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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使她一直抱着他受累,小牙儿被唤了来。山有凤将他抱上虎背坐好,自己一手抱孩子,一手轻扶着他随行。两人一直走到与迎风山的交界处,过了潺潺溪流,进入同样安静的迎风山地界,不多时,一道高高的牌坊式大石门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门两边一米开外,各有一根参天大树。
抬头望去,“迎凤山”三个醒目的狂草大字刻在横幅上!
原来不是叫迎风山,而是迎凤山?两人对视一眼,赫连皓轻喃道:“迎凤山,迎凤山,凤儿,这恐怕指的就是你!”
凤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山有凤自然也能想到,沉默不语,如果迎凤山也是她的地盘,那相连的众兽山呢?
摇摇头,目前最重要的是熟悉迎凤山,找到让爹娘进山的途径。进了石门,两人同时睁大了眼睛!
满山遍野的花花草草,仔细看去,全都是中医草药,普通到甘草、枸杞,稀世到灵芝、冬虫夏草,治疗外伤的,内服的,随着脚步的前进,品种越来越多,什么都有,还有许多她从未见过、但一看就是绝世珍品的花、草和树!
它们在这里完全不受、季节、温度、土壤的影响,每一种都自成一片区域,像被划分好的一样,各自占领着自己的地盘,互相不受干扰的开放生长!
两人越走,心里越惊讶,山太大,半日的时间根本走不完,天已将黑,山有凤决定在迎风山休息过夜,明日再继续前行。
举目四望,竟发现前方稍远处有一方大石,欣喜地走过去一瞧,竟是一方两米宽、两米长的正方形平整大石,石上清晰地写着“疗伤石”!
“疗伤石?”赫连皓也看到了,但一时也没想太多。山有凤将他抱下虎背,坐上大石,掏出丹果。两人吃完后,孩子又醒了,山有凤撩衣喂Nai。
赫连皓看着那丰满嫩白,心里蠢蠢欲动。山有凤见他眼神含着害羞与炽热,轻掐一下他的手背:“难不成想跟儿子抢吃的?”赫连皓难为情地扭过头去,不再看,心却跳得如同打鼓。
喂了Nai,又逗了会儿子。人说养儿要先打三年胡说,虽然孩子太小,什么也听不懂,也没有记忆,但山有凤还是温柔地笑着,自问自答式跟儿子不停说着,说密山,说迎凤山,只不说他爹爹赫连蕴澜。
赫连紫钰眼着一双黑溜溜长睫大眼,看着娘亲,听她说话,一刻钟后,便累得闭眼休息。
见儿子再次进入睡梦,山有凤将他轻放在大石上,自己也随之躺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有一道温热的气息扑向她的颈间,低语声也传进耳中:“凤儿,不知道有没有怀上呢!”
山有凤伸手下探后,扑哧笑出声:“明明是自己想了,非得拿儿子当借口!”
见他脸上浮起一丝羞涩红晕,她转身抱住他吻了上去,在他的双唇上用力啄吮一下,才探进香舌。赫连皓在满山药草香气中品尝着她的清新与甜美,还有淡淡的Nai香。山有凤如骑猛虎小牙儿一样,坐好又伏身,毫无缝隙地紧密相贴。迎凤山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和主人的夫君、爱子!
宫中的赫连蕴澜,站在院子里,眸光幽深如潭,在冷风中凝目远眺,那是密山方向。
如今,都是六弟夜夜陪在她身边,他的心,怎能不痛不难受?
他们在天水村就相恋,直到今天,感情当是比他深得多。他知道心软如她,根本放不下那个同样深爱着她的男人,可他却不能因为此而放手,更不愿意一女两夫,共有一妻。他只是下肢残废,能坐能躺,凤儿又内力惊人,根本不需要他动……一想到这,冷漠平静外表下的心,就闷痛不已!在对他们亲密的想象中,痛感持续蔓延、加深!
明明痛着,却怎么也放不下,想继续爱她,继续和她在一起,何况他们还有个可爱的儿子!赫连彻陵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如果为了逃开皇宫而不能出密山,他不知道自己进密山后如何面对三个人的共同生活。他无法要求凤儿只爱他一人,可凤儿也没有对他做出只要他一人的承诺,知道真相后,她定比从前更爱赫连皓,若逼她放手,也许——赫连蕴澜伸臂摊开掌心,最后她放开的,却是自己的手!
他的心已经深陷,赫连皓的重新出现,令他有些看不清前方的爱途,在无奈中有些迷惘。
御书房的赫连彻陵一边批着奏折一边走神,人人都以为他左拥右抱,夜夜Chun宵,可谁能知道他的内心?为了稳定前朝,他用替代品平衡后宫,自己却从未真正尝过身为男人的快乐!在发泄中要了凤依萝,天知道他有多痛,每回想那种钻心的痛感,他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抖一下!而那次,他也根本没有真正完成。几日后,蒙住双眼的凤依萝被替代者满足,不会有怨言。
现在他担心的是,自己虽然没有享受到,但依然破了处子之身,山有凤若知道,会不会嫌弃他、根本不碰他!想到这,他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赫连皓和赫连蕴澜都只有她一个女人,而她对男人有那么严重的心理洁癖,她会接受他么?
赫连彻陵死死皱着眉,她的父母不见那么久才被发现,早就到了密山,追都没用。如今只有一个赫连蕴澜在手中,他没有把握山有凤会不会回来带人出宫而投进他布下的天罗地网,只能在她离开后、软禁赫连蕴澜的同时立即派人找由头把杨赛娥、鲍有德和宇文正关入天牢。
想到山石刚夫妇,赫连彻陵知道皇宫内部定有人协助,否则不可能在他天不亮上朝后人就没了!逼迫山有凤的计划若失败,受益的自然是后宫诸人,但愿望最强烈的,应该是凤依萝和严婕妤,而有这份心计和胆量的,除了凤依萝,别无她人!
想到调查结果真的是她,赫连彻陵怒极而笑,“德公公,宣朕旨意,凤昭仪禁足三年,让她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这是看在凤丞相的面子上,从轻处罚,若还不知悔改,残破冷宫度过一生就是她的下场!”
“奴才遵旨!”
禁足三年!跪听旨意的凤依萝瘫坐在地!想到德公公的提醒和警告,她的心瞬间都缩了!在这寒冷的季节,她的心,更冷了!双臂抱住自己,低头埋首,泣不成声。她曾说过不再流泪,可现在却忍不住。明明被他专宠过,那有力的撞击和夜夜喘息声似还响在耳边,他怎么能做到如此翻脸无情?三年啊,人生能几个三年的如花年华?难道他真的从未爱过她一毫一分么?他对她的好,他的恩与宠,都是虚情么?
