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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承晞挂了电话便拎着车钥匙出了门,一路飞驰来到目的地。
吱地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响彻夜空,他摔上车门大步走过去,就见楼房前的空地上站了几个人。
“厉少。”保镖上前喊着,地上是被绑的几个外国人。
厉承晞却并没有应,目光扫过那些人一眼,然后才看到台阶上缩着一个人影,心口一缩,抬步走过去。只见随意很安静地趴在她曲起的膝盖处,长发垂落下来露出半张侧脸,眸子微阖。
他蹲下身子瞧着,这是近两个月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却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
“随小姐喝了些酒,应该是睡着了。”保镖怕他担心地说着。
厉承晞伸出手,摸到她脸上的冰凉。
随意不知是不是有感应,慢慢睁开眼睛终于看到厉承晞,只不过眼睛里都是茫然,还很无辜地眨了眨。
那一瞬间,厉承晞感觉从他接到电话起心头凝聚的担忧猛然退却,大概是想到了两人已经分手的事,脸上心疼表情也收起来,冷峻地起身,却感觉衣角一紧。
低眸,就见她仰头望着自己,模样看起来可怜巴巴。
厉承晞别开眼睛,问:“我不是给过你机会了?为什么还给我打电话?”
站在一边的保镖默,垂下眼睛,却在心里着急。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失去了理智一样让他们来救人,这会儿端着有什么意思?
再说,他这两个月就过得好吗?
随意没说话,垂下眼眸慢慢松开抓着他衣角的手,身子重新缩在一起。
厉承晞刚刚是气恼自己居然还管她的死活,感到衣角被松开时,余光看到她居然听话地又不理自己了,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伸手就将她拽了起来。
随意吃痛,嘴里低喊了一声,有些生气地推着他,说:“放手,放手——”秀眉皱起的模样委委屈屈,却并没有该对他的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他只是个弄痛了她的陌生人。
厉承晞瞧着她宿醉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因为似乎生气、在意的只有自己,心里不甘,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坏人,坏人,放开我。”她不断挣扎,最后直接被塞进车里。
厉承晞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保镖犹豫着走过来请示:“厉少,这些人?”
“扔进海里去喂鱼。”他丢下一句,车子便开出去。
“我不要喂鱼,不要喂鱼……”随意这时却在车上闹起来。
她喝醉了,脑子也有些不清醒,只以为厉承晞说的是自己,着急地想要下车。可车门早就已经锁了,急得她直拍车窗。
“安静!”厉承晞纵然脾气再好,这会也有些压不住,更何况他本来就生气。
因为明明已经决定两人不再有瓜葛,不将她牵扯进来,他甚至都躲到了国外。
结果呢?
她打电话招惹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是这样一副鬼样子!
随意瞧着他突然就安静下来,厉承晞余光瞥了她一眼,就见她眼圈泛红,仿佛随时就会掉下眼泪来。
厉承晞觉得自己要疯了,这情绪也根本没法将车开回自己的住处,正好前方两百米就是自己开的酒店,干脆一脚油门踩下去,然后吱地一声停在了酒店门口。
随意没有防备,身子惯性前倾,差一点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她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副驾的车门就被拉开,接着身上被拽出去,直接被他扛上了肩头。
“唔唔……”她嘴里发出模糊的抗议。
门童跑过来看到是这一幕有些发愣,厉承晞直接将钥匙扔给他。
时间已经是凌晨,前台办理入住的客人并不多。
“厉先生!”
工作人员听到动静抬头,就见他脸色上线条紧绷,扛了个女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脸上都忍不住露出惊讶。
厉承晞带随意坐了电梯上去,刷卡进入平时给他预留的客房,然后直接将随意摔到床上。
她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难受地就吐出来。
厉承晞以为她会爬起来,结果她嘴里只是嘤咛了一声,就直接闭着眼睛不动,像是又要睡着。
厉承晞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会儿见她这般安逸,胸口的火烧的更旺,直接掐着她的肩胛把她上半身托起来。
随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无辜又迷茫。
厉承晞也没有动,他发现他也不需要很多,她只要把目光专注放在自己身上就好。
四目就近相望,时间似乎静谧了那么几秒,然后她突然抱着他哭起来:“哥哥!”
