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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意紧紧地抱着任常新,用着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软弱声音,低低地说着,
“不要动。”
“求你,我求你。”
暖气的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却始终无法吹暖那冰凉的雨水。
任常新鼻子一酸,他从来没有见过冯意这个样子,近乎哀求,卑微到了尘埃。他刚才跪在雨里,无论多寒冷的冰雨,还是多酸痛的身体,他都咬着牙坚持着不肯动一下。然而冯意仅仅是这么两句话,就让他眼眶发热,泪水涌了上来。
只有爱人才能让爱他的人受伤,也只有爱人才能让爱他的人感到温暖。
冷冷的雨夜里,黑色的车子里,两个相爱的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可是心却是咫尺天涯。茫茫的大雨,一如他们的现在,黑暗,冰冷,看不到希望。
任常新被冯意带回了家,他实在是太累了,刚刚病好,被冰冷的冬雨浇灌,又发起了高烧。冯意彻夜不眠地照顾他。任常新昏昏沉沉地惊醒,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整个人时而如坠冰窖,时而又像是被烈火炙烤。然而不管什么时候,他醒来时总能看到有个人陪在他身边。
任常新心理年龄并不成熟,他就像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尤其是此刻生病的时候,他身心俱疲,心力交瘁,脆弱到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这时,有人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地照顾着他,他心里哪怕再怨冯意,却也生出了一丝温暖。他没有再坚持抗拒冯意,吃过药后,很快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任常新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将近黄昏。冯意竟然不在他的身边。他爬了起来,想去洗手间,走到一半,听到外面熟悉的低沉声音,
“我会解决。”
………..
“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不会影响到您。”
………..
透过门缝,冯意站在走廊里,明暗的光线将他的侧脸打得立体,浓眉如刀,额间蹙成极浅的川字。
冯意原本就男人味十足,此刻站在彼处,从面容到身材都如同雕塑家用刀锋精心雕刻出般的。忽地他声音略略拔高,沉稳而有力,“爸,年初我就告诉过您,他是我的人。谁也不能动。”
任常新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再也不敢听下去,脚步加快,躺回床上。然而他心绪难定,心脏蹦得厉害,几乎不可自已地思潮翻涌。他和冯意的事,他连他爸都不敢说,然而冯意却早就宣之于众。冯意将他带进自己的朋友圈,让他认识自己的亲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将他们的事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冯意怎么敢这样!
他知道冯意这个人是个疯子,可是没想到这么疯狂。他爸任啸早就知道他的性向,却撂下话让他一定得娶妻生子。而冯意呢?原本就是个直男,要不是因为他,现在还是直的。
确确实实是他将人给拐弯了。
年初的时候,他爸的事就已经东窗事发,那时候他的身份狼狈,以前依仗的一切都彻底灰飞烟灭,就那种境况下,冯意竟然向家人摊牌了。他简直不知道冯意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不是将自己逼上绝路嘛!
他们现在走到了这一步,还能再奢谈什么未来?他和冯意之间永远都横亘着他爸,这个结这辈子也无法解开。
好一会,冯意才走了进来。任常新慌张地闭上眼,想要假寐。冯意走到他身旁,凝视他了一会,道,“老婆,你要是再不睁眼,我就亲你了。”
任常新睁开眼,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红,随即冷声,“少他妈乱叫。”
冯意笑嘻嘻地,“宝贝,随你,反正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老婆了。”
任常新撇过了脸,冯意的厚脸皮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说了也没用,不如不说。
他转头的时候,视线掠过冯意的脸,冯意的额角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任常新不是真地不懂事的小孩,他知道冯意肯定为他付出过不少。上次冯意受伤昏迷的样子还刻在他心底。只是他无法将这个为了他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和那个将他爸拽下深渊的男人联系起来。
他心底产生了深深的矛盾。
他爸的事已经这样了,他再也无能为力。他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总算将身体养好。这两天他没有搭理冯意,在他心里梗着一个结,仿似他要是对冯意好一点,就对不起他爸。
公司的事他也没有再管。这几天秘书给他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冯意帮着处理了。他病好之后,冯意问他要不要去公司。他冷冷地回答,“以后这公司和我再没有关系。”
“我会让律师起草文件,公司转回给你。以后这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冯意勉强笑了下,“老婆,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
任常新冷冰冰地瞟了他一眼,“那是你的问题。”
他环视了下这个屋子,这里充满了他和冯意的所有回忆,既然冯意不肯走,那只有他走了。他咬紧牙关,决定离开,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回来。
他才刚刚一动,冯意拽住了他,“任常新,我不会让你离开。”
“这辈子你都甭想离开!”
任常新挑眉,桃花眼斜乜,高傲又鄙视地,“凭什么?就凭你床上那三脚猫的功夫?”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就你那几下,小爷他妈恶心死了。”
冯意被任常新怼得连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和任常新什么时候从单纯的x关系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他们真地仅仅是炮~友,那一切是不是会简单许多?可惜他们从来也不是□□,至少在冯意的心底,从来都不是。
任是任常新怎么拳打脚踢,冯意就是不松手,逼得狠了,他狠狠地说,“老子他妈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这里。等我安排好了一切,就将你带回去。哪怕你不想也必须跟着。”
任常新急了眼,他知道冯意是说真的,冯意是真地要囚禁他!要将他当成金丝雀养在笼子里!这样的生活他打死也不能干!
两人正在纠缠,任常新的手机响了,任常新听出是他妈家的来电铃声,于是甩开了冯意,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刚叫了声妈,话筒那边就传来住家阿姨张姨慌慌张张的声音,“新新,李姐晕倒了,你快点回来。”
任常新吓愣了,他爸才出事,他妈可不能再出事!
