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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问你不喜欢什么?”向哲俯身,修长的身子靠在沙发上,将下巴抵在她的颈间。
范可洁刚洗完澡,想着有工作没做便没有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就这么穿着性感的睡衣下来了。
现在她头发湿湿的还在滴水,濡湿了锁骨和肩胛,肌肤在明亮的灯光下更为滑嫩诱人。
向哲的眸色幽深,轻轻撕咬她的耳垂,声音沙哑,“说话。”
那语调,轻的好像嫩叶上露珠滑落,丝丝动人心弦。
范可洁“唔”的颤声,把手机放回怀里,不但不回答,反而先问他,“你在家怎么不说话?房间的门也不开?”
向哲起身,绕过沙发走到范可洁的身边坐下。
沙发微微晃动,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轻轻阖上双眼,似乎很舒服,“太累了,我在房里休息。”
也对,他每天早出晚归,今晚还去上节目,一定累坏了。
范可洁乖乖的坐好,尽量让他能靠得舒服点,说话不觉放缓放柔,“怎么不好好睡觉,又下来了?”
难道是睡不着?
向哲闻言,抬抬眼皮,似乎有点郁闷。他不好好睡觉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这个笨女人回来了,他想跟她共同享受不多的二人时光。
“我问你在跟谁发短信。”他说,绝对不可能把心里所想告诉她,转移话题。
额……
这个问题她不好说。
范可洁支支吾吾的别开眼,怎么听怎么像有事隐瞒。
向哲不知道自己摊了这么个不会撒谎的夫人是好还是不好,眼角眉梢尽是掩不住的笑意。
其实他猜到了,她可能在给谁发短信。只不过他没想到牧承晧会突然把隐藏已久的心情表露出来,依他的性格倒是有点不符合了。
看来牧家的人也不尽是中规中矩的,当然,除了尹承欣是个意外。
说起自己的夫人被人告白,他其实很不开心,非常不爽,但看到范可洁干脆利落的拒绝,心情又好了起来,可还是有点不满意,就是她现在居然对他遮遮掩掩。
这种事不该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丈夫么?还是,她担心伤了牧承晧的面子。
不过这点向哲倒是猜错了,范可洁并没有因为顾及牧承晧的颜面才犹豫不决,而是怕说出来向哲生气。
于是小脸憋得有些红红的,颇有几分可爱的意味。
“不说话,难道给我戴绿帽子了?”向哲的语调从来都冷冷的,就算逗她也是如此。
这些年的与人疏离,让他已经形成了这样说话的习惯。
范可洁以为他要生气,忙说:“是,是我们老板……”
恩,称呼都那么拘束,怎么可能喜欢牧承晧?
向哲唇角上扬,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范可洁的腿上,想欣赏她此刻手足无措的模样。
双腿有重力,沉沉的,范可洁低头,便对上向哲慵懒惬意的脸。
他根本就没有生气,耍她呢?
范可洁恨恨的咬牙切齿,玩心大起,道:“那你呢?还那么早就累得睡着了,在外面又做了什么?”
俨然像是妻子在质问丈夫是不是在外面偷人的口气。
“在想你。”向哲不暇思索,双目似乎含了阑珊灯火,静静的凝视她,分明是戏谑的,却看得范可洁双颊云飞。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懵懵懂懂的睁大双眼回望那宛若银河的眸,流光之中映了一个她。
范可洁说不清这是种怎样微妙的感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身体在变暖,好似那三个字有烈阳的功效,就算再大的风雨,都不足以令她寒冷。
墨发柔顺,随意的搭在肩头,分明的锁骨,漂亮的容颜,她的一切都被向哲注意着。
优雅的男人抬手,顺着她白皙的手背向上,划过她线条柔和的下巴,掌心托起她濡湿的发。
“去拿吹风机来。”向哲命令,眼眸眯了眯。
要吹风机做什么?难不成向哲衣服湿了?
