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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官浅韵抵达唐氏三日后,十大长老一起前来求见了她。
唐旭带头,一群老头老太太,就他年轻俊美一枝独秀。
上官浅韵望着这幅画面,真是很想笑,可又不能笑,毕竟这样的场合她若是笑了,不免有失庄重。
唐旭倒是依旧如初见那般模样,恭敬却不卑微,神情淡淡如水,好似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上官浅韵真的难以相信,这样的人也有雷霆之怒的一面,天下父母同此心!唐旭再看似淡漠无情,实则也会在失爱子之后,痛心伤悲。
唐旭拱手先开口道:“少主,唐旭此来,依旧是为请求少主回归唐氏,继承凤王之位。”
上官浅韵望着唐旭,神情淡淡道:“我是上官氏的公主,如何能抛弃姓氏,来当唐氏一族的凤王?”
“少主本就是唐氏凤女,此次着浴火凤袍归来,不就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吗?”唐老夫人一旁开了口,那日她看的清楚,上官浅韵下轿所穿的就是历代凤女该着装的浴火凤袍。
“什么浴火凤袍?”上官浅韵皱起眉头,眸光锐冷的看向唐旭,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唐旭垂眸认罪道:“是唐旭欺瞒了少主,请少主治罪。”
“治罪?”上官浅韵勾唇冷笑一声:“唐旭,你也太小看我了,就你这点小伎俩,还妄想让我上当?哼!”
她要是真治罪了唐旭,那岂不是就算承认自己是什么凤女了?
这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真是为老不尊,都七八十岁了,竟然还如此卑鄙无耻的算计她一个小辈。
唐旭就算被人识破奸计,他也依旧是那个淡然从容的模样,缓缓抬眸看向那坐上的年轻女子,他举步上前三步,挥袖撩袍,单膝跪地,低头拱手道:“唐旭恳求少主回归唐氏,继承凤王之位。”
“大长老!”其余九位长老全是一副震惊的样子,齐声低呼一声,他们如神般的大长老,竟然给一个小丫头跪下了。
上官浅韵也被唐旭这一举动给惊着了,且不说这人位居高位一身道骨仙风,就是这年纪,那可都是她祖父辈的人了。
她平日受些老臣的礼,那也是作揖之礼,跪拜这样的大礼,她这一生也没怎么受过啊。
展君魅本来在屏风后面的,此时见唐旭这般举动,他便走了出去,过去将上官浅韵抱在怀里,看向唐旭的眼神寒冷如冰道:“我不管什么凤女或少主,龙儿她而今有孕在身,如你们惊了她的胎……唐氏又如何,我展君魅一样不会畏惧。”
唐旭倒是忽略这一点,他叹息起身,拱手告辞。
其余九位长老也拱手告退,他们都忘了这位小祖宗如今可是身怀六甲,一点都不能惊着吓着啊!
上官浅韵见他们都走了后,才从展君魅怀里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勾唇一笑道:“瞧见了吧?唐旭很在乎迎回凤女继承王位,我们若想来日离开唐氏,便只能利用这一点了。”
“唐旭没那么好利用,你这般算计他,就不怕他知晓此事后,会震怒的扣下我们?”展君魅既然敢来唐氏避难,便有一早就准备好退路。
就是有一点,他想知道她到底又思虑了多少前后事。
上官浅韵望着展君魅一脸平静的样子,她心思一转,便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想睡会儿。”
展君魅见她又用这招躲避他的追问,他摇头无奈一笑,抱起她,起身向着后殿走去。
四月十五
无忧仙谷谷主唐旭嫁孙女,嫁的是唐氏家主的嫡长子,门当户对,佳偶天成。
在这一日有人逢迎祝贺,便有人嫉妒暗诅咒。
上官浅韵来了后,也没去人堆里凑,便在上官琼和持珠的陪伴下,去走走逛了逛。
行至一片竹林旁,前方有座竹亭,她们就想过去坐下休息会儿。
可耳边忽然传来一些声响,细细听来,竟是两名女子的声音,其中一人,语气恶毒的在诅咒人。
上官浅韵本想离开此地,以免被这些诅咒之言污了耳朵的。
可上官琼却竖起食指在唇上,而后拉着她缓步走过去。
当她们靠近后,便看到两名妙龄少女。
其中一名少女咬牙切齿道“她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凭什么嫁给月哥哥为妻?祖父也是老糊涂了,竟然就凭一张相似大伯父的脸,就这般轻易的认了那野种,真是老糊涂老糊涂了。而那贱人也是够不要脸的,勾引月哥哥珠胎暗结,挺着大肚子让月哥哥娶她,我呸!她怎么就不怕走路摔一跤一尸两命,不得好死啊!”