抬起泪眼,看着更加空旷冷清的寝殿,凤依萝心灰意冷。看在丞相祖父的面子上,这个处罚的确算是轻的,否则死罪都可以处下。可被囚禁于深宫内院,不得出门半步,更见不到圣颜一面,对她一个被爱情左右的女子来说,已然够重。但爱他,爱上那个世上最权势最高贵的男子,她依然不悔!
穿过整个迎凤山的山有凤和赫连皓看着交界之外的众兽山,惊得小心脏狂跳不止!那排列整齐似正在迎接她、看着她的野兽群中,既有雌雄犀牛,还有白蛇、老虎和豹子以及不知名的各种动物,而指挥它们的,却是一只个头小小但非常漂亮的彩色鹦鹉,只听它清脆的声音响起:“跪拜主人!”
然后便见那浩浩荡荡的野兽队伍齐齐屈蹄跪伏下来,兽脑埋进两只前蹄中,一动不动!
山有凤惊得张大嘴,半天找不回自己,不知道合上!
赫连皓胸中波涛翻滚,侧过头来,看着身旁回不过神的女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鹦鹉见主人一直愣着不说话,展开翅膀飞到她肩上出声提示:“主人!主人!”
山有凤这才醒神,微微扭头:“我是主人?”
“是啊主人,您就是众兽山、迎凤山和密山的主人啊!我们都是主人的属下,已在山中等待主人近千年!主人不让它们起,它们就一直不能起身!”鹦鹉好心为众兽提醒主人。
属、属下?山有凤一头懵比,难道她是个兽?不然怎么会是兽群的首领?
鹦鹉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继续道:“主人,您自己不记得自己的真正身份,属下也不能透露太多,属下只能告诉您,您有十次投胎转世为凡人的经历,这一世,是您最后一次,由于您的魂魄在投生池中出现差错,从而分散于两个世界,才有了些生死波折。至于您到底是谁,时机未到,属下还不能说,待时间一到,离火老祖会告诉您!”
“离火老祖?”山有凤抓住了这句话,“离火到底是谁?”
“这个,”鹦鹉的脸上竟然现出为难之色,“属下也不能说。主人,它们还跪着呢。”
山有凤忙抬眼望去,大声道:“都起来吧!”
然后似军队的众兽齐齐站起,继续在对面山中望着她。
鹦鹉道:“主人,若现在不用它们,您可以让它们散了。”
“那就都散了吧!”话落,众兽齐齐转身,有序散去,如军队撤退一般。山有凤看向肩头的鹦鹉问道:“你是谁?是它们的统领吗?”
鹦鹉闻言,飞落于地,脑袋连点三次:“属下彩鹦,既是主人的信使,又是替主人传达各种命令的使者,替主人打理宫殿内外各种事宜!”
山有凤惊了:“宫殿?”
“是啊主人,您的地下宫殿就在密山和迎凤山里,您现在是**凡胎,不记得了,属下这就带您去!”
“等等!”山有凤叫住它,“你知不知道我的父母兄嫂能不能进来?”
鹦鹉点头:“可以,迎凤山有一个独有的通道,只要您同意,他们就能进来,但只能生活在迎凤山,密山和众兽山一步也踏不进去,而且进来后就再也不能出去了。”
山有凤又喜又疑:“为什么?”
“这是主人您的命令,山中所有的人和兽类,包括您的后君们,若离开此山,一律不准再回来!”
后君——们?山有凤、赫连皓同时大讶!
鹦鹉道:“属下先带主人去宫殿,您自己熟悉了解后再带这一世的亲人进来,岂不更好?”
说得有理,山有凤点点头。待鹦鹉带两人到了地方,山有凤又是一个讶异的表情:“这是我藏黄金和官员罪证的山洞,很浅,哪有什么宫殿啊!”
鹦鹉现出笑意:“主人,您当初在离开时对宫殿作了封印,必须用您的一滴血才能开启整座宫殿的所有大门和机关。”
所有大门?那这宫殿到底有多大?还有机关?尽管心中有疑问,但山有凤不再问,等进去了,自然能见分晓。“如何做?”
鹦鹉展翅向里飞去,拐过一道弯,便停下来看着山壁上一块突起的燕子窝形状的石头道:“主人只要咬破中指,将血滴入石窝中即可。”
山有凤看着如电梯门的墙壁,再看看右侧中部那块口朝上的半圆形石头,走到近前,咬破中指,滴入浅浅的小洞中。
赫连皓紧张地看着那块突起,然后亲眼看到那石头在血的浸染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成血红色!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山洞全部大变样,原来普通的石壁都在转瞬间倒退五十米,成了光滑如镜的红色玛瑙墙!
而地面,全是由透明白玉铺就,光可照人,能映出整个人的倒影!
山有凤眼前的电梯状石壁则在轰隆声中扩变为两扇共八米宽的金色厚重大门,素手抚上,一人半高、八米宽、二十厘米厚的大门,竟是真正的黄金制作!门的中央各雕一只浴火重生的红色火凤和一只火凰,活灵活现,逼真至极!
赫连皓心中的震惊更甚于山有凤,此刻若他还不明白山有凤不是凡人,他的智商就有问题了!
鹦鹉飞进大门,毕恭毕敬道:“属下恭迎主人回宫!”
山有凤上前几步,走到大门正中心,前面三步处是一道玉石楼梯,两边的墙壁上每隔一米便镶嵌着一颗碗口大的夜明珠,把整个空间照得通亮如白昼!回首间,虎背上的俊美男子正满脸复杂看着她,沉默不语。笑了笑,转身向他伸出手。
赫连皓满脑的思想斗争,都抵不过那温柔的倾城一笑!小牙儿前行几步,山有凤抱着孩子,将他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踏上玉石台阶。他伏在她的纤背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凤儿!”
“乖,不怕!”山有凤柔声道,“不管我是谁,你赫连皓都是我的夫君!”
他不再说话,心,在她这句话后,瞬间安定了!
台阶很长,但坡度很缓,山有凤感觉自己大概走了有八层楼那么高时,才真正到了地方,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再次令她震惊得合不上嘴!
