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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雅雯扑上前,跌跪在地,抱住席邺的腿,“我不想死……救救我……”
“尼玛神经病啊!”席邺一脚把她踢开。
“席邺,救救我!求你……只有你能救我……”袁雅雯再次扑跪到席邺脚下。
“老子管你死活!不是说怀念的事情吗?”席邺冷着脸道。
袁雅雯迎着他冰冷的目光,恍然回过神。
是了……她怎么又忘了……这个男人喜欢的是怀念……
当初无论她怎么想尽办法接近他引诱他,他都视而不见……
发生一夜情之后,对她一掷千金,只为了瞒住怀念……
这是她人生的魔咒,只要是她喜欢的人,就会喜欢上怀念!
“有话说有屁放!”席邺催促。
袁雅雯含着泪水道:“席子钺睡过我……他答应我放过我……又出尔反尔……他跟怀念一起对付我……他们现在要置我于死地……”
“艹!你说什么?!”才第一句,席邺被震住。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们俩狼狈为奸,全都不是好人……怀念一直在骗你……她早就认识了席子钺……她为了跟席子钺在一起,把你当踏板……席子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他还说过,就是侄媳妇玩才有意思……啊——”
“你tm给我胡说八道!”席邺抬脚朝袁雅雯踢去,脸色阴沉,“想死啊你!”
他在愤怒之下,脚劲很重,袁雅雯被踢得仰躺在地,胸口一阵阵发疼。她看着幽蓝色天幕,眼底的泪滚落出来。
事候如今,她没有退路了……
她也不需要退路……
袁雅雯支撑着自己站起身,与席邺对峙,低喝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是你自己在自欺欺人!席邺你就是个孬种!”她的眼神尖锐又藐视,“你叔叔抢你女人,你听之任之,拿他没办法!你女人背叛你,你还惦记着她,忘不了她!你是这世上最卑微最可怜最没用的男人!”
“闭嘴!”席邺心里最隐秘的痛楚被戳中,犹如刀子剜心,脸上表情陡然暴怒。他大步上前,伸手箍住袁雅雯的喉咙,“你tm给老子闭嘴……听到没有……”
“我说的都是实话……”袁雅雯艰难的发出声音,脸色毫不屈服,“你就是个可怜虫……二世祖……没有你叔叔的荫蔽你什么都不是……他看上你女人,你就得双手奉上……以后等他把怀念玩腻了,再来抢你的女人,你继续送……哈哈……你是我见过最可怜……活得最没尊严的富二代……”
“……你说!你再说啊!”席邺手中力道加重,扼着袁雅雯的喉咙,不断收紧,手指像是要穿破她的皮肤,刺入她喉管里。袁雅雯脸色惨白又涨红,再憋不出一个字。
他步步往前逼,她步步往后退,他表情狠戾,她痛苦的挣扎。
钟奕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表情若有所思,并没有出手劝阻激怒的席邺。
席邺一路把袁雅雯逼到墙角,警告的盯着她,“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袁雅雯痛苦的看着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眼泪不停往下掉,模样奄奄一息。
席邺松开手,袁雅雯劫后重生般跌跪在地。
“席子钺不会放过我……你不救我,我就是要死的人……死了好,死了就解脱了……”袁雅噙着泪,幽幽冷笑,“你活着不如死了,还不如我痛快……”
席邺正要走人,听到她的话,气的返身又是一脚,“你tm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对啊,我就是想死……”袁雅雯拿出一把瑞士军刀,起身塞到席邺手中,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你不救我就杀了我……死在席子钺那种人渣手上,不如死在你手上……”
“……你tm有病!”席邺不想再跟袁雅雯纠缠,正要松开手,袁雅雯攥着他的手,猛地靠近他。
她紧紧抱住他,脑袋压在他肩上。席邺愣在原地,他感觉到一股又一股温热的细流正在不断涌出,溅湿了他的手。
袁雅雯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艰难的开口:“席邺,我是真的……喜欢你……”
如果不是喜欢他,她不会那么嫉恨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喜欢他,她不会那晚在他酒里下药,带他去开房……
如果不是喜欢他,她不会拿了钱还要挑明一切,跟怀念彻底撕破脸……
如果不是喜欢他,她不会在他出车祸后那么绝望,心如死灰……
如果不是喜欢他……如果……
如果他喜欢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属于你的夺回来……席子钺……迟早……抛弃怀念……他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袁雅雯气若游丝的呢喃,虚弱的双眼里满是不甘和痛恨,“我跟怀念……姐妹一场……不忍心……伤害她……”
席邺像是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袁雅雯。
袁雅雯接连后退几步,月光下,她胸口大片血污漫开……手上和嘴角都是血,混着她绝望又凄厉的眼神,分外可怖……
她犹如女鬼般,发青的眼眶盯着席邺,脸上浮出渗人的笑,“死在你手上……我瞑目了……谢谢你……席邺……”
席邺接连后退几步,眼神惶措不安。
袁雅雯支撑不住,滑倒在地,地面上漫开一滩血泊,刀子还直直插在她胸口。
席邺不停往后退,脚步虚软,遇到台阶差点栽到时被钟奕撑住。
钟奕走上前,蹲在袁雅雯身前,伸手探她的鼻息。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是超乎寻常的冷静和淡定,他抬起头,看向席邺,说,“断气了。”