厉承晞身体一震,无疑这两个字对此时的他内心是一万点的伤害,怒意再次在身体里集结,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甩开她,这个该死的女人。
偏偏随意却死死抱着他不放,还一直哭,嘴里诉说着委屈:“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从小最疼我了。”
“放手!”殊不知,此时厉承晞掐死她的心都有。
随意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眼泪继续啪啪地往下掉:“妈妈生病了你知道吗?医生说她很危险,我怕不能让她见你最后一面,我好怕……”
所以她才急着跑到这里来找封御琦?
厉承晞推她的力道放小了一些,随意抱着他继续哭:“你不在所有人都欺负我,他们说我是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粉丝遗弃我,公司逼我去陪那些合作商喝酒,我的卡被冻结了,没有钱付妈妈医药费,哥哥,我该怎么办?”
随意越哭越伤心,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厉承晞只感觉眼泪滚烫地滑进他的衣领,然后变成冰凉一片。然后满耳朵里都是她说的被人陷害没有钱付医药费,还要被逼陪酒。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哥哥,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哥哥……”也许是哭累了,随意趴在他的肩头,抱着他的力道也松下来,手却依旧拽着他身后的衣料。
他明明那样心疼,可满耳的哥哥却磨砺着他的内心。
她在自己面前,明明已经醉成这样,心心念念不忘的依旧是封御琦,这种依赖的哭诉,甚至从来没有对自己展现过。心疼、怒意、嫉妒在他内心交织,厉承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偏偏她还是自己为自己编制的一张网,这下是彻彻底底将自己困住了。因为他发现即便这样,怀里的女人他依然不想推开。
“随意?”他喊。
随意依旧在他的肩头处抽泣着,不过或许这一声太过小心翼翼,也充满情感,她还是撑起上半身看向他。
四目再次极近相望,瞳仁里倒映出彼此的模样。
他唇一点点靠近,最后轻啄上她的唇,依旧是记忆中的芳香柔软。似是怕惊扰到她,所以动作难得的轻柔,一下又一下,最后忍不住才将她的唇完全攫住。
唇在她的唇形上细细描绘,直到亲到红肿才撬开她的唇齿,舌尖探进去扫过她的檀口,勾着她的舌死死纠缠。
“唔…唔……”随着这个吻越来越深入,她感觉快渐渐不能呼吸,开始挣扎。
厉承晞却早就因为这一吻而情动,所以顺势就将她压在了床上。
随意依旧在挣扎,他的吻却已经沿着她的唇角来到耳廓,然后顺着藏青色的血管往下,手更是解开她领口的袖子探了进去。
“放开我,坏蛋,不要欺负我,走开!”原本一直顺从的随意却突然反应激烈起来,她拳打脚踢地反抗,仿佛要遭到强暴。
“随意,是我厉承晞。”厉承晞只好安抚,也一再强调。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她知道是他,难道只是因为她这方面从来不会排斥自己吗?
随意却好像并没有听见,她哭的更加伤心,情急之下嘴里居然喊出:“厉承晞,救我。”
厉承晞身子一震,是因为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喊出自己的名字,而且叫声那样恐惧、惨烈,仿佛真的曾经经历过什么。他不敢再乱动,只是吻着她,柔声喊:“随意,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不知是他的举动令随意感到了心安,还是那语调给了安抚作用,随意终于安静下来,然后睁眼再次瞧着他。
“我是谁?”他柔声诱哄着问。
随意皱起眉,那模样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认真瞧过才回答:“厉承晞。”
“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怎么欺负你的?”他问。
随意想了一下,似乎在衡量他值不值得信任,然后才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是个很丑的男人,他摸我这里,还撕了我的衣服。”
话音刚落,厉承晞脸色一下子变的阴鹜:“还有呢?”
