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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又喝醉了……
在歌厅里疯狂的唱，疯狂的笑，手里还不忘了握着啤酒，时不时抿上几口……叶青云无奈地试着抢了几次，她也还是不放手！直到某人真的生了起，叫来了服务员，撤掉了桌上最后的几瓶啤酒……楚楚才又算消停了下来，傻笑着跌坐在了沙发里。
“回家吧？乖！你也疯够了吧？”叶青云半边身子覆着她，“能走不？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你背！我今天不回家了，好吧？”楚楚眯着笑眼，一把拉住了叶青云的领口，把他的脸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反正我家里又没人等我……叶青云，我也不想离开你！”
“行行行！你松手！衣服给我拉坏了！”叶青云边一叠声的安慰她边掰开了她的手指，“那咱现在就走？行吧？你看看你……最近都快成了酒人了！”
叶青云把楚楚背在了背上，她两条纤细的长腿，就那么自自在在地晃在了他的身边……
这次？她没有醉！她是清醒的！
只是……她喜欢腻着他贴着他，喜欢享受着被宠爱的感觉。
“楚楚？你饿不饿？”叶青云背着她慢慢的踩在秋夜的落叶上，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侧脸上，让楚楚联想到了前世的最后一晚……他进了院子，抬头看向她的窗口，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她……却一直是他最想见到的人！
“我不饿！青云，你呢？还没吃晚饭呦！”楚楚伸出小手指，轻轻的刮着他的鬓角，“都怪我是吧？都怪我！你放心……我回去给你做面片！”
“我的疯丫头啊！你可饶了我吧！”叶青云呵呵的笑着，“等你的面片下了锅？明早的太阳都能升起老高了！你乖啊……回去就老老实实的睡觉！别闹人了！”
“我有闹你吗？叶青云，你说老实话！”楚楚抻着他的耳朵。
“你没有嘛？”叶青云扭过头来，斜睨着她，“章楚楚……你真想听实话嘛？那就是……我愿意！我愿意你没完没了的闹我一辈子！”
“青云？”楚楚搂住了她的脖子，把自己的脸颊靠在了他的颈窝间，“你答应我！有什么事？你都要跟我说！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叶青云犹豫了一下，就沉重的点了点头……
夜色漫长……
楚楚真的希望……这段回家的路？能够平安恬静地没有尽头！
……
“章楚楚？还不起床？”叶青云的声音如雷贯耳的在楚楚的耳边乍起。
楚楚伸了个懒腰，不耐烦的嘀咕着，“喊什么？你就不会温柔点儿说话？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
“我温柔个屁！”叶青云伸出手来抻起了楚楚的胳膊，她的半个身子也跟着懒懒地支了起来……某人一松手，楚楚就又趴回了床上……
叶青云气得揪着她枕头上的一把长发，楚楚连忙睁开了眼睛，“哎！大哥！我服了！疼啊……我这就起来，你快放手！”
“嘿嘿！”叶青云非但没放手，还把楚楚的长发在手指上绕了几圈，楚楚被迫跪起了身子，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章楚楚……跟你好好说话就不行！不动手？你就拿我当病猫？你看看都几点了？你不上学了？一会儿还想忙忙叨叨地再摔个大跤？”
“我这就起来！”楚楚连忙答应着，“三哥……不是还有你嘛？你能不开车送我？我再睡五分钟啊！就五分钟！”
“送你？也得看看时间吧？再睡五分钟？那你还吃不吃饭？就这么空着肚子上学？”叶青云边说着话边放开了楚楚，双臂抱胸退到了床边淡淡地望着她，“臭丫头，你说我怎么就栽到你手里了？要什么没什么不说……还一身的坏毛病！哎哎……一会儿别忘了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拿好材料去房产局办过户！”
“这么快？”楚楚蹭到了床边，汲上了拖鞋，整理了一下破马张飞的头发，才慢悠悠的站起了身，“这么快就要过户了？真是奇怪了……那么个老房子？也有人这么急着想要？”
“卖了就卖了？怎么？你还舍不得？”叶青云拿眼角瞄着楚楚，“舍不得？你就说话！反正没有那笔钱……咱也一样过得好！”
“卖了吧！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楚楚低下了头，拉了拉身上肥大的T恤——那还是叶青云做运动时候的纯棉T恤，透气手感都不错，在他衣柜里足足摆了两打，所以……楚楚就在悄悄地偷出了两件，“那还用不用我也跟着一起过去办过户？”
“你就别去了！你上学呢！再说……你去也不顶什么用！我跟着过去吧……放心，准保出不了什么差错！”
