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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东开着车晃悠在路上看什么都不顺眼,想着颜扉这个小贱皮子脑袋不知道怎么有坑,给一女人做小三,亏她干得出来,图什么啊?他开车手滑,差点路边跟人碰上了,要是个老实人也就罢了,偏偏也撞了嘴皮利索的主。
王旭东墨镜都没摘,车主把他认出来了:“我说哥你好歹是个名人,这不赔的利索点,我发微博了啊!”
微博这东西,说好也好,说不好,能让你里外不是人。
王旭东摇车窗,眉头紧锁,认算倒霉给了钱。
“路上小心了你哎,撞死了中国可少一文坛先锋啊。”车主拿着沓人民币挥挥手。
他高兴了,王旭东还一筹莫展。找点儿把车停了,摸出手机也不敢给何雪言打电话,男子汉大丈夫,说不管这破事儿就不搀和。“满城漂亮女人,我犯得着吗?”王旭东扪心自问,他最不差的就是女人。
环肥燕瘦,各行各业,老的少的,他能喊出一个连来。
拿着手机,按首字母检索,看了半天,想想颜扉,再想想何雪言,其他女人的脸怎么想都有点俗索然无味,不是说人家不漂亮,漂亮归漂亮,一开口说话,就不是味儿。坐久了,你跟她说话的*都没了。
怎么形容呢?就是一盘菜你看着好看,吃起来不好吃,下次叫你吃第二回,你捂着嘴就跑。
色香味儿俱全,还能让你回味无穷的。
这种女人毕竟少。
“我怎么把现成的给忘记了!”王旭东哎呦一声,可算解脱了,这不新认识了一神仙妹妹吗?赶紧播了号码给白霖羽,笑的带了花,电话一通就嚷嚷:“我,旭东啊,小白你干嘛呢?”
“我在家,也没干什么。”白霖羽在家正整理一些从国外带回来的资料,听见他瞎叫觉得意外道:“你有事儿吗?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我看天气好,我一个人正无聊,喊你出来咱们坐一会儿聊聊天。”王旭东约姑娘都是直接说,从不拐弯抹角。
白霖羽嘴角笑笑反问道:“怎么没找小颜跟何老师,找上我了?”
王旭东叹了口气道:“别提那俩同性恋,听了就来气。”
“怎么了?大作家,你在书里开导别人,搁着自己气成这样,合着书都是假的啊?”白霖羽不慌不忙,开他的玩笑。
“此一时彼一时,我天生智慧多的溢出来,我只好写成书跟广大人民群众分享,造福他们生活生产。但人说医不能自医,所以我得找你帮我给我看看,里里外外的看看,我怕自己快被那倆性取向扭曲的给气死。”王旭东大吐苦水兼不要脸。
白霖羽放了手里的一本书,歪着脑袋对电话道:“那你不行到我家楼下的咖啡店吧,我收拾一会儿就下去。”顿了顿倒担心了:“雪言是不是出事儿了?”
“我等会儿到了跟你说。”王旭东挂了电话。
开着车,心里可算敞亮一些,加了脚油,王旭东疯狗一样往人家家奔。到了小区外,进了咖啡店,刚抬头就望见白霖羽穿着薄薄的白毛衫在里头坐着。快三十的人了,兴许是巴黎待久了,穿的简单但透着一股自信的风情。
咖啡冒着烟,王旭东倒是不好意思了:“让你等久了,有点堵车。”
“没事儿,我刚从国外回来也没什么事儿。”白霖羽笑容很淡,看着他的模样道:“雪言出什么事儿了?把你都气坏了,我听听。”
嗨。王旭东可不是想来说颜扉和何雪言那档子破事儿的,怎么绕来绕去又掉坑里了。自顾自喝了咖啡道:“小白你关心这个干嘛?能不说她俩吗?”
白霖羽歪头笑笑,说的挺自然:“你不是找我给你看看心病吗?你不说,我怎么给你看。”顿了顿有些自嘲道:“我看是你还把我当外人,不想说吧。”
天见可怜,王旭东摸着心口道:“哪儿能啊,我对你一见如故,恨不得八拜之交,拜了高堂,直接洞房。”
“这有点夸张。”白霖羽摇了头,绕回去道:“你就说吧,你心烦什么?”