随意看到他一下子变脸,突然害怕,动手要推开他:“你好凶,我不要跟你说。”
厉承晞的怒意其实不给她的,是因为那个男人,着急地抓着她的肩问:“是谁?”
他一定杀了他!
“走开,走开,你是坏人,你不是哥哥,也不是厉承晞。”他弄疼了她,她开始不安,所以动手推他,情绪也变得激动。
厉承晞也意识到了,她还是酒醉的,正是因为酒醉才会无意识跟自己说这些,否则恐怕连电话都不会给自己打一个。
心里再次又爱又恨,却还是耐着性子调整情绪诱哄,问:“欺负你的人是谁?又怎么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
随意突然害怕地抱住他,模样也很委屈:“我泼了他酒,他让我舔干净,还让我给他换衣服。”
厉承晞忍着心头的翻涌,尽量不让情绪露出来,问:“你给他换了?”
随意摇头。
“那你最后怎么脱的身?”他又问。
随意却不再回答,只是抱着他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
厉承晞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发心,知道她累了,便哄她躺在床上,并帮她盖上被子,说:“睡吧。”
睡着了,那些欺负她的人,他都来收拾!
她却拽着他的衣服,看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道:“一起睡。”
厉承晞本来早就已经没了那方面的放心思,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神太过楚楚可怜,这句话一出,只觉得身体里轰地一声,有什么被决堤,又有什么被点燃。
“好。”他声音暗哑地应着,脱了衣服与她躺在一起。
身体相贴,她像一直灵活的小鱼偎进他的怀里。或许是因为从前的习惯,总之身体相拥的十分契合。而且她喝醉了,根本也安静不下来,总是忍不住扭来扭去,只蹭的他心猿意马,自制力越来越差,最后干脆翻身压住她。
“既然睡不着,咱们就做点别的吧。”他也饿了很久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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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丰台市还是下午时分。
随着一架国际航班降落,穿着及踝驼色风衣的年轻女子从甬道走出,脚下的高跟鞋急促地敲击在地面上,留下一连串清脆的声响,虽然略显突兀,人们却在看到是道靓丽的身影时,眼中充满惊讶。
邓波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墨镜,露出的脸上线条紧绷,显得凝重而行色匆匆。
“邓小姐。”出了机场大门,便有司机迎上来,并帮她拉开车门。
邓波儿上了车,司机顺着高速一路往市区开去,她则打开随身的平板浏览最新的娱乐资讯。目前最热的自然还是随意的新闻,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随意简直任他们随意糟蹋、污蔑,越看心越往下沉。
刚刚下机时就给随意打了电话,一直不通,只好转而打小可的,也是过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我警告你,随小姐根本不是那种人,你们如果再敢乱写,我告你信不信?”对面传来小可气愤的声音,显然也是对媒体的骚扰不胜其烦。
“小可,是我。”邓波儿说。
“波儿姐!”小可听到她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邓波儿却没有心情安抚她,只问:“随意呢?”
“随小姐…我也不知道,她只说出去两天,让我帮忙照顾阿姨,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小可说。
医生说张桂兰的情况并不算好,她就怕有个万一,随意又不在身边。
“阿姨还在住院?”邓波儿又问。
报纸上只简单提了随意的出身,有记者过去采访发生冲突,养母生病,并没有写太多。
“嗯。”小可应。
她简单了解了下那边的情况,又安抚了小可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车子下了高速,司机问:“邓小姐,我们先去哪?”
“医院。”邓波儿回答。
她到的时候张桂兰正醒着,看到她话都说不清楚,只让邓波儿好好照顾随意。
“放心吧阿姨,有我在。随意不会有任何事。”邓波儿一再保证。
待她睡了,邓波儿才向小可具体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因为这时候不管是随意这边,还是公司、媒体的动向,都没有小可给她的信息来的真实。
可无论是张桂兰的病情,还是公司对待随意的方式,还有随意现在的处境,都让邓波儿越听心越往下沉。
随意依旧联系不上,邓波儿便给她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回来了,一切都有她在,让她不要忧心,然后叮嘱小可继续照顾好张桂兰,这才去了经纪公司。
大楼下倒是已经没有了那些示威的粉丝,随意的海报却被撤了下来,正折的乱七八糟地塞在垃圾桶里。
“邓小姐,你回来了?”有人见她现在走廊里,忍不住打招呼。
职员很热情,脸上露出甜美的笑映在邓波儿的镜面上,却令她觉得十分刺目。因为整个公司的气氛,仿佛并没有因为随意的事受到丝毫影响?