着青色衣裳的少女频频皱眉,似很胆小的低声劝道:“莹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了,她……她而今可已是无忧仙谷嫡出的孙小姐,你这话若被人传到大长老的耳朵里,你祖母父亲可都要遭难了。”
“什么嫡出孙小姐?大伯父都失踪二十三年了,如今忽然蹦出来一个女儿,谁可证明她是真的?说不定,就是个假货。”着藕荷色衣裳的少女,咬牙切齿面色阴沉道。
上官琼毕竟居住唐氏多日了,也认识一些人,她指着那诅咒洛妃舞的少女,低声说道:“她是无忧仙谷的二小姐,名唤唐莹,是唐旭第二房小妾所生之女,眉目间有几分相似唐晏,故而从小很得唐旭宠爱。”
“可如今表姐回来了,她这眉宇间几分相似之貌,却也是不值一提了。”上官浅韵虽然不是很了解唐旭那个人,可她也能瞧得出来,唐旭薄情,一生妻儿虽无数,却也只真心疼爱过唐晏一人罢了。
唐莹当初就算得宠,恐也是战战兢兢不曾敢对唐旭放肆撒娇过吧?
而今唐旭那般的疼爱洛妃舞,就算没有胜过疼爱唐晏之心,可却也是珍惜万分。
这样的疼宠,别说在唐莹眼中让人羡慕嫉妒恨了,就算是别人,也恐怕是心同此心吧!
上官琼又指了指另一个女子,低声道:“她名唐芙,是唐昆这一脉的人,自小喜欢花镜月,可惜花镜月注定要娶上官氏嫡长公主,她也就渐渐的死了这份儿心。不过如今花镜月没有去娶上官氏嫡长公主,而是娶了无忧仙谷忽然多出的嫡出孙小姐,她自然是意难平的。”
“谁?”唐莹听到了一些细微声,想她唐氏人人习武,自然是耳聪目明的。
“莹妹妹……”唐芙在后皱眉喊一声,见喊不住唐莹,便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
唐莹脚下生风的走过去,当瞧见上官琼时,她脸色便是一惨白,而后眼底浮现阴冷杀意。
上官琼是瞧出来了,唐莹这是想杀人灭口啊。
唐芙比唐莹有点心眼儿,当看到上官浅韵时,她便先恭敬的行了一礼:“唐芙见过少主。”
唐莹见唐芙行了礼,她心中虽然不平,可还是乖乖的行了一礼:“唐莹见过少主。”
上官浅韵本就不想惹是生非,见她们这样乖乖给她行礼,她也就不想多和她们计较什么了。
可当上官浅韵转身离开之时,唐莹眼底杀气浮现,出手便握着匕首刺向毫无闪躲之力的上官浅韵,这三个人她一个都不能放过,否则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洛妃舞是上官琼和上官浅韵的亲表姐,她们岂会不向着洛妃舞?
而她今日诅咒洛妃舞不得好死一尸两命的话,若是传到她祖父耳朵里去,她就算不死,恐也会被重重惩罚。
他祖父淡漠无情,与妻儿不亲,与子孙也不亲,对她的好,也不过只是宽容一些罢了,从来都谈不上一个宠字。
可对洛妃舞,她祖父将洛妃舞捧在手心里疼宠着,连她祖母都说,祖父对洛妃舞的疼宠,几乎与唐晏差不多了。
她嫉妒,她恨,为何祖父那么多儿女子孙不疼爱,偏偏要记着一个短命鬼呢?
