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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的目光终于从苏浅昔身上移开,他转向陈亦然,看了许久,突然凛冽一笑,扭过头昂首阔步地向酒店走去。
苏浅昔暗自舒了一口长气,再仰头看向陈亦然,脸上分明是温暖的笑意,哪里还有阴冷可言。
看来她刚才的确是看错了。
“走吧。”陈亦然温声,托着苏浅昔的腰缓缓向酒店会场走去。
夜幕渐渐降临,维也纳酒店的会场内一派灯火璀璨,偌大的晚宴会场流光溢彩,香槟和美食摆了长长的一排,让人应接不暇,来自皇家音乐乐团的成员身穿华服,整齐在角落落座,演奏着动听的旋律为宴会助兴。
会场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俊男美女成双入对,各个都是谈吐优雅气度不凡。舞池中央,几对男女和曲而舞,舞姿华美,温馨而浪漫。
苏浅昔虽然觉得自己与这氛围很是违和,却还是始终面带笑容陪在陈亦然身边,应付一个又一个上前攀聊的男女。
今夜的晚宴是一场精英沙龙,顾名思义就是来自各个圈子的精英人士汇聚一堂,富家子弟和社会精英把酒言欢,相互攀识。有缘的可以结成盟友,甚至恋人,家族联姻对于这种宴会来说司空见惯。
从一踏入会场,苏浅昔就神经紧绷,没有一刻休息下来过。除了那些琳琅满目的美食让她垂涎欲滴外,这三个月她从艾慕杂志封面上认识的社会精英全部都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怎么跟做梦似得!
她很想拿出手机来拍照,然后po到上面秀一把,可是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别人的女伴,忍住了冲动——她还是不要给陈亦然丢人了。
今夜能来参加宴会的都不是普通人,对于陈亦然,他们大都是尊敬的态度。
然而他们对待jo的态度却不是这样,有意无意间,苏浅昔总会环顾四周打量顾风和洛萱的身影,好几次恰好与顾风冷冽的双眸相对,她都赶忙慌张地移开视线。她悄悄留意过,那些人与jo和linda寒暄时,眼里更多的是畏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财大气粗?
苏浅昔突然很好奇,问:“亦然,他们都称呼你为陈总,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陈亦然笑得很温柔,他垂眸,颇为玩味地看着身边的人,“你希望我是做什么的?”
苏浅昔面露囧色,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呵呵,”陈亦然笑意浅浅,“相信你已经知道了,顾风是rday的总裁。”
嗯?怎么突然说起了顾风?
“中国互联网三大巨头,顾风的rday,白宇贤的sun,还有一个,就是我的。”陈亦然看向苏浅昔,目光笃定自信。
苏浅昔一惊,不可思议瞪大了眼:“你是的总裁?”
“怎么?不像?”
“不不不!”她赶忙摆手,“我只是没想到……”
虽然知道陈亦然和顾风二人从大学时就有相互竞争的意味,苏浅昔却从来不曾料想即便是毕业多年,他们两个之间仍是硝烟不断,不肯向对方低头。
针尖对麦芒,这都已经多少年了,还没分个输赢。
她忽然觉得很好笑,如果那些人知道他们因为家世背景而畏惧的jo,其实就是顾风,是堂堂rday帝国的缔造者,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恐怕纯粹的畏惧会变成敬畏吧,当然更多的是敬佩。
“其实……我很好奇。”苏浅昔开口,“你和顾风,还有洛萱,都不是普通人,怎么会到桐大上学?”
陈亦然微笑,“不是普通人?那……什么叫做普通人?”
苏浅昔有些窘迫,“我是说,你们的家世。其实上大学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以为大家都差不多,我只知道洛萱是富家千金,却不知道顾风和你……”她有些语无伦次,“桐大虽然是国内一流院校,但是桐城肯定是比不上明城的繁华。你们家境那么好,没有想过出国留学吗?”
陈亦然笑出声来,余光瞥向被洛萱挽着的黑衣男人,那人不出所料正在注视着这边,凛冽的目光被他尽收眼底,他勾了勾唇,上前一步攀上苏浅昔的左耳,说:“如果我说我们三个很早就认识,你能接受吗?”
气息温热,夹杂着暧昧的亲昵,苏浅昔很不自在,下意识去躲闪,陈亦然已经率先退开一步,脸上的笑意竟然有些俏皮。
这个动作过后,他清楚得看到那人的眼底已经泛起赤红。
他微微一笑,眼里满满的运筹帷幄,只欠东风。
苏浅昔赶忙转移话题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总觉得今晚的陈亦然有些……怪怪的,“很早就认识?有多早?”
“很早很早,”陈亦然微笑,“早到我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就认识了……”
“陈总今晚兴致不错嘛!”