席邺腿一软,跌坐在花坛上,酒精上头的冲动和被羞辱的恨意,全都在瞬间醒了过来。他摇着头,眼神混乱至极,“不是……怎么死了……怎么就死了……不是我杀的……她不是我杀的……我没动手……”
他虽然是过的飞扬跋扈,嚣张不羁,但从未起过杀人的歹念。从小家庭教育对他管束极为严格,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从不敢越矩。以前在国外闹事时,席子钺还警告过他,怎么着都不能沾上人命。
席邺一低头,看到自己满手的血,脸上惶恐更甚。
钟奕眼底幽暗的笑意一闪而逝,他站起身,打了个电话。
放下电话,走到席邺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起来,“我们偶然经过这里,这个女人自杀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都没看到……走,接着去玩牌。”
“不……不是……那把刀上……”
“你要把我当朋友就相信我。”钟奕看着席邺说,寒星般的冷色瞳孔,透出令人信服的笃定力量。
席邺犹疑的看他,他这几天才在朋友介绍下认识钟奕,跟他一起打过两次牌。
他对钟奕的了解仅限于,他在国外留学工作过,背后的钟家是叱咤风云的夜场产业王,黑暗背景很深。这家赫赫有名的夜总会,就是钟家的产业。他是钟家小公子,但不涉足这些灰色地带的东西。
很快有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过来,他们蹲在袁雅雯身边,其中一个人细致擦拭刀柄上的指纹。清除掉袁雅雯身体和器物的痕迹后,他们利索的把她扛起来装袋带走,地面上的血迹被冲刷干净。
钟奕淡淡道:“做这行的都有点迷信,场子里死人不吉利,传出去也不好听。”
席邺看着前方空地,转眼间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他手上还有血迹,其他都一干二净,不留丝毫痕迹。
钟奕拍上席邺的肩膀,“走,哥几个继续喝一杯。”
席邺脚步钉在原地,“不……我不玩了……我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他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钟奕道:“谢了。”
“不客气。”
席邺脱掉染血的外套,挂在手臂上,双手拼命在外套里擦拭。
他快步走到停车场,上车后,将外套扔在一边,又抽出纸巾仔细擦手。
发动车子,呼啸而去。
席邺回到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衣服全都脱光,扔到洗衣机里,去浴室冲了很久的澡。
整个人被热气蒸腾的快要喘不过气时,他裹上浴袍走出浴室,摊在了沙发上。
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属于你的夺回来……
席子钺迟早抛弃怀念,他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席邺眉头越拧越紧,心里缠绕着一股发泄不出的戾气,不断膨胀扭曲,将他越缠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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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怀念头上缠着纱布,躺在床上休息。席子钺陪坐在床边。
幸好没有大碍,医生说只是撞伤,席子钺揪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他多么庆幸,他在怀念的手机里装了定位。如果不是及时掌握她的行踪,找了过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怀念忽而蹙紧眉头,眼皮子颤动着,脸色陷入惶恐中。
“很快你就跟我一样了,在绝望中一天一天的等死……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我还以为你三头六臂你怎么就这么孬了叫你跪你就跪……对哦,席子钺救不了你……他有再多钱也救不了你……”
“一起去死……一起去死……”
“不要——啊——”怀念尖叫着醒来。
席子钺攥紧她的手,“怀念,没事了。”
怀念对上席子钺那双深黑的眼睛,心神有了片刻的安定。
目光四下游移,不是在逼仄的旅馆里,没有了那个恐怖的女人。她到家了,这是她熟悉的卧室,是她跟席子钺一起睡觉的地方……
熟悉又温暖的一切,格外有安全感,怀念终于确定,她逃出来了,她脱离了地狱,她还没死。
她还活着……活着真好……
怀念的眼泪蜂拥而出。席子钺将她抱起来,搂入怀中,低声哄道:“乖,没事了。”
她所眷恋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着,怀念还嫌不够,她紧紧抱住他,双臂在发抖,拼命用劲。
席子钺感受到她的恐惧,一颗心疼的抽紧,不停抚着她的后背,“不怕,我在这里。”
怀念哽咽出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一刻,她最怕的不是死,她怕再也看不到他……再也没有他的怀抱,没有他的温度……
她还没有爱够,她还想跟他在一起……
“不会。我一直在这里。”席子钺被怀念哭的心里柔肠百结,声音变得低哑。
他一直觉得自己刀枪不入所向披靡,结果,这女孩柔嫩的双手轻易就能刺破他的皮骨,攥到他的心脏。关于她的一切,都会令他失控,使他发狂,使他变得不像自己。
联系不上她时,他坐立难安,什么都没法干,撂开所有事独自驾车跟着定位追过去,到了旅馆,一间一间的踢门,终于,看到了她……
“发生什么事了?”席子钺询问道,“袁雅雯绑架你?”