范可洁是断然不敢往向哲与她亲密的方向想的,所以当他说话的时候,她一脸的迷茫。
不过她还是照做。让向哲起来以后,进房间,从抽屉里把装好的吹风机拿出来,然后递给向哲。
这厮要做什么从来没有理由,他想做就做,范可洁也不多问。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
向哲接过吹风机,插到插板上,又对她说:“坐下。”
屋外传来几声小猫软软糯糯的叫声,偌大的客厅里,精致的布置舒适安逸。
范可洁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那个除了冷漠还是冷漠的男人近在咫尺,只要稍稍抬手,便可触碰,她这才发现,他的表情是认真的。
饶是再不敢奢望的她,也明白接下来向哲会做什么。
这一刻,她恍然。
是梦吗?是吧?
不由唇角上扬,弯弯的眼,似一对月牙,纯粹的喜悦掩也掩不住。
向哲亦凝望她,皓齿微露。
有的事情无需言语,彼此便可心领神会,有的心情无需刻意,也终将抵达彼此灵魂深处。
范可洁听话的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沙发前,便听见吹风机“呜呜”的声音,一点也觉得不吵,因为再嘈杂的声音也抵不过她此刻疯狂跳动的心脏。
每一下都在敲打她的胸膛。
扑通……
扑通……
似乎要跳出来,告诉身后的男人她现在有多紧张,多幸福。
温暖的风慢慢靠近,一只温厚的手落在她的头上,修长的五指穿过她的发间,撩拨,放下。
向哲从来没给谁吹过头发,女人长长的头发对他来说简直麻烦得让人烦躁。
但他的面上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唇角微弯,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似夜中藩篱上盛开的蔷薇,神秘而令人向往,纵使他的动作十分笨拙,也丝毫不影响这份美妙。
范可洁舒服的眯着眼,时间便一分一秒流逝。
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停止,放在桌上发出“嘭”的细微声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头发已经干了。
范可洁从未感到时光如此匆匆,遗憾的盯着光滑的桌面,便听到向哲说:“睡觉。”
说罢,他在沙发上躺下来,随手拉过沙发旁折叠整齐的被子盖上,没有上楼。
就睡客厅么?
范可洁从没看见向哲睡过客厅,对她突然打算在这里睡觉感到有些吃惊。不过她没有多问,起身去关灯。
“咔嚓”客厅里陷入漆黑。
范可洁一时不太适应,眯了眯眼,借助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才勉强看清。
方才还徐徐生辉的器物都静静的立在黑暗里,只有一个个可见形状的黑影,其他的再也看不清。
范可洁准备抬脚上楼,沙发里,男子不浓不淡的说:“过来。”
“有事吗?”
她摸黑慢慢走到沙发面前,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不清的缘故,她的听觉变得尤为灵敏,就连向哲翻身的声音也变得很大。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向下用力,范可洁便悴不及防的倒了下去,重重压在向哲身上。
“呼~”她明显听到向哲沉重的喘息,然后,自己被揽起双脚放在沙发上,有暖暖的被子盖过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等范可洁明白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向哲的怀里。
他修长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均匀的吐息轻拂她的头顶,范可洁就像一只玩偶,被向哲包裹着,周身都是他带来的温暖。
这厮,自己不睡床,也不让她睡……
范可洁闷闷的想,还好沙发够大,容下两人绰绰有余,否则她现在面朝外面肯定得掉下去不可。
待二人都安静下来,屋里唯有细微的呼吸声。
范可洁轻轻问他,“为什么非要睡沙发?”
“因为冷。”他慵懒的回答。
“房间不更暖和吗?沙发才冷呢。”
“所以不是抱着你吗?”
向哲疲倦的说着,隐隐有了睡意,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但他又很想和她在一起,折中一下,这个办法最好。
“你当我暖炉呢?”范可洁睁着眼睛四处打量黑暗,还没有睡意,但身后的男人已经不再搭理她,似乎是真的很累睡着了。
好吧,她也不吵他了。
范可洁乖乖的没有动,一直保持躺下的姿势近半个小时,感觉不太舒服,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
停住。
恩,呼吸正常,没有把他吵醒。
于是继续翻身平躺。
停住。
恩,没有反应,睡得很熟。
平躺了一会,她还是不舒服,总之经向哲刚才的一番举动,她现在还激动得睡不着,又打算继续翻身。
背部微微抬起,旁边的男人发话了,“范可洁,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踢下去!”