中间一道宽大的通道直通前方大殿,大殿四周的墙石都是黑玉,显得庄严肃穆而又神秘,黑玉墙面上内嵌的,是无数硕大的夜明珠,虽能将整个大殿照得明亮,却柔和不刺眼!通道两边是清澈的山泉,即使无风,也微微荡漾着轻柔的涟漪,仔细观察,才知是流动着的活水。离通道五米处的池水中,盛开着朵朵莲花,颜色各异,有白,有粉,有红,有紫。
高高的穹顶大殿中,立有两排擎天大柱,走近,朗然入目的是通体坚硬的白玉柱身,每根柱身都雕有一只身形奇怪的不知名动物,八根柱上的动物各不相同,比如其中有只飞鸟,形状像普通的公鸡,面孔却像人。鹦鹉飞过来道:“主人,这是凫徯,只要它在人间出现,天下就会发生战乱。”
“那它,”山有凤疑惑,“为什么会在我的宫殿玉柱上?”
彩鹦道:“主人,因为它曾不听天帝之令、肆意在人间出现,导致战乱频发,生灵涂炭,所以您按照天帝旨意将它**在了这里。人间的战乱或和平,都有其定数,只有到了改朝换代之时,您才会放它到人间现身,飞上一圈即回。”
山有凤点头:“原来如此。”
赫连皓插话:“凤儿,放我下来吧,这样前抱后背的,你会累!”
鹦鹉再次笑道:“正君果然是正君,还是那么体恤主子。主子虽然**凡胎,但吃了几年的丹果、喝了几年的清泉丹水,又得离火老祖的亲传而修炼,早有神力护体,哪能轻易累着?别说背您这会儿,就是背您一年半载,主子也不会累!”
正君?果然?还是?赫连皓抓住了这几个词,轻轻蹙眉,满脸不解。山有凤也有同感,问道:“彩鹦,难道赫连皓以前就是我的正——正君?”
彩鹦立即闭了嘴:“恕属下一时失言!主子,到了一定的时候,您们都会明白的!”
山有凤不再问,踏着透明玉石地面走向正前方高位的如榻大椅,欲将赫连皓放在上面休息,彩鹦却急声叫道:“主人不可!”
山有凤一个停顿,回身道:“怎么了?”
彩鹦道:“这是您的理事大殿,就如同人间帝王临朝听政的地方,那玉椅是您的专属,即使是后君,也不可擅坐,除了您,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触碰!”
这样?山有凤皱了皱眉,彩鹦忍着笑意提示道:“主子若想让正君休息,再往前走走,里面的帘幕后左右各有一张玉石大床。”
哦?山有凤闻言抱着赫连皓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一百米,果然有两张嵌花玉床置在左右,床的四周空间挂着串串水晶直达殿顶,而在床的周围则是飘渺薄透的轻纱账幔,无风,却轻轻飘动,如云如雾,层层叠叠下,外面的人倒也看不清床上人的具体动作,只有淡淡的影子似虚似无。
山有凤先将手中的宝贝婴儿放好,才转过身将赫连皓放坐在床上,不料那人却顺手将她带倒在床,背朝下睡在他的身上。
赫连皓就那么抱着她:“凤儿!”
听到他声音中透出的浓浓不安,山有凤从他身上翻落下来,将他往上抱了抱,使他的双腿也放在床上,舒服睡好,才捧住他的脸,认真注视着他道:“皓,当初你不嫌弃我是农女的身份而爱我,要娶我,我又如何会在身份发生变化后不要你?爱一个人,跟身份跟地位真的没关系,我爱你,会永远爱你,永不放手,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凤儿!”赫连皓的眼眶湿润,将山有凤的精致脸庞拉向自己。
看着变得脆弱敏感的他,山有凤心里一阵怜爱的叹息,他是那么需要自己语言上的承诺和行动上的证明,恨不得两人时时刻刻双体相融,才能相信自己不会放开他。山有凤一边吻他,一边轻解他的衣衫,沉寂千年的玉床终于等来了主人回归后的首次情事,而男人,依然是当年的正君大人,历经十次轮回,仍未改变。
彩鹦垂下眼皮轻笑,正君大人,还是你赢了!后君之中,还是你对主子用情最深,而主子,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依然留给了你!只是,不知道,那几位后君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正位呢!
穿衣起身后的山有凤不但不觉疲惫,反而更加神清气爽,反观赫连皓却满脸潮红,闭着眼似还沉迷在情事的愉快中未能清醒。山有凤轻唤:“皓!”
彩鹦在玉殿中提示道:“主子,那两张床是您恩宠后君的专用玉床,有灵力和迷情作用,您每用一次便会增加一次神力,但后君只有被您恩泽三次后才能真正醒来!”
“……”山有凤满头黑线。好吧,扑上去,继续耕耘!
赫连皓终于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轻柔一笑:“凤儿!”
“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山有凤轻抚他的脸庞。
赫连皓轻轻摇头:“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整个过程都有强烈的美好感觉,就是睁不开眼。”
山有凤放心了:“那就好。”她还以为他陷入迷情幻境了呢,那她不就白干半天活儿?
为他穿好衣服,才想起儿子也在这样的床上,大惊失色:“紫钰也在床上睡着呢?怎么办?不会性早熟吧?彩鹦!彩鹦!”
鹦鹉这才开口:“主子放心吧,大不了小主子比别人早懂事些,身体上倒没别的大碍!”
山有凤翻翻眼皮:“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
鹦鹉:“……”以为你只是放一下,谁知道你们这么快就进入主题啊……
“对了,”山有凤忽然想起,“这不是理事大殿吗,怎么还在后面放两张床?没有单独的寝殿吗?”
彩鹦再次垂下眼皮:“您和每个后君都有自己单独的寝殿,只是……”
“只是什么?”
“您喜欢在重大理事后即时放松,所以才另置了这两张床。”
山有凤:“……”
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嗜好?可是,“为什么是两张?”
彩鹦默了会儿,“因为有时一位后君不够您用。”
赫连皓陪着山有凤:“……”
鹦鹉岔开话题道:“主子,彩鹦带你们去看看宫殿其它地方吧。”
三人一虎一鹦鹉离开黑白色调的理事玉殿,参观着像迷宫一样的巨大宫殿,山有凤一边走一边啧啧:“简直比唐宋元明清时期的皇宫还豪华奢侈!”
所有的照明都是夜明珠,所有连接各殿的殿廊地面全都由白色玉石铺就,而到了各君的寝殿,地面便有了不同,有的是黑玉,有的青玉。鹦鹉也会做人,首先带他们进入的,便是眼前这位正君的寝殿。赫连皓一听是自己的,便更加认真观看起来,白玉地面白玉墙,白玉妆台白玉梳,连首饰盒都是白玉的,唯一不同的,是打开盒子后,里面有一根通体碧绿的翡翠簪。
鹦鹉在旁边道:“正君大人,这簪子是您以前最喜欢用的!”
