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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之开阔无比,看来此次黄土村之行,收获真不小呀。
他帮助孟先生摆脱了举债度日的生活,让他住进大宅子,还天衣无缝地替他除去了孟州这个逆徒。然而最大的收获,便是不知何时打动了二位姑娘的芳心,江湖作伴,互生依赖。
“辛瑶,你的鞋都脏了。”孟青之拴着马,等待两位姑娘在马车中坐定。
“无事,骑马难免溅泥。”辛瑶拍了拍鞋面上的泥土,不拘小节。
“都怪我来晚了,其实我本该早就赶上你了。”孟青之自责道,其实辛瑶后脚刚走,孟青之就准备去追她,可是自己这一走又不知要过多长时日才能回来,孟青之放心不下,只得留在孟府亲自交代一番,才能安心离开。
“但是孟府的那些壮汉真的太难调教了。”孟青之抱怨道,他知道孟先生不擅长使唤下人,孟青之便亲自给孟府的壮汉们分配任务,喊得他嗓子都哑了,原来指挥场面真是一门技术活。
“也许,容姑会帮上忙的。”辛瑶一笑,可以想象孟青之一个大老爷们,调教下人时的无助感,调教下人本是女人擅长,尤其是容姑,清淑殿的下人都是容姑一手调教出来的。
“人家容姑调教出来的都是宫女啊。”孟青之细想一下,那阿芳和阿梅柔弱似水,也跟个宫女差不多了。
“这批壮汉着实古怪得很,有些看似高大魁梧,实则弱不禁风;有些看似安定踏实,实则内心疯狂,更有甚者,一时难以适应孟府的幽静,茫然不知所措,烦闷抑郁,唯有每日偷偷潜入闹市,在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中长舒一口气,才能好好回府干活。你说古怪不古怪!”孟青之诉苦的时候都不忘耍耍风趣。
“澹台姑娘,我将事实描述得怎么样?”孟青之说完,辛瑶和澹台英早已笑得前俯后仰了。
澹台英回想着方才孟青之调教壮汉们时,灰头土脸的模样,再看看他现在神采飞扬,悠然自得的神情,半开玩笑着答道:“语气夸张,表情到位,用词华丽,错彩镂金。”
“看你平时呆呆的,想不到损人的水平,大辩若讷。”孟青之自然听出了澹台英说的并不是夸赞之词。
“我平时呆呆的?”澹台英闻言一惊,表情严肃,似乎还有一丝委屈。
“我,我在胡说八道呢。”孟青之措手不及,呸呸呸,真是言多必失。
其实澹台英与连彬有着很多相似之处,是不是澹台庄主教出来的徒儿,都是这养的性格呢。
为人收敛,不大惊小呼;为人谦和,不傲慢自居。只不过,有时太老实了,太严谨了,难免显得呆板。
澹台姑娘呆板起来还挺可爱的,至于连彬,他呆板起来简直就是让人哭笑不得。
三人结伴,有说有笑,很快便来到了夷州隔岸,不知比那朝廷的步行军队领先了好几天呢。
隔海相望的那座美丽的岛屿,便是夷州岛了,辛瑶怔怔地望向对岸,心旷神怡。
海面宽阔无边,闪烁着点点晶光;海风轻轻拂面,如同在耳边柔情絮语;海浪一沉一浮,气吞山河;海鸟成群飞舞,配合着欢快跳跃的海浪,如小孩在嬉戏。
波光粼粼,浮影绰绰,面对如此天水一色、辽阔浩瀚的大海,人似乎都变得渺小了,任何功过是非,在深不可测的大海面前,都变得不再重要。
辛瑶和澹台英同时怔住了,她俩第一次见到如此壮丽的景色,面朝大海,感受着惊涛骇浪,波澜壮阔。
“咱分别去找那些船家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载我们过海。”孟青之提议道,任凭中原什么绝世高手,来到海上,全部都要讨好船夫。
澹台英动作迅速,她当即便走到一名船夫跟前,孟青之和辛瑶不禁好奇地望了过去,不知澹台英要如何与船夫搭话。
“你好,我是来套近乎的。”澹台英酝酿了一小会,才说出这对话。
辛瑶愕然,孟青之当场跪地不起。
最终三人还是顺利来到夷州,自然不是澹台英的那番直白的套近乎,而是孟青之花了大价钱,豪手一掷,包下了一艘结实的船,在海上悠悠晃晃,自由自在。
两位姑娘如此沉醉大海,孟青之又怎会吝啬船费呢。
上岸之后,恍若来到另一片天地,夷州岛美不胜收,如同置身于世外仙境。
已是深秋时节,中原处处都是枯黄的草和空荡荡的树枝,落叶铺满山路,一片萧瑟。
而夷州却依旧是枝叶繁茂,透蓝的天空时不时掠过几只海鸟,微风拂面,丝丝凉意,映入眼帘的却是遍地暖阳,空气中充满了甜醉的气息。
美景虽怡人,但有要事在身,孟青之三人无瑕兜转,直接奔着左营坡而去。
暗部是夷州第一的帮派,提起暗部,夷州上至王府下至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左营坡的位置却一直是个谜,鲜少有人知道它的具体方位。
孟青之带着辛瑶和澹台英七拐八弯,绕过一个荆棘密布的小树林,穿过一片荒芜多年的原野,最后,三人顺着一条清澈的小溪,朝着潺潺的下游摸索而去。
慢慢地,小溪越来越宽,走向越来越曲折,水似乎也越来越深了,依稀还能见到几尾红色的大鱼游来游去。
忽而一个陡坡,坡势非常急,小溪顺着陡坡急速流下,变成一湖碧水,最后汇入大海,顿时,眼前一片开阔。
“诺,前面那处山坡头,就是大名鼎鼎的左营坡了。”孟青之指着前方一个并不算高的山头,准确来说,这个高度根本算不上山头,而是一座又宽又大的山坡。
辛瑶朝着孟青之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座山坡头极其普通,毫无特色,不知情的人,走过路过都绝不会为之驻足片刻。
“孟兄弟,那土生土长的夷州船夫都不知道左营坡的位置,你如何得知?”辛瑶不禁疑惑道,这种地方,就算她现在跟着孟青之来过一次,下一次,若再让她自己找来,却仍然不知方向。
“呵,闯荡江湖久了,稍微有些阅历。”孟青之也觉得自己能找到这个隐秘的山头着实不易,当属能人异士,他瞬间神气起来,开始自卖自夸,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