她那个大伯有什么好的,竟然值得祖父如此看重。
持珠和上官琼同时出手,上官琼护住了上官浅韵,手臂上被划伤了一道小口子。
持珠出手夺了唐莹手里的匕首,反手就给了唐莹一刀。
唐莹没想到上官浅韵身边的这个小丫头如此厉害,她捂着流血的手臂,咬牙怒瞪向一旁吓得脸色苍白的唐芙,勾唇冷笑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妄想独善其身吗?唐芙,今日她们若不死,回头死的就是你我全家,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
唐芙当然知道,唐莹犯的是忤逆犯上的大罪,而她此时算是从犯了,如被家主和大长老知道了,她是绝对死定了,而她的家人也是活不成的。
因为唐氏的族规,比承天国律法还严酷。
而少主在唐氏就是继承凤王之位的人,等同是唐氏的帝王,谁敢冒犯她,便是忤逆犯上的死罪。
若是罪责严重,那便是株连满门的大罪。
上官浅韵查看了一下上官琼的伤势,还好只是皮外伤。不过,这个唐莹是不是太没脑子了?她的身边可能没暗卫保护吗?
持珠腰间软剑甩出,就算唐莹和唐芙同时出手与她对阵,也没能占得了便宜。
展君魅已经与墨曲说完了话,也就是这片刻离去的安排,回来就看到持珠与两个女子打了起来。
而上官琼也受了伤,至于上官浅韵……倒是毫发无伤。
上官浅韵一见到展君魅回来了,她也不打算喊暗卫出来了,而是对持珠下令道:“持珠,不要伤及她们性命。”
持珠的杀招果然一收,就算不伤及他们性命,也要重伤她们……
唐莹是无忧仙谷的二小姐,以往又得唐旭宠爱,自然没人敢和她真打。
而她一直自视过高且目中无人惯了,今日与人真格打了,才知道她那些武功是多么的花拳绣腿。
上官浅韵见墨曲也来了,便对他说道:“持珠对付她们绰绰有余,你且去把唐旭和唐昆叫来,他们的家事,我可不想插手去管。”
墨曲了然,便转身去找唐旭他们了。
唐旭很快到来,看也没看重伤的唐莹一眼,举步走到上官浅韵面前,便是拱手请罪道:“唐旭治家不严,养出不肖子孙冒犯了少主,还请少主息怒,唐旭甘愿承受一切惩罚。”
上官浅韵望着面的唐旭,这人生着一张二十多岁的脸,可却实则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每次见他向她行礼,她都觉得心里很不自在。
唐胥到来之时,便看到上官琼捂着受伤的手臂,那血染红了上官琼的衣袖,也染红了他的双眼,刺痛了他的心。
上官琼真的是性情大变了很多,此时见唐胥走来,她便装虚弱的倒在了唐胥怀里,脸色苍白的说道:“九爷,刚才真的吓死人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唐莹的匕首就刺入大皇姐的后心了。”
唐胥抱着上官琼,拿出随身伤药,挽起她的袖子,便低头为她处理起伤口来。
展君魅刚才没在,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才能这般冷静的站在一旁搂着上官浅韵,此时一听上官琼说,就在刚才,他怀中人险些被唐莹重伤……
“子缘,我没事。”上官浅韵一直不说话,就是怕有些事被展君魅知晓了。
可上官琼却在和唐胥撒娇时,把她想隐瞒的事,给意外说出来了。
展君魅转头看着她,眸光阴沉道:“她差点伤了你。”
“可我现在没事。”上官浅韵拉着展君魅,阻止他出手,不是为了怕与唐氏结怨,而是不想他的手去沾上血污。
持珠早已拿下唐莹和唐芙二人,唐芙被持珠一掌打的吐血在地,唐莹也被打的单膝跪地,脖子上架着一把利剑。
唐莹一见到唐旭到来,她便恶人先告状道:“祖父,不管我和芙姐姐的事,是他们先不分青红皂白动手的……”
