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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 休息一下, 不要着急。你想要的,很快就会拥有,你滴明白? 清波越是赞美, 她就越要诋毁。
芙蓉诋毁的十分用心, 只可惜汝招爱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懊恼着,她怎么会好好的‘气呼呼’,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生气’?可她为什么要生任白的气, 任白说的不是实话吗?
她是介意任白开玩笑吗?她不是一直都知道任白最爱开玩笑,三两不着调的, 她好好生气做甚, 要命的是还说了‘滚出去’。
她个天, 这样的话, 换作以前那是刀架在脖子上,也说不出来的。
耳边尽是芙蓉的聒噪, “皇后,皇后, 皇后您怎么了?”怎么不吱声,光会发呆, 受刺激了?“千不是, 万不是, 都是假皇帝的不是, 您千万别把她的话往心里放。”
汝招爱恍然回神,“我没事,你干嘛一直说她坏话,我记得,她并没说你的坏话。”
“我……我是替您出气,谁叫她乱说话,惹您不开心。”
“我是生气,但我没不开心,到是你,你干嘛老是看她不顺眼,她又没有抢走你什么,就因为清波?”
芙蓉瞠目结舌,“我,我,我……”
“连你自己也说不上来了是不是?我看清波挺好的,至少分的清楚,谁是好人,谁是不好的,该为谁说好话,你呢?看见任白,就失去理智。”
芙蓉急得跺脚,“我哪有,还不是她老是对清波特别好。”
“所以,你这是在痛恨人家没有对你好?”
“我,我,我才不是,谁要她对我好了,我只是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芙蓉直了脖子,心是虚的,也要添三分底气。可是她说完这个话,就开始尴尬的摸脖子,说任白‘非奸即盗’,好像用词不当。
“好了,她没坏心,是我心情不好。“汝招爱拿了信过来看了,长长叹了口气,这个世上总有不省心的蠢货,待在你的身边,拖垮你的人生。就算不在跟前,废话也特别多。
汝招爱道:“别傻站着,磨墨,拿纸,我要写信给府上。”
“怎么好好……”
“我有事。”
芙蓉拿了纸,磨了墨。见汝招爱给家里写信,她在旁边看着,依稀谈的是宫里的事。
“皇后,您这是要帮假皇上?”
“帮我自己。看看咱们住的地方,跟妖精住的洞府似的,要多荒凉就有多荒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道升鬼了,我只是觉得任白的意见很不错,不过她把事情想简单了,皇上一下子添起人来,我怕朝中的那起子人会在暗中煽风点火,说皇上不爱惜百姓什么的,给她增加舆论压力,我让祖父,父亲跟朝中大人们打个招呼,再把皇上意图改革说一说,我想那些人总是乐见的。”
“可是皇上要是回来了,一定会因为此事而迁怒您,到时候您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我现在无暇顾及。我想到时候,他也乐于住在好地方,当他现成的好皇帝吧。”
汝招爱见字已干,叠了收起来,放信封里,滴上蜡封好让芙蓉送去。芙蓉并不情愿,禁不住汝招爱再三催促,“快去快去,我叫清波再也不赞任白就是。”
芙蓉抖擞精神,这才出门。
芙蓉刚出门,汝招爱便盯着门口道:“谁在那里?还不快出来。”
这会儿走出个颤巍巍的人来,却是清波。她怯怯而入,低着头,小声道:“皇后。”
“你躲那里做什么?”
“我……我是来找芙蓉的。”
汝招爱道:“我吩咐她做事去了,你暂时找她不着,怎么了?”
“没事。”
“刚为什么在外面偷听?”
“我没偷听,只是刚走到了这里,听见你们说话,就没想进来打扰。”
清波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汝招爱哪里肯为这点小事怪她,“我知道你跟芙蓉闹不愉快,可是不要因此就牵连到任白的身上,她为着你们的事,不知道受了芙蓉多少埋汰。”说着自己却突然笑起来,笑嘻嘻的望着清波,“我说你们也真有意思,要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要么吵起架来,就像夫妻似的闹别扭,也许我形容的不对,可是就觉得像……”
清波被说破心事,不知如何应对,只一味心虚,低着头不语,以为汝招爱看出了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们。”
清波:“……”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好羡慕的,一般在这个情况下,总会发现什么,果然不愧是皇后吗?
