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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宽敞的课室里,李时心不在焉地听教授上课,频频看表,昨天晚上莫羡见过洛克尔和托勒斯后决定今天和他们去探探出租车司机尼克的底,他早上八点到十点的课,因为莫羡时差,他清晨六点起来看播主的直播——从夜猫子变成早睡早起的好孩子莫羡功不可没,一直看到他们坐上车朝纽约警局而去,正好在下车前去上课,现在都不知道直播进展到哪里了。
从前企鹅群里有缓存视频,赶不及的可以下载视频拉进度条回顾,可是自从叶雨时将视频全删掉后就再没有新的高清出现,其他人屏录质量既不好又容易造成侵权,只能私底下偷偷交流,最近查得严,错过直播只得靠群消息、贴吧、微博的口口相传,哪有自己看+发弹幕来得有趣。
然而他也不能放着课程不上光看直播,他来英国读研可不是为了看直播来的,不好好上课都对不起父母出的学费。凡事不能两全,都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如今也只有将直播先放一放,专心听课。
事实上,凡是用心做事,时间都过得很快,一转眼间,两个小时的课程便已过去,下课后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打开企鹅群和直播平台app,app还在缓冲,企鹅群则刷过99消息,他等待缓冲的同时往群上一拉,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
播主的直播视频被放到她的微博上了?开放转载但修改需要授权?
各大视频网站纷纷为她开辟专栏?
莫羡粉丝数暴涨?
万万没想到,李时都顾不得刷新直播平台的app,一条一条消息往上翻,这件事发生在莫羡今天直播的时候,群里许多人同时收到微博消息,打开微博一看,惊讶地发现莫羡的微博多出好几个长达八小时视频,正是最近三天的直播内容,每天坚持不懈给她发弹幕希望能将直播视频改成剧的导演都高兴疯了,连发好几条弹幕差点被管理员零三号禁言,不过还是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授权,此刻估计在紧锣密鼓地剪辑呢。
不止如此,几大视频网站也将原版和剪裁过一些无意义片段——坐车啊等人啊之类——的粗剪视频发到它们的网站上,微博上都炸翻了天,一开始他们还没发现播主的时差和季节的不同,只惊叹于莱特曼几人的微表情识别方法和超高清画质,听到里面人的名字,有的人还以为是《别对我说谎》的同人视频,或者是不知名的新剧。而视频长达八小时,也让他们拖进度条的同时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李时翻出微博视频的时候松了口气,除却昨天和洛克尔的见面让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大呼“怼得好”,其它两天都是“播主带你看纽约风景”“播主带你吃纽约美食”,暂时没有涉及案件,尽管还有好奇的观众点开莫羡微博资料的链接蹲守直播间,但百分之六十的观众都对八小时视频持旁观态度,等待别人来告知这个新网络红人的事迹。
饶是如此,当李时点开莫羡直播间的时候,观众人数已经增加了好几万,在这热头上,数十个金光闪闪的机构认证大v消失不见,大概是上头不希望直播间的热度继续增长吧,想一想如果新闻出现#cia造访华国直播间#的头条,李时便觉得一种不真实感,不过眼尖的他还是从将近三十万的观众人数中扫一眼扫到后缀隐藏的许多观众,就算机构大v不出面,直播间还是需要有人实时盯着的。
一边对照莫羡的直播间视频,一边跟进直播,一边和企鹅群里的同好聊天,一边观察直播间的弹幕,李时一手抄着手机,忙得不亦乐乎,足足在课室呆了数十分钟,下一堂课的学生开始进入教室,他才赶忙离开。
回宿舍的路上,李时总算摸清莫羡目前的动态,因为她被司机尼克指控抢方向盘导致撞车——很无语,但也很有效——所以暂时不能出现在尼克面前,莫羡本身心有余悸,生怕自己的猜测是真实的,也不敢在“疑似连环杀手”的尼克身边晃悠,于是,她决定先和托勒斯、fbi雷诺斯去拜访受害者的朋友凯莉,洛克尔则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帮助莱克曼调查十二星座案的埃里克。
凯莉是个很man的女生,剪一头潇洒的短发,身穿简便的黑色西装,当莫羡三人的车到达凯莉家门口的时候,她正在二楼阳台抽烟,看到他们穿过刚修剪过的、泛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草坪正要敲门,当即在阳台上懒洋洋地打招呼道,“哈罗,你们是来找我的?”
