突然看到你在这里,吓死我了。”
“容大哥。”苏暮然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容澜又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问:“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真没想到,谭宗扬居然会是这样的人。”苏暮然愤恨道。
容澜皱眉,坐到她身边给她擦了擦眼泪说:“宗扬怎么了?他不是已经同意跟你离婚,而且你们也已经顺利签了离婚协议了吗?他又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你也知道我已经跟他签了离婚协议的事?”苏暮然问。
容澜说:“现在各大新闻媒体都炸开锅了,离婚协议都已经晒了出来。当然,你的名字被打了马赛克,宗扬这一点做的还是很地道的,没有将你曝光出去。不然的话,我这里恐怕都要被记者围满了。现在容城所有人都知道了,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些消息?”
苏暮然嘟嘴说:“我这一天跑来跑去,哪里还有时间关心别的事。”
“你为什么事跑来跑去?”容澜诧异问。
苏暮然连忙说:“容大哥,你根本不知道,谭宗扬有多过分。前脚刚跟我签字离婚,后脚就起动了一年多以前的一个企划案。那个方案是一年多以前的,就是拆迁我们家那片地方的案子。本来都已经压制一年多的时间不被提起,以为永远都不会被提。没想到,刚一离婚他就提出来了,这分明就是为了打击报复我。我逼他离婚,他就拆我们家房子。”
“暮然,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难过吗?”容澜问。
苏暮然说:“难道我不应该难过?他明知道这房子对我爸妈有多重要。我爸妈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对房子的感情很深。而且……事情还有些复杂,房子是属于公房,即便是拆迁也没有安置房了。对了,以前有,这一次听说连安置房都没有,而且赔偿款也不多。我们那一片都是原两个老厂的工人,有的早就退休,有的又在别的地方找点工作。都是收入微薄的人,这个样子突然说要拆,让我们大家住到哪里去。”
“暮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件事我帮你打听打听,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觉得,宗扬不会这么无情。”容澜连忙道。
苏暮然点头,她现在连谭宗扬的面都见不上。以前认识的那些人,也都拒绝接她电话,真可谓是走投无门。
从谭氏集团回家后,没想到街坊四邻全都到他们家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泄漏消息,说是她因为跟谭宗扬离婚,所以才导致这件事情的生。
结果街坊四邻都要炸了,全都涌入他们家七嘴八舌,各种尖酸刻薄的话都能说的出来。
原来还是关系比较好的邻居们,现在一个个都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其实她能够理解,在面临众多人即将流离失所时,谁的情绪都不能稳定的。
可是心里却更加难受,看到父母辈这些人围着指责,她生气地冲这些人喊了一声。说是会打听清楚,给他们个交代。
但是,她又能去哪里找交代,只能回到容澜这里。等容澜回来,希望他能帮帮忙。
容澜打了几个电话,打完电话后回来对苏暮然说:“暮然,我刚才跟负责这件事的谭氏集团的一个高层联系过,那人也是我和宗扬的同学,所以我们算是比较熟悉。具体的他是没跟我透漏,属于商业机密。不过大概的情况倒是跟我说了,之所以这次没有安置房,是因为之前的那批安置房不是谭氏集团建造的,在去年就已经现有质量问题,全部停滞不用。现下,谭氏集团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安置房给你们,所以这才没有安置房。至于拆迁费,则是按照国家标准给的。谭氏集团还额外给了百分之五,算是比较人道了。至于你这边,我也问了李特助,他说你跟宗扬离婚的时候,宗扬给了你一笔钱和一栋别墅,现在别墅已经在你名下了,钱也在你名下,你可以自行查一查。”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我想知道……一定要拆吗?”苏暮然可怜兮兮地问。
容澜叹息,无奈地说:“暮然,你要知道,这个企划案既然当时就已经提出来过,那么早晚都是要实施的。可能是因为你的缘故,宗扬才将这件事提前实行。但是,这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建造那么大一个广场,至少要全公司的高层一起商讨才能决定。现在自然也不是他一个人说要停就要停,当初之所以停下来,想必也是因为其他原因的。我劝你,这件事还是不要抱有希望了。现在你既然有房子,倒是可以把你父母安置在那里。至于你的邻居们,这并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不必为难自己。”
“我想和他见一面,容大哥,你能安排我和他见一面吗?”苏暮然抿了抿唇,又对容澜请求。
容澜实在缠不过她,他没想到苏暮然这个人缠起人来还挺厉害。简直走哪跟哪,一直忽闪着一双无辜地大眼睛就这么瞅着你,简直看的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最终没办法,容澜不得已只好将她带到一家高档会所。
不过进去后,容澜一再交代:“进去后一定要跟着我,这里和外面那些地方不同。规矩很多,就连我,都不可以在这里随便生事。”
“你放心,我就是来找他谈,又不是来打架生事的。”苏暮然连忙道。
容澜苦笑说:“我这不是怕你一着急,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既然你保证了,我就相信,总归有我在你身边,多少还是能看住你的。”
“好了好了,赶紧带我走吧!你知道谭宗扬在哪里吗?”苏暮然没想到容澜这么啰嗦,连忙催促他。
容澜道:“这个还不知道,我问一下。”
说着,松开苏暮然,去问了一个服务生。
本来这里的规矩是不可以告诉别的顾客,其他顾客的消息。但是容澜和谭宗扬的关系,在容城也是众所周知的。
这里的服务生和其他地方的不同,都是做了许多年的。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察言观色都有一手。
因为知道容澜和谭宗扬的关系,便没有拒绝容澜。告诉容澜谭宗扬的所在位置,还问容澜需不需要带路。
容澜笑着道:“谢谢,不必了,我自己过去。”
服务员点头,随后退下。
容澜走到苏暮然身边将谭宗扬的位置告诉她,然后说:“那是个大包间,里面的人定然不少。等一会你跟我进去,好声好气地跟谭宗扬说话,把他叫出谈。千万不要在里面火询问,让他丢脸。”
“知道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你真当我是不懂事的小孩。”苏暮然幽怨道。
容澜苦笑着心想,可不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嘛。
不然,为什么明明心里还有对方,却还是那么冲动地离婚了。
“容先生?谭先生今天请您了吗?”
