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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莫九听到祝成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小飞怎么还没回来!
他左一个小飞,又一个小飞。莫九被荼毒了整整三天后,终于忍不住了,问:“小飞是你在外头生的闺女吗?”
祝成总算收敛了点。
在苏小飞离开后的第五天,祝成问莫九:“九爷,家里稻米还有吗?您是不是酿酒酿完了?要不我去县城买点?”
莫九在看书,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没完,够用,还有,我们的稻米一直都是跟着孙婶从下元村里采买的。”
祝成默了默,又道:“那酒坛子呢?咱们生意好,要不要多买点?”
莫九道:“还有好几个空着呢,你之前买得不少。”
祝成不说话了。
李大柱过来打酒,碰上孙二胖,勾着他脖子笑道:“二胖在家啊,没跟着飞爷?”
孙二胖道:“飞爷去县城了,还没回呢!”
“又去县城了?她不是才从县城回来么,最近怎么尽往县城跑?从土匪那抢了这么多东西,债也该还完了吧,还不回来啊?”
祝成的耳朵就竖起来了,却听孙二胖道:“不知道啊,我也奇怪呢!”
李大柱回去后,祝成冲着隔壁喊:“孙婶啊,入秋了呢,要不要置办秋衣啊?我去县城买布料!”
孙婶从窗口探出一个头来,“什么?置办秋衣?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呢!把前几年穿的翻出来不就完了,要是想买布料,找东街口的常贵媳妇儿,她织的布就挺好,县城的多贵啊!”
祝成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莫九听得清楚,书也不看了,摸摸下巴,靠在躺椅上,看着祝成笑。
祝成紧张地看着他,“九爷,您想对我做什么?”这种表情,这种笑容,放在以前,就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
莫九笑道:“慌什么,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对苏小飞这么上心了?真的想认个女儿?”
祝成憨憨地笑:“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女娃不在,镇上怪冷清的。”
这个时候,忽然传来黑蛋的叫喊声,由远及近,“二胖哥——二胖哥——”
祝成回头,就看到黑蛋撒开脚丫子狂奔而来。
孙二胖听到喊声从马上钻出来了,“嚷嚷什么呢!干嘛呀?”
“黄鼠他们打了野猪!在镇口呢,二胖哥快去看!”
“真的啊?真的打了野猪?”孙二胖一边惊叹,一边跟着黑蛋跑了,孙婶在后边喊:“你站住!柴劈完没有?”
“我回来再劈!”孙二胖回头喊了一句,然后就跑得没影了。
莫九笑:“祝成啊,这哪里冷清了?”
才说完话就被打脸,祝成已然无话可讲了,他受不了莫九揶揄的眼神,去了隔壁孙婶家,“孙婶,我来帮忙劈柴吧。”
莫九摇头笑,这时候天公忽然下起了雨,他收了书,搬起躺椅回屋,却不知是不是被祝成影响,他也有些担心苏小飞,不会是在镇上碰上什么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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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飞确实遇上了一些事儿,不大,却挺糟心的。
其实现在这世道,刚刚太平没几年,大多数人都过得穷,土匪也不例外,不然就不会做土匪了。所以苏小飞抢来的不是什么好宝贝,米啊鸡啊吃的都分给她那帮兄弟和乡亲们了,拿到县城来还债的,就是些小首饰,其实并不值多少钱。她跟当铺的人讨价还价软硬都用上,才当出了勉强能还清债的一个数。
其实她之前的半个月已经还了一部分,给债主家做苦力,很是凄惨,然而苏老头这回欠得实在多,她被债主追得急,才去抢了土匪的贼窝。
苏小飞当好了银子,就去赌场。县城只有一个赌场,老板是个肥头大耳的,挺着个大肚皮,他是县城里最有钱的人,而且据说跟县令的关系很好,也是个在镇上挺有权势的人。苏小飞听说他早年也是个土匪,后来抢了笔大货,有了本钱,就金盆洗手开赌场了,这赌场里像苏老头这样的人不少,所以很赚钱,很巧,老板刚好就姓钱,叫钱源。
钱源就是债主。
苏小飞怀揣着银子很高兴,还思考要怎样帅气地扔到钱源脸上才解气,结果当她来到钱源面前时,钱源却告诉她,债已经还清了。
苏小飞傻眼了,指着钱源鼻子嚷嚷:“爷昨天走的时候你还说,我那半个月的工钱,还不够抵利息,你今天就告诉爷债还清了?你什么意思!”她贼窝白抢了吗!
钱源好整以暇地绕着手上的金戒指,“债还清了你还不乐意?我哪知道你一走苏老头就过来还债了?”
“苏老头来还债?”苏小飞更加震惊,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哪来的钱?”