向哲睁开眼,冰冷的眸子里似有燎原的星火。
这个女人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是故意挑战他的底线么?要不是他真的很累,现在就立刻将她吃干抹净。
范可洁尚不自知,闻言立刻躺好,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不动了。”
身后重归宁静。
范可洁轻呼一口气,百无聊赖的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
才安分了一会儿,她又觉得不舒服了……
碍于向哲刚才的警告,她这次翻身更加小心,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
可翻着翻着,她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小腹上热热的,向哲的手怎么探到她的衣服里去了?难道是她翻身的时候没注意吗?
范可洁疑惑的想,他的手一直搭在她腰上,被她翻身不小心弄到衣服里去也很有可能。
但下一秒,她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因为那只灼热的手正在慢慢上移,指尖所过之处仿佛留下了一道火痕,令她不由身体轻轻一颤,忙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说:“抱歉,我真的不动了!”
而向哲像是故意没听见,收紧手臂,让她贴到他的胸膛,用牙齿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以作惩罚。
虽然并不痛,但已足够给予范可洁警示。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她的触觉实在太敏感了,哪怕是轻轻的吻都让她像落在海绵里一般,没有力气可使。
“我保证我保证,别……”她放低声音,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向哲这时才慢悠悠的说话,嗓音沉沉的,“那就给我乖乖的!”
她要是再敢动,他决定明天不打算去上班了,她也别想去!
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范可洁倒也真没有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倦意上涌,眼皮沉重,亦缓缓睡熟。
清晨第一缕清亮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洒在沙发上,眷恋于男女令人羡煞的俊美容颜,范可洁纤长的睫毛动了动。
由于上班的缘故,她习惯早起,已经有了生物钟。
睁开惺忪的眼,一室明媚,她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
准备起来梳洗上班,转念一想,她才记起昨天自己被炒鱿鱼了。
哎,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范可洁翻身,有用重力在腰上,接下来,她对上一张冷俊的容颜。
五官好似精心刻画一般,一笔笔,都是工匠倾注的心血,好看得叫人无法移开视线,恍然以为他是受到神眷的男人,纵使熟睡,也足以撼动人心。
范可洁就这样痴迷的凝望他,纵使日日相见,她也无法习惯这么帅气的脸,好似每次相见都是初遇,那种心跳的感觉恒古不变。
她不说话,静静享受难得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该是到向哲平常起床的时间。
范可洁看他好像还没醒的迹象,便轻轻的唤他,“阿哲。”
她不敢大声吼,因为她记得这个男人有起床气,要是给他吓醒了,她指不定要被踢下沙发。
沉睡的男人还是没有动。
范可洁有点苦恼,于是又喊:“阿哲,起床了。”
这下,他才渐渐转醒。眉头先是不悦的拧起,然后缓缓睁开冷漠的眼,在看到范可洁的脸时,那抹不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轻快的笑意。
不过他的笑很浅,浅到与他面面相对的范可洁都没发觉。
只听范可洁重复说:“你该去上班了。”
向哲把她揽到怀里,问:“你呢?你不应该比我更早去上班?我记得今天不是你的休息日。”
额……
提起上班,范可洁无奈的笑笑,“我被开除了。”
“开除?”
“是啊,我们老板昨天把我开除了。”范可洁答得坦荡,忽然又想起自己欠牧承晧的钱还没还清,有点发愁。
好几万块呢,她去哪里给人找去?
说先欠着?她总觉得再找牧承晧见面似乎不太好。
感情有时候就是很微妙的东西,如果双方不是两情相悦,就算再平常不过的交谈都会让人觉得别扭,甚至会往暧昧方面想,这大概也是牧承晧选择默默守护的原因。
向哲把范可洁的愁容看在眼里,以为她是在担心工作的问题,说:“要不要来我们公司上班?”