莫羡顺着话语声往上看,阳光从房屋侧面直射过来,照得她睁不开眼睛,用手稍微将阳光挡了一下,才看到楼上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耳钉,脸倒是看不清楚。
她看不清楚,直播间里的观众可没有光线的干扰,[好帅气的妹子,]这条弹幕简直是所有女性观众的心声,[不知道有女票没有?]
[脑补一万字百合文。]
[播主稳住,千万别弯!]
[这是在拍剧吗?这个妹纸会是主要角色吗?是的话我就追了。]
[被帅得合不拢腿。]
可惜莫羡毫不关心直播间观众们的终生幸福,她听着站进房屋投下来阴影中的托勒斯先一步问道,“请问你是指控出租车司机尼克侵犯你朋友瑟琳娜的凯莉吗?”,马上觉察出这位微表情天才第一句话便开始在建立基线问题。
“是我,”阳光斜射下,凯莉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等着,我来开门。”
凯莉住在纽约市皇后区,靠近长岛铁路,房价比曼哈顿便宜,却也便宜不到哪去,她能在这里拥有一栋独栋别墅,可以说是米国上层中产阶级,像她这种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家,应该不会在警察面前说谎。
事实上,她声明自己的好友瑟琳娜被司机尼克侵犯,因瑟琳娜对这件事情有阴影,故委托她出面,据她的供词,瑟琳娜是在华盛顿游玩的晚上被司机带到东北区的某个角落侵犯的,完事后,受害者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因天色太晚,路灯不明,只记下最后四位数字和字母,当瑟琳娜在电视上看到这起小小的车祸时,回忆起从前的经历,惊讶地发现尼克出租车后四位数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便打电话报警。
受害者是纽约市人,出租车司机尼克居住在华盛顿,而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由联邦政府管辖,所以本案由联邦调查局也就是fbi出面调查。
凯莉给坐在沙发针织坐垫上的四人倒茶,莫羡习惯性地打量一眼她和客厅,客厅的装潢以白和灰为主,墙壁粉刷成白色,米白沙发,灰白靠垫,黑色地毯,就连茶壶和茶杯都是白色瓷器,而凯莉也是白衬衫加一套黑色小西装。
然而,在这处处简洁的客厅内,莫羡却觉察出不对,首先是坐在屁股下的针织沙发垫,编织的是橘、红、黑三色碎花,桌上瓷白花瓶内放置的是粉色康乃馨,照片墙上挂的照片镜头、背景、光线十分考究,摆成端正的菱形,却有几张明显业余手笔的照片挂在旁边。
莫羡的目光在凯莉脸上转了一圈,发现她没有说谎的痕迹,便分出一缕思绪考虑凯莉家的不对劲,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栋独栋别墅,凯莉又没有男朋友,她几乎要以为这个家里有两个人居住……
等等,两个人?
在托勒斯反复问一个问题问得凯莉不耐烦流露出送客意思的时候——反复问同一个问题也是一种测谎手段——莫羡不露声色地将茶杯往白色的桌子中间一推,挂着腼腆的微笑询问洗手间的方向,经她这么一打扰,原本僵持的气氛放松少许,凯莉朝左边指了指,将茶水一饮而尽,往沙发一靠,双臂抱胸——明确的阻拦和排斥——视线落在茶杯上,切断目光接触,表示谈话已到此结束,只是介于莫羡的生理需要,暂时没有提出送客而已。
洗手间内,白色大理石洗手台上,莫羡用衣服包住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拉开镜子门,镜子后的架子上,有两个白瓷杯子,立着两只牙刷,其它都不必再看,莫羡便可以确定,凯莉房子里住着两个人,另一个想必就是她的好友瑟琳娜。
[播主越来越六了,]一些观众看到这里,突然升起一股怅然所失,[播主第一天直播的时候,可以说破绽百出啊,到如今简直是一个小侦探了,转头看看自己【说多了都是泪】]
[《侦探是怎么炼成的》]
[我仿佛注视着一颗刑侦界之星冉冉升起。]
[太夸张了你们,细心点的人都可以做到啊,大家不要鼓吹,不要捧杀,毕竟我们家莫莫是网红了,要注意形象。]
网红是什么鬼!瞥到这条弹幕的莫羡不在意地关上镜子门,她对着镜子补了补妆,走出洗手间,一眼望去,沙发上坐着的几人默然无言,似乎等她回来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莫羡坐回原位,朝凯莉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如此灿烂,凯莉心中蓦地不安起来,“你们还有什么事?”她语气不好地问。
“我想我们需要见一见瑟琳娜,”莫羡温柔可亲地笑道,“有的证词需要再确认。”
看到播主这一副笑脸,半躺在自己温暖宿舍的李时突然觉得窗户关得不太紧,让冷风吹了进来,而企鹅群里的群主难得地冒泡说了句真话,“主播这么一笑,我就觉得她在算计什么。”
可惜凯莉并没有他们那么敏锐的观察力,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要见瑟琳娜就去见,关我什么事。”说话的时候,她左肩微微一动,被莫羡和托勒斯同时捕捉到。
单肩耸动,她对自己的话极不自信,也就是说,她在说谎。
“当然关你的事了,”莫羡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地指了指照片墙和沙发坐垫,“瑟琳娜就住在这里不是吗?”