冯意也听到了,拉着任常新就往外走。开车带着他往他妈家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任常新手心冰凉,张姨紧张得话都说不清,也不知道他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惊惶无措,一颗心七上八下。就在他最害怕的时候,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他,温热的力道顺着那只手传递上来。仿似给了他勇气。
他莫名地感到了安心,虽然这是来自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人。但是无可否认的,只有冯意才能给与他这样的力量。
很快车子都开到了他妈家,任常新跳下车,冲进了客厅,他妈倒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张姨慌张地说,“李姐刚才打电话,突然就晕倒了,新新,你快将李姐送医院呀。”
任常新急忙抱起他妈就往外冲。冯意早就将车开出来,任常新抱着他妈坐到后座上。嗖地一声车子就冲了出去。
任常新的一颗心忐忑不安,他妈身体一向不好,不过这段时间养得还不错,尤其是回了趟老家,精神非常好。怎么会突然犯病晕倒了。
难道是因为他爸的事?这些天他一直瞒着他妈,可是谁也无法保证会不会有哪个好事者打电话故意透了口风。然而不管是谁透的风,始作俑者始终都是冯意,如果不是冯意,他妈怎么会被气倒!
握着他妈冰凉的手,他的心底又恨又痛,如果他妈有个三长两短,他是绝对不会原谅冯意!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医院,还没等停稳,任常新就抱着他妈跳出了车子,冲进了医院,之前冯意就已经和医院打过招呼了,手术室,医生全部都准备到位。任常新一抱着他妈进来,就有人上前接了过去,将人放到了急救病床上。医生诊断了下,立刻送进了急救室。
任常新被挡在外面,无力地看着手术室的灯亮了,他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妈会不会出事,能不能平安地渡过难关。
冯意扶着他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紧紧地握住他冰凉的手。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除了偶尔进出的护士之外,没有任何消息。过了不知多久,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来找冯意。冯意放开了他,柔声说,“我一会回来。”
任常新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越发地心慌。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冯意对他有多重要。无论他承认与否,只有冯意在他身边,他才会心安。
过了半个小时,冯意才回来,他无措地抬头看他,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鹿。冯意坐了下来。低声说,“你妈的病,这里的医院只能控制。我以前在国外认识一位医生,他曾经医好过好几例你妈的病,刚才我已经联系好了,等这边手术结束,你妈的身体养好些,能坐长途飞机了,就将你妈送到国外去。”
任常新没想到这半个小时,冯意是去办这事了。他原先就想将他妈送出去治病,可是他妈出国受限,根本无法出去。他也不愿意再求冯意。没想到冯意主动给他办了。还给他找到了能给他妈治疗的医生。
这种政~治上的事,是需要担极大的风险的。
他知道冯意承担了极大的压力,上次无意中听到冯意和他爸的通话,他就明白,冯意为了他,带给他自己以及冯家很大的麻烦。冯意作为他们老冯家唯一的儿子,将来的掌舵人,坚持保住任常新,也不知会给他自己和他们家族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任常新就算再怪冯意,却也心软了。冯意救了他妈,却害了他爸,这笔烂帐他真是不知该怎么算。许久,他才低声说,“谢谢。”
冯意柔声道,“老婆,这是咱妈,我不管谁管。”
他顿了顿,说,“你爸的事,我确实没法插手。”
任常新打断了他,“我明白。”他和他妈或许还能脱身,但是他爸涉及的部分过于重大,冯意总不能真地拖着整个冯家下水。他身为冯家未来的掌舵人,羽翼下的并不仅仅是他任常新,还有整个家族以及各方各面的人。
如果冯意真地这样做,他任常新也瞧不起他。
冯意低声说,“老婆,我到青城确实是为了查你爸,但是我很快就退出任务了。”
任常新打断他,“最关键的证据是怎么回事?”
冯意轻声说,“他们早就收集了不少关键证据,我也只是查到一些资料。后来我们在一起后,我就彻底退出了。”
“我只在你以前那家公司做,你也知道你那家公司不是任氏企业的核心,哪里会有什么关键证据。”
任常新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他爸怎么可能将核心关键的部分放到他的公司。
可是如果不是,为什么那个黑衣人说那样的话?他想了想,道,“那黑衣人是谁?当时为什么那么说?”
冯意诚恳地,“我和他一起受训。至于他为什么那么说,老婆,难道你不知道吗?”
任常新冷笑,“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冯意柔声道,“那个人追我,我一直拒绝他。或许那天他看到你出来了,故意说给你听的。”
任常新仔细想了想那个黑衣人,确确实实有这种可能。他总觉得这里面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只是“冯意和他爸的死刑无关”这样的念头,实在太具诱惑了。
他爱冯意,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他绝对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么爱着冯意。他不想和冯意分开,他想要好好地和冯意在一起。
如果冯意真地不是害他爸的人,他是不是就有理由可以继续和冯意走下去?
冯意低声说,“老婆,我心里只有你。你相信我。”
任常新冷道,“你真地和我爸的事没关系?”
冯意嗯了声。
任常新冷哼了声,再也不接话。他心底还是有怨。但是确实消了不少。他最开始以为冯意提供了最关键的证据,害得他爸判了死刑。这个坎他始终过不去。但是如果冯意只是提供了些边角碎料,其实和他爸的事没有直接的关系,他是不是可以原谅他?
就算他不信冯意,他也应该信他爸。之前他去探望他爸,在两人分离前,他爸让他听冯意的,并且说冯意对他应该是真心的。如果冯意真地是害他爸的凶手,以他爸的老练,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爸这样说,是不是就可以佐证冯意并不是真正害他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