唐芙捂着胸口倒地咳嗽道:“大长老,我和莹妹妹在这处说笑,忽然见到……见到少主到来,便想上去行礼。不知为何,少主的这个婢女就拔剑刺向我们,说我们冒犯了少主,就要拿我们……拿我们去见大长老和家主。”
上官琼闻言倒是先冷笑道:“来到唐氏这么久,总算见到唐氏子孙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了。颠倒黑白,谎话连篇。呵呵……大皇姐,你不回来唐氏当什么凤王是对的,就这样的地方,你要是真久留下去,焉知还有命在。”
唐旭又不是傻子,怎可能会去相信唐莹一面之词。
唐莹被她祖父看的心虚,她也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是瞒不过她祖父的,可她要的是唐氏人对上官浅韵这位少主质疑,质疑她德行,质疑她的诚信。
上官琼见唐莹想开口辩解,她勾唇冷笑,望向唐旭说道:“唐莹与唐芙背后诅咒洛表姐,刚好被我和大皇姐路过听到,唐莹因怕此事被大长老知晓了,便想要杀人灭口。至于唐莹诅咒洛表姐的话……”
“住嘴!”唐莹知道,她要是任由上官琼说出接下来的话,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可她却不知道,她这样的反应,无疑就是心虚的表现。
唐旭眸光已是很冷,望着唐莹问道:“你都诅咒了舞儿什么?是你自己说,还是让广陵长公主替你说。”
“我……祖父,祖父您饶了我这一回,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嫉妒大堂姐,是我错了,请祖父饶我了这一回吧!”唐莹知道,她此时已不能再辩解,只能赶紧认错,认错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她相信,她祖父待她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一定会原谅她今日这一点小错的。
上官琼可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逼死无疑的主儿。此时那怕见到唐莹磕头认错了,她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冷笑勾唇道:“她诅咒洛表姐不得好死,一尸两命。”
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呵呵……那样的蠢错她可不会犯。她要的便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上官浅韵望向她家八妹,唇角微微一笑,这才是她上官氏的女儿,心思缜密,走一步算十步,绝不留有无穷后患。
上官琼得她皇姐一眼赞许,她心里更是有底气了。望向唐莹的眸光更是冷然,唇边勾起的笑意也越发嘲讽:“杀了人,若是说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那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你觉得,可以吗?”
唐莹咬牙切齿的怒瞪向上官琼,真恨不得杀了她,这个多管闲事的贱人。
上官浅韵一直握着展君魅的手,对唐旭淡笑道:“大长老,这是你们的家事,我这外人就不掺和了。子缘,我们去看看表姐和表哥吧,毕竟,我们是来喝喜酒的。”
展君魅被迫离开这里,他是能轻易睁开她那只小手的抓握,可他不舍的,怕在他挣扎时,会误伤了她。
上官浅韵拉着展君魅走了,持珠和墨曲自然也随了上前。
在路过上官琼身边时,墨曲看了上官琼的手臂下,皱眉说了句:“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唉!”
