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作者死回来了⊙﹏⊙

执手一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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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恐怕要失言了,先前本应了同你出去走走,谁知偏逢此事……”齐灏手腕搭在额头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自然曲张,顺着如泼墨般的发丝垂下,看上去失了气力的样子。

    同一个被窝里,李梓瑶动动脚便可擦过齐灏精实的小腿,听出了他话中的疲惫,便懒洋洋的转过身来面向齐灏,入目便是他紧闭的眼和凝在一起的眉。李梓瑶毫不犹豫的覆身其上将齐灏搁在额头上的手臂推置头顶,动作有些突然,齐灏下意识用空闲的那只手扶住她的身子,刚要睁开双目,却不料眼皮之上即刻触到一片温热,是李梓瑶的唇印上来了,有些轻松随意,不一会儿腰腹部一沉,知她支起了上半身,齐灏顺势睁开了眼,便听她嗓音暗哑道:“那你回头可别忘了,你这儿又欠我一件事儿!”

    齐灏牵出丝笑,回道:“这就记上了?放心吧,早晚有天都会还了你的。”

    李梓瑶听了砸吧下嘴,不接话,慢悠悠从他身上翻下来,边叹着气边向墙边滚去,后整个人摊开呈挺尸状平躺着,直愣愣的盯着承尘出神,唇上泛起的白印子倒看的出她微绷起了嘴。

    直到这会儿晨光才漫进屋子里来,齐灏忍住困意起身,夜深他了才回府,至醒来还不足两个时辰,还要再赶往宫中去。

    早知卓峥来,却顾不得为他接风洗尘,不过也没关系,事有轻重缓急,且推两日,终要给他补了的。

    齐灏刚斟了杯清茶,李梓瑶掀开床幔,齐灏转过身来道:“等上几日才是成服,这期间你也没什么事了,可要吩咐好管家善待卓大人,绝不可轻慢了他。”

    李梓瑶整了整裙摆点头,知齐灏是在给她透底儿了,让管家怎么做,他有的是人手通知,这样说其意在告知自己卓峥是重要之人,便低声回道:“知道了,府里的事儿你不必操心,我应付的来。”

    齐灏视线看过去,李梓瑶一直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许久两人都未曾对上视线,齐灏抿了抿唇,道:“辛苦你了,我这就进宫去了,有什么事找人给我递个信。”他话落将茶饮尽,不待李梓瑶回应,便转身离去。

    李梓瑶看他合上了门,兀自一笑。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眨眼齐灏就又不高兴了。

    “是因为你吗?”李梓瑶解下刚刚一直调整着的坠在腰间的小香包,她哼笑了声将其扔至一旁。

    香包里有只平安符,是甄夕络专门去寺里求的,昨日送进府来,李梓瑶不知其中有什么说法,毕竟好些重生小说中都会提到此类玄而又玄的事,便将此留下了,刚醒来时便同齐灏说了此事,谁知他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便将此物推开了。

    李梓瑶穿戴整齐后余光瞥见被放置一旁的这东西,顺手系上,不得不说,齐灏的反应,多多少少有些取悦了她。

    待天大亮后将管家唤来,道:“卓大人那里安置的可还妥当?”

    “全都照着王爷王妃的吩咐来的,奴才们都仔细着,半点不敢怠慢。”

    李梓瑶点了点头,又道:“管家办事我放心,等会儿再去问问可还有什么需要,他毕竟初来京都,想必有些拘谨,恐怕需要管家多费些心思。”

    “都是奴才的份内事,不过一会儿就去恐怕不合适。”

    “嗯?”李梓瑶有些疑惑,她专门等到天亮才将管家唤来的,哪怕卓峥是个嗜睡的,现在也该起了才是,哪有什么合不合适?

    听管家回道:“今儿一大早卓公子便出去了。”

    “这样啊,”李梓瑶若有所思,又道:“没旁的事了,你下去吧。”

    管家行了个礼告退,李梓瑶见他要折出门,突然开口道:“往后留意到卓大人出府便来告知我一声。”

    话脱口而出又生悔意,可却不好再收回。

    哪怕是知道了卓峥出府频繁与否对李梓瑶来讲也没什么用,可出乎意料的事,近日卓峥出府确实挺频繁。

    严格来讲两人也算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没料到还是魏冬玲先和卓峥撞上了,李梓瑶对卓峥没那么关注,等知晓此事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废太子离去的时间不太巧妙,正赶在年根儿,这便顾不上许多礼节与排场,只得匆匆了了葬礼一事。

    犹记得那是个阴天,乌云压顶,不时狂风大作,彼时李梓瑶在皇后宫中,屏退了所有人,将险些支撑不住的皇后娘娘扶到内殿。

    那时太子刚出殡,与历届早丧的皇子想比,半月有余的丧葬算不得长,于皇后而言,哪怕有年根儿这个借口在,也是较为打脸的。

    “你在笑话本宫。”皇后背靠在床头上,脸色苍白,人也消瘦许多,孱弱的样子,仿佛瞬间老了十来岁。

    听她话里虽有力无气,眼神也失了焦距,可那分阴冷却一丝不减。

    本就大寒的天里,听她这话李梓瑶难免打了个寒颤,只觉怪是渗人。

    实际上李梓瑶也没笑话她,毕竟这会儿她心里也有着万分沉重的负担,哪里有心思嘲笑皇后呢,哪怕皇后现在看着可悲可怜,以往享受着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的待遇呢。

    坏事做尽,还想牢牢将尊荣握在手中,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的丧子之痛在李梓瑶眼里哪能抵得了往日犯下的过错,由此,即便是亲眼目睹了她这几日的悲痛苦楚,李梓瑶也未生过一丝怜悯之心。