王旭东估计今天也是躲不过了,耷拉着耳朵,喝咖啡开口道:“你也知道,我就是嘴下流,心里头对雪言是当菩萨拜。”顿了顿:“昨晚她俩和我带苏果在商场玩,不小心碰见苏果妈了……就是包养颜扉的那个女的,颜扉一时冲动就跟她分手了,雪言护颜扉心切就跟人承认她俩在一块了,那女的泼了雪言一碗茶,自己带孩子走了。”
白霖羽听着,抿了嘴角。
王旭东絮絮叨叨道:“哎呀本来事儿这样也就好了,今早颜扉那个神经病给我电话又说那女的生病了,她又跑回去照顾人家去了。”
“那雪言呢?”白霖羽只想知道这一件事儿。
“雪言……我还没来得及问,不过想想就心疼死人。”王旭东苦大仇深道:“我们雪言你别看她闷着不说话,心里什么都知道,神经又过敏,她这辈子没爱上我,是她的大损失。她如果愿意跟我过,说什么也不会让她遭这个罪。”
叹口气,白霖羽不想跟他计较这个他到底爱多少女人的问题。想着何雪言受罪,但她也没理由去打诨,沉默也不说话了。
王旭东抿着咖啡,见她都没音了更觉无趣,挠挠头道:“我说你怎么也不说话了,何雪言就那点事儿,咱不理了还不行吗!”顿了顿,着急道:“你要是琢磨写成书那就另当别论,这素材能写八本郭敬明出来了。”
白霖羽眉梢眼角都是温文的神色,过去她生的傲,年岁长了又都沉静下来,更显得她肤白容佳不落俗套,对着王旭东的疑问,只好淡淡笑道:“我和雪言总归是认识多年的同学,感情都在。雪言从前的时候受点委屈,好多天都吃不下饭。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所以不把事儿往脸上放,但心总不会变。事情闹复杂,雪言吃不消……”
“那能怎么样?她自己选的……难不成我跪下来求她跟颜扉分啊?”王旭东不耐烦了。
白霖羽才张嘴道:“你也别劝分,她会跟你生气。”顿了顿,无奈笑笑道:“她如果有什么你多帮帮她就行。”
“行啊,合着转一圈,你最了解雪言了!不愧是老同学啊!”王旭东拍手了,几乎是发现新大陆了,一把抓住了白霖羽笑道:“还等什么啊,我带你去找何雪言,看看她怎么样了。有你我还怕什么啊,你帮我劝分了吧……我是舍不得她最后闹的跟颜扉玉石俱焚。”
“你喜欢她?”白霖羽问了。
王旭东又松开她,垂头丧气摸着心口道:“五六年前本来动过这个心思,也追过她,但雪言拒绝了。说我跟她不合适。我缠了她仨小时问怎么不合适,她说了……”
“说什么了?”
王旭东心烦不已道:“她说她心里有一个人,一直在,她解不了套。不想跟我在一块,怕伤了我。”
“是颜扉吗?”白霖羽攥紧了手指头。
王旭东摇摇头,想想道:“那都多久以前了,那会儿还没颜扉呢。颜扉这个小贱货不知道怎么勾搭上我们雪言……”顿了顿:“我不想说颜扉了,叫她去死吧。”
白霖羽肯定是不能和他去劝人何雪言,这不合适。她跟何雪言分都分了那么多年,互相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正想推脱,说自己劝不了何雪言。
王旭东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
何雪言的。
……
大冬天,虽然天气还可以,中午带爹出来溜个弯,公园里转悠两下也无心看风景。何雪言木木呆呆,想着自己心事儿,堵。
颜扉那丫头,她也不好意思说不让她去。毕竟不管怎么说,沈素玉对颜扉有恩在先,见死不救当然不合情理。主要难受在,颜扉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她了,但毕竟心里也放不下她。
……
何雪言往日推着她爹出来转悠尽量跟她爹多说说话,解解他爹在家的苦。她娘要安静,她爹是电视也不能看,塞耳机听个广播,时间长耳朵又受不了,看书眼睛又不行。就等着每天这一多小时的放风。
今个轮着何雪言心情不好,一路上也没什么话,推着她爹只顾走,心不在焉的。她爹是偏瘫也不是脑瘫,脑子好使,人还是一样心细。自己最心疼的闺女不说话,老头走一半路嘴里呜呜。
唔了几声,何雪言才反应过来,停了步子去瞧人道:“爸,你怎么了?”
老头僵直着脖子,眼睛珠子晃,嘴角再抽也吐不出字,只能继续呜呜。
“你是渴了吗?”何雪言从轮椅后背的袋子里拿出保温壶,倒了一小杯水给他,凑跟前喂:“喝慢点。”
老头没辙,张嘴喝了。
何雪言松了口气似的,把保温壶收好,准备重新推他,老头还不停歇,一直要说话那样还勉强要抬手抓何雪言胳膊,手指头动弹。
“爸,你怎么了?不是口渴?”何雪言千哄万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她爹平时也没什么这样非得闹腾的事儿。她心里知道她爹受罪,她姐当时也挺难受的还说过她爹不如解脱了,这道理谁都懂可毕竟是自己爸,怎么能往那上头想,她气不过,跟她姐大闹了一回。
她姐也生气自此撂下跑了,她只好自己硬撑。
老头跟她杠上了一样,她一连问了七八遍都不对。
问着问着人就急了。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我也不知道你要什么,要不咱今儿不逛了。”何雪言要把老头往回推。
老头歪鼻子斜眼又不乐意。
何雪言都快哭出来了,什么心酸都往外泛,可爹受苦跟她闹点小情绪,她也只好忍了,小声哄:“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说完了,也挺懊悔,慢慢推着她爹找了个公园长凳子坐下来,跟她瘫子爹叨叨:“我最近工作忙,接了个自己不愿意干的活。加上跟同事相处也不愉快……好多事儿。”
老头僵尸一样就坐在旁边轮椅上,眼珠子盯着她的脸,说他是活人也有呼吸,说他死了一动不动裹的跟粽子一样也挺像。
叹口气,何雪言坐在木头长凳上,望着她爹和公园里的人,眼泪还是掉手背上,热乎乎的。
怕她爹看见,赶紧拿白玉一样漂亮的手给抹了。低着头,长头发遮了脸。好一会儿才拢了头发,跟她爹露了个笑脸,还开导她爹:“都是小事儿,你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老跟那些十七八的一样折磨自己也没必要。你说是不是?其实我有你和妈陪着我,我心里挺踏实的……”说半天,何雪言还是不能欺骗自己,笑脸成了哭脸:“你跟妈要是都不在了,这世上谁惦记我……”
“怎么也没人帮帮我……”何雪言说了最掏心窝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