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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出卧室的时候,魏来秋已经哀怨得像化掉的泥一般,整个人趴着摊在沙发上。
陈淮无视那两道快要实体化的目光,掰了掰手指,道:“小公子你自便,我去做饭了。”
魏来秋把下巴抵在沙发扶手上,语气幽怨:“我以前都不知道诤哥睡觉还需要人陪的。”
陈淮也是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这应该就是婚前和婚后的区别吧。”
魏来秋叹气:“我觉得我永远失去诤哥了。”
陈淮震惊:“你曾经拥有过他?”
“靠。”魏来秋恨恨地咬牙,“你和诤哥真是天造地设的登对。”
这不是很明显吗?
陈淮的神情太明目张胆,于是收到了魏来秋更加悲愤的视线指责。
陈淮想着对方毕竟是老板儿子,心有戚戚:“小公子应该不会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里吧?”
“我会!”魏来秋仰起鼻孔,“我们富二代都是蛮不讲理的。”
“我觉得你这样子不太好。”陈淮语气那叫一个苦口婆心,“男人嘛,心胸应该宽广一点。”
“有钱就可以心胸不宽广啊!”魏来秋哼唧哼唧地翻身,像是一条咸鱼翻了个面。
现在的富二代道德水平怎么那么低下呢?
陈淮痛心疾首。
不过魏·纸老虎·来秋很快自己先泄了气:“不过看诤哥现在这种为色所迷的样子,一定会帮亲不帮理的……”
帮你才是真是不帮理吧!
陈淮十分想问魏来秋怎么会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
眼见他用词有越来越离谱的趋势,陈淮连忙说道:“我先去做饭吧。”
结果他一进厨房,就见魏来秋也跟了过来。
陈淮:“小公子请放心,我不会把私人恩怨带到饭菜里的,你不用专门来监督。”
“我不是来监督的啊。”魏来秋举起手,“我是来帮忙的。”
陈淮:“你刚刚不是说从来没拿过锅?”
“是啊。”魏来秋笑眯眯,“但是可以学嘛。”
陈淮感到呼吸有点困难:“这种荣幸的教学机会还是留给新东方吧!”
“新东方要收费啊。”魏来秋理由十分充足。
一个富二代居然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陈淮又一次觉得自己输了。
魏来秋接着又道:“以前诤哥都不让我进厨房,我相信哥夫和诤哥是不一样的人,你一定不会那么独|裁对不对。”
听这个意思刚才王知诤让魏来秋做饭果然就是故意刁难他而已吧?
陈淮凌乱地思索着这些在外各种光鲜的顶层人物极其幼稚的内心和行为。
所以魏来秋现在根本就是怀抱着一种捣乱的心态来的吧!
陈淮欲哭无泪,他倒是也想独|裁,奈何他还没有这个江湖地位。
此时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去叫王知诤起床的冲动。
王知诤这回是睡了个足,等他神清气爽地起床出了卧室,就见陈淮和魏来秋两人正直挺挺地坐着看电视。
王知诤看了看餐桌,空空如也。
“饭呢?”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魏来秋姿势依然笔直,态度十分谦恭:“饭就快到了。”
“到?”王知诤疑惑的眼神看向陈淮。
陈淮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道:“嗯,叫了外卖。”
王知诤双手抱胸:“不是说自己做饭吗?”
陈淮摊手:“没做好,糊了。”
王知诤疑惑地看了一眼开放式厨房,一切如常,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他有些不放心,又走了过去,看了看被挡住的厨房下半部分,片刻后,面无表情地走回来:“外卖到了吗?”
“快了。”魏来秋神情谄媚,“叫了豪华外卖,五星水准。”
王知诤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谁来付钱?”
魏来秋搓搓手:“这不就等着你醒吗?”
陈淮立马撇清关系:“他叫的,我没拦住。”
王总到底是万总,面不变色,淡定地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没事,先记着,以后还。”
魏小公子字典里的“羞耻心”三个字早在多年前已经灰飞烟灭,无所谓地耸肩:“把账单寄给我爸就行。”
“我会知会魏董在你的零花钱里扣的。”王知诤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魏来秋尔康手:“不——”
五星外卖果然十分豪华,高级餐盒铺了一整张餐桌。
魏来秋边吃边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啊?”
王知诤回了个大概的时间。
魏来秋疑惑道:“可是之前没听说你们交往啊?”
这次王知诤没有正面回答:“你要那么闲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公司上。”
魏来秋叹气:“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做一个只需要享受生活浪费时间就好的富二代呢?”
“小公子就知足吧。”陈淮吐槽,“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既不能享受生活,又不是富二代呢。”
魏来秋琢磨了一下,觉得甚有道理,于是又眉开眼笑:“你说得对,这样我心里就平衡多了。”
陈淮:“……”
问题是他心里不平衡了!