楚楚边挠着头发边走向了卧室，叶青云亦步亦趋的跟到了门口，“还有啊……等下午办好了过户，我就带着你妈过来看看这里……你自己的房间好好收拾一下，被子也叠叠好！明天……我就找几个人过去帮你们搬家？这些你就别操心了！该扔的就都扔掉！衣服日用什么的？我再带你去买新的！家具呢？有什么你还特别要带过来的吗？”
楚楚看着水台上摆放整齐的牙刷，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她表面上虽然装作没在意，心里还是默默地感动了一下……原来，叶青云也可以如此的温暖细腻。
“没什么要带过来的！”楚楚顿了一下才说，“都是些老东西了……我从小就都没换过！现在……也早就过时了！”
叶青云细细地在镜子里看着她的脸……沉默了半天才说：“卖了也没什么不好！你还有我！还有这个家！我也……更方便好好的照顾你！”
楚楚认真地点了点头……
叶青云靠在了门框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今天办完了你们的事儿……就回学校去请假！明天再帮你把一切都安顿好！再以后……我恐怕就要在我大哥那边多花点儿时间了！”
楚楚无言以对……只能在镜子里迎视着叶青云阴郁的目光，无声地对视着。
**
接下来是几天忙碌的日子。
搬家？看着简简单单的小家……一收拾起来，还是一大堆的琐碎！书本，衣服，锅碗瓢盆，平时一直觉得东西不够用，这么一整理？才知道什么叫破家值万贯！
楚楚要落脚在叶家，刘玉兰要搬去乡下，母女两就只打了几个小包，带了些随身的衣物，其他的一切？就索性都留下让叶青云处理掉了……
刘玉兰临走之前，又把楚楚和叶青云叫到了面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交待了好些无关痛痒的事儿，叶青云也低着头认真的听着，一一点头答应了。
楚楚终于搬进了叶青云的房子，本以为可以过上几天郎情妾意的日子……可是，慢慢地才发现，反倒越发的见不到他人了！
叶青云总是早出晚归！
有时候……半夜了，才来个电话说：“你先睡吧！看书别太晚！”然后，就又匆匆的挂了电话！还有时候，楚楚睡下的时候，他还没回来。起来上学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吃早餐……最大的变化是，赵默又贴身地跟在叶青云的身边了，脸上也很少再有笑容！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十年以后的那个时候。叶青云？好像还是慢慢地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学校的课业一如既往的繁重……
楚楚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虞姬不来上课了！忙着打工赚钱，白天在叶青云的咖啡馆里一下班，就赶忙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去话剧团里上课，有时候……晚上还到金壁辉煌里送酒水！一天忙得很是不亦乐乎！
班级里因为各种原因离开的同学，也是越来越多……
李冰一天唉声叹气的抱怨减肥太难，紧张着迫在眉睫的“空姐”面试，担心着不能通过体检……每个人好像都开始担心起了未来。
楚楚也试着旁敲侧击地向叶青云打听过几次大哥的病情和公司的运作，叶青云总是云淡风轻的就岔开了话题，从来不和她谈这些！楚楚只好找了个空闲，拽着赵默坐在了咖啡馆里，试着套他的话， “默哥？最近忙不忙啊？”楚楚递上了一杯橙汁，满脸堆笑的问。“都忙什么呢？”
赵默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又飞快的向着窗外瞄了一眼就实话实说，“我可没时间坐在这里跟你聊天！一会儿……三哥换完了衣服，我们还得赶紧出去呢！再说了……三哥交待过我，这些关于大哥和公司的事情，都不让我跟你说！章楚楚……你就别逼我犯错误了！”
“默哥？你看……我就是想知道大哥的身体怎么样了？动过手术了吗？”
“没！”赵默摇了摇头，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我总是觉得……大哥这次的病？来得蹊跷！我总是觉得……他就是想把三哥拉在身边！现在可好了，公司里的事儿？基本上都让三哥插手了！大哥逼得那叫一个紧！当然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对！亲兄弟嘛……当然要一起打拼！”
楚楚心里一沉，“那叶青云什么态度啊？”
赵默好奇的回望着楚楚，“三哥还能有什么态度？不愿意也得干啊！自己家的生意，这么多兄弟等着开销，还有……金老四那边……”赵默还是后知后觉的马上又闭上了嘴，“章楚楚……你去问三哥啊！干嘛非得揪住我不放？”
