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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不错,我感受到了你的诚意。”见刘启荣上钩,孟青之表示非常满意,“不过,你刚休妻,难免有些是非,待过上一年半载风平浪静之后,再议其他。”
“应该的,应该的。”刘启荣点头点得啄米一样。
“瑶妃赏识你,就是看你懂事。我再提醒你一下,瑶妃毕竟是深宫之人,你要懂得避嫌。”
刘启荣继续不停地点头答应,心中暗想,待到自己与瑶妃的姐妹结缘之后,还愁没机会巴结瑶妃吗。
屏风那边传来异响,孟青之自知无法掌控局面,赶紧随便寻个理由遣走刘启荣。
刘启荣刚走,澹台英就挣脱辛瑶,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孟公子,这就是你离开京都之前非要做的事情?”
“是呀,我不希望澹台姑娘心中留有遗憾。”孟青之供认不讳,他就是想好好教训刘启荣一番,让澹台英好好解气。
“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澹台英气势汹汹,一时没体会到孟青之的用心良苦。
“正因为我不能替你做主,所以我说的话都不作数呀。”
“不作数?”澹台英一滞,她与孟青之非亲非故的,既不是长辈也不是长兄,他说的话的确是不作数。
“没错,我就是要刘启荣休了那个凶恶的夫人,接下来他免不了被刘夫人娘家声讨闹事,以后的日子,只怕他会很不好过喽。”原来孟青之一开始就算准了不让刘启荣有好日子过,故意编造了一套谎言来算计他。
“我们快些离开京都吧,好吗?”澹台英虽是软语求人,却依旧掩不住高贵清雅的卓然气质。
“他罪有应得,罪实难逭。哼,谁敢欺负澹台姑娘,我定让他加倍奉还。”
澹台英听着孟青之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仔细想想,的确是非常解恨。只是不知为何,澹台英一颗心犹如开了瓣的莲花,层层重叠,交错繁杂,乱成一团麻。
其实澹台英遭遇了刘启荣的薄情之后,她也曾审视过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然而澹台英发现,自己追求的,其实只是一颗淡泊安宁的心,携手隐居山间,江渚花汀,焚香操琴。
天空如海,流云如织。
孟青之带着辛瑶和澹台英两个决绝的女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京都。
有时候爱错人,不是因为人傻,而是因为把感情看得太重。
踏出城门的那一刻,辛瑶和澹台英几乎同时长叹一声,抹不去的回忆,停不下的岁月,恩恩怨怨,就此别过。
三人朝着夷州的方向也不知走了多远,突然打了一声响雷,明亮的闪电照得前方的土堆犹如地狱归来的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雨声如琵琶清冷萧索,孟青之却张开双臂,面朝天空,任凭雨点打落在他的身上,感受着这份清凉。
“真想不到,这个鬼地方居然下雨了,哈哈哈。”孟青之尽情淋着雨,天在下雨,他的心情却明朗热切。
“江南本就雨水多,有什么奇怪的。”辛瑶不解地说,她与澹台英二人躲在屋檐底下,无法理解孟青之怎么突然情绪高涨。
“快入冬了,孟公子小心别沾了雨雪寒气。”澹台英关切劝说。
孟青之依旧不闪不躲,转过身来,他的前襟已经湿透了,身子倾斜,对着她俩深深一弯腰,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目光狡黠。
“二位姑娘,欢迎你们来到我的故乡,黄土村。”
孟青之一抬头,明朗的笑容挂在脸上,思乡的心情展露无遗。
原来这就是黄土村,辛瑶曾经听孟青之提起过他的故乡,黄土村真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四面环山,却独独黄土村寸草不生,气候恶劣,难得下一回雨。
走进村子没多远,孟青之安排她俩来到绿荫轩住下,自己则一路小跑,急不可耐地朝着孟先生的小屋赶去。
然而好不容易来到熟悉的地方,却没见到久违的人。
连同孟青之曾经住过的整个院子,都如平地消失一般,不见踪影,只留下一片寸草不生的废墟,土地漆黑,坑坑洼洼,像是被猛兽啃食过。
难道,孟先生遭遇了什么不测?
这不应该呀,虽然黄土村匪贼猖獗,但是向来的规矩,是不会欺负到孟先生的宅子上来,黄土村只有孟先生一位郎中,匪贼也是人,人总有生病的时候,还多亏了对待病人一视同仁的孟先生在照顾这些匪贼呢。
好在孟先生在这黄土村也算是小有名气,经过一番打听,孟青之得知,原来孟先生迁了个新宅子。
一番摸索,孟青之找到了孟先生的住处,那是一座非常简陋的茅草屋,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淋,孟青之不敢置信地上前叩了叩门,露出一张稚嫩的脸。
“这位公子,我看你气色饱满,精神颇佳,不像是来看病的。”
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是个医痴,看到孟青之的第一眼就开始分析他的身体状况。
“请问,这是孟先生的医馆吗?”孟先生四处张望着,虽然换了个茅草屋,但是屋内的风格非常熟悉,跟记忆中的医馆布置得相差无几。
此时正下着绵绵细雨,下了好一阵子了,但是雨水并不大,然而就是这么点雨量,却轻易穿透了茅草屋顶,时不时有雨水淅淅沥沥地落进屋子里来。
几处漏水较为严重的地方,地上都摆着盆子钵子在接水,然而滴水无孔不入,即便地上摆了许多接水的容器,里屋还是被漏下来的雨水浸湿了地面。
孟青之看着这般凄凉处境,不仅眼角泛酸,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孟先生现在过得这么清苦。
孟青之思索间,少年已经找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好心递给孟青之,他见孟青之淋了雨,浑身湿透了,若不及时换衣裳,很容易染上风寒。
“是呀,这是孟先生的医馆,但是孟先生这会没空问诊,你有什么毛病可以跟我说说。”
“你是何人呢?”孟青之接过衣裳,猜不出少年的身份。孟青之当年离开黄土村的时候,孟先生尚未娶亲,眼前这个少年已经十五六岁了,肯定不是孟先生的孩儿。
“我是孟先生的弟子孟钊,关门弟子。”孟钊自我介绍道,故意着重强调了一下关门弟子,能够成为孟先生的弟子,孟钊觉得是一件非诚自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