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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瑶这个名字,也许你已经忘了。”车飞羽说道,毕竟当年辛瑶被素云养在后院闺房,虽然辛瑶经常偷偷跑出来玩,但是与拓跋完烈的接触几乎没有,拓跋完烈不记得辛瑶也在所难免。
“辛瑶,是谁啊?我只记得,”拓跋完烈话说到一半,那两个字冲到嘴边又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看着车飞羽如炬的目光,拓跋完烈悻悻地掂量一番,然后又犹豫着说道,“我只记得瑾柔公主。”
听到瑾柔的名字,车飞羽一滞,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转瞬即逝,随即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平和地提醒拓跋完烈。
“连辛瑶,是大哥的女儿。”
拓跋完烈恍然,原来如此,竟是连氏后人,难怪车飞羽会如此心切的四处寻找。
话不多说,拓跋完烈也开始捋起袖子,一门心思帮着找寻辛瑶的身影,他还打算着多派些人马加入搜救队伍。
车飞羽在原地怔了怔,长叹一声。
白光琉璃,岁月如锦。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花儿从来都是落了又开,候鸟去了又来。车飞羽对瑾柔的深情怀念,绝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减退。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车飞羽看到柔和的月光,便想起柔情似水的瑾柔,痴醉不已。任凭三千青丝散乱,他孤独清冷的身影总是在月朗风清的黑夜中时隐时现。
相思染,断愁肠。
情之一字,痛之一生。
很多深刻的东西都能被流水般的时光冲淡,偏偏相思二字,一旦沾染上,便蚀骨痛心,魂梦相随。
拓跋完烈看着车飞羽神色忧伤,不知该如何安慰,心中直怪自己不该提起瑾柔,这时候,不远处徒地传来脚步声,二人一喜,难道是辛瑶?
那边的人也听到了车飞羽这边的动静,加快脚步赶了过来,双方碰头一看,原来是连彬。
“你瞎晃悠什么,害我们空欢喜一场。”拓跋完烈一见不是辛瑶,对来人非常不友好。
“你们又在这悬崖峭壁做什么?”连彬见到拓跋完烈,也是心无好感。
方才局面混乱时,朝廷与鲜卑起了冲突,连彬正是与拓跋完烈对招打斗,此时他二人一言不合,便又是动手打了起来。
“你们别打了!”
车飞羽连忙出声劝阻,但是二人心中皆是因为找不到辛瑶而烦闷不已,心中积怨,情绪不佳,都想痛快找人打一场来发泄。任凭车飞羽如何劝喊,他俩打得如火如荼,哪肯停手。
终于车飞羽迫不得已出手,鬼魅步法灵活地穿梭二人之间,先是止住连彬的一个劈掌,然后对着拓跋完烈一声厉喝。
“他是连彬?”
车飞羽听到皇上叫唤连彬的名字,细细一看,那眉眼还真的与印象中那小家伙有几分相似,加上连彬去营救辛瑶时头也不回的坚定,虽然是皇上下令,但是连彬奋不顾身便冲下了山崖,那份关切与焦急,寻找辛瑶似乎不单单是执行命令这么简单。如此巧合,车飞羽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连彬就是连家曾经救下的那个小孩。
“连彬!难道他是?”拓跋完烈也瞬间记了起来,毕竟当时是他和连飞驰亲自从侍卫手中救下了连彬,对于连彬他还是有些印象,“好你个臭小子,长这么壮实了!你以前还跟我学过功夫哩,你忘了?这忘恩负义的毛头小子,现在竟敢跟我动手。”
“你是拓跋大人?”连彬一时呆住,想不到对方是拓跋完烈,只怪岁月冲走了记忆,但是感情还在。
连彬虽然忘记了拓跋完烈的容貌,没能够第一时间认出十年后的拓跋完烈,但是拓跋完烈的恩情,他一直记在心中,“拓跋大人对连彬的恩情,连彬从不曾忘记。”
“鬼话连篇,若不是三弟先将你认出来,你还不早已将我忘得干干净净,出手还挺重。”
拓跋完烈接着啧啧赞道,“想不到你小的时候笨头笨脑、粗手粗脚的,现在却身手这般了得。”
“久闻车将军威名,不知车将军如何识得在下?”连彬疑惑问道,自己身为龙拳侍卫,虽然在宫内威风凛凛,在整个京城也久负盛名,但毕竟只是一介侍卫,不至于威名远扬到鲜卑,让车飞羽一样就认出自己。
“连彬,我且问你,皇上命你找寻的那名唤作辛瑶的女子,是连辛瑶,对吗?”车飞羽没有回答连彬,只是道出心中疑惑。他多么希望那就是辛瑶,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他又多么希望那不是辛瑶,她受了重伤还跌落陡峭悬崖,只怕生还机会相当渺茫了。
“你是何人?”连彬一听车飞羽知道辛瑶的来历,倏地警觉起来。
“小子,我问你,你对我那微不足道的举手恩情尚且记挂于心,那你对连家的恩情呢?”拓跋完烈在一旁插科打诨。
“连彬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连彬对于连家的忠诚不容置疑,他突然抱头痛苦地说道,“我愧对连将军连二爷,如果辛瑶有什么不测,我也不苟活了,我下去向连将军和连二爷请罪。”
拓跋完烈指着车飞羽说道:“诺,在这对着他请罪就行啦。啊,呸呸呸,请什么罪啊,辛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车将军认识连家故人?”连彬有些听不懂拓跋完烈的暗示。
“我说你这小子,还跟以前一样笨!我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拓跋完烈显得有些着急,连彬还是那么憨笨。
“二哥,别为难他了,这不怪他,是我容貌与以前大相径庭,换成任何人都认不出我的。”
车飞羽借着脸上的那道疤,换了面貌,也换了个身份,他开始提醒连彬。
“连彬,我以前教你的步法,还记得吗?”
“你是,连二爷?”连彬一时怔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车飞羽,突然觉得他的声音非常熟悉、亲切,回想起方才,自己与拓跋完烈打斗得难分你我,车飞羽好像是使出了连氏步法,才止住了二人。
顿时,连彬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衣袖上不知沾了多少崖间的泥土和青苔,有黄的黑的绿的,他委屈地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还不忘理了理衣角的褶皱,脏兮兮地哭着说出一句话。
“连氏步法,我,我忘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