突然的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二人循声回过头去,一个身穿红裙、年轻貌美的女人挽着大腹便便的白宇贤走了过来,女人原本攀在白宇贤的耳边莺莺燕燕,看到陈亦然后刻意站得离身边人远了一些,极为暧昧地上下打量陈亦然。
显然,陈亦然要比人到中年甚至有些发福的白宇贤英俊潇洒的多。
白宇贤看不到女人的神色,她暗送秋波的模样却被苏浅昔尽收眼底,她暗笑,这才是狐狸精才对。
白宇贤有些醉了,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迎上陈亦然的眼神玩味而挑衅。
这几年和sun在中东、南非市场的竞争愈演愈烈,前阵子sun因为sunfaith2手机充电时突然爆炸的问题失去了一大批忠实粉,销量和效益直线下降公司进行市场调研之后发现了这个问题,果断抢占先机,拿下了好几大批订单,不仅海捞了一笔,更是给sun不断施压,目前双方的关系十分紧张。
白宇贤会对陈亦然如此冷言冷语,也是事出有因。
陈亦然微笑,脸上宠辱不惊,“原来是白总,幸会幸会。”说着他叫住了一名从身边经过的r,从托盘里端下一杯红酒,客客气气扬手,“这杯酒,我敬白总,先干为敬。”
不显山不露水,适时谦逊、放低姿态,的确附和陈亦然一贯的作风,与那个锋芒毕露的顾风倒是很不一样。
陈亦然将手收回,唇角含笑,正准备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白宇贤扬声制止。
他夺过陈亦然手中的酒杯,盯着陈亦然,却将酒杯送到了苏浅昔的面前,邪魅一笑,“两个大男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可否邀请陈总身边的这位小姐陪我喝一杯?”
紧接着,深意地满满地在苏浅昔面前晃了晃杯子,苏浅昔一怔,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这位小姐不愿意?还是……需要请示陈总的同意?”白宇贤步步紧逼,唇边不怀好意的笑意更深。
其实要她喝酒也没什么,这点酒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来时的路上陈亦然告诉过她,晚宴上不是所有递来的酒都要喝,也不是所有人递来的酒都能喝。
一杯酒里,蕴含的往往是商场的大智慧,和不动声色的博弈。
陈亦然没有回应,苏浅昔意会,眼前这杯酒,他俨然是不愿意她喝的。
他付之一笑,语气有些讥讽:“呵呵,白总说笑了,让女人陪您喝酒,白总不觉得有些有失风度吗?”
白宇贤仰头笑出声,“呵呵,陈总可真是绅士,不过,女人可不仅是用来疼的。”然后给身边的女人递了个满含深意的眼神。
女人上前,妖冶地接过酒杯,不由分说仰头一口闷下,然后不屑地瞥了一眼仍是一脸木讷的苏浅昔,“哟,原来陈总今晚带的是朵白莲花呐,真是稀罕。”
女人反唇相讥,苏浅昔听出了话里的不友善,虽然暗自腹诽,表面却还得强颜欢笑。
陈亦然依旧面不改色,他自然明白白宇贤的意思。
今夜能来这种场合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名媛淑女,身着名装、手提名包、佩戴高贵的奢侈品,然后顶着家大业大的光环受人尊重和仰慕,洛萱便是其中之一;
另一类就是没有身份背景,因为身边挽着的那个男人才有幸出席晚宴,借此结识社会上等人士,可她们绝不会是什么不能喝酒的文弱女子,男人带她们前来,一方面是为了撑台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对付一些男人不宜应付的场合——比如刚才。
而苏浅昔,显然不属于第一种女人,陈亦然起初带她前来只是为了……却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白宇贤自然是已经打听过苏浅昔的身份,并把她归为了第二种女人,不然他也不敢贸然前来请酒。如果陈亦然连这杯酒也不肯让,那就明摆着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目中无人。
和sun虽然暗斗汹涌,但明面上还没有开撕,堂堂sun集团的总裁,难道还不配和陈亦然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伴喝一杯酒?
这杯酒,他是骑虎难下了。
陈亦然脑袋里想的这些苏浅昔自然是一概不知的,白宇贤和他身边女人的眼神深意十足,让她有些不安。
那边,时刻关注苏浅昔一举一动的男人眼底的赤红更加深了,幽黑的双瞳泛起炽热,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灵光一现,陈亦然浅笑,这倒是个送上门的好机会,那就索性来一场顺水推舟。
他冲苏浅昔使了个眼色,苏浅昔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身边经过的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中取下一杯酒,冲着白宇贤恭敬地扬手,说:“白总,这杯酒我替陈总敬您!”