唐胥心里本来就怒唐莹伤了上官琼,此时被墨曲这随口一提上官琼的伤势,他便更是怒形于色了。
唐昆一见唐胥要发怒,他便先开口道:“来人,把唐芙押下去,等大公子成亲后,再处置她。”
“是!”两名唐氏执法人出现,押走了无一丝反抗的唐芙。
唐芙自知她就算发疯反抗,也是无济于事的。倒不如不吵不闹,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上官琼倒是有点不那么讨厌唐芙了,至少,她还知道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不像唐莹,这般卑躬屈膝的求饶认错,真是丢尽了无忧仙谷的脸。
唐旭冷然下令道:“将唐莹押回无忧仙谷,听候处置。”
“是!”无忧仙谷的人,拖走了发疯似挣扎不断的唐莹。
唐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她祖母身上,伸手不断的哭喊道:“祖母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替我向祖父求个情吧,祖母……”
唐莹的祖母已是五六十岁的老妇,本来站在唐旭身边她就很自卑,此时被唐莹这般一呼喊,她对上唐旭淡漠的眸光,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请罪道:“是妾身管教不严,让不肖子孙犯下如此大错,妾身甘愿受罚。”
唐旭只看了唐莹的祖母一样,便淡淡的移开了目光,目光落在他次子的身上,启唇冷淡道:“唐昀,养不教,父之过。等舞儿成亲后,你便闭门思过三个月,想想清楚该怎么管好自己的妻儿。”
“是,父亲。”唐昀低头拱手应道,态度恭敬,内心惊恐,他本是最有可能继位谷主之位的人选,如今经此事后,恐怕他父亲要对他的统治能力质疑了吧。
唐莹的母亲也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要知道,她可是唐旭一直不满意的儿媳,当初若不是她婆婆说情,她根本不可能嫁给唐昀为妻的。
如今她女儿作死的犯下如此大罪,唐昀都被罚闭门思过了,而她……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唐旭只淡冷的看了唐莹的母亲一眼,便负手举步离开了。
有些人,根本不配你浪费时间去处置。
唐莹的母亲躲过大劫后,心里庆幸之余,又不免觉得屈辱,唐旭这是根本就不屑于处罚她吗?
唐老夫人在唐昆一脉这边,还是颇具威严的。当出了这件事后,她便问罪了唐芙的父母,也就是她的表侄。
总之,花镜月和洛妃舞成亲后,唐莹和唐芙两家人都会受到应得的惩罚。
就算不用全家都死,也会被贬为唐氏中最卑微的子民,也就是等同奴隶的存在。
花镜月一袭独属唐氏民族服饰的喜袍,更衬托他容颜妖异艳美了。
墨曲在一旁低声咂嘴:“当看惯了花镜月一袭白衣出尘脱俗后……我还真忽略了他天生妖异艳美的容貌了呢。”
上官浅韵和墨曲一样,也曾经一度忽略了花镜月的容貌。
展君魅望着春风得意的花镜月,勾唇低声说了句:“这样的容貌,也不怪迷人心窍了。”
“你和他半斤八两。”上官浅韵唇边含笑低声道,比起花镜月,其实……她身边的男人更危险。
展君魅闻言不悦的蹙眉道:“我比他强多了。”
花镜月已听到了展君魅的话,要不是今儿是他成亲的大好日子,他一定会上去给展君魅一巴掌,问问他脸疼不疼。
“新娘子来了!”
洛妃舞也不过一个多月的身孕,穿着宽大的金线绣喜袍,自然是瞧不出身孕来的。
花镜月望着那被婢女搀扶来的新娘子,那怕红盖头一遮掩他看不起新娘子的样貌,可只看走路的姿势,他便确定这新娘子不是洛妃舞。
众人齐齐到抽一口冷气,因为新郎官竟然挥袖一掌拍向了新娘子。
“唐月,你放肆!”唐旭怒而出手阻止,不知道花镜月是发什么疯,竟然在大喜的日子里,要伤即将与他拜堂成亲的新娘子。
上官浅韵一瞧不对劲,便忙喊了声:“子缘,阻止他们。”
展君魅闪身而出,伸手拉开了花镜月,喜堂的正位上,那木质的大喜字,被唐旭一掌的气流击碎成木屑。
花镜月甩开展君魅的手,便面色冷寒道:“她不是舞儿。”
花镜月此言一出,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位红盖头遮面的新娘子。
上官浅韵也微微点头道:“她的确不是表姐,表姐天生秀足,双脚比一般女子要小很多,又因常年练舞,踏足荷叶之上都轻盈不湿脚,又怎么可能会是她这样的步伐沉稳?”