“行了！不问你了！瞧你那德性？还急了？”楚楚笑望着赵默，“你们都吃晚饭了嘛？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没时间了！”赵默透过硕大的落地窗，远远地望见叶青云下了楼，就连忙起身移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三哥的！”
楚楚也跟着站起了身，“默哥！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赵默疾步奔出了店子，到了叶青云的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某人就将目光投了过来，恰巧遇上楚楚傻傻的凝视……
叶青云向她挥了挥手，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来和她打招呼……也许？他是怕楚楚的啰嗦，阻了他已经下定的决心？也许？他也怕楚楚的叮咛，牵绊住他负重的脚步？
楚楚心里莫名的伤悲，怎么她现在倒是觉得——叶青云的人，就在咫尺之遥！却又好像，远得……又触摸不到！
夜里……
一盏孤灯清亮，书桌上摊着几张数学卷纸，可她……却连看一眼题目的心情都没有！她身体里所有的感官，仿佛早就飞到了楼下的院子里，驻足于寒风，望眼欲穿的盼着爱人平安归来。
她把头挣扎地埋在双手里……责备着自己，“章楚楚！你是重来过一次的人！你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叶青云不会再快乐！你难道还是一如从前？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嘛？”
“哐当”一声重重的开门，楚楚连忙站起了身子，疾步冲出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又喝酒了？”她皱着眉站在了客厅中央，直视着门口挂在赵默肩上的叶青云，“喝多了吗？我去给你冲一杯蜂蜜水！”
“没！没喝多！”赵默欲言又止的拦住了楚楚，“就是……有点儿累了！我送三哥回房睡觉吧？”
楚楚也没多想，赶紧走在前头，抢进了叶青云的房间，扭亮了台灯，铺好了床……叶青云的脸色有些微微的惨白，嘴角也只是勉强挂了个微笑，无力向着她摆了摆手说：“晚了！你还不睡？去！回你房间吧！我还有话要和赵默交待！”
她迟迟疑疑地看着两个人，目光在叶青云的脸上细细地探究……他报以一个无力的假笑，“还不去？不认识我了？有什么好看的？”
楚楚默默地出了房间，等在了客厅的沙发里……
过了好久，赵默才来到了她的身边，压低了嗓音说：“章楚楚……我跟你说实话吧！三哥没喝醉！就是受了点儿伤！”
“啊？”楚楚急了，在沙发里蹦了起来。
“嘘！你小点儿声！三哥怕你担心……不让我跟你说！你别激动……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事情了！”
“那你呢？没受伤吧？”
楚楚的镇定，实在有点儿出乎赵默的想象……他原本以为，章楚楚会歇斯底里的哭得像个孩子！会抓住他的领口质问：为什么他没照顾好三哥？可是，她非但没有大声地哭喊，反倒还有心思询问自己的情况？这个女人……真的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都怪我！三嫂……是我没护好三哥！”赵默不知不觉中就改了称呼，“我们就是一转头……就有人在胡同里拿着刀冲了出来，三哥的后背上就划了个口子！我……”
“这怎么能怪你呢？赵默，你先回去睡吧！”楚楚拍了拍赵默的肩膀，反倒安慰起了他，“我看叶青云的气色还好，你也不用太挂怀！”
她跟着叶青云风风雨雨的过了十年……像今晚这样的情况？也数不清到底发生过多少次了！她最清楚，赵默从来都是竭尽所能的保护叶青云！
“那我真回去了？没什么要我帮忙的？”赵默问道。
“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楚楚把赵默送到了大门口，“别担心！这里还有我呢！我知道该怎么做！”
送走了赵默，楚楚蹑手蹑脚的趴到了叶青云的门上，侧着耳朵听着里面毫无声息的安静一片，还是忍不住悄悄的推开了一条门缝，向着床上望去……
叶青云趴在床上，背朝着天棚，听到动静，就微微扭过了头，向着楚楚望了过来……这就是属于他的小女人，客厅里的灯光罩着她小小的身子，透过门缝在她的脊梁上涂上了一圈悦目的光环……倒好像有点儿像天使背上的翅膀，朦朦胧胧的只一眼……就让他的心化作了一池春水。
“你来！”他小声的命令着，又将自己的下巴枕在了胳膊上，一双亮如繁星的眼睛，温柔如水的凝视着她。
“你还没睡？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楚楚听话地走到他的床头，定定地俯视着他，也不问他的伤势……既然某人怕她担心，她就成全了他的一片好意。