以前么?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难道他真是随着凤儿十次转世的正君?赫连皓修长的玉指取出翡翠簪轻抚:“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
彩鹦听这话才道:“这是以前主子送给正君大人并亲手为您束发戴上的!”
赫连皓闻言,猛然转头看向山有凤,眸中闪动着点点光芒。山有凤腾出一只手,从他手中取过翡翠簪,柔声笑道:“为妻现在为夫君束发戴簪可好?”
见他默然不语却满脸笑意,山有凤将孩子放到四周配着浅色纱帐的白玉床上,再把他背到妆台前的白玉凳上坐好,执玉梳为他梳理一头乌黑长发,许是怕扯疼他,动作很轻柔,直到在头顶盘出发髻,插上翡翠簪。整个过程,赫连皓都痴痴望着镜中那为他梳发的绝美女子,她的表情专注而温柔,好似手中捧着最珍爱的宝玉!
他看着她亲手把翡翠簪插入发髻,当她的眼神落向镜子看是否端正时,他们的目光在镜中相遇相交,含情相视!一笑间,她低头吻向他的额心,温热的唇瓣认真地触上,停顿一下,才缓缓离开。可就在这时,他却仰起头、伸出双臂勾住她的脖颈,送上他的唇与她纠缠,呼吸也渐渐急促。
“怎么了?”山有凤边吻边就着空隙问,不是刚在理事大殿喂饱的么?这么快又要?
赫连皓的表情和他内心一样急切:“我希望在他们回来之前……”
山有凤明白了,他这是要在宫殿里只有他们两人时在一起,在他的寝殿里互相拥有、独得她。彩鹦的话很明白,他是正君,而她,定有不少后君,具体有多少,看过所有寝殿便能知道。怜惜感再次升起,山有凤打横抱起他,却是往外走,“今天不行,我答应你,明天一定给你!在他们回来之前,每天都给你!”
“好。”赫连皓应了一个字后,便轻笑不语。山有凤这才反应过来,要拿嘴去咬他挺直的鼻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根本没想今天再要,说这话只是为了得到我的承诺是不是?狡猾的家伙!”
赫连皓盛着满满笑意扭脸躲闪,两人一路笑闹,随着鹦鹉走进一座铺着黑玉地面的寝殿,寝殿里的色调与赫连皓寝殿的明亮色调恰恰相反,都是稳重的暗色,妆台和妆台前的凳子以及高大的衣柜竟都是最贵重的紫檀木做成的。床是青玉床,床周的纱帐是深紫色。
山有凤看到这里,已经猜出一二,问道:“这个是不是赫连蕴澜的寝殿?”
彩鹦那张鸟脸又带出笑意:“即使隔上千年,主子也还是一眼就能认出!”
“整体感觉有些压抑!”山有凤摇摇头,“再添点儿白玉或水晶什么的亮色就好了!”
彩鹦笑出声来:“当初主子也是这么说的,可是……”
山有凤明白了,敢情是人家虽然爱她,却不愿意为她对室内装饰做出改变,难怪她最爱的还是赫连皓。
将孩子放在赫连皓的白玉床上,两人把所有的寝殿走马观花看一遍,赫连皓随着数字的增加而脸色越来越白,他竟要与这么多男人共有一妻么?那她对自己的爱得分走多少?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又要被分走多少?山有凤见了又开始心疼,皱眉问鹦鹉道:“这么多后君,都要回来吗?”
彩鹦正色道:“主子,您现在是因为不记得他们,所以才有为正君不让他们回来的想法,可您终会打开记忆封印,将一切想起……他们都是因为爱您而追随您的脚步、陪您在人间经历十次轮回、途经众多人生坎坷的有情男子,一旦记忆的封印被打开,您就不会再忍心抛弃他们!何况,身为您后君的命运定数,他们在人间不能碰触除您以外的任何女子,最终都要回到您身边,若您强制他们留在人间,他们的下场就会很凄惨,而那,绝不是您解除记忆封印后所愿意看到的!”
山有凤和赫连皓同时沉默了,居然都是为情而进入轮回的么?思绪飘离了一会儿,她才幽幽问道:“你确定他们不会在人间爱上别的女子么?若他们已与别人大婚生儿育女……”
“无论是情感还是身体的背叛,”彩鹦肯定的语气道,“都再没有回到您身边的资格!”
山有凤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他们还是爱上别人的好!赫连皓却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身心都是干净的,从始至终都是忠于她一人的!
地下宫殿太大,山有凤决定先不看了,问道:“这是密山的宫殿,既然我的家人只能进迎凤山,是不是迎凤山里还有另一座宫殿?”
鹦鹉道:“正是。属下带您去看一眼,明日辰时属下在迎凤山山脚下候着您,告诉您怎么带他们进去。”
抱起儿子,背上夫君,出了密山地下宫殿,山有凤又随鹦鹉再次来到迎凤山。
迎凤山地下宫殿的面积比密山地下宫殿更大,但却不是整体全部相连,两座宫殿之间有一道长长的空中殿廊通道,通道下方是日夜不停的山泉暗流,在通道下方不远处就渐窄而流出山体,形成明溪。
出了宫殿,彩鹦在他们走时说了一句:“主子,正君的腿疾可以在疗伤石上治愈。”
坐在虎背上的赫连皓身子猛然一个挺直僵硬,山有凤也霍然回头:“你说什么?”
彩鹦道:“只要在疗伤石上连睡三十六晚,再配合丹果和丹水,正君的腿疾就可完全治愈。”
“真的吗?”赫连皓不敢置信,“是真的吗?”
“属下不敢欺瞒主子和正君大人!”
赫连皓激动得热泪盈眶:“太好了!凤儿,真是太好了!”
“嗯!”山有凤点着头,也一脸高兴,用指腹擦着他的泪珠,“乖,不哭!明天把爹娘他们接进来,咱们就开始。”
赫连皓猛点头,可似又想到什么,又猛摇头。山有凤不解,“怎么了?”
“我,”赫连皓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想等二哥他们进山后再开始……”
山有凤笑着一点他的鼻尖:“你呀!”语气宠溺无比,“好,都依你!”
……
第二日,辰时,山有凤将脸带欣喜笑容的一家人带到迎凤山山脚下,走到一块大石前时,见鹦鹉站在石头上,便知道是这里了。
鹦鹉勾下鸟头、展开翅膀毕恭毕敬道:“彩鹦恭迎主子!”