“我劝你老实交代,”雷诺斯适时地亮出自己的fbi证件,威胁恐吓般吓她,“如果你拒绝,我们回派警队成员二十四小时守候在你家门口,无论上班还是买菜都会有人跟随,而且你最好确认自己买的是一人份,若是两人份,我们便有充足的理由申请搜查令,我想,这不是你要的吧?”
连番攻势下,凯莉终于露出疲态举白旗投降,她瞪了莫羡一眼,起身带路,将三人送上二楼,反复叮嘱他们不要问任何关于那次事件的具体细节,直到他们等凯莉进屋通知瑟琳娜后,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与凯莉的男孩子气概不同,瑟琳娜完全是个被吓怕的小女孩,她的屋子里窗帘全被拉上,哪怕外面阳光明媚,照到屋内也是一片阴暗,她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小熊,呆呆地坐在床上,仿佛沉浸在噩梦般的回忆中不能自拔。
托勒斯很同情她,莫羡看得出来,托勒斯的眉毛下沉,双唇紧闭,抿在一起。
这不太妙,想要调查真相,就不能让情感干扰自己,莫羡还记得莱特曼曾告诉她的这句话,感情倾向会蒙蔽人的双眼,曲解表情的含义,看来这场审问,托勒斯派不上用场了。
感觉自己小小的胜了一场,莫羡面带微笑,朝瑟琳娜亲切地说,“你好,我是莫羡,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播主的演技越来越好了,”注视瑟琳娜试探性地回答几个常规问题,企鹅群里的老粉丝们都感叹道,“这水平,演艺圈小花都比不上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要糟,”说这话的是推理小说家严理,他的小说风格受日式推理作品影响较深,注重描写心理刻画人性,加上平时注意观察人,总能一眼看出别人所注意不到的事,“你们看出没有,播主的好胜心很强。”
“没错,莫羡的受教育水平很高,”一名后缀“教师”的群成员接话,“一般考试考得好的人都有好胜心。”
“嗯,播主在莱特曼将托勒斯作为对比的时候有点生气,不过更多应该是调侃吧,”韩江雪上完课也凑热闹加入讨论,“托勒斯的表现是很不错啊,你认为这激起了她的好胜心?”说着说着她回忆起《别对我说谎》这部剧的剧情人物,“说起来,托勒斯第一季的确有点感情用事。“
如果说托勒斯感情用事,对比起来,莫羡便显得缺乏同情心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在询问当事人的时候,感情用事的确不对,可严理担心的是播主的心理状态,他担心感情充沛的托勒斯会指责冷漠的莫羡,担心莫羡会钻牛角尖,她才过十八岁,还在青春期的尾巴,上过生理课的人都知道,受荷尔蒙影响,青春期少男少女想法容易走极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更何况莫羡本来就有性格缺陷,对这方面问题更加敏感。
严理能注意到,蹲守在直播间的、学过心理学的研究人员自然也能,他们叹了口气,向处理微博视频事件的总参谋部发送这条消息,莫羡往微博贴以往直播视频的行为大大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追她的直播就像追连载的小说,中间缺失几章,后面连不上来,往往会让有些观众产生疲惫感甚至放弃,但她将视频贴到微博上,大大方便了错失直播的观众们,给他们一个可以补番的机会。而总参谋部所要做的、一直在做的,是将莫羡直播间的影响力降到最小,这可把有关部门累坏了。
然而,其它事情再怎么着急,也没有莫羡的身心健康重要,收到这一紧急情况,陈参谋不得不将掩饰行动放一放,召集常备的十来名心理学教授和心理咨询师,一边紧张地注视着直播内容,一边不住地翻看手中文件的数十个备案。