“……”范可洁有点犹豫。
温暖的光笼罩在她漂亮的脸上,更添几分柔和。
向哲在她耳边轻轻吐息,“放心,我向来一视同仁。”
范可洁颤了颤,低眸,“我知道……”
好吧,她承认自己想太多。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昨夜为她吹头发,还抱着她睡,今早又那么问,她不得不想多。
“那么,过几天公司有一场招聘,你记得去报名。”向哲绕过范可洁,穿好拖鞋上去换衣服。
过了一会儿,他打理整齐下来,跟范可洁道了别,便出门了。
陈叔照常开车送他上班。
向哲坐在后排,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有人恭恭敬敬的说:“老板,早上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最近的招聘计划做的怎么样?”向哲转头,看别墅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想着范可洁懒洋洋窝在沙发里的样子,无奈的笑。
“招聘计划已经出来了。”人事部经理不想老板会突然过问计划的进度,赶紧把做好的计划书拿出来再看一遍有没有什么纰漏。
“恩,那一会儿麻烦你拿到我的办公室来。”
“好的,老板。”
向宅。
今天休假,无事可做。
范可洁等向哲出去上班以后,就在屋子里忙上忙下。
突然空出一大把时间,她还很不习惯,东走走西晃晃,一会去看院子里的小肥猫们,一会到厨房研究食谱,总之能做的事情她都做的差不多。
呆到下午,范可洁坐在桌前看书,手机震动。
她拿起手机,屏幕显示——承欣。
小丫头应该是见她没去上班着急了。
滑过接听图标,尹承欣的声音听起来很伤心,“可洁姐,你为什么要走嘛?我们在一个公司不好吗?”
范可洁愣了愣,把视线从文字上移开,猜想承欣也许刚从牧承晧的办公室闹回来,这个答案是牧承晧给承欣的吧?
也对,依小丫头的性子,知道她没去上班,铁定是要去问的,因为她若不是生重病或有什么大事,几乎不可能不去。
“我想换个地方发展。”她答。至于牧承晧告白的事,她决定不告诉承欣。
“我哥的公司不好吗?科技企业,发展又快,很有前景的,很快你就能升职的。”
“不好意思承欣,我还是想到别的地方历练历练。”
“可洁姐~你不要走嘛~要不我去找我哥,让他给你升职,你想做什么?我给你闹他。”尹承欣不能接受她离开,说话向来不会仔细思考。
范可洁闻言叹了口气,真有点为小丫头担心。她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为难她哥?而且对象要是有心之人,真让她去闹,岂不是被人利用了?
尽管如此,范可洁的心里还是暖暖的,唇角上扬,眸子好似能载下星河,出奇的好看。
承欣会这么说,不也是把她放在心里了么?
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
“承欣,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可能回去了。”
这句话范可洁说得语重心长,且十分肯定。
手机那边瞬间没了声音,也不知尹承欣是猜到了什么,还是真的感觉到她不可能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说:“那可洁姐,我可以去看你吗?你以后打算在哪家公司工作?”