这鸟儿竟然会开口说人话?山石刚、梅映雪、山有溪和孙思夏以及小侄子山落枫见了,无不大惊!
山有凤道:“这只鹦鹉名叫彩鹦,是我的管家,等进了山,它会告诉你们一切。彩鹦!”
“是,主人您现在法力未恢复,还是要在石上滴血解除封印,他们才能进入。”
山有凤闻言,再次咬破手指,滴血入石。只见一人高的石头缓缓变成如血之石,竟是血玉!
玉石中央从上至下有竖排三个大字:“迎凤山”。
随着玉石被解除封印、现出真实面目,一道浓雾由地面升起,布满三座山四周所有寸草不生的空间,成为掩蔽三座山的屏障,而玉石旁也现出了一条通往山中、够两人同时并排行走的石阶小径。
这么神奇的变化,山家四口人惊得张口结舌,连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当山有凤出声叫他们进山时,山有溪竟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凤儿,这,你……”
山有凤拉住他和孙思夏的手道:“不要害怕!”又放开去握山石刚夫妻的手,“爹,娘,进了迎凤山,便不能再出去。但如果时间长了你们觉得无聊,想回到外面,女儿把赫连彻陵搞定后,你们就再出来。不过,一旦出山,就再也不能进来,到时你们要考虑好再做决定。今天就先随我进去吧!”
梅映雪定了定神,点点头:“好。”
山有凤搀扶着梅映雪走在前面,山石刚牵着五岁的孙子走在中间,山有溪是男人,虽然心内震惊,但还是顾着媳妇儿孙思夏,一手抱着小女儿,一手搀着她跟在后面。
当入眼都是满山的稀世草药,孙思夏失声叫了起来:“天啦!这是什么?”她蹲下身,看着形状像葵的草,有的正开着红色的花,有的已结了果实,果实是黄色,形状像婴儿的舌头。
鹦鹉回答了一句:“这是条草,吃了它,可以使人不被迷惑。”
孙思夏闻言,更觉自己如在梦中,扭头道:“有溪,你们是不是都在我的梦里?你掐我一下试试!”
山有溪哪里舍得掐她,再说,他也有这种感觉,还想有人掐自己一下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呢!孙思夏见他不动,便自己使劲掐自己,疼得直想跺脚时才明白这不是虚幻!
前面几人回头看着两人的动静,山有凤轻笑不语,待孙思夏回过神来才道:“嫂子,这里的药草够你研究一辈子!”
走过笔直的长长石阶,到了尽头处,他们才看到当年的皓公子正骑坐在虎背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婴儿。鹦鹉上前拜见道:“彩鹦见过正君大人!”
正君大人?山家四人又是一愣,一时竟没什么反应。
赫连皓淡笑点头,笑望两人道:“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山有凤接话道:“爹,娘,皓的腿受了伤,不能给你们行礼,你们不要怪他!”
梅映雪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山石刚忙不迭地道:“不怪不怪!”其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一行人来到地下宫殿的入口处,入口前豁然立着一块高大的黑玉石碑,碑上刻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青神宫”!
山石刚和梅映雪看到这三个字,双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
青神,青神,老道长说的居然是真的,他们的女儿竟然是青神!
山有凤扶住她:“娘小心!”
孙思夏看着入口处的地面全是由璋玉铺就,墙壁全是晶莹透亮的平整玉石,而那种玉石又是她没见过的,不由赞叹:“好漂亮啊!”
进了厚重的纯银质殿门,台阶两边山壁上嵌着的颗颗夜明珠再次惊了他们的眼,山落枫惊奇地看着这一切,除了双眼大睁,人却安静无比。前面的山有凤见了,满意地点头,这孩子沉稳。
待将一行人带进银质和白玉结合的大殿,山有凤让他们四处看看,自己又上去接赫连皓。他抱着孩子,她抱着他,回到殿内,梅映雪这才不怕有闪失地伸手接过外孙,满脸笑意地仔细瞧着。
山有凤道:“宫殿很大,让彩鹦带你们到处转转,看看你们各自的寝殿。还有厨房,娘和嫂子可以在里面生火做饭,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它。初来乍到的,你们可能会有些不习惯,我去把山林里的被子什么的拿过来,以后不想用时再扔。另外,彩鹦,今晚去替我向赫连蕴澜传话,他可以出宫了。”
鹦鹉立即恭声道:“属下遵令!”
赫连皓闻言,眸光一黯,脸上的悦色也渐渐消失。山有凤抱着他没放的手紧了紧,柔声道:“皓!”
“放我下来吧,我没事!”赫连皓强颜欢笑。这都是更改不了的命数,早晚都是要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山有凤将他放在大殿中的坐椅上,凝望着他:“若别的后君在人间已经婚配,我自是放手,也不会有任何追究。但蕴澜他……”
“我知道,”赫连皓道,“他对你专心一意,何况孩子也有了,怎能弃之不顾?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皓!”山有凤抱住他,“相信我,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谁也替代不了,谁也争抢不去半分!”
赫连皓伸出双臂环住她的纤腰,低低应道:“嗯。”
孙思夏几人带着疑问悄无声息地随着鹦鹉离开了,在参观的过程中,听鹦鹉选择性地讲述了一些关于主人和三座山的事,他们这才明白,那三天的死而复生,真的不是偶然,他们看着长大的女子,竟不是普通的凡人!
当夜,被无数暗卫紧盯的赫连蕴澜施起从未在人前现身的轻功,离开皇宫,但因为这次出动了暗卫进行暗地里看管,所以他在刚出皇宫宫墙时,就已被追上。手无兵器的赫连蕴澜被五十名黑衣暗卫层层围住,无论他怎么腾身,都无法冲出包围圈,总会有二十名暗卫同时飞身而起像铁桶般拦住他!
得报赶来的赫连彻陵看着他,淡声道:“皇兄这是嫌宫里的人伺候的不好吗?”
赫连蕴澜不再跟他周旋:“她是我的妻!”
赫连彻陵也不再客气:“你虽手握兵权,但朕是天子!她是朕的命定皇后,谁也更改不了!”
“你当真不要?”赫连蕴澜问道。
“她是皇后乃天意,是众目所见之事。而你,若为她对朕出兵,便是造反,百官臣民都不会答应,你成不了事!”
赫连蕴澜难得一笑,却是嘲讽:“她又不在你的手里,我何须出兵?”
“你!”赫连彻陵气得心口闷痛,窝火无比,“有你在朕手中,不怕她不来!”