为什么?
随意虽然红起来的时间不长,可也算是公司目前最赚钱的艺人之一了,出了那么大事的,公司竟没有丝毫紧张感。
邓波儿没有理她,直接抬步到了顶层。
彼时几个高层正在开会,只听外面突然传来秘书急切的声音:“邓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伴着秘书说话声音的是她脚下清脆的高跟鞋声,接着会议室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邓波儿出现。
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老板和几个高层,还有公司两个出名的经纪人在。
“呦,我说这么大动静呢,原来是我们的邓大经纪人回来了。”其中一个道。
平时他们就为了自己手底下的艺人,抢公司资源抢的头破血流,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她栽了跟头,自然少不了要看笑话。
“有你动静大吗?听说随意之前签的节目和代言,现在都让井恬上了。”邓波儿反问。
“井恬上了是不假,可谁让随意不争气出了这种事呢?我们也是救场,不然已经都签了合同,难道还让我们公司等着赔钱吗?我们可是好心。”那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心嘴脸。
“波儿你也是老牌经纪人了,手下红人多是好事,可有时也要顾及的过来才行。”另一个也说。
这三人都是公司的招牌,不过邓波儿手下的人总比他们火,被压久了实在不爽。这下好了,刘明成拍摄受伤,随意又出了这样的丑闻,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你们最好一直这么得意。”邓波儿沉声冷笑。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既然波儿回来了,我跟她谈谈。”老板在这时终于适时发话。
几人都看了她一眼,收拾东西陆续离开,转眼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了名的唯利是图,邓波儿在他手下这么多年,心里其实很清楚。
可这个圈子混久了,表面看起来好像变的油滑,其实心肠越来越冷硬,只要有钱赚、有名利、损害不到自己的利益,她也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
只不过这会儿,邓波儿看着他笑着站起来走向自己,却觉得那样子无比恶心,直接问:“放弃随意,你得到了什么好处?”
她在这个圈子混久了,整个事件捋一遍,就知道经纪公司在这场事故里,不但没有尽权利挽救,甚至是推了一把。
“波儿,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新人,好苗子有的是,新招的一批人里,我让你尽管去挑行不行?”他安抚着,手放在邓波儿肩上。
“啪!”邓波儿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咸猪手,瞪着他,问:“我再问一遍,你得到了什么好处?”
这老板虽然垂涎她的美貌已久,可也忌惮她手下那几个赚钱的艺人,还是怕真把她惹毛了,所以也不敢太放肆。更知道自己不说,她更不会善罢甘休。
他故意叹了口气说:“随意能力不错,人气也好,培养一个新人不容易,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有人放了话。”
当然,他也收了自己损失随意高出几倍的赔偿费,才会这么痛快,只是这个他是不会说的。
“这么说有人要对付她?”邓波儿问,心里却已经有了底。
老板看着她没回答,但已经等同默认。
“谁?”邓波儿问。
“我也不知道,总之是这丰台市惹不得的人物。”老板装出一脸愁容。
“不知道你就被胁迫了?”邓波儿讽刺地道,明显不信。
“你看整个事件的发展,我也只是能控制公司的公关而已,你就明白了。”老板坦言,虽不尽详情,却由此可以看出些端倪,他说的也并非全是虚言。
那么是不是刘明成的受伤也不是意外,而是为了拖住自己?这丰台市到底是谁要治随意于死地?又有那样的深仇大恨?