“恩,你当然可以来看我。至于以后在哪里工作,我也不清楚。”
毕竟向氏集团是A国的佼佼者,人才的选拔自然要比其他公司也高出不少,更别说要去向氏集团的总部,她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应聘得上。
“那好,等你找到工作了千万要告诉我!”尹承欣郑重的说。
范可洁答应,二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接下来又有好几个人打电话问她辞职的事,其中包括李凤,不过她说自己有别的想法,她们也没强求,都说尊重她的意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闲暇与舒适把范可洁养得有些懒了。
她每天早上八点才起床,然后惬意的做点东西吃,看看电视,再查查向氏集团的相关资料,为招聘做准备。
最近向哲很忙,忙到每天回来都一副疲倦的样子。听说他们公司最近正在准备收购一家IT企业,似乎不太顺利。
终于,她的简历敲开了向氏集团的大门,在第三天以后接到面试通知。
这天,她早早的起床梳洗,换了一身得体的正装,把头发梳得干净利落,还化了淡妆。
站在全身镜面前,望着自己干练的样子,穿惯便服的她对现在的自己反而些不习惯。
把准备好的资料再看一遍,大概了解这次岗位招聘的要求,以及向氏集团的相关信息,她久违的坐上公交,摇摇晃晃的来到A市最繁华的地段。
向氏集团离家有点远,在不堵车的情况下需要两个小时。
范可洁下车,站在高耸入云的大楼前,向氏集团的金色图标熠熠生辉,也印证着这个庞大集团的辉煌。
她抬步走进去,已经有很多面试者在里面等候,大约二十来人,只取其中一人。
要知道在此之前,被刷掉的简历上千,留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颇具能耐的人才,当然,也不乏托关系进来的人。
比如现在,范可洁无意听到紧急通道里有人在打电话。
“哎呀,你放心,我肯定会顺利通过的。”
“这次的主要负责人可是我舅舅,他说一定让我进。”
“呵呵,这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
这声音范可洁认得,以前她在锦城科技公司的时候曾经和这个声音的主人有几次来往,依稀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高嘉。
想不到在向哲的公司里也有这样的一面。
她承认这样的现象很正常,但也许是因为向哲给她的感觉太过雷厉风行,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所以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有点吃惊。
不多做停留,范可洁阔步离开,门突然被打开,“吱呀”的绵长声响直通整个走廊。
此时,范可洁已经走出了两米之远,却被高嘉叫住。
“范小姐。”高嘉走到她身后,她转身,对上一张下巴尖尖的脸。
“你好,高小姐。”范可洁礼貌的打招呼,笑容得体。
她本来对这件事没有人什么想法,但在高嘉看来,她像是在嫉妒。
对,嫉妒!
高嘉自认为有个在向氏集团“当官”的舅舅很了不起,人人都在羡慕她,包括刚才的电话,她的闺蜜都说羡慕死了,所以范可洁大概也在偷听刚才的电话,也应该在嫉妒她。
对此,她十分得意。因为范可洁的才干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众人称赞,好多公司都有意高薪挖她,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哪个老总动手。
高嘉没什么大本事,嫉妒却是在行,现在让她逮到机会在范可洁面前炫耀一番,她哪能放过?
要说她不怕范可洁告发她找关系吗?当然不怕!范可洁每天穿着便宜的正装上班,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平民小老百姓,出生应该也不怎么样,还成天“装”清高,令她觉得很看不惯,说白了就嫉妒心作祟。
试问一个没有权位的人说话谁会信?就算范可洁把事情抖出来,大家恐怕都会以为范可洁是因为没得到职位而故意造谣,对她是半点损失也没有。
于是,高嘉昂头挺胸的对范可洁道:“你好,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范小姐,真巧。”
高嘉的眼睛是狐狸型的,配上尖尖的下巴,加上她本身的气质就有点让人不舒服,大概是人性所致,所以现在给范可洁的感觉很不好。
她不想跟高嘉多说,也没时间多说,“恩,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那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但高嘉不放。她看到范可洁居然一脸平静,像是根本没听到她刚才打电话的内容一样,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她想多了。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再炫耀一次。
“范小姐,不用去太急,这次恐怕没有你的职位了。”高嘉骄傲的仰头,等待范可洁羡慕的目光,哪怕是愤怒也好。
可惜范可洁没有如她愿,平平淡淡的说了声,“哦,那么我先上去了。”,好像这件事根本无关痛痒。
高嘉被气得脸色发白,跺脚对着范可洁一字一句的说:“这次的招聘负责人是我舅舅!”
意思够明显了吧?二十个人里能顺利进入向氏集团的人只可能是她,没有范可洁的份。
呵呵,这么爱炫?
