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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的涉及范围在刹那间已距离张府最外的台阶不过数尺,玄青璇似乎并不担心剑气伤及张府甚至是府中众人,反而抱着一脸期待和兴奋的张乐蓉上前几步。
“娘,爹的剑气里有剑法!”张乐蓉的童音里满是兴奋之意,小家伙挣扎两下从娘亲怀中下地,左手一伸手就拖了刚好也凑上前来的哥哥姐姐往前几步,就在距离那裂痕不过三尺外的地方伸长脖子仰着小脑袋瓜儿看个不停。
“这就是气机?”
“好快的剑。”
三个孩子三种截然不同的看法,在声的三位大人又何尝不是各有所得?
空气中成千上万道剑气撕扯而成的裂痕,此刻就是张云以一人之力御剑而成的千万记招式。
如此繁复庞杂,巨大到常人根本无法想像的剑气以招、气、意三种形态遍布天地,形成一个径长一百二十八丈的巨大剑气圆球。亲人好友可见其中精髓而得大益,敌人又将何如?
好在张云没有让那三个已然清晰感知到剑气进而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气力狂奔的青衣人等得太久。他高抬左手,一指远在自己头顶百丈之外的剑鞘,然后看似随意地在天空中一划。
有一鞘携一山之力不偏不倚地砸在那正西方向一人胸口。不是那人不想抵挡,实在是这剑鞘一去太快,那人还能回身,一身本事已可列入高手。一鞘及身而返,留下一具只剩下面前一层皮,其后所有物件尽数炸泥既而蒸腾不见。
西南方向那位在同伴被砸个正着时才将将做出转头动作的起始,可惜还没把眼珠子转过去看看同伴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轰然第二声好似山崩的动静在自己耳边响起。
天旋地转,这是怎么……这位永远也无法在心底里问出最后的“回事”二字,因为脖子以下所有原本应该算是他身子的东西全都没了。
说也没错,被一座山从数百丈高空骤然砸下,哪怕就是一座勉勉强强可以称之为山的土堆,这一下也要叫被砸者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了吧?好歹那一位留下正面一张皮,这一位还剩下个双眼大睁的脑袋。
逃向南方那人距离林地不过十丈,似乎生还的希望就在眼前,如果不是那无数剑气骤然把他包裹其中的话。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饶你不死。”张云负手而立,面色如霜,一眼瞧去仍是那飘然仙家气息,只是那柄平浮其身前的长剑剑气森然,杀伐之意轻轻松松地压垮了这最后一名青衣人的精神。
青衣人顾不得屎尿齐流,扑通跪倒在地,用已经完全吓走了样的声音说道:“我什么都说,什么都……”
声音骤然停止,一个浑圆的的洞出现在这青衣人的脖颈上,从东向西,通透。
张云并非无法替此人挡下那偷袭的一箭,但此时的他正值怒焰冲天,根本就没在意青衣人的生死。
漫天剑气骤然齐指一处,凛然气势如同十万悍卒甲士兵锋共指一向,那份肃杀震慑何止十里方圆。张云伸手握住“十年”,这柄只看外形绝难想象其极致锐利的长剑微微一颤然后迅速安静下来,就好像脾气烈到极致的宝驹终于遇到了良主。
张云看了一眼那如一鸿秋水的剑身,缓缓转身,轻轻抬剑拨开九支分指他身上九处大穴的长箭。这些长箭前一刻才“凭空出现”,都在张云身子一丈之外被剑气牢牢锁在空中,是以此时张云拨箭就好像仅仅是把这些箭从承托扒拉到地上,看来十分轻松。
张云瞧着那片看不清深处情景的林子说道:“这神箭仿得不错,但你既然选择出手,就该知道你这最后一颗钉子会有怎样的下场。”
“你早知道我的存在?也是,山海望气练到天地共主的地步,我居然还会心存侥幸也真是蠢到家了。”声音响起,林中却无人现身。
张云看来没有立时出手的打算,他倒是先向张府门口望了一眼,示意刚刚拔剑磕飞了足足五十四支长箭的笑贫道人和以雄浑掌力在六人头顶挡下另五十四支长箭的笑痴道人不用出手,又用目光与玄青璇温柔一触。再望向三个孩子,张云的目光越发温柔,哪有前一刻望向树林时那种能够令人窒息的冰冷?
张正阳用力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照顾好两个妹妹。张乐蓉的小脸上满是笑意,似乎在让他这个当爹的不用担心。至于此时已然把张云彻底当成“真父亲”同时也是最为崇拜的神仙的张一晴,这丫头居然一脸兴奋地比划着小拳头,显然是要张云这个当爹的大展神威让那不要脸的偷袭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转回头来,张云并不担心林中那人会跑,毕竟此时不动才是上策。他脸上不再冷若冰霜,相反挂着一种父亲宠溺子女时的微笑表情:“看看,在儿女面前当爹的总是有点傻啊。好吧,请你去见那八位同僚。”
一百三十五支长箭骤然从林中飞出,皆为九箭连珠,共十五组,气势比之前偷袭那些箭羽又强三成,目标皆为张云一人。
凌云一剑,横耀当空。
张云进身递剑。他这一剑并未当真踏步前行,出剑也未见得快如闪电,但那天地气机汇如海之倒灌江河,所成洪流疯狂汹涌,有三万六千道剑气在剑意操纵之下,乘着气机洪流直指林中。
一百三十五支长箭转瞬即逝,恍若蒸发,不留痕迹。
树林中仿佛突然有无数清风掠过,叶摇而不坠,枝震而不弯,鸟兽鱼虫更是无一伤亡,只一人除外。
又一百三十五支长箭射出,化为齑粉,风吹而逝。
再一百三十五支长箭射出,仍如水汽般蒸腾不见。
剑气三万六剑道,任一手皆是上乘,任一招皆为极致,更何况那天地气机,更何况那大气无端的凌云剑意?
青衣金带束腰的中年男人看着手中的仿制品消散怠尽,然后是手指、手腕、手臂,身子。他的脑海中只是轻叹了一声:不愧是张家家主,做得我家大头领的对手。
一名瞧不出年岁的女子坐在虎皮大椅之中,相貌平平的她却有一股仿佛魂中而生的威严,大抵一国之君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所不及。
桌上青瓷金边的大碗突然炸裂,酒水洒了一地。
女子瞧在眼中,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