这回,赫连蕴澜真的笑了,“原来你也认为在她心中,我比你重要的多!”
这回闷痛变成了刺痛,赫连彻陵凤眸含怒:“给朕把安王请回宫殿!”
黑衣暗卫们齐声道:“属下遵旨!”话落,齐齐攻上!
一只鹦鹉无声地在夜空中盘旋一圈,向密山飞去!
山有凤赶来时,赫连蕴澜正力战众暗卫。身在空中一袖挥出,平日任务里能以一抵百的暗卫立即被打得倒飞一半!山有凤凌空踏步到赫连蕴澜身边,拉起他的手,腾身到众人望尘莫及的高度,踏空而去!
在宫内布下的天罗地网丝毫没用上——即使她进去,恐怕也没多大作用。赫连彻陵见她走,急火攻心,大怒道:“你敢走?来人,给杨赛娥三人大刑伺候!”
空中的山有凤脚步只是微顿,连头都没回,又继续走了,不管后面那人狠狠的下令声。
赫连蕴澜一路施展轻功到极限,却还是跟不上她,若不是被她一手拉拽,他恐怕要落后她一半!
山有凤将他带进密山,对空中随行的鹦鹉道:“彩鹦,带他到寝殿休息!”
“凤儿!”赫连蕴澜来不及问什么寝殿,一把拉住她放开自己的手,“为夫陪你去!”
“不用!他伤不到我,你去帮忙照顾孩子就好!”山有凤抽出手,腾空离开。赫连蕴澜欲追,却被彩鹦叫住:“贵君大人不必担心,主子不会有事,再说您既已进了密山,没有主子的允许,您也是出不去的,还是随属下回宫吧!”
赫连蕴澜看着说人话如此流畅的鹦鹉,皱了皱眉,却没有问什么。它初去皇宫以人语向他报信时,他就觉得此鹦鹉不是一般的鹦鹉,凤儿的信使么?
随它一路走进地下宫殿金色大门,直到身在所谓贵君寝殿,他还有些缓不过神。这里随手一样小物件都价值连城,拿出去就会成为各国明争暗夺的对象,稀世珍玉在这里却成了铺地砖,那么大的夜明珠更是见所未见,在这里却被当作普通的灯笼使用!
鹦鹉恭敬道:“贵君大人,这是您一个人的寝殿。除了理事大殿上方的玉椅您不能坐,其他地方您可以自由走动和使用,小主子和正君大人现在在迎凤山宫殿,您若想去,属下就带您过去!”
“正君大人?”赫连蕴澜眉眼微动,“什么意思?”
彩鹦道:“正君大人就是现在的赫连皓,掌管主子的所有后君事宜,刚才经过的月华宫就是正君寝殿。”
赫连蕴澜眉头猛跳:“所有后君?”
“是,等您接受了眼前这一切,属下再慢慢跟您说!”
……
梁国天牢。已遭鞭打的杨赛娥三人,双臂向上伸展,被吊绑在结实的木架上,狱卒正从旺火中取出烧红的烙铁,首先向鲍有德走去,鲍有德从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不顾伤口被扯痛而大叫:“姐姐救我!姐姐!姐姐救我!”
亲自监刑的赫连彻陵冷冷道:“她不来救你们,你们今天就在这儿了结吧!”
眼看散发高热度的红红烙铁就要逼近自己的脸,鲍有德紧紧闭上眼睛,眼泪却流了出来,呜咽道:“姐!”
“住手!”随着一声厉喝传来,一阵香风也溢满阴森的牢房。
“你终于来了!”赫连彻陵转身时伸出单掌,狱卒停止上刑。鲍有德整个身体都瘫了:“姐!”
拎着各官员罪证盒子的山有凤看着三人:“你们受苦了!”
杨赛娥抬起头:“姐们儿,你不该来的!”
“胡说什么,我们是好姐们儿,好姐们儿要讲义气,怎能丢下你不管?”山有凤说着,转向赫连彻陵,淡淡道,“把他们都放了吧,我留在这儿。”
赫连彻陵上前一步,拥她入怀,轻声道:“凤儿,别怪朕,不用这个办法,你就不会回到朕的身边!”
山有凤道:“我已经来了,作为交换,可以放他们走了。”
赫连彻陵微微摇头:“朕知道你的武功太高,一旦他们离开,你也会脱身,所以朕现在还不能放他们走。”
“你!”山有凤一手推开他,“皇上,若我想带他们走,你的天牢根本拦不住。我不使用武力,只是想和平解决。既然我说了是替换他们,就必然会说到做到。”
赫连彻陵凝视着她绝世中带着冷然的脸庞,半晌儿,才低沉着声音道:“朕就信你一回,放他们走!”
宇文正喊道:“凤儿!”他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她的自由!
“娥子,”山有凤眼睛看着赫连彻陵对杨赛娥说话,“带他俩一起出去,彩鹦在外面等你们,听它安排。”
杨赛娥一听,便知姐们儿是有备而来,不再说话,带着鞭伤拖着两人的胳膊一起走出大牢。
两人互视着,直到杨赛娥三人的脚步声消失,山有凤才放下盒子,一屁股坐到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往后一靠,淡淡道:“说吧,为什么非我不可?”
赫连彻陵嘴角抽了抽,言简意赅:“天命。”
“我不相信。”山有凤看着他,“你是明君,有你治理天下,谁当皇后都可以,并不能影响国势。若只是贪图美色,也不必非皇后之位,随便弄个小角色便能把我召进宫中,何必费这么多周折?你若不说实话,我帮不了你!”
赫连彻陵思虑很久,才一挥手,刑室中的人立即全部退离。“你应该知道,天命之说并非是朕凭空捏造,那张画确实是老道长留下的,母后所言并非虚假。”
说到这,山有凤想起问道:“老道长叫什么名字?”
“他不让我们说出他的名字。”
“是不是叫离火?”
赫连彻陵目光惊讶,“你知道?”
山有凤抚额,“这老家伙这么多事做什么?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把他找来出面向大臣们说清楚,皇后不会再有什么天命不天命的了,你想立谁就立谁!”山有凤说着站起身,“放心,你是人间帝王,这件事虽然是离火闲得无聊扯出来的,但毕竟与我有关,我不会不管。”
人间帝王?这话听来有些怪异,但赫连彻陵此时已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拉住她:“凤儿,这,这不是最终的真正原因!”她一直是个爽快人,他也豁出去算了。
“那就说吧!”
“朕……我……”赫连彻陵还是支吾了一下,才在面色有些难堪中启齿,“后宫的女子,我,我不能碰!”