“她是会武功的,不过,人人都知洛妃舞不会武功,应该走路不会如习武之人那般身轻如燕才对。可她却没想到一点,洛妃舞最善鼓上舞,身姿轻盈可舞于人掌中。”墨曲在一旁摇扇道,笑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不正经。
唐旭转身挥袖,扫落了那新娘子的红盖头,那金凤冠下的那张脸虽然很美,可却绝不是洛妃舞。
“咦?这不是唐萱吗?新娘子怎么变成她了?”
“对啊!她不是唐夫人的侄女唐萱吗?怎么就变成新娘子了?”
唐萱来帮她姑姑操办花镜月成亲大事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可没想到这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帮忙是假,想李代桃僵是真。
唐萱没想到她那么小心翼翼,还是漏算了一样,那就是洛妃舞的天生秀足。
上官浅韵在一旁唇含笑道:“这位姑娘,你也许很精于算计,可你能步步精密算计到,却不一定能算得了人心。表哥为何一眼就瞧出你是假的?那只是因为他对洛表姐用情至深,深到任何细微之处,他都深记于心。”
唐萱眼神黯淡了下来,是啊!她那怕是机关算尽,也是难算人心的。
花镜月一心担忧洛妃舞的安危,可没时间在此耽搁。他眸光冰冷的望着唐萱,冷声问道:“你把舞儿弄到哪里去了?”
“舞儿?”唐萱缓缓抬起眸子,看向父对面的他,唇边勾起苦笑道:“表哥,你我一起长大,我情窦初开思慕的人便是你,可知你要娶上官氏公主,我很伤心,却也知没办法,只能认命选择将那份情放埋藏在心里。可当有一日我听说上官氏嫡长公主出嫁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想我终于有机会嫁给你了。可你回来了,我满心欢喜想去见你,却忽然听闻你要娶洛妃舞为妻,我不敢和上官氏嫡长公主争,可我却不甘心输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所以,我疯了,我痴心妄想的想要李代桃僵的取代她……成为你的妻子。”
可到了最后,她还是输得一败涂地,让她输得如此悲惨的人,就是她心爱的男子。
人不怕没希望,就怕希望最终全变成了绝望。
上官浅韵回想洛妃舞居住的安然居,哪里四周戒备森严,闲杂人等是很难进入的,更别提神不知鬼不觉带走洛妃舞了。所以……她抬头看向花镜月道:“表哥,表姐应该还在安然居,否则,唐朗早来禀报表姐失踪之事了。”
花镜月觉得上官浅韵说得对,他丢下满堂宾客,便出了门,准备自己亲自去带洛妃舞来此拜堂。
上官浅韵望着唐萱问道:“这件事你一人难为,洛表姐的喜袍可是大长老吩咐人做的,一切都有做到精益求精。而你的喜袍与洛表姐的喜袍如出一辙,所以……我很想知道,谁帮你找到了那位裁缝,谁又帮你拖住了洛表姐,让你好来此提前与表哥拜堂成亲的。”
她本来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之前也不会那样轻易放过唐莹与唐芙了。
可这次唐萱做的有些过分了,竟然如此欺负洛妃舞,要是任由她胡来不处置,以后洛妃舞的日子还能过的顺心吗?
唐氏中,相中花镜月的女子,可绝不会只是唐莹,唐芙,唐萱三人呢!