    她不是佛,领悟不到那种慈悲为怀的高尚境界,作为万千众生中最平凡的一个,无论是私欲还是善恶观念,都分辨的无比了然,也因此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到此还不是个了结。

    她还需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心思几转。

    今日殿中的应对轻易不得。

    今日她的选择事关的可不止她一个人的命运。

    静默中李梓瑶几番纠结,最终眉角一抬,挑衅道:“机关算尽反倒把自个儿儿子搞到下面去了,皇后娘娘果真好本事,儿媳哪敢笑话您,只怕是伏拜都来不及呢。”

    皇后一声哼笑,眼神又凛厉起来,叹一声道:“风水轮流转啊,几个月前你在玉笙楼也不过是个飞不出网的跳脚小麻雀罢了,这会儿倒是得意上了,呵呵,本宫还当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梓瑶按捺住火气,道:“是比不得皇后娘娘本领通天,一双儿女都搭进去了,这种滋味想必秒极,我这种小麻雀哪里领会的到。”

    皇后再怎么阴狠也架不住李梓瑶拿太子和长乐说事,当即没了言语,只双眼死死盯着李梓瑶,嘴边似笑非笑。

    李梓瑶继续道:“男人眼里只有别的女人,儿子没留后就魂归西去,就是女儿也被送入那虎狼之地。皇后娘娘手中的算盘是精妙至极,我等一般人哪能料到你能将路子盘算到这个境界。”

    皇后的眼神越来越厉,李梓瑶和她对视也没弱了一分气势。

    皇后能等着一年后甄夕络入府了再做打算,可李梓瑶却等不及,毕竟到了那时可就让皇后占了上风了。

    当在之前就该有个了断,否则形势只会对她越来越不利。

    如今她能做的,做好便是打破两人间的看似平静的局面,就像魏冬玲说的那样,只有激怒了皇后,让她先动手,之后的事才能顺理成章。

    尽管她对之后的事也没几分把握,可是,一旦起了冒险的心思,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天性如此。

    皇后娘娘到底是被她的口不择言逼极了,厉声道:“住嘴,若不是你,我儿何至于此!”

    皇后是不知齐灏在其中的手脚的,太子身体日渐不好也只在“狸猫换太子”失败之后,她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是对计策失败的迁怒。又听她继续道:“长乐的事本宫对不住她,只怪她同本宫不一心,倒不知你给她喂了什么*汤,本宫那般疼爱她,到最后为了你的事,竟连本宫的命令都敢违背,怨不得本宫,要怪就怪她命该如此。”

    李梓瑶听她这样说,越发火气高涨,太子出殡后太子妃身体不适,不好在皇后身边伺候,按规矩便该由李梓瑶在皇后身边守着。

    此前她将皇后扶到床上后便在床边坐下了,听皇后这样说长乐,当下就要站起身来反驳,谁知手腕处被皇后一把握住,心头一惊,看不出皇后娘娘身体孱弱至此,手上的力气却不小,想来是将她气急了。

    李梓瑶甩了两下,都未能将手腕脱离,这下抬起头来继续与皇后对视,却被她眼中的疯狂摄住。

    皇后支起身子,上位者一贯不用大高音震慑人,她越是怒反而音越似喃呢,道:“若那日事成,我儿又怎会如此,都怪你毁了这一切,是你害死了本宫的太子。三番五次的给齐灏递信,本宫倒小瞧了福安,竟只拦住了最后那一回,倒让你钻了空子。你说你当日走了多好啊,本宫还会给你留个全尸不是?”

    太子出殡后皇后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又被李梓瑶说了堆直击要害的话,看这样子险些要失控,李梓瑶也不再顾着逞口舌之快,可重头戏却不能拉下,今天来就为了能激出她的危机感,让她乱终出错的,当即道:“本宫本宫,且叫你再喊着过过瘾,你如今也不必着急,既然这么想你儿子,待我出头之日必让你二人重聚。”

    要弄死皇后不易,想使毒都不好布置,况且让她悄悄的走了不足以消自己心头之恨,得让她先出手,再把住她的错才好。全让甄夕络当了白莲花捞好处,若是这招有效也不能光便宜她啊,这回自己也走走这个邪路子。

    话落挥手甩了未被抓住的那只袖,将床头瓷碗瓷器一把扫下,顿时“乒乒乓乓”一片作响,本就未让侍女走远,这会儿外殿果然听到动静,采月姑姑一个激灵立马开口唤:“娘娘?”便进内殿来。

    墨笙墨竹也紧跟在后头过来。

    也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听见了李梓瑶最后一句,只见碎瓷片声落后她眼中又复清明,李梓瑶忙欠身道:“怪儿媳手脚笨拙,竟连倒杯茶水都能失了手,还望母后勿要怪罪。”说着给墨竹递了眼色,墨竹忙行礼:“皇后娘娘,王妃,”小声急道:“府里人来唤了,小主子这么久没见着王妃哭闹的哄不下,下人们不知该如何办是好,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呢。”

    “这......”李梓瑶故作两难。

    众目睽睽之下,皇后也无法将她扣下,道:“小皇孙要紧,你回去吧。”

    “是。”李梓瑶点了点头告退,行至采月姑姑身旁又对她吩咐道:“姑姑可要用心些,这段日子切记不要让母后劳心劳力。”几句唠叨后便离开了。

    殿内殿外简直是两个世界,烧了炉子不觉有那般冷,这一出来简直能冻死个人。

    李梓瑶刚刚还沸腾的热血即时冷却下来,冷风入鼻打了个喷嚏,她心道:说不畏惧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