容澜带着苏暮然走到那间包间门口,没想到倒是被门口的服务生给拦住了,服务生看着他诧异问。
容澜轻笑着说:“自然是请了,怎么?谭先生没跟你说?”
“哦,那可能是我忘记了。”服务生也是知道容澜和谭宗扬的关系,立刻抱歉道。
说罢,还主动帮容澜将门打开。
不过一开门,容澜带着苏暮然进去,苏暮然就傻眼了。
这……太下流无耻有伤风化了。
一个诺大的包间里,几张颜色暧昧地沙上,坐着几对男男女女。
男的一个个衣着奢华、满脸奢靡,女的则是浓妆艳抹、坦胸露乳。甚至还有的坐在男的腿上,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甚至,有一两个小姑娘她还认识。之前做演员的时候,还一起做过通告,貌似年龄很小,今年也不过十**岁。
那时候一口一个姐姐跟在她身后喊,现在居然一左一右地坐在谭宗扬身边,依偎在谭宗扬怀里。
有一个,甚至还把手伸到谭宗扬的胸口上暧昧地抚摸着。哪里还有小妹妹的影子,简直就是个小妖精。
苏暮然只觉得一股气猛地窜上来,差点顶的她两眼一黑昏过去。
容澜也没想到里面竟然会是这个情景,连忙压低声音对苏暮然道:“你要忍住,千万不要火。”
苏暮然也压低声音说:“我很想忍住,可是有些忍不住了。怎么办?好想拿刀砍死他。”
容澜:“……。”
“这不是容院长嘛,容院长怎么来了?”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们,其中一人指着容澜惊讶道。
那人一喊,其他人也都看过来了。
看到容澜七嘴八舌地问起来,还招呼着容澜过来坐。
谭宗扬也抬头瞥了他们一眼,不过那一眼淡淡地,还有一些冷漠。
随后,又低下头靠在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两个小演员靠在他身上,那架势,都要搓掉他一层皮了。
而谭宗扬也不在意,任由那两个小演员在他身上揩油。
苏暮然深吸几口气,努力地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的洪荒之力爆出来。
容澜含笑着跟那些人寒暄,然后在苏暮然没开口之前,便对谭宗扬开口说:“宗扬,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找你。”
谭宗扬又轻飘飘地抬起眼皮,貌似漫不经心地看向他们,淡淡地说:“有事就在这里说吧!反正也没有外人。”
“是呀是呀,容院长,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对了,你荣升院长,我们还没有恭喜你呢。刚好,喝一杯再走。”
“容院长,赶紧坐,谭总都让你坐了,我们就坐下来聊。”有一个更直接,直接一把拉住容澜,将容澜拉着坐在沙上。
容澜抵挡不住他们的热情,被他们直接拉着坐下。
这下就成苏暮然一个人杵在那里了,越显得明显。鹤立鸡群似得,让她除了生气还有些不安。
这里明显女多男少,有的男人身边坐着两三个小姑娘。
看到容澜一个人坐在这里颇显孤单,更是大方地将一个小姑娘塞到他怀里说:“容院长,别客气。”
说罢又对那个小姑娘说:“这可是我们容城赫赫有名的贵公子容澜容先生,现在可是院长了。好好伺候好她,以后有你的好处。”
那小姑娘娇笑一声,就往容澜怀里多。
容澜吓了一跳,连忙躲开,讪笑着对那小姑娘道:“谢谢,不必,我喜欢清静。”
“容澜,出来玩就要开心一些。一个大男人,何必这么扭扭捏捏。婉宁都去世那么久了,想必也不会埋怨你的。”谭宗扬缓缓开口。
这时候,坐在他左边的小姑娘亲手剥了一颗葡萄要塞到谭宗扬嘴里。
不过谭宗扬闭着嘴却摇摇头,然后用手指点了点那个小姑娘的唇。
小姑娘会心一笑,直接将一颗葡萄含一点放进嘴里,然后嘴对着嘴送到谭宗扬口中。
谭宗扬将葡萄吃了后,轻笑着捏了捏那小姑娘的脸颊。
小姑娘笑的越娇俏了,直往谭宗扬怀里钻。
苏暮然在一旁看的直打哆嗦,居然还用嘴巴喂,他也不嫌脏,不是还有洁癖吗?这会子洁癖哪里去了,他也不怕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