“我哪知道?我收钱还管钱哪来的不成?总之债还清了,赶紧走吧,啊?我顶讨厌讨你的债,这么多年了,我的人都不知被你打了多少回,以后啊,咱也别扯什么瓜葛了。”
苏小飞哼了一声,“要不是爷讲道理,爷还会还债?早把你打个半残了事!”
“是是,谁不知道飞爷你能打。”钱源不跟她计较,而苏小飞说的确实有点道理。他头回碰上苏小飞的时候,苏小飞还只是个个头才到他腰的小娃娃,那会儿刚太平,他的赌场新开了没两个月,苏老头就欠下笔债来,而且欠了债还逃。他的人把苏老头抓来后,就吊起来打,打得很厉害,就是那个时候苏小飞踢门进来不由分说就开始揍人,不仅揍人,还砸场子,偏偏没人制得住她。她砸得尽了兴解了气,才拖着苏老头离开。钱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想他也是土匪出身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人欺负去,第二天就领上了所有他的旧部,打算去安桥镇找苏小飞麻烦,结果还没出县城,就被双手捧着银子的苏小飞拦下了,苏小飞不仅还了债,还赔偿了砸碎赌场的所有损失以及被她打伤的人的医药费。
那时候的苏小飞昂着头梗着脖子嚷嚷:“昨儿是爷不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该赔的爷都赔了,你要是不解气,大不了再打一架,爷怕你?”她脸上还是一块青一块白的,昨天还没有,也不知道是被谁揍的。
虽然钱源疑惑她前后变化,但就冲她这态度,钱源就不解气,带着手下人上前就打。他手下至少有二三十个人,小小年纪的苏小飞当然打不过,但苏小飞也没吃亏,她机灵,钻来跳去根本抓不住她,于是,这场打架最后还是不了了之。钱源虽然气,但没有再找苏小飞麻烦了,他那时候已经开始正正经经做生意了,要脸,不想被别人指点说欺负一个小女娃,虽然他并没有欺负上。
再后来,苏老头依旧欠债,但苏小飞每回都会来还上,两边就相安无事了,钱源也再没把苏老头吊起来打。
昨天苏老头来还债的时候,钱源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但苏老头一句话都没多说,扔下了钱,“数数,够数没。”然后等钱源点头就走了。钱源走南闯北好几年,见的人啊事儿啊多,就看苏老头这副还钱的做派,他就觉得,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苏老头了。所以今天苏小飞这么不客气,钱源也没跟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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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赌场,苏小飞就觉得心口堵得厉害。
苏老头太反常了,这不是个好现象。他从来没有消失过这么久,就算躲债,也从不超过三天,不是苏小飞找着了他,就是债主找着了他,或者他自己回来管苏小飞要钱了。
他从来没有自己去还过债,因为他身上永远没有余钱。
苏小飞想不通他到底哪来的钱去还那笔债,而且,她一离开,苏老头就把债还了,怎么看都像躲着她。
苏小飞有种不好的预感,苏老头是打算离开了。
她一直都知道苏老头不是普通人,苏老头会武功,苏老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会武功,苏老头从来不讲他们从哪里来,有什么家人,苏小飞还知道,苏老头不是她亲翁翁。
至于她怎么知道的,没什么特别,就是苏老头自己跟她说的。苏老头每次喝醉酒的时候,就会不停地喊:“茉娘……茉娘……”苏小飞在他酒醒之后问他茉娘是谁,他就中气十足地道:“我媳妇儿!”
苏小飞就问:“我婆婆?原来我婆婆叫茉娘啊!”
结果苏老头给了她一个爆栗子,“谁说的!你真当你是我亲孙女儿?我告诉你,茉娘跟你没关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小飞也没感到多少伤心,反正一直以来就是他们两个过日子,是不是亲爷孙没什么区别。
苏小飞问过苏老头她父母是谁,只不过苏老头就回了她一句“我哪知道”。
苏小飞也就没兴趣了,大概镇上的人说得不差,她应该是苏老头捡来的,战乱时路边丢了个孤儿,太正常了。
苏小飞回了城西的一个破庙。一般她来县城,来不及回去需要过夜,就会去那儿住,那儿时乞丐流浪汉的集中地,苏小飞以及苏老头,都已经混熟了那里。
苏小飞在那里打听苏老头。
那里的人都说,苏老头昨晚还住在这里。
苏小飞想着,没准儿今晚他还会回来住,就留了下来,准备逮住苏老头好好拷问一下。但是等得望眼欲穿,也不见苏老头回来。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苏小飞就在县城里到处找人问。唯一得到的一条有用的消息,就是一直在北城口“做生意”的老叫花狗毛说,昨天早上看到苏老头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