既然唐萱做的最过分,那这只用来杀掉儆猴的鸡,便就是她了。
唐萱闻言猛然抬起头看向上官浅韵,她本想此事能就此了解便好,没想到这位归来的少主,竟然直言要当场撕破大家脸皮,真不知该说她过于嚣张,还是根本没脑子。
唐旭已将目光锁在唐夫人身上,话却是对着唐昆说道:“家主,此事我无忧仙谷需要你给出一交代。”
唐昆也怒瞪了唐夫人一眼,起身拱手道:“大长老放心,月儿他们成亲后,此事我便会查明,给大长老您一个交代。”
唐旭淡淡点点头,转身走过去入座,等着花镜月接洛妃舞来拜堂成亲。
唐昆在唐旭落座后,便吩咐道:“将唐萱押下去,听候发落。”
唐萱的母亲想站出来为女儿说情,可却被唐萱的父亲拉住了。这时候不能站出去,否则他们全家可都要完了。
上官浅韵冷眼看着唐氏人的冷漠薄情,忽然觉得,上官氏皇族比起唐氏,似乎有人情味多了。
唐氏一族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在这里没有谁会同情弱者,也许,这便是唐晏离开唐氏,一直远游在外的原因之一吧!
而唐晏之死,上官翠画是元凶,而唐氏中的每个人,都可说是帮凶。
然最大的凶手,却是唐氏千年以来民风,物竞天择,弱者只能被抛弃掉。
花镜月很快接来了洛妃舞,当洛妃舞与花镜月牵手进入喜堂时,众人的目光一致的看向洛妃舞的双脚,果然是秀足轻盈,行走飘然似轻踏花枝。
这回拜堂很顺利,在拜完堂后不是入洞房,而是去祭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唐氏最中心的巨大祭坛。
祭坛广场面积很大,占地百亩,青石砖铺地,四周有着许多青石雕刻神兽。
祭坛上是圆形的,瞧着方圆怎么也要有百丈之大。
上面有个祭台,台上有香炉,香炉中燃烧着三炷香,袅袅白雾如丝如缕飘飞向青天之上。
唐旭带领众长老登上祭坛,站在四周的通天柱边,九根柱子形成一个缺口的圆,头顶上便是蓝天白云,脚下地面上雕刻着飞禽走兽,山川河流,木石谷物等等,可谓之包罗万象。
唐旭站在祭台后,双手合掌向天仰头,双目紧闭嘴里默念祭词,挥袖旋身,抬手凭空握住一物,那是一根火红色的羽毛,艳丽且漂亮,像是凤凰羽毛。
“凤王永生不朽,唐氏绵延不绝!”
上官浅韵回头就看到所有人都行稽首大礼跪俯在地,只有他们一行人站在这里,显得特别的不尊重人。
可他们并非唐氏中人,怎么可能去跪拜什么凤王。
花镜月和洛妃舞俯身跪拜三叩首,抬头后便携手向着祭坛前的台阶上走去。
唐旭在上祭过凤王后,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眸,在看到花镜月与洛妃舞上了祭坛,在祭台前一丈处跪下后,他方才缓缓启唇朗声道:“恭迎凤女登台,赐福新人。”
上官浅韵的脸色一下子就黑沉了,这个老狐狸,真是步步都在算计她,时时刻刻都不忘将凤女迎回之事挂在心上。
上官琼偏头低声问:“皇姐,你上去吗?”
“自然是要上去的。”上官浅韵这句话说的很是无奈,当年她母后和唐肜之所以被唐氏人强行分开,不就是因为两脉不合,上一代凤王不赐福给他们二人,才会让他们被残忍的分离的吗?
而这回花镜月和洛妃舞能打破两族恩怨结合,也只是因为唐旭一早就决定让她来给他们赐福了吧?
展君魅想随着上官浅韵上去,可他衣袖却不拉住了,转头对上墨曲的目光,见墨曲对他摇头,他便也只能打消陪上官浅韵登坛的想法了。
上官浅韵举步上了祭坛,缓步走向祭台,伸出双手接过唐旭恭敬递给她的凤凰羽毛,她低声咬牙说一句:“记清楚,你欠下我一个大人情。”
“唐旭会记得少主今日的大恩大德。”唐旭心知上官浅韵之所以会接下凤凰羽毛,不是因为他多有面子,而是因为上官浅韵想要成亲花镜月和洛妃舞这对新人。
上官浅韵可不会那些神叨叨的祭祀舞,她只是手拈那根凤凰羽毛,转身走到祭台后,在唐旭的眼神示意下,她双手握着凤凰羽毛,在那水晶盆里红色花汁水上打圈晃动着,她脖子上的断魂玉被水光折射出光晕,阳光下,她周身散发出来七彩之光,犹如女神降世。
“神光普照唐氏上下,恭迎凤女归来!”