吃完饭王知诤打电话叫家政来家里搞卫生,重点自然是厨房部分。
陈淮的用词显然是比较含蓄的,根据王知诤对厨房的评估,“糊了”这两个字应该是不足以形容做饭时候的惨烈的万分之一。
“炸了”可能比较合适。
虽然陈淮奋力恢复了厨房的表面整洁,但是底下部分……
趁着魏来秋去了洗手间,王知诤问道:“来秋帮忙做饭了?”
陈淮回答迅速:“没有。”
陈淮觉得自己不算在说谎,最起码他觉得“帮忙”这两字和魏来秋是绝对沾不上边的
王知诤却是了然:“他贿赂你什么了?”
“一双码数合适的鞋——”陈淮意味深长,“在公司里穿的。”
在魏来秋炸了厨房之后,双方经过讨价还价,最后以魏来秋不得在公司给陈淮穿小鞋作为代价,换取陈淮不在王知诤面前揭发他的结果。
不过显然魏公子黑历史太多,根本不需要他来揭发。
王知诤揉揉他的头:“你记得你在公司里是有靠山的吗?”
“当然记得,靠山你好。”陈淮嘻嘻一笑,“小公子就是闹着玩的,你当不知道就得了。”
“我听你的。”王知诤说道,他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一开始才没有揭穿魏来秋。
“不过家政的账单也要记在他的账上。”王总十分斤斤计较地再一次打开手机记事本。
家政阿姨来得很快,在看到厨房的惨状之后,也是大大震惊了一番,然后强烈表示要加价才干活。
对此魏来秋十分心虚,趁着王知诤被阿姨缠着加钱的空当又疯狂地向陈淮打手势请他务必保密。
陈淮十分讲义气地表示他一定会维护好富二代的尊严,绝对不会出卖他。
两人手势交流完毕,就见王知诤已经爽快地给家政阿姨加了费用——反正帐是要记在魏来秋头上的。
于是家政阿姨打扫的空当,三人便安静地在沙发上吃瓜。
期间王知诤和陈淮都受到魏来秋不同程度的骚扰,最后家政阿姨都看不下去了,吐槽道:“这个小年轻这么皮,我看厨房就是你搞的吧?”
一句话让魏来秋立马安静了下来。
陈淮内心:阿姨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
正当他庆幸魏来秋终于闭嘴的时候,忽然听阿姨说道:“这里怎么放着个手表,还要不要的啊?”
三人回头一看,就见阿姨已经开始打扫玻璃柜了。
王知诤生活比较简单,客厅虽然有个玻璃柜,但是柜子里空空如也,于是孤零零放在里面的手表盒子就被阿姨视为杂物了。
“我看一下。”正感无聊的魏来秋积极地冲了过去,拿过阿姨手里的表盒。
“原来是这个啊。”魏来秋见是熟悉的那个手表,有些没劲地随手递给王知诤,“还你。”
王知诤伸手接过托着手表的表盒,然后魏来秋就叫了起来:“不对啊,你手上还有一个呢?”
只见王知诤手腕上赫然带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手表。
王知诤还没回答,就见旁边伸过一只手来,拿起手表。
陈淮笑笑,道:“这个是我的。”
说着把那个表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表带长度刚刚好。
他戴好手表,又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和王知诤的手并排,两个一模一样的手表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一样的光芒。
“嗯,很登对。”陈淮说道。
王知诤也是笑笑,手指一勾,握住了陈淮的手。
魏来秋:“……”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都已经吃饱了为什么还要不停给他塞狗粮?
家政阿姨没有发现这边的暗潮汹涌和天降狗粮,领着不菲的薪水心满意足地走了。
晚上睡觉王知诤和陈淮总算没有再分房,然而……
“你明明说了接受我的手表就给我奸盗的!”王知诤双手抱胸,语气极为不满。
“你不要乱改剧本好不好。”陈淮愤慨,“我说的明明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当初王知诤送他手表,他以古人这句充满智慧的话作为依据进行了回绝。
谁曾想王总能把话曲解成这个样子,他脑袋里到底是装了多少黄色废料啊!
简直就是世风日下,陈淮觉得古人要是听到王知诤的话能气得再死一次。
王知诤不以为耻:“反正是一样的意思。”
陈淮:“哪里一样了,被你这一说,手表听起来跟嫖资一样!”
王知诤被他这么一说,大感委屈:“我给你嫖,还反过来付你嫖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陈淮:“……”
王总真的应该去医院照照x光看看能不能扫描出羞耻心这种东西来。
下一刻,王总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羞耻心这种东西是不存在自己身上的,只见他突然暴起,一个猛虎下山的姿势往前一扑,直接扑到已经躺下的陈淮身上,把他压在身下.
“嗷——”陈淮惨叫。
王知诤压着不动。
“走开。”
“不走。”王知诤探头去啃他的脖子,“给你嫖。”
被陈淮一脚踢到一边。
“嗷——”这回轮到王知诤叫了。
“一想到隔壁房住着公司太子爷,我就硬不起来。”陈淮盖好被子,十分严肃地说道。
王知诤咬牙切齿:“我要把他的账单乘以十倍。”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不明真相的魏公子接连听到隐约传来的叫声,怒骂一声:“荒淫无度!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