“你能告诉我,”通过几个简单问题慢慢走到瑟琳娜跟前,莫羡轻声细语地问,“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瑟琳娜身体一抖,凯莉就想上前,被雷诺斯一手拦住,而屋子另一边的托勒斯也双眼紧盯瑟琳娜的脸,时刻注意她的表情。
在莫羡温柔而坚定的注视下,瑟琳娜抱着小熊,断断续续地说,“那天,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是哪天了。”
“没关系,”莫羡微笑道。
“我准备回宾馆,”瑟琳娜的眼球向左转动,“很晚了,我叫了出租车,”她的身体颤抖着,“我坐在后面,很困,想睡觉,但我想马上就到宾馆了,我……“她紧闭双眼,闭嘴压抑着痛哭声,这是真实的悲伤,她的故事是真的。
托勒斯看不下去了,她走近一点,试图让莫羡停下来,但莫羡冷酷地阻止了她,依然往下问道,“后来呢?”
“他压住我,”瑟琳娜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小熊身上,“他,他脱下裤子,他……”
在托勒斯愤怒的瞪视里,莫羡也仿佛找到了一点同情心,她握住瑟琳娜的手,安抚地拍了拍,“一切都过去了,别怕,他已经不能再伤害你了。”
瑟琳娜哭着点点头,将脸埋入小熊玩偶,肩膀一抽一抽的,莫羡左手搭在她的手腕脉搏上,右手安慰般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最后一个问题,亲爱的瑟琳娜,那名侵犯你的出租车司机车牌号,最后四位数,是8sij吗?”
瑟琳娜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说谎者,她的脸仍埋在小熊身上,声音上扬,带着哭腔重复道,“司机车牌号的最后四位数?是8sij,我能确定。”
可惜,她原本按规律跳动的脉搏此刻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莫羡目光复杂,收回双手,朝房门口忍耐度快要到达极限的凯莉带着歉意点了点头,率先离开瑟琳娜的房间。
“你在做什么?”坐上fbi雷诺斯的车,托勒斯率先发难道,“你没看出来她有多痛苦吗?”
“我们来寻找真相,”坐在副驾驶的莫羡扣上安全带,她说话时带着点不自觉的优越感,好像在俯视托勒斯被同情蒙蔽的双眼,“不是来当慈善家的,你说对吗?雷诺斯先生。”
“是的,”雷诺斯双手打方向盘,看着后视镜,一个漂亮的拐弯驶进车道,汇入车流,“我更关心你们获得了什么线索。”
“她的悲伤是真的,”后排的托勒斯依然语气不平地说,“她的确被出租车司机侵犯过。”
“但是说到车牌号,她说了谎,”莫羡接着说,“我怀疑她根本没有看到车牌号,只是故意编造一个——”
“我没看到,”托勒斯立刻反驳道,“我没看到她的脸,我不会用自己的猜想代替事实。”
“事实就是,”莫羡也来了气,“她的脉搏跳动次数明显增多,她在说谎。”
“激动也能引起脉搏跳动过快,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托勒斯嘴唇上抬,眉毛下垂,五官向脸部中心靠拢,莫羡从后视镜里一瞄到这个表情便嗤笑出声,“你真该掩饰一下你的反感,亲爱的托勒斯,我可不会将同情心放在一个说谎转移警方视线的人身上。”
“ok,ok,”雷诺斯差点想举起双手投降——要是他没握住方向盘的话,“让我们去找莱特曼吧,好吗?让我们去找他,别吵了。”
莫羡微翘右边唇角,“你说的没错,雷诺斯,”她再次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生气的托勒斯,“尽管我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