嗯?山有凤一愣,“为什么?”
“一碰就,就钻心的疼!”
“啊?这是什么怪事儿?找出原因了吗?”
赫连彻陵点头:“除了命定皇后,我谁都不能碰,更无法有自己的子嗣继承江山!”
不是吧?这么说,他还是处子之身?山有凤呆愣了一下,向空气大叫:“离火!你给我出来!是你搞的鬼对不对?给我出来!”
刑室外的离火心道我才不出来呢!可刚想完,一阵香风就扑面而来,想跑已来不及!
山有凤揪着他的白胡子把他拖进刑室,赫连彻陵一看那神鬼无踪的老道长居然被山有凤一嗓子就给吼得现了身,不觉深深愣住!
“说!天命皇后是你闲得蛋疼搞出来的事对不对?”山有凤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了。
离火没想到她速度竟然变得那么快了,感觉也那么灵敏,竟能被她逮着!“我说丫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胡子再说话啊!”
“放了别跑!”山有凤先抓住他的道袍袖子,才放开他长长的白胡子,“说吧,明天上午解决还是下午解决?”
“不用等到明天,”这话说完,山有凤刚一喜,他又接着道,“你现在要了他,现在就能解决!”
“我呸!”山有凤气呼呼,“这是什么馊主意?作废!”
离火无奈:“丫头,密山的宫殿你也看到了,我就不信你能想不到这小子也是你的后君之一?”
山有凤放开他的衣袖,沉默了。
赫连彻陵却满心疑惑,他?后君之一?什么意思?“道长,我,我没听明白,您是说……”
“不明白?”离火给了他一个白眼儿,“我也不信你能猜想不到这丫头不是普通的凡人!”
这……赫连彻陵一时也垂了首,他是想过,但那种猜测太大胆,让他自己都有些不信。但如今离火老道长的意思,是她果真不是凡人么?
“老头子我给过你暗示,让你不要碰后宫女人,”离火恨铁不成钢道,“你却偏偏去碰那个凤依萝,现在好了,能不能回密山、能不能回到她身边,我也作不了主,你自己想办法吧!”
“什么?”他不是处子了?山有凤看向赫连彻陵,愣了下,随即又露出浅笑,“既然能碰凤依萝,不就说明她是皇后嘛,由她为你传宗接代就是!好了,没事了,我走了!”
赫连彻陵一把捞住她的袖子抓在手里,面露急色:“我没有,我,我只是那天被你气着了,所以才忍着痛想从她身上发泄,可,可还没结束,我就痛得受不住……所以,所以不算!”
“不算?”山有凤脸色冷了下来,“身子最重要的地方都给了别人,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再回密山吗?何况,赫连彻陵,我的后宫共有七十二君,你身为帝王,有的是女人,还是不要再来凑热闹了吧,少一个,我也省心一个!这盒子里是我以前搜集的官员罪证,都还给你,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蕴澜既然进了密山,就不能再过问人间之事,兵符在安王府书房暗格里,自己去拿吧!”
山有凤用力拂开他,转眼就只留下一道残影。
离火叹息着摇摇头,也欲离开,却被赫连彻陵一把拽住衣袖带着哀求声问道:“道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呀!”离火伸指照他头上点了下,“你本是她后君之一,位列第三。她十次投胎转世,你们七十二后君明知道若在凡间贞洁不保,就无法再回密山,却还是都要跟着去!你在临行前历尽周折找到我,求我到时给你一些指点和帮助,让你能和她在人间相爱十世后再继续回到她身边。老头子我破坏了公平规则,每一世都给了你提示,这一世你身为帝王,我只好给你下了禁忌,没想到到了这最后关键时刻,你还是失了身!”
后君之一?位列第三?已历经人间九世?赫连彻陵闻言,愣了片刻后,抱头蹲身,痛苦不已!
“你这一世身为帝王,能反过来被众多女子服侍,我为你解除禁忌,你以后可以随心所欲恩宠任何人,但从此便真正是个凡人,死后再投胎,都是普通百姓或牛马蛇犬,不会再结任何仙缘;若想回到她身边,你自己想办法吧,若她不肯原谅你,你是无法进入密山的,这件事,我真帮不了你!”
离火说着,拂尘一甩,为他解除禁忌,“禁忌已除,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吧!”
“道长!”赫连彻陵抬眼间,离火已消失不见。
失魂落魄回到宫中,坐在龙椅上,赫连彻陵许久未动!原来自己是她的后君,原来自己是因为爱她而追随她十次转世,原来脱离了后君身份,即使身为帝王,也是人间一个普通的凡人,经历生老病死后什么都没有了!
怪不得他初次见她便有些微微心动,怪不得他愿意耐心等她来爱上自己,怪不得离火老道长留下那幅画……可现在怎么办?她还会原谅自己吗?七十二后君,能回来的有几个?转世后记忆全无,很难不与别人产生爱恋,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求了老道长。可最终,还是被自己毁了!身为帝王又如何?三宫六院又如何?死后一切都将灰飞烟灭再也遇不见她!
“不!”赫连彻陵猛然站起身,“我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谅!德公公!”
“奴才在!”
“传朕旨意,解散后宫!”
“啊?”德公公一惊!
赫连彻陵意志坚决:“由执金吾全面协助,若到了明天晚上还有宫妃美人滞留后宫,朕就先砍了你!”
德公公吓得扑嗵跪下:“奴才遵旨!”
终于甩了赫连彻陵那个麻烦,山有凤松口气的同时,又莫名地感到心烦意乱。回到密山,直接进了地宫自己的寝殿,躺在暖玉床上闭上眼。不一会儿,彩鹦飞了进来,见她在休息,也没说话。
山有凤并没睡着,听到它翅膀的拍打声,闭着眼问道:“他们三人都安置妥当了?”
鹦鹉回道:“是,属下已将他们一同安置在迎凤山地宫,正君和贵君也都在那边。主子若累了,就休息吧,不用担心小主子!”
“嗯。”山有凤淡淡应着,不想动,“给他们报个平安,让他们就在那边歇息吧,暂时不要来打扰我。”
“是!”
彩鹦离开后,地宫又恢复安静。
已经跟随了自己九世么?离火为他下禁忌帮助他,是因为他对自己很重要么?原本就是自己的男人,又在人间相依了九辈子,最后一关时却出了差错……
山有凤想着想着,睡着了。进入梦境之时,她感觉到寝殿门外有人,她知道是谁,却没有睁眼,继续睡去!