怀念心里一紧,问道:“你是怎么救我的?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在哪儿?”
“我联系不上你,你的员工也不知道你的去向,我就找了过来。赶到时你昏迷在地上,袁雅雯逃跑了。”说到这儿,席子钺眼底涌出戾气,“不过她跑不了,我一定会抓到她。”
怀念才刚放松下来的表情,猛然僵硬了。
她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袁雅雯是不是对她下手了……
她不会放过她的……她准备好了一切,就为了让她受刑……
她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席子钺发现怀念表情不对,捧着她的脸道:“怎么了?”
怀念眼泪怔怔直落,“我完了……”
“别怕,有什么事,告诉我。”席子钺倾过身,正要亲吻怀念的唇抚慰她,怀念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他。
她不停往后退,一脸绝望,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你帮不了我……袁雅雯得了艾.滋病……她找我报复……给我注.射……”
怀念越说越绝望,喉咙痛的快要发不出声音,干哑撕裂,“……我得了艾滋……谁也救不了我……我只能等死……”
席子钺脸色也变了,他极力遏制住骤然起伏的情绪,逼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亲眼看到她给你注.射?”
“没有……那时候我们在扭打……后来我被她打昏……我昏迷后她一定对我下手了……”怀念惶恐的抱住脑袋。
席子钺走到床的另一边靠近她,拉下她的手,看着她道,“说不定还没有,等我叫医生来采血检测。”
“她不会放过我的——”怀念激动的叫了起来,“你不知道她有多恨我……她把我打晕就为了对我下手……她要我跟她一起下地狱……”
女人脸色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眼泪蜂拥滚落,眼底是冰凉的绝望。
席子钺抚上她的脸,替她拭去泪水,试图安抚她,“别怕,有我在。”
怀念怔怔看着他,她陷入到他的温柔中,可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可怕的现实将她惊醒。她眼神一变,猛地用力拍掉他的手,直往后退,“你不要再靠近我了!我有病!”
怀念跳下了床,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她突然说:“不行,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我得搬走,我要自己找个地方住……我不能回家……不能接近任何人……”
“怀念……”
“事不宜迟,我要去收拾东西……”说着她就往外跑,准备去衣帽间。
“怀念!”席子钺大步上前,将她抱住,“你冷静点!”