范可洁迈开的步子停下,总算回应高嘉的期待,视线落在她身上,口气淡漠依旧,“这样啊,恭喜。我赶时间,不好意思。”
说罢,连一秒都不停留,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听她炫耀了那么久,已经足够礼貌了。
不管结果如何,她总归都要试一试,哪怕得不到这份职位。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总在磕磕绊绊中前进。有时候失败也是一种积累,遭遇黑暗也是一种积累。既然无力回天,那就好好的努力,只要没有放弃,成功总有一天会到来。
高嘉被她的不温不火气得满脸通红,奈何人已经走走远,她只得站在原地狠狠跺脚。
进入考场面试,范可洁为自己今天的表现打了八十分。
接下来就是等待面试结果。
范可洁呆在家里,也没有闲着,时刻关注最近的招聘信息,如果在向氏集团失败了,她还可以到别的公司去应聘。
时间一晃一个星期过去,范可洁迟迟没有收到录用通知,应该是落选了。
她也没怎么悲伤,甚至十分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晚上九点半,外面传来停车的声音。
阿哲今天回来这么早?
范可洁起身到玄关开门,只见门框里站着一名优雅的男子。
他冷漠的视线含着几分困倦,落在范可洁身上。
“欢迎回来。”范可洁扬唇,回到沙发里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向哲随后也走到客厅,修长的食指穿过领带,松了松,把大衣脱下,坐在范可洁身边。
“应聘怎么样?”他慵懒的躺在沙发上,轻阖疲惫的眼,手臂穿过范可洁的后背,把她揽到自己怀里。
他觉得这样很舒服。
电视的声音变小,范可洁随口回答,“没选上。”
冷漠的眼睁开,向哲眉头微微隆起,“没选上?”
怎么可能?
向哲亲自看过招聘计划书,也大概了解了一下进入面试的人,虽然没有仔细的查,却也知道范可洁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他认为她完全能够胜任这个工作,并没有半点偏袒,而是实事求是。
“是啊。”范可洁点头,像是在他的胸膛面前蹭来蹭去。
她并不打算把高嘉的事告诉他,也没有必要。
向哲抬手抚摸她的秀发,冷冷一笑,“看来你还是能力不足。”
闻言,范可洁愣了愣。
她怎么觉着听到他这句话有点背脊发凉呢?
第三天,天气阴沉。
范可洁突然接到向氏集团的通知,说要再面试一次。
她有点纳闷,从来没听说过面试需要面两次的。
该不会是向哲的原因吧?
范可洁认为很有这个可能性,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不是代表着她欠他一个人情?
其实她并不在意没有得到聘用通知,大不了再找别的地方就是了,没想到那厮这么认真。
第二天一早,为了面试,她不得不再次精心准备。
不过上次已经把要看的资料都看得差不多了,所以并没有花太多时间。
范可洁踩着跟不算太高的高跟鞋走进向氏集团大厅,一眼便看见高嘉站在那里,惶惶不安的样子。
难道向哲发现了这件事?
也许查出高嘉的舅舅滥用权力吧?不然高嘉那么着急做什么?
范可洁从容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并不想和高嘉有太多牵扯。像她那种嫉妒心强的女人,范可洁从来只想远观,不想亵玩,因为麻烦。
等待的人一个个被叫进去,又出来。
然后到范可洁。
有人通知她该进去面试了,她道谢,起身随引路的人一起往里走。
高嘉就站在进入房间必经的道路上。
范可洁从她身边走过时,明显感觉到她不善的目光。
进入房间,还是整齐干净的布置,落地窗前坐了三位评委,在侧有另一个男人,正是上次的主考官,不过现在似乎变成了旁听。
他看到范可洁走进来,紧张的汗流浃背,三角眼盯着她漂亮的脸一言不发。
前几天,公司的上层突然要复查这次招聘,包括从简历的筛选到人员的面试,通通打乱,美其名曰公司紧缺人才,为了遵循谨慎性的原则,要再次面试。而面试官则换了一批人,上次面试的主要负责人必须作为旁听,待几位考官给出意见后,上次的主要负责人要给出上次pass掉人员的理由。如果不能与几位主考官吻合,说明面试存在误判现象。
说白了,就是这次面试有人滥用职权,而矛头直指高盛(高嘉的舅舅),否则他就不会坐在这了。
范可洁在上次面试里的确是最优秀的,所以,当高盛看到范可洁时,不可能不紧张。
而范可洁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心中明了,发挥极佳。
由于是第二次,她总结了上次不足的地方,进行改善,现下说得更为丰富吸引人。
语落,掌声四起,三位主考官都对范可洁称赞有加。
这次她给自己的表现打九十分。
面试完毕。
范可洁礼貌的退出去,走到几乎没有人的廊间,高嘉立刻上来堵她。
“是你告的密对不对?”高嘉恶狠狠的质问,没想到范可洁倒是挺有能耐,居然能让公司不惜浪费资源,再面试一次。
“抱歉,我没闲工夫去告密。再说了,以我这样,有能耐告密吗?告了别人会信吗?”范可洁冷笑,上次高嘉敢把黑幕告诉她,就说明高嘉根本不怕她告,现在来质问她又是什么意思?