动作潇洒,一气呵成,像极了“血染江湖”里大刀阔斧肆意江湖的女侠。
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活得肆意潇洒,可是却鲜少有人看得清笑容下面的悲凉和无奈。
白宇贤本意就是为难,苏浅昔依言喝了酒,他也不好再继续计较,闷哼一声挽着女伴走了。
那女人虽然转了过去,却还不忘给陈亦然一个飞吻,调|情地抛了个媚眼。
苏浅昔舒了口气,回过头来冲着陈亦然嘿嘿一笑,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开口邀功:“怎么样?我厉害——”
一句话还没说话,一股强烈的酒气夹杂着薄荷清香席卷而来。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苏浅昔整个人已经落入一个宽阔结实的肩头,双脚突然腾空,她整个身子都被翻转了过来,惊慌中,她看清了顾风棕黄色的头发和满是愤怒的双眸。
腹中烈酒翻滚,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吃惊地叫出声来,“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四周众人都被这突兀的动静吸引了去,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jo霸道地将一个身穿湛蓝色长裙的女人扛上了肩头,大步流星向人少的地方走去,满脸怒不可遏和冰冷决然。
jo虽是纨绔子弟,可是几乎却没有人见过他当众发怒,如此失态。
好事者赶忙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几声记录下了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一旁的洛萱,此刻早已是面露菜色,望着空空如也的臂弯,一时悲愤交加。刚才她正挽着顾风接受别人对他们二人祝福的敬酒,顾风突然狠戾地甩开她的手,飞也似得冲了出去。
她吃惊地回头,却看到了这一幕。
到底还是因为她。
愤怒、癫狂,忘记他应有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失去理智,不能自已。
望着顾风扛着苏浅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洛萱紧紧攥住了垂在身侧的双手,那个女人,绝不能再出现在他的身边……
陈亦然虽然有些吃惊,却是满心得意——他没想到,他会这么沉不住气。
一路颠簸,苏浅昔简直就要吐出来了,她的双腿被顾风勒得生疼,不住捶打他的肩头,顾风并不理会,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嘭——”一声,男卫生间的门被一脚踹开,几个正在解手的男人吓得一哆嗦,下身一紧,木讷地立在了原地。
顾风的眼底,早已没有了沉着与冷静,他头也不抬,语气阴瑟凌厉:“滚!”
苏浅昔一颗心扑通扑通疯狂地跳着,他不知道顾风究竟要做什么,这样的顾风很陌生,也着实让她有些……害怕。
那几个男人这才回过神来,提好裤子连忙踉踉跄跄冲出了卫生间,一路狂奔而去,头也不敢回。
顾风大力踢了一脚,身后卫生间的门重重阖上,反手一锁,将二人与外界隔离了开。
“苏浅昔,你胆子不小。”
苏浅昔早已是呼吸狂乱,听到顾风这么说更是心头一惊,还没想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胆大的事,顾风急促愤怒的呼吸清晰地传入耳中,下一秒,她整个人已经被顾风摔到了盥洗池的台子上,身子重重地磕在了墙壁上。
真尼玛摔啊!苏浅昔吃痛,不禁叫出声来。
她疼得皱紧了眉,还没从身上的疼痛中缓过神来,那股熟悉的薄荷清香夹杂着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她整个嘴唇已经被顾风的吻霸道侵占。
她蓦得瞪大了双眼,顾风的吻如狂风暴雨,来势汹汹,毫无温柔可言。他强硬的舌尖凶狠地将她的齿关撬开,攻城略地,他没有闭眼,幽深如海的眼里此刻尽是赤红的颜色,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没错,的确是瞪着,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
愤怒,癫狂和放纵。
苏浅昔心慌意乱,狠狠咬住那霸道无礼的嘴唇,顾风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湿润的触感夹杂着腥甜在两人口中蔓延,苏浅昔双拳不住在顾风的胸前捶打,这个动作却将他激怒了,他突然反手一扣,一把将她的双臂压在墙上,狠戾地禁锢,不容半点反抗。
“顾风!”她在唇齿相交的间隙叫他,他不闻不顾,如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他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完全不能自已。
她凌乱的美和淡淡的体香让他停不下来,他隐忍多年的冲动和热血让他不想停下,身体血脉膨胀。
苏浅昔痛苦地躲闪,眼前的男人却愈发狠戾,死死将她的手腕扣住,没有半分松懈。
他的唇舌在她的身上不断索取,从嘴唇到脸颊,再到纤白的脖子,一步步侵略,欲|火焚烧。他健硕的腰身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胸膛那颗心疯狂跳跃,几乎就要失去控制,坠入深渊。
他霸道的束缚让她无法挣脱,她咬着牙关,紧紧闭上了眼,只感觉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几乎就快要昏厥。
那撕心裂肺的痛,她已分不清除究竟是来自身体还是内心。
“顾风……求你放过我……”终于,她再也承受不住,低吟出声。
泪腺一酸,眼角的泪水紧接着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