“我冷静……我很冷静了啊……我现在得走……我不能待在这里……”怀念被困在席子钺怀里,她拼命的推他,怎么都推不开,她急的直跺脚,哭的不知所措,“我求你了,你放开我……这不是闹着玩的……要命的啊……你放开我啊……”
怀念泣不成声,一张素白的脸完全被泪水淹没,“我很冷静……你让我走啊……唔……”
席子钺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怀念惶措的瞪大眼……他怎么能亲她……怎么能……
怀念拼命的挣扎,她从没有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席子钺有些吃力的钳住她,将她往墙上按。
“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神经病……现在不是做的时候……”
“不能——不能——疯子——j虫上脑的疯子——”
“你放开我——啊——”
怀念绝望的尖叫,歇斯底里的表情,惊恐的眼神,比跟袁雅雯对峙时更甚。她当时抵抗不了袁雅雯,现在更抵挡不了这个男人,她承受着一次比一次更可怕的恐惧。瞳孔紧缩如针尖,没有一丝快.感,只有恐惧,铺天盖地的恐惧,毁天灭地的绝望。
无论她怎么抓他咬他,挠他踢他,她都赶不走他。
她是歇斯底里的疯子,他是强悍凶猛的野兽,谁也不让分毫。
一切已成定局,她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没用了,都没用了……
她像是被抽离灵魂,只剩下空洞的驱壳,没有反应,全身頽软,任由他掌控。
结束后,席子钺抬起她的脸,看着她。
“啪——”一声脆响,怀念用尽所有力气,浑身发颤的甩了他一耳光。她的唇哆嗦着,胸臆涌动着无数情绪,恨不得打死他骂死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怔怔直落。
席子钺被打的眼都不眨一下,他抬手擦拭她的泪水。
“怀念,别怕。”男人声音低哑,又异常沉稳、坚定,“无论怎么样,都有我陪你。”
怀念透过模糊的水光,看着那双眼睛,深黑的,笃定的,异常温柔的。
她没有力气再发火了,所有怒气褪去,只剩下前所未有的绝望,感动与悲恸混在一起,在她体内发酵,最后化为流不尽的泪水冲了出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会死啊……”怀念流着眼泪呢喃。
席子钺将她托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的脑袋说,“我不怕死。”
他将她重新抱到床上。
他俯在上方,口勿她的眼泪,口勿她的所有。
他用他灼热的温度,一点点洗去了她冰凉的绝望。
她的身体渐渐回温,她的神智逐渐如常,她不再那么惶恐,甚至不再那么害怕了。
她抱住他,回应他。
他从没有在这时候这么温柔过,以往他都是凶猛的,这一次他极其温柔克制,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侍奉他的神,狂热又谨慎,令她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又不会无力承受。
事后,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两人身体都被细汗浸润。
她喘着气,在浑身通透的快意中徜徉着。喘着喘着,她突然就哭了,她侧过身,将他环住,攥起的拳头一下下的敲打在他宽厚的背脊上,“疯子……白痴……你这么蠢,怎么做出东耀的……”她一边哭,一边骂,“白痴……你没救了……你迟早要完蛋……”
明明是她的万丈深渊,他跟她一起跳进来了。
她从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过被爱……她无数次想要他说情话哄她……到最后,他竟是用这种方式对她告白……
她不想这样,她不要他这么疯狂的爱……
她宁可他不爱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席子钺没说话,任由她打骂,温热的手掌在她发间穿梭,轻轻抚摸她,舒缓她的神经。
她骂到再发不出声音时,将他紧紧抱住。
过了许久,体力极度透支的怀念,在席子钺怀抱中渐渐睡去。
席子钺待她呼吸均匀,将她放开,为她穿好睡衣。他起身走出卧室,打电话安排后续事宜。
当晚,顶级专家医生赶来,对怀念进行了初步排查,身上并不见针眼。为了慎重起见,进行抽血采样。
具体结果还得过几天出来。
席子钺坐在床头看着沉睡的怀念,她像是做了噩梦,眉头紧紧拧起,他伸手抵在她眉心,替她舒展,低声对她说:“别怕,我在这儿,我就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是有神奇的魔力,睡梦中的她渐渐安宁了下来。
他攥紧了她的手,说:“有我在,你不会独自面对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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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雅雯死的无声无息,连社会新闻都没有爆出来。
她的尸体被发现后,警方经过检测,判定她是身患艾滋病自杀身亡。
袁雅雯的亲人领认尸体时哭的死去活来,听说她生前得了艾滋,顿时退离几步远,连她死后的躯体都不敢靠近。
席邺得到消息,确定一切尘埃落定后,松了一口气。
为了对钟奕表示感谢,他打算组个局招待他,以后好好结交这个朋友。
他这边还在筹措着,他妈知会他参加一个老友饭局。
他与他母亲一道,前往钟家旗下一家不对外开放的高端私人会所里。
桌上见了面,来的人是钟奕和钟奕父亲钟呈年。
钟呈年与李君华热络寒暄后,为他们俩互相介绍。
钟奕笑道:“我们认识。”
席邺笑,“正想约你出来聚聚,巧了。”
钟呈年说:“我这儿子不像我,全家就他一个爱读书,一路读到国外去。家里有产业不接,偏要收购什么科技公司。我就由着他玩,看他能弄出什么名堂,总比混在国外好。哪一天发展成第二个东耀,我们钟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李君华笑盈盈道:“钟小公子好眼力啊,蓝星科技潜力无限,大有可为。”