“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找你,我想去御膳房做饭,你要不要来帮我打下手?”
清波完全懵了,刚才皇后还像是发现了什么,这会儿怎么又要跑去做饭,这个逻辑,走的有点儿跟不上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皇后为什么突然想去御膳房?”
“因为想跟人道歉,就要请人吃饭,难道不是这样吗?是我记错了?”
清波摇摇头,“就是觉得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习惯就好了。”
习惯?天啊,皇后准备天天惹是生非,然后拿饭塞住别人的嘴吗?
“我能问问,皇后想要道歉的人是谁吗?”
“任白,我今天吼她了,还说了粗鲁的话,想来想去,不管怎样,都要跟人家道歉。”
“皇后是打算用粮食来挽回人家的胃?”
“是挽回人家的心,我好像伤到人家了,要是我跟任白,也能像你跟芙蓉一样,就算吵到天上去,转眼也能和好,那多好。”
可惜,她跟任白没那么亲密。汝招爱叹了口气,起了身,清波过来扶她,“皇后打算做点什么?”
“一些随常小菜,请她吃个饭,你说她会因此原谅我吗?”
“这个……我不好说,毕竟我不是她。”
“说的也是。”汝招爱与清波私下里计较做哪几个菜,拟了菜单子出来,又吩咐她道:“你去跟御膳房说一声,说我下午过去,大家要是有事,趁早做,把地方空出来,我好过去。”
清波道:“奴婢明白,这就去。”
“还早呢!”
“早些告诉他们,怕他们早有安排,一时忙不过来也是有的。”
汝招爱想想也是,道:“你去吧!”
清波去了御膳房一顿吩咐。大家似滚油里的水,顿时炸开了锅。
“清波姑娘,你说真的?皇后真的要过来?”
清波指着自己的面孔道:“我像在说谎吗?”
“姑娘面孔真好看。”
“少来,大家都仔细着,有什么事早早准备好了,我单子上的菜也要准备停当,别皇后过来,不是少了酱油,就是少了醋,追究起来,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众人道:“理会的,姑娘放心,保准儿给你准备停当。”
清波谢过,回去回话。
就说到了傍晚,阳轮西垂。汝招爱让清波服侍,把衣服给换了,让她陪着去御膳房。
御膳房众人,早得了吩咐,远避而去,落得房门大开。
两人进去后,龟缩起来的人,一个个都露了眼睛,冒了头,笑嘻嘻的,个个心领神会,也有扒门边的,也有抠窗户缝的,要一睹皇后的风采。
汝招爱指着一样样物件道:“难为他们准备周到。”
清波道:“他们敢不准备周到?奴婢要是知道,非扭了他们耳朵不可。”
俗话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众人比起怕皇后,更怕清波这班‘小鬼’。闹起来,砸的杯盘不剩,活脱脱的阎王真君。
众人在外听见,个个伸伸舌头,心道:“侥幸,侥幸!”但这次有机会看皇后亲自下厨,又能偷看皇后本人,对众人来说,已是无量寿佛,别说这点小事,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未必有人不肯。
女子们,难以抵挡汝招爱身上的香味,不免痴痴相望。男子们不敢靠近她,拼命捏住鼻子,怕吸了气味进去,产生不良反应。
汝招爱来到厨房,不急着做事,到把厨具一个个认了清楚,也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她学厨的时间,大约在她出门习武那几年,大家知道她身份贵重,一些粗活累活是不肯叫她干的,所以,所学有限。
比如这会儿,她手里拿着菜刀,左右上下翻了比划,笑道:“原来菜刀是这样的感觉,清波去我房里拿了我的佩刀来。”
清波不解,“拿它做甚?”