邓波儿越想越心惊,尤其她从小可那里已经得知随意与厉承晞已然闹翻,那人却正好利用了这个空档,显然并不是巧合。
邓波儿从经纪公司出来后,试着联系了自己在这个圈子建立的人脉,不管是媒体还是这丰台市能说上话的,均表示不愿淌这趟浑水。
她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件事并非厉承晞授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伸出援手?
从下午回来辗转到晚上,她几乎精疲力尽,方知厉承晞根本不再国内。
如果有人可以联系上他,那么那个人只有邵东。
晞远集团现任总裁,丰台市的人都知道,这家公司其实是厉承晞与另一个合伙人向杰一手创立。
夜,霓虹璀璨。
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演绎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邓波儿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建筑,五光十色的灯光闪烁着酒吧的名字。
“邓姐,邵东今晚约了人在这里,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告诉她消息的人是这么说的。
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进去。
一楼的镭射灯照出的光线忽明忽暗,音乐震耳欲聋,她在场内扫了一圈,然后来到一个侍者面前,塞了小费在他胸口的口袋里,问:“邵总在哪?”
侍者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大概对这样的事早就习以为常,显然她也是邵东喜欢的类型,便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邓波儿直接沿电梯上去,与一楼不同,越往上越安静,最后来到走廊一间包厢前。
门打开,里面的热闹便扑面而来。
灯光亦是忽明忽暗的暧昧,几个衣着清凉的美女正在随着音乐摆动身体,只见沙发上坐着几个男男女女,烟酒之气甚浓,典型的寻乐场景。
邓波儿高跟鞋的声响清脆,即便是吵杂的环境,还是一下子引起众人的注意力。
邵东眯着眼睛瞧去,就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缓缓走进来,与这屋里女人不同的是,她一件及踝驼色风衣将玲珑的身躯包裹,大波浪长发,全身上下也只露出从风衣下摆露出的一点白皙。
可有的女人就是天生尤物,她即便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站在那里,就忍不住能激起男人身体里的雄性荷尔蒙。
“邵总吗?我是邓波儿。”她主动伸出手。
掌心白皙,手续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涂着红色的指甲油,真是从头到脚都流露出勾人的性感,却不媚俗。
邵东却没有伸出手,一手搂着怀里的女人,另一只手上端着酒杯,姿态未变,问:“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可我是专程来找你的。”邓波儿坦言。
“哦?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邵东又问。
嘴里虽然说的效劳,可并没有半丝诚意,反而有丝揄揶味道。
他也是在商场浸染的人物,自然看出邓波儿的不简单。
“我是随意的经纪人,不知能不能请邵总跟厉少说一声,我想见他一面。”邓波儿回答。
随意、厉承晞两人的名字入耳,邵东看着她的眸色不由加深。
四目相望,她似在等他的答案,而他走似在斟酌。
这时邵东怀里的女人坐不住了,眼见邓波儿把他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不由出声:“哎呦,邵总,你不是说晚上带人家出去的嘛,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好不容易攀上这么个俊帅有钱的,她可不能被别人搅和了好事,说着所以身子使劲往邵东怀里蹭。
“时间还早急什么?”邵东故意在她耳边说着,暧昧调情。
女人闻言咯咯笑着,亲了邵东一口,娇嗔道:“还是邵总最好了。”
邵东显然是玩惯的人,并不觉得什么,只跟女人碰了一杯,道:“喝酒。”就把邓波儿晾在那儿了。
“邵总?”她站在那儿不由喊了一声。
“邓小姐,你平时求人也这个干巴巴站着?”邵东问,却不再拿正眼瞧她。
其他人似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都领会地笑了。
邓波儿不是无知少女,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面上神色未变,问:“那不知有什么可以为邵总效劳?”
同样的一句话,却因为有求于人而意味不同。
邵东闻言突然站起身来,身子前倾,唇几乎落在她的耳廓,炙热的气息拂来:“你也听到我今晚有约会了,我这人虽然爱玩却怕麻烦,不如你去帮我买盒避孕套送到君越1806。”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记得要最大号。”
妈的,酒店里不给客人准备避孕套吗?