“阿姨过奖了。”钟奕谦逊的笑,“我是后生小辈,很多事不懂,以后还得多向阿姨请教。”
席邺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目光在那几人身上流连,眼底浮起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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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怀念无论如何都不肯住在别墅里。
她住到酒店,没去公司,也没回家。除了席子钺,她没把这件事再告诉第三个人。就连沈梦蓝要来看她,都被她拒绝。
很快,席子钺拿到了初步检查结果,虚惊一场,并没有感染。
他松了一口气。这期间,他心里也不好受,压力很大。
他和怀念都没有说出口的,最大的痛点是席思远。
那么小的孩子,失去了父母,怎么办……
就算留给他再多钱,也弥补不了这种创伤。
席子钺看着劫后余生般的检查结果,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要跟怀念结婚。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意外。有生之年,还有多少时光可共度。他想结婚,想娶老婆,想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等不了了。一时一刻都等不了。
席子钺当机立断,去酒店的路上,途径商场,买了一枚钻戒。
他的想法是先用这个求婚,她答应了明天就去领证。等到筹备婚礼时再给她准备最好的一切。
席子钺将钻戒装在口袋里,莫名的,连心跳频率都不那么稳定了。
他第一次买钻戒,第一次打算向一个女人求婚。紧张。
车后座,他俯下身,脑袋撑着额头,酝酿着等会儿应该说什么。
“怀念,我爱你,你嫁给我。”
“怀念,嫁给我,以后我来照顾你。”
“怀念,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怀念……”
席子钺很头疼,感觉都不对。
万一被拒绝怎么办……
前面陪同买钻戒的助理,见老板这么焦头烂额,忍不住开口道:“席总,你打算求婚吗?”
“嗯。”席子钺应声,索性也不要面子了,“怎么才能提高成功率?”
“在浪漫的氛围里比较好?”
“怎么样比较浪漫?”
助理有点受宠若惊,一向发号施令的*oss居然跟个虚怀若谷的学生一样对他连连求教。
助理想了想,说:“女孩子喜欢梦幻一些,特别一些吧,可以做一件让她很难忘的事情。”
席子钺实在头痛。他没有跟其他女人交往过,经验值为零,根本不懂怎么讨女人欢心。
很快,车子开到了酒店,席子钺临下车前,助理说:“要不席总您先等等,我这边迅速召集人手拟定求婚策划案,您挑选看看?”
“一天之内,不要给我挑选,我要成功率百分之百。”席子钺的领导者气势又回来了。
“是是!”助理连连应声。
席子钺转身离去,往电梯口走。
助理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想,席老板求婚还会失败?开玩笑呢?
酒店总统套房里,怀念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她知道席子钺下班要过来,特地化了个淡妆。
心里仍是害怕惶恐,但在席子钺跟前,她学会了放轻松。
这个男人把命都交给她了,她还要天天摆个苦瓜脸给他看吗?
就算最后的结果是悲剧,至少,这过程,多一些温情和快乐,留下值得回忆的瞬间。
怀念对着镜子涂口红时,差点又要流眼泪。她仰起脸,逼回泪水。
哭啼啼的女人丑死了。不要哭。
沈梦蓝打来电话,怀念接起来。
“念念,你听说了吗,袁雅雯死了!”
怀念一愣,“死了……?”
席子钺得到消息后还没告诉怀念,她突然听到这个,有点懵。
“听说是得了艾.滋病!自杀!我他妈的快吓死了!正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检查!上次婚宴还在一起吃饭……麻痹!好可怕!”
怀念:“……”
“你也赶紧抽空去检查,别整天跟席大大腻在一起!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被感染的可能性很小,但不确认不放心啊。”
“嗯,我知道……”怀念没有告诉沈梦蓝她被绑架受伤的事,这两天没去公司,只说是席子钺这边有事,给自己放几天假。一旦沈梦蓝知道,她家人也会知道,到时候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饱受折磨……
“真是没想到……她最后是这种结果……”沈梦蓝声音有些唏嘘。虽然以前各种不对付,看到要么扭头就走幺儿针锋相对,但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人各有命。”怀念低低道。
“是吧……哎……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到底没有好下场……”
怀念抽着喉咙,声音沙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我还有事,先不聊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是万念俱灰的绝望。
袁雅雯艾滋自杀,更让她觉得自己被判了死刑。
如今还不止是她一个人,她搭上了席子钺那条命……
“怎么了?你哭了?”沈梦蓝听出她声音不对劲,“你不会为袁雅雯那种人掉眼泪吧?这都是她自作自受,轮不到我们来心疼她。”
“……我没有……好了,先挂了。”怀念挂断电话,跌坐在地毯上,抱住自己。
一声轻响,房门被席子钺打开。
他走到里面的房间,看到怀念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心里一紧,急忙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