“自有我的用处,你别管。”
任白一看,两菜一汤。萝卜、青菜、紫菜汤,任白只想问候苏公公家姥姥。
到了下午,又被人给折腾了一回,量体裁衣,又是伸肩膀,又是量脚的,苏公公道:“总得给你做身衣裳。还有,你扮皇上时,这胸,也得给咱家收好了,咱家已经跟昭雪她们说过了,每日负责给你缠胸,依咱家的意思,咱们早一点儿适应,早一点儿好,是不是任姑娘。”
任白被折磨的都快不成人形了,学校里的熊孩子也没这么闹的,她心道:“好你个妹啊。”脸上还要带着无比接受的笑容,“是!”她明天一定要想办法问出皇后住在哪,她要跟她谈谈人生。凭什么不跟自己招呼一声,就把她拉这破地方来,吃的差,而且还不得自由,以前可都是她指挥小伙伴们,现在被指挥着,不爽!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终于可以睡了。任白躺在隔壁的丫头房里,没错就是丫头房,苏公公特别让人收拾出来的,人家说了,不当皇上的时间,你就是个宫女。
任白那时候真想把自己的洗脚水给苏公公喂下去,不喝洗脚水,怎可能说的出如此‘浊臭逼人’的话。
躺在硬板床上,任白一时睡不着,全然是累过了头,听说明天还有更加多的‘训练’。她想着,头皮发麻,恨不得立马出去,想想自己也真够蠢的,难道不能趁着别人不在,直接溜出去?
任白想到此,主意已定,她要摸黑找到皇后,说明事情的始末,让皇后送她回去。
起了身,披了衣服,穿了鞋,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就听门外的人道:“你干什么?”
昏暗的灯光之下,看见门外的人身上闪闪发亮着,任白明白,那是铠甲在灯光之下的反光。为了防止她逃跑,苏公公已经奸诈的派人过来监视她了。
“我要上茅房。”
“屋里有便桶。”
“哦。”
任白看着高大的侍卫,还有腰侧的佩剑,立马怂了,这可不是演生死恋,她可不想找死。
行,退回去!
尽管没骨气,但她坚决相信一个人的骨气是不该用在犯蠢上的,今儿也累了,不如就这么歇着。脱衣上/床,躺在床上,任白担心着她的自行车,这是花了点钱买的,没骑多少时候,要是被人偷走怎么办?
想了半天,着急了半天,发现于事无补。
叹了口气,这事也只好算了,现在连回去都成问题了,还谈什么自行车。
想想,闭眼睡了,还不知道苏公公明日要怎么折腾她呢!
到了次日,任白一早醒来。刚出门就碰上了苏公公,苏公公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早起来,围着她转了几圈,“好,很好,非常好。”
“有白开水吗?”
“有。”
“让人倒点来喝喝,早上一杯白开水,冲冲肠胃。”
两人到了客厅,苏公公吩咐下去,不一会儿端来了一壶水,苏公公给任白斟上,“喝水有什么讲究吗?”
“有,治病。”
苏公公吸一口气,对这话题特别感兴趣。“都治什么呀?”
“痔疮。”
苏公公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真的?”
“假的,骗您的。”
“哼,胡闹。”
“不过喝了,通了肠胃,就不容易便秘,这便秘严重了,是会引起痔疮的,苏公公该不会您……”
苏公公有些不耐烦了,“什么呀什么,咱家听不懂,喝水。”
任白笑了,“好啊。”
屋里来往的宫女、太监听说早起一杯白开水对身体有益,个个躲起来喝去了。
喝水的时候,任白顺便跟苏公公聊聊天。“苏公公,那我今儿需要上朝吗?我可跟您说,朝廷里的事,我是一点儿都不懂。”
“咱家有指望你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咱们皇上自罚自己一年不上朝,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任白道:“非常满意。”
“不过有些问题,你既然问了,咱家不妨跟你说说,这个宫里的规矩,跟历朝历代都不一样。咱们皇上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讲究的是用出每一分事物的价值。一般情况下,皇后是不会闲着的,她得帮忙批阅奏章,然后让皇上过目。像皇妃是不配奶娘的,得自己哺乳,带小皇子,一天也不得闲,得照顾好咱们小皇子。像御林军,平时保卫皇宫,休假的时候要给御花园拔草。而任姑娘你,你的任务就是协调好各宫的娘娘,以免她们相思泛滥,又跑到皇后那里去滋扰生事,没事的时候,充当杂役,跟着婵娟、昭雪她们打扫卫生,记住,咱们这里是不会养任何闲人的,个个需得自食其力。”
任白心说:“我的妈,皇上真抠门。”“我知道了。”反正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的,“不过苏公公,皇上的奏章让皇后给批阅了,他自己干嘛呀?”