他这句话对一个陌生女人说出来,显然是充满暧昧和侮辱性的,这若换做平时邓波儿早就一巴掌煽过去了,今天却因为有求于人而忍住。
她垂下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脸上却露出若无其事地笑来,道:“没问题。”
满口答应,便转身离开。
身后一片吹着口哨起哄的声音,邵东看着她的离开的门口却有点出神。他故意那么说的,没想到她忍耐力这么强……——分割线——
邓波儿出了门,一阵寒风吹来钻进衣服里,带来刺骨的寒意,她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可是有时越清醒,心头的气反而越平息,因为摆在眼前的路是那样无奈。
自己找了个安静点的酒吧,点了瓶酒喝了两杯,其实她酒量很好,所以脑子愈加清醒,结账出了门,然后进了一家便利店,出来后打车去了君越。
1806号房很好找,她直接按了门铃。
门打开,现面的邵东显然刚刚洗过澡。头发是湿的,披了件白色浴袍,看到门外的她俊目中露出一丝诧异。
邓波儿直接走进去,厚重的地毯吸噬了她高跟鞋踩的声响,问:“没有别人吧?”
邵东看见她自若的模样,这种事好像已驾轻就熟似的,脚步虽然跟上去,却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邓波儿穿过客厅,往敞开的卧室门口扫了一眼,确定没人,这才转头看着他一边动手脱外套一边问:“需要我洗澡吗?”
邵东走近,手抬起她的下巴,说:“比起外面,我其实更在意里面干不干净。”
邓波儿闻言也没有生气,外套像朵花般落在脚边,露出她里面的秋裙,一只手臂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捏了盒东西在他面前,道:“有这个你怕什么?”
理智告诉邵东这个女人他没必要碰,娱乐圈混的就算是经纪人,也不见得比自己去的地方那些公主干净,可是女人靠近的身体带着一股诱人的香,吐出的气息间又夹杂着一丝酒气。
她喝了酒,壮胆吗?
邵东好奇,便还是攫住了面前勾人的红唇,女人似乎下意识地抗拒了一下,但很快顺从。
邵东与所有的纨绔子弟一样爱玩,却也不是没有自控力的人,可手落在这个女人身上,即便隔着衣服,都觉得身体里有一把火,恨不能立即烧起来,连同她烧个干净。
没有感情的基础,两具陌生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纠缠进卧室,很快被欲望主导……
邵东很久没有找到过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了,这一晚其实有些疯狂,身体极度消耗过后,睡的也有些沉。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铃声突然在安静中响起,他手伸过去胡乱摸到手机。
来电显示都没瞧就按了接听键:“喂?”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给我一分随意这两个月的行踪报表,我要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话筒那头的厉承晞披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天色已泛起鱼肚白,身后的床上睡着的是刚刚被他同样狠狠疼爱过的小女人——随意。
邵东听到他的声音脑袋嗡地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然后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问:“你确定?”