“哼!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不是你是谁?”高嘉声音尖利,气红了脸,“难道向氏集团会无缘无故来一场史无前例的面试复查?”
当然不会无缘无故!
但她没有义务告诉她。
范可洁扬起唇角,“这你要问你舅舅了。”
“你!你!”高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
“请不要指别人的鼻子,难道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范可洁最不喜欢别人指着自己的鼻子,因为这会让她想到曾经受人冷落欺负的不堪童年。
一把拍掉高嘉的手,她一步步上前,逼人的气势像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
她不喜欢跟谁争,也懒得争,但谁要是碰了不该碰的底线,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高嘉被范可洁突如其来的变化所震慑,一步步往后退,撞到墙上。大概是觉得自己突然软下去太没面子,强撑道:“怎么?我就指你怎么了?”
鲜红的指尖高高的,对着范可洁的鼻子。
她眸色渐深,“在我好说话以前把手收好,然后道歉。”,声音不大,却威慑力十足。
这个高嘉简直可笑,为了自己的嫉妒找茬很好玩吗?
本来托关系当米虫就是她的不对,好吧,每个人都有先天可以利用的资源她承认。但随意把罪名扣在别人身上就是万万不能的了。
高嘉死撑,尖尖的下巴抬高,手开始不听话的发软。
因为此刻的范可洁太可怕了,像一头即将撕碎猎物的狮子,她从来没有想到平常任别人说什么都没有反应的女人凶起来会这么可怕。
骤然,范可洁抬手,抓住她的手指稍稍一撇,高嘉痛得叫起来,“范可洁你给我放手!”
还不认错?
手上的力道加大,高嘉觉得自己的手快要断了,嘶喊,“你这小贱人害我,就是看不得我好!快放手!”
高嘉拼命挣扎,精心梳理的头发散乱开来,说不出的狼狈。
但下一秒,她的语气软下去,痛得低声哀求,“我错了,快放手!”
闻言,范可洁才放开她。
而走廊的另一边传来保安的声音,“怎么回事?”
她们齐齐看向远处快步走来的黑影。
大概是方才高嘉尖叫挣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方才问话的是A,显然不高兴有人居然在向氏集团里闹事,这会有损他们公司的形象。
“她疯了,她打我!”高嘉在二人走近的同时抢先说,恶人先告状。
现在有人撑腰,她气势上涨,抽抽噎噎看上去委屈得很。
不过她现在头发散乱,衣衫因挣扎也变得不皱皱的样子确实像是被欺负了,A和B自然先同情弱者。
他们把目光投向范可洁,见她穿着大方典雅,面容姣好,身材极佳,却不想会是个毒蝎美人,居然心肠如此狠辣。
也对,高嘉本来就比范可洁矮,在别人眼里,高嘉怎么说都是劣势的一方。
“小姐,麻烦你不要在公司里闹事。”A是个万年光棍,从没有女人这么娇滴滴的对他说话过,于是把矛头指向范可洁。
范可洁闻言只觉得好笑,斜睨高嘉一眼,“抱歉,先闹事的是她,而且我也没有闲情成全她的受虐倾向。”
她说的实话,既然高嘉认为捏手指让她道歉也算打的话,那么不是受虐臆想症严重是什么?
而且这两个保安怎么看怎么像要维护高嘉的样子,她也不需要多费口舌解释。
A和B见范可洁不肯承认,正要把她撵出去,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冷若寒潭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二人闻言转身,纷纷恭敬的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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