“监督,看看有谁会偷懒。”
任白:“……”这么说来,这皇上什么都不会干,不,有一样他会干,为皇家开枝散叶,生儿育女,这不就跟……那什么似的,那两个比较粗糙的字眼,任白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问题是这样的皇上,皇后念念不忘,好像他是全世界的美男子,是俏佳人,这什么架势。难道是被没人追给刺激的?
任白想,很有可能。
毕竟这宫里就只有一个男人,宫外也只有皇帝一个不怕死的冲上来。好寂寞,太寂寞了。
完全是饥不择食。
“苏公公那我什么时候能见着皇后呢?”
“见皇后,那你得先像个皇上,咱们今儿步子走起,皇上走路也不像你似的,扭扭捏捏,得走四方步,头抬起,腰板挺直了,这么直直的跨出去,眼睛望着四方,前方是什么?江山。”
苏公公说的特别的煽情,最后也没能感动任白,她只关心什么时候吃早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什么时候走好了,什么时候咱们吃早膳。”
任白感觉自己全身都软了,这个玛丽苏的太监,太可恶了,生了一张老年的僵尸脸。好想一拳Ko了他。
尽管很讨厌,奈不住现实摆在眼前。任白只求姿势标准,早点吃早饭。吃过早膳,又是举止训练,休息的间隙,她向站在旁边的婵娟招招手。婵娟用手指指自己,任白点点头,婵娟走近了些,问道:“任姑娘,有事吗?”
“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您说。”
“你知道去皇后那怎么走吗?”
婵娟立马跳开两步,很是拘谨的说道:“任姑娘,苏公公交代了,不准奴婢们打搅任姑娘练习,奴婢这就走了。”
不管任白怎么喊她,她还是溜之大吉。苏公公早就交代过,不允许任何人跟任白说起皇后的事,坚决不准给任白指点路径,否则的话,苏公公可是要心狠手辣的把他们赶出去,他们实在是惹不起。
任白见又没问到答案,心里不由得气恼极了,她都在这磨叽半天了,还是一丁点消息也没打听到。
明明皇后‘近在咫尺’,却像是怎么也到不了似的。任白想来想去,这事很有可能是苏公公在做鬼,既然他不想自己知道,那她就自己想办法去找。
可是任白失败了。
什么赏花,赏天气,上茅房各种借口找遍,都被苏公公当场识破。
苏公公道:“任姑娘咱家劝你还是不要耍花招了,有那个时间,咱们是不是把说话的语调,走路的步伐好好的练练,如果你感兴趣,咱家在琴棋书画方面,也有点儿拿的出手,不如咱们一发的都教了了事。”
苏公公眼里闪着光,他发现任白的学习能力不错,教什么会什么,让他颇有成就感。他以前就有个伟大的愿望,就是要培养出一代明君,而他,也将随着明君的出现,被历史记录在册。
每个男人都会有一些‘英雄梦’,苏公公也不例外,尽管他身残,可是心不残。他想成为一代有名的太监。
任白问左右道:“他怎么了?”
婵娟小声道:“苏公公的老毛病犯了。”
“老毛病?”
“是,成为一代名太监,名垂千古。”
任白:“……”志向好高远,不过留在历史上的太监,有名的到不少,像是赵高,像是魏忠贤,不过个个臭名昭著,遗臭万年,名垂千古的,印象深刻的,暂时还没想起来。哦,对了,郑和。任白趁着苏公公对未来各种遐想的时候,跟婵娟她们聊聊天,顺便想套出皇后住在哪,只是每次只要碰上‘皇后’的字眼,他们就自动过滤,任白终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