对方连回答他都懒的,直接挂了电话,表示自己并没有开玩笑。
“喂?!”邵东不甘心地喊,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忙音。
他大爷那里已是早上,难道就不用考虑时差了吗?邵东有些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本来是准备打个电话吩咐下去,却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身侧。
与他共度良宵的女人已经不见,床单只留下几点红梅一样的血迹。
想到自己遇到那层阻碍时的意外,她却跟他说是刚补的,让他轻一点,那妖精的模样真让人恨不能直接在床上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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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随意这一觉睡的也很沉,反正每次都不省人事似的。再醒来时已是上午时分,温暖的阳光被阻隔在避光窗帘之外,所以客房的光线还是十分昏暗。
她缓缓睁开眼睛,不止感到头疼欲裂,四肢更是酸痛的厉害,打开台灯才发现自己应该是在酒店的房间里。被单因她的动作而从肩头滑落,随意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的苍白。
这一幕与她发现结婚证时的那天十分相像,不同的是她脑子里闪过的几个影像却是清晰的。
她记得自己好像打错了电话,接着厉承晞就来了,自己还拽着他又哭又叫,最后……他把自己压在床上,要她的时候逼着她喊他的名字……他们甚至在落地窗那里也做了一回……
脸上呈现一片懊恼,厉承晞……他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想的太多,发现他并不在后,随意找到自己的衣服套上,脚步急急匆匆地便往外走,免得再见尴尬。
刚刚打开门,却差点与推着餐车的服务生撞个正着。接着她就却看到单手抄兜,站在服务生身后的男人,正是她急着要躲的厉承晞,当时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抱歉,小姐。”服务生见她不动,只好出口提醒。
随意这才回神,给他让出门口的位置。
服务生推着餐车进门,厉承晞跟在身后,擦肩而过的瞬间随意想要拔腿就跑,一条手臂却精准地挡在她的面前。
“你想好了,现在如果跑,昨晚就白白被我睡了。”他提醒。
随意闻言看向他,不解也气愤,因为明显听出这话里的歧义。
“怎么?生气了?难道昨晚不是故意装醉给我打电话的吗?”他迎上她染着火焰的眸子,薄唇故意勾出看破她的“意图”后的愉快笑意。
随意当时气血上涌,伸脚就踢了他一脚,转头就走。腰却被他手臂勾住,接着身子就被他直接带进客房。
彼时服务生刚刚把餐摆好,就见到随意在他怀里拳打脚踢的模样,瞬间惊呆了,大概很惊讶这个看似纤弱的东方女孩,竟然如此暴力。
“出去。”厉承晞沉声道。
服务生这才回神,匆匆忙忙出去了。然后彭地一声,厉承晞将她压在门板上。
“你如果还有力气,咱们不妨做点别的。”他道。
“你这个满脑子都是黄色的流氓。”随意气的大骂。
“我说的吃饭,你想什么呢?”厉承晞皱眉道。
“……”瞧他那一脸正经的模样,明明是他误导自己,最后却变成了她思想不纯洁。
厉承晞一边放开她一边走向餐桌,说:“折腾了那么久也该饿了,先吃饭。”
结果刚坐下,就见随意要开门。
“听说你妈妈病了,我刚联系了几个这方面的专家,你想救她吗?”他抬目瞧着她。
随意握着门把的手微顿,转头与他四目相对,半响,手慢慢松开,抬步走过去。
她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还没开口,厉承晞就夹了菜放到她面前的餐碟里,说:“先吃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意只能将话咽回去,默默将菜吃了。
说来人也奇怪,在国内总喜欢吃西餐,跑到国外却特别想念中餐的味道。厉承晞专门让厨房给她熬的粥,做的四菜一汤很是精致可口,为的就是让她吃的舒服一些。
可惜随意并没什么心情,喝了碗粥就算了。
厉承晞看着她明显瘦下去的小脸很是心疼,不过也没有逼她,只拿了资料给她,说:“这是医疗团队的资料,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国。”
随意将文件袋打开,里面足足有厚厚一沓资料,他们是专门研究张桂兰这种病例的团队,每一个人的资料上除了附有姓名、年龄、照片等基本信息,还标注着曾拿过的奖和做过的手术等成就。
随意握紧手里那些资料,抬头看着厉承晞问:“这算是昨晚的报酬吗?”
厉承晞看着眼前女人的脸,胸口再次涌上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睡个女人而已,这价钱也太贵了吧。”
随意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她起身愤怒里想将手里的资料砸到他脸上,却被厉承晞一把抓住了手腕,一用力她的身子就被他拽过去。
两人隔着桌面,他手抚上随意的脸,道:“随意,我明明想珍惜你,你却为什么总是自贱?”
随意闻言骤然看向他,显然他话里的感情与透露的意思都与她想的完全不同。
“别乱想,下午我们就坐飞机回去,一切有我。”他安抚。
随意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不由问:“你留我在身边,如果有一天再发生南山的情况怎么办?”
男人却道:“他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我就不信,你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