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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灵儿心急如焚,一路未停地跑到水仙居,敲了十多声大门也没开,她急的只好喊了两声苹儿姑娘,说自己是仙姨娘的丫鬟。
安成也被敲醒了,三个人坐在三楼平台上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
苹儿并不能完全相信灵儿,想等着她先开口,而灵儿不确定有外人在场能不能说,便时不时的看两眼安成。
苹儿感觉到了,见安成困得直打哈欠,打发他离开才问出一句“是水仙出事了?”
“仙姨娘没事,但她让我转达一个字‘走’。”
话音一落苹儿猛地站起来,冲到房间门口又停住了,她推着灵儿道谢,送走灵儿后赶紧跑回房间,把针灸迷药创伤药全找了出来。
安成迷迷糊糊中听着动静也清醒了一些,进门就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见苹儿不理会,走上前摆弄着针问她到底怎么了。
“‘走’是我们的约定,她的身份一旦暴露,我们任何一个人处于危险之中,就要想办法告诉另一个人‘走’,她一定出事了。”
安成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走?什么身份?”
苹儿不耐烦的叹了口气,转身喊道:“你说什么身份?”就见安成揉着后脑勺,才想起来他什么也不知道。
只好继续收拾东西,说总之水仙现在处于危险状况,自己要马上去救她。安成来回走了几步想不明白什么,说道:“我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水仙让你走,就是不想让你去救她,更何况你去哪里救?”
两个人犟了几句嘴,苹儿已经背起行李准备出门,安成一着急出手将她打晕了。
灵儿回去的路上放松了很多,溜溜达达的走在大街上,突然一声“什么人?”,吓得她不敢再动。
巡逻的两名捕快看着灵儿,犹豫半天便说她就是观音,要带回府衙问话,灵儿慌忙的解释完全没有用。
什么奶奶病了急着抓药,捕快完全不信,又恰巧这附近是义云埋伏的地方,再加上捕快们也担心水大人的安危,一个个都失去了以往的正义,拽起灵儿就往前拖着走,还叨咕着该死的观音让他们为难。
话虽然已经传到,可灵儿还想着回去给水仙复命,即使知道被抓去京兆府也会解释清楚,可这会儿不能浪费时间,只好喊出她是国舅府的丫鬟,有急事找她的魏四少爷。
义云一听说是水仙生病吐血,又不想这么晚了惊动府里的人,所以不让找大夫,急的立马往回跑去。
几个捕快对视着懵在那,一个人小声叨咕说:“总捕头真是顾家的好夫君啊,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话音一落被敲了一下脑门,“你娘子又没生病,继续监视。”
义云刚跑出两条街灵儿就完全跟不上了,大喘着气羡慕起水仙。
水仙听到“话已带到”四个字,便放松了很多,也不急于知道义云为何会回来,想着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就现在的状况也很难飞进皇宫。
义云见大夫诊脉后微微叹气,赶紧问道:“她平日里饮酒过多,这胃病是不是……”
又见大夫摇头,吓得不敢再说话。
“饮酒伤胃,可仙姨娘并没有嗜酒成性,倒不至于吐血。”大夫说着捋了捋胡子,“最近仙姨娘可受过什么刺激?这是心结。”
“心结?”
义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豆豆的死,赶紧看向水仙,没想到这件事在她心里还没有过去。
“说白了就是伤心过度急火攻心,凡事还是要看得开些,随我去抓药吧。”
大夫说着往外走去,义云刚跟了两步就听水仙喊着不要走,大夫也吓得停住了。
“义云、不要走。”
“我只是去送……”义云没说完见水仙两眼泛红,心里也泛酸,咽着口水让灵儿去送大夫。
他赶紧跑到床边拽了拽被子,让水仙先睡会儿,药煮好了再叫她,手却被水仙一把拽住,她借着劲儿坐了起来,立马环住义云的脖子,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却不说话。
义云轻轻拍着水仙的后背,小声嘀咕:“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水仙的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她捂着嘴尽力不发出抽噎声,可义云还是感觉到了,一侧肩膀潮湿温热一片,知道那是水仙的眼泪。
两个人拥抱着直到灵儿送来药,义云抬手去接才发现手麻了。灵儿刚喂了两勺,便被义云抢下,他打发灵儿出去后竟说起埋怨的话。
“再强悍也是女孩子,你看郡主有个头疼脑热都要找大夫,你这吐血这么严重,你以为你是神仙,能自己好了不成。
身体不是你自己的,你是我的,身体自然也是我的,我可不允许它出事。郡主有专用大夫,那我明天去和夫人说一声,就让苹儿来做你的专用大夫……”
义云没说完就见水仙眼角流着清泪,愣了一下赶紧抹着她的脸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提什么郡主。”
说着看水仙的眼泪好似积流成河,赶紧放下碗紧紧抱住她,咬牙切齿的责备自己不会说话。
吃完药后水仙仍然不想躺着,就怕睡着以后再也见不到义云了,她摇着头说不困,就想这样抱着他。
义云微笑着捧过水仙的脸说道:“这样抱着,我可爱的仙儿脸朝后面我又看不到,换个姿势好不好?”
义云说着靠向床框,将水仙放倒在自己的怀里,像是抱孩子一样抱着她,低下头便可以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两个人都微笑着对视,谁也不开口说些什么。天渐渐亮了,两个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不曾动过。
义云不知道水仙怎么了,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可总觉得是和自己有关,和这个家有关,也不想明知顾问了。
而水仙只想享受这一刻,准备把一切秘密都带到棺材里。想着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义云像是被这眨眼唤醒了,慢慢俯下腰,亲吻着水仙的嘴唇,“仙儿,我不会离开的。”
门外下人们端水打扫的声音,与门内二人缠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个普通的清晨,变得似乎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