墨曲都对此惊呆了,这唐氏历代的大长老,可比他会装神弄鬼多了。
啧啧啧,能用水晶盆,阳光,羽毛的艳丽色泽,和断魂玉奇特的玉质,制造出这样的神奇之景来……他佩服这位开创此奇景的高人。
嗯!阳光照射在水晶盆上,热度让花汁香气更浓郁,似乎……嗯?公主身上的凤血香气似乎被催发了?
展君魅一闻到这熟悉的香气,他就再也不能淡定了。
这次上官琼和持珠一起出手了,紧拉住展君魅的衣袖,指着四周让他看。
展君魅看到四周的普通百姓,脸上皆浮现了幸福的笑容,那是被神赐福的虔诚姿态。
唐氏部分百毒不侵的人,也同样神情恭敬的低头叩拜祭坛上的凤女大人。
不管世上是否有神明,他们只需要一个信仰,一个能让他们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的信仰。
花镜月有些担心洛妃舞会承受不了凤血的香气,他一手搂着洛妃舞的后腰,一边抬头看向祭台上的上官浅韵,示意她快点洒下圣水,祝愿赐福他们夫妻。
上官浅韵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见唐旭示意她将凤凰羽毛插头上,她缓缓抬起双手,将那根凤凰羽毛插在了发髻中间,忽然,她有种跳进陷阱里的不祥预感。
唐旭嘴角扬起炫人目的微笑,走过去,双手捧起了水晶盆,走出了祭台。
上官浅韵随之也走出了祭台,来到花镜月和洛妃舞面前,伸出双手浸泡在艳红的花汁水里,而后缓缓抬起双手,将手上的什么鬼圣水,洒向跪在她面前的夫妻二人头顶上。
花镜月和洛妃舞俯身跪拜:“谢凤女赐福!”
上官浅韵望着已起身带着洛妃舞走下祭坛的花镜月,唇边含笑低声问身边的老狐狸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少主已是凤女了,想反悔已来不及了。至于何时举办继位大典,那便要看少主您的心情了。”唐旭自知劝是难劝动上官浅韵,倒是不如来骗的,这样至少比较快点。
上官浅韵难以置信的看向唐旭,这个人一本正经的皮囊下,竟然有着如此一个卑鄙无耻的灵魂。
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唐旭这种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吧?
其余就大长老总觉得他们凤女想要掐死唐旭,不知是不是他们老眼昏花看错了。
上官浅韵深呼吸咽下这口气,对唐旭笑的咬牙切齿道:“唐旭,我祝你早日驾鹤西去。”
“多谢凤女祝福,唐旭也想死后成仙得道。”唐旭淡然从容的伸出手,扶着他们尊贵的风女步下祭坛。
上官浅韵紧握着唐旭的手背,恨不得在他白皙光滑的手背上,留下一些血痕印记。
“凤女脚下留神,到台阶了。”唐旭面色无常的提醒,依旧是那个道骨仙风的大长老。
上官浅韵在走到台阶后,就感受到了一道炙热的目光,她瞧见了又打翻了醋坛的展君魅,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
唐旭见上官浅韵如此怕展君魅,倒是心里有几分羡慕了。
他这一生没有怕过的人,也没有爱过一个女人。
如今已八十有余,再不可能遇上一个能让他懂得情为何物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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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回老家过年,看到最多的就是离婚的小夫妻,和新结婚的新人。说实话,很不理解,既然结了婚,为什么又要离婚?离完婚再结婚,结完再离,我看的都累了。感觉,是月老在玩大家,没这样牵姻缘,断姻缘的。
真希望天下的夫妻,能且行且珍惜,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姻缘来之不易,请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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