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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兵丁还在小解的过程中,受了惊吓纷纷转身逃窜。鸟儿都还没来得及放入巢中,还有人将裤子尿湿了,样子十分狼狈。子仁顾不得笑话众人,见在外围布阵的一十二人没有妄动,急忙走上前去踢开了棺材盖。
旱魃属阴,童子尿至阳,子仁借尿力破了旱魃聚集起来的阴气,所以这一脚被没有费太大力气。刚刚冒出的黑烟,乃是阴阳两者相冲后所生,与人体无害。而那一声惨叫正是旱魃所为,虽然听起来甚是骇人。不过其护体阴气已经被破,四周还有子仁布下的六丁六甲阵压制,晾它也兴不起太大风浪。
待黑烟散去后,只见棺内充满了血水,内中躺着一具尸首。下葬多年依然不腐不烂,浑身上下生满黑毛,口中长着两颗四寸左右的大獠牙。更为骇人的是,尸体的两颗眼睛已经移到了头顶,逐渐往中间生长。
见此情景子仁长出了一口气,山中所生旱魃又叫“格”。成形后青面獠牙,而且头顶生有一目,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常常由此妖而起。
本以为此妖未能吸食到自家亲人鲜血,尚未成形。没想到此妖道行不浅,居然懂得聚血养阴,助其修炼成精。假以时日头顶双目合二为一,即使黑白无常在此,也无法轻易将其除去。
如今旱魃已经暴露在阳光之下,法力尽失。子仁当即指挥众人用勾镰枪将其拖出棺木,拿出随身携带的木柴开始焚烧其尸骨。谁曾想到这旱魃妖法尚在,再加上周身已被血水浸透,烧了半天居然毫发无伤。
众兵丁见此情景十分惊慌,开始心生退意。子仁见状急忙叫过丁守铁和王氏兄弟,用火器对着旱魃尸身一阵乱轰。而后又从随身携带的火药壶内,倒出不少火药投入火中。
再看这旱魃,身上的黑毛开始迅速燃烧起来。同时散发出阵阵恶臭,不多时就被烧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子仁这才放下心来,命众人撤去了阵法。胡玉昆和马正飞见此情形,也带赶来汇合。见天色不早,众人当即准备原路返回,尽早回镇远堡歇息。
回程的路上,王命硬迫不及待的开口问到:“少爷,在我们山东老家,我也见过的旱魃,不过是一些入葬后不腐不坏的尸体。我们那叫做“打旱骨桩”,只要把棺材破开,放在烈日下用火焚烧即可。这次所遇的旱魃为何如此了得,在烈火之下居然还能安然无恙。还有少爷,为什么用火铳轰击过之后,这旱魃就瞬间被烧着了?”
刚刚和子仁一同捉拿旱魃的众兵丁对此也颇为好奇,听王命硬这么一问纷纷围拢过来。胡云昆和马正飞刚刚离的远,看不真着,也跟着一同向子仁发问。
见大家都围上前来,子仁开口解释到:“旱魃形成所需条件众多,民间本不多见。王命硬你之前所见的,大都是因为埋尸地阴气过重,所以尸身不腐,日后最多成为僵尸,与这旱魃相距甚远。因此我大明才命令禁止此等求雨习俗。
今日你我所见的旱魃即将修炼成形,所以身上阴气甚大,普通火焰一时半会难以将其焚毁。对付此等妖孽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天雷引发天火将其烧毁,或者用道家的三味真火,不过我修为尚浅没这等本事。所以只得借火铳发出的铳弹,破开旱魃的躯体加速其阴气外泄,在用火药催发阳火,此时看来效果到也不差。”
子仁说完后,胡玉昆屁颠屁颠的走到跟前,一脸笑意的说到:“子仁老弟,你这本领可比那观里的老道强上不少。你要不帮我看看,老哥哥我什么时候能被重新起用?”未待子仁回话,胡玉昆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一一报来。
见胡胖子把自己当成算命的的了,子仁一脸苦笑的回答:“胡大人天生神力,一口大刀使得神鬼莫测。只要大人能够管好自己身体中后偏下部的那张嘴,不要无故放气,想来这高升指日可待。”大伙听出子仁这是在寻胡玉昆的开心,纷纷掩嘴偷笑起来。
子仁见胡守备一脸尴尬,接着开口:“这都是玩笑话,还望胡大人不要见怪。不过辽东巡抚顾养谦顾大人,正在领着大军来援。你我只需守好城池,多斩一些蒙奴的首级。到时再让沈有容沈大人帮着引荐一下,官复原职应当不难。”
胡守备听到此话顿时大笑了起来。众人这是也已经出了黑山来到了马家墩,胡玉昆觉得此墩人丁太少。如果遇上蒙古鞑子大军来犯,恐难坚守,就劝着马正飞带着家人一同退入镇远堡。子仁见状也一同出言相劝。
马正飞舍不得家中的瓶瓶罐罐,本来还有些犹豫。但仔细一想这几日黑山之上好不太平,蒙奴来袭不算还有这旱魃成精。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全着想,还是带着家人撤入镇远堡暂避为妙。等马家收拾好行装后天色已经不早,众人急忙启程返回镇远堡。
在回程的路上,胡玉昆拉过子仁讨论如何分配此战的收获。子仁一方虽然出兵不多,但是在战场上出力甚大,双方商议下来将,火器营分得首级十一颗外加六匹战马。兵器盔甲什么的火器营暂时用不上,所以全部给了这胡胖子。
胡玉昆占了便宜本就十分高兴,说话之间天空就开始飘起鹅毛大雪。胡胖子见状顿时笑逐颜开,心想着瑞雪兆丰年,今年能有个好收成。
子仁也是喜上眉梢,盼望旱魃除去后,附近的百姓能过几年风调雨顺的好日子。同时转身对众人叮嘱到:“我朝明令禁止焚旱魃求雨,希望大家回城后守口如瓶。否则上官追究下来,我等都没有好果子吃。”大家觉得子仁说的有理,纷纷点头应允。
正在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这黑山之上却又生变故。只听得“砰”一声巨响,旱魃之前藏身的棺椁被打得飞出百步之外。漏出了藏在其下的另一具棺木,当中一具浑身生满黑色长毛的尸体,周围上下还有这幽黑色的煞气环绕。
此时正在北直隶一带云游的张全一张真人,起身往辽东望去,暗自感叹:“辽东又将有妖孽出世。守明啊,守明啊,这辽东百姓的安危可就都指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