“来！你也躺过来！我陪你说说话！”叶青云吃力的欠了欠身体，往床里挪了挪，侧躺着面向着她，“这些天，虽然你什么都不问……我也猜得到，你还是放心不下我吧？”
楚楚安静地望着面前俊秀的脸……他想说？她愿意凝神倾听！他不想说？她也不去追问！
她什么都不需要问！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早都抱定了无论无何都要跟他到底的决心？不管面前有什么困难险阻？哪怕是飞蛾扑火？她也会义无反顾！
“楚楚……我最近，跟着我大哥四处转了转，才知道我们家到底在一直做着什么？我知道的越清楚？就越下定了决心……早晚，我得脱离开这里的一切！”叶青云幽幽的开了口，“现在只是个时间的问题！我大哥最近和……别的公司……呃，在争一些地盘上的利益，依我看？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两败俱伤！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现在……就算我们叶家想退？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叶青云缓缓地伸出了手，握着枕上楚楚的一把头发，“楚儿……我现在倒是有点儿担心你！我这几天老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我能不能保护好你？要不……你现在就出国吧？在国外等我！等我一切都处理好了，我就来找你！”
“叶青云，你休想甩开我！”楚楚佯装哀怨的撇着小嘴儿，“你说！你是不是外面又有人了？想把我打发到国外……一年半载的，就让我自生自灭在那边，你却能在这里逍遥快活？”
“你吃醋了？”叶青云笑得开心，“真不是！傻丫头！连你？我都留不住……我还能再去找谁？”
“那你干嘛撵我？”楚楚本来只想逗逗他，没想到叶青云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楚楚……你知道的！我大哥比我大十岁，他从十几岁就跟着我爸爸东奔西跑的……也吃过l不少苦头！后来，我爸爸没了……也是他一直照顾着还是孩子的我，一直到今天！虽然有时候……他是霸到强横了一些，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初衷？一直还是希望我好！”
“我知道你怎么想！”楚楚压低了声音，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叶青云胸前的纽扣，“你想怎么做！我都陪着你！”
叶青云握住了胸前的小手，“你最近出门也要小心一些！上学放学？我都会多派几个人去接你！没事儿？你也尽量别出去乱跑！要是你再出什么事儿了？我真是不知道要如何才好了！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复习功课，等这阵子的风头过了……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
“我不要什么补偿！我只要你平平安安！”楚楚在心里暗自的对他说。
“还有……现在也快到年底了！我和大哥准备平安夜的时候，公司里的弟兄们……一起开个PARTY庆祝一下！你……也来吧！我也可以正式把你介绍给大家！”
“平安夜？”楚楚一下子支起了身子，“在哪儿？多少人？都有谁？”
“你激动什么？”叶青云好奇的问，“当然是在我们店里，大概得有个几百人吧？有些生意上来往的伙伴，手下的弟兄，还有……亲近的朋友和家人！”
“叶青云，我问你……如果你大哥真的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是说万一啊！你们家……到时候会怎么样？”
叶青云眼里闪着笃定的光，“我跟你说实话吗？我宁可有事儿的人是我！这样，我就能从此解脱，再也不欠谁的了！如果真的是……大哥出了事儿？章楚楚……我恐怕就永远也翻不了身了！”
叶青云心疼的拉着楚楚的手，“我恐怕……明知道不应该？还是舍不得放你走！我恐怕……明知道会毁了你？还是要贪心地抓牢你！楚楚……你说！如果我真带着你陪我苦？会不会是我太自私？”
楚楚将他的头温柔地揽在了怀里，安抚着他纠结的思绪……同时，也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发誓，“青云，你相信我……我的心和你一样！生要同寝，死亦同穴！如果真有什么要发生？我愿意……挺身而出替你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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