赫连蕴澜站在白玉门外,目光似要穿透玉门看里面的人儿!想到几乎有山体那么大、看似简单朴素实则豪华到极致的偌大地宫,想到迎凤山地下宫殿外黑玉石碑上的三个大字,他就犹如梦中!她竟然是青神!而自己原本就是她位列第二的贵君!保了十世贞洁,才换来最后的再次相遇,回到密山,回到她身边!
想到走过的七十二座寝宫,他心里紧抽后又有些释然。十世情劫,大概再也没有那么多后君了吧!
可是,青神原本的名字叫什么?他很想知道,可鹦鹉却不告诉他。
后宫连同宫女侍婢全部被遣,几乎引起朝堂大震荡!然而,赫连彻陵丝毫不顾,肖太后如何劝阻都没用,为了不让她碍事,执金吾连她的德寿宫都围了起来,不许她插手!肖太后气得两眼翻白,几乎晕死过去!
朝堂上,兵权已集中在自己手里的帝王明确指出,谁若对此不满,可立即辞官,绝对不留!一个月内,各臣下朝之后各行其事,若有扎堆暗聚,视同密谋造反,一律处斩!不管是皇亲贵族还是官员或百姓,对皇家出言妄议者,不论是谁,就地处死!
官兵四处活动,京都市民的心随着政治局势的紧张而抽紧,但谁也不敢妄言一句,所有人的嘴巴都似被打了封条。随着各种补偿物品被一起遣送回家的女子们,在皇上绝对的生杀大权下,其家族更是不敢有一句怨言。而那些违法罪证,更是他们闭嘴妥协的最大原因!
迎凤山上,杨赛娥等人花了几天时间才从她的一惊一乍中真正回过神来!抱着儿子的山有凤只给予淡笑,只要她扑过来,就把儿子往她手里塞,弄得杨赛娥很是无语。孙思夏一头扎进研究各种稀世草药之事中,把小女儿的Nai水都给断了,让同样受到冷落的山有溪无奈至极!
宇文正则完全还懵着,走路都是僵硬着双腿!他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总觉得自己是在梦中!太不真实了!
对新事物、新变化接受能力强的鲍有德高兴了,天天缠着鹦鹉问自己是不是也是它主子的后君之一,让它个鸟儿都翻起了无奈的白眼儿,可它又不能说你只有在被主子睡了才能进入密山地宫,被缠急了,才冒了一句:“看你本事!”
鲍有德将这四字箴言一琢磨,乐得哈哈大笑,粘山有凤更紧了,走哪儿跟哪儿,甩不掉的尾巴似的!一个月下来,让山有凤的眉头越皱越紧,这样粘着她,让她做事很不方便好吧!好在有赫连蕴澜,每次都是他出面将有德拎小鸡似的拎走。
她白天带赫连皓进密山吃丹果、喝丹水,晚上又抱他回迎凤山疗伤石上睡觉。被毒液侵蚀的死肉僵骨变成活肉,自然是要经历一番痛苦。尤其是前十天夜里,山有凤看着他痛得冷汗直冒、咬牙力忍,心疼得心都抽了,不停地为他擦汗。赫连润澜前三晚每晚都会来看看,陪上一会儿,后来便不再来了。六弟的受苦,妻子的心疼,这两样都是他不想看到的事。
赫连彻陵看着老老实实办公、规规矩矩回府的朝廷百官,很满意!一个月了,他该去办最重要的事了!
肖太后暂理朝政,凤丞相协助,帝王不带一兵一卒亲往密山,却不知身怀轻功的赫连玥一直悄悄跟在身后。
到了山下,看着山周缭绕的灰白色浓雾,赫连彻陵一撩长袍衣摆,不顾地上的乱石,单膝跪地,大声道:“赫连彻陵前来请罪,求凤儿原谅!赫连彻陵前来请罪,求凤儿原谅!”
山下的声音一遍遍响着,直到嘶哑。躲在乱石地外隐秘处的赫连玥紧皱着眉头,想不通一代帝王为何要自己把尊严踩在脚下,想给他送些吃的喝的,可他下有死令,靠近一步者处死!
九日后,每日都飞来看看的鹦鹉唉了口气,决定回禀一声,帮他一把,但主子原不原谅他,也要看他的造化了。
“恭喜正君大人,恭喜主子,正君大人的腿伤终于好了!”鹦鹉看着正好结束三十六日疗伤的赫连皓,先说好话。
正被山有凤扶着站起来试走的赫连皓满脸喜悦,在众人的视线下,他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当走到第十步时,他回身一把抱住身边的女子,喜极而泣:“凤儿!”千言万语都在他呼唤的两个字中!
山有凤双眼湿润,无声地紧紧回抱住他!
赫连蕴澜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一言不发,既为六弟高兴,又觉得心酸——自从来到密山,凤儿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了赫连皓的疗伤上,白天黑夜,没有一刻是属于他的!
“凤儿,”赫连皓在她耳边轻轻道,“今晚,我想陪你!”
山有凤咬向他的耳朵:“坏东西!”
她这是答应了?赫连皓更加高兴,他终于再次当男人了!
这时,山下再次传来微弱的嘶哑呼喊:“赫连彻陵前来请罪,求凤儿原谅!”
鹦鹉立即道:“主子,此人已在山下跪了九天,若再跪下去,恐怕不仅嗓子废了,腿也要废掉。”
山有凤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不耐烦道:“随他!他就是死了,又与我何干?”
她不是听不见,身为密山之主,三座山的所有动静,她都能听见,只是她想装听不见而已!一想到他的身子碰过别的女人,她就怒不可遏:“陪我青神十世轮回的共有七十二人,为何正君和贵君都能守身如玉?偏他不能?这只能说明他对我的情意不够深,要之何用?”
鹦鹉见她发怒,立即噤声。其他人见她额心草株渐红,知她是真怒在心,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山有凤冷哼一声,撇下众人,掠身飞向密山地宫。
赫连蕴澜蹙眉,沉默不语。赫连皓走过来,似自语般低声叹道:“看来,凤儿心里还是有他的。”
是啊,如果真不在意不想要,定会置之不理一笑而过。她怒,是因为她气,她气,是因为她在乎,毕竟能一路陪到现在,在充满七情六欲的人间俗世中,真的不易,她定也是心有不舍,可又过不了对男人的心理洁癖那道坎儿。何况,若她轻易原谅了他,后宫诸君谁还会谨守其身只忠于她一人?
第二天中午,是赫连皓腿疾治好后的团圆饭,杨赛娥几人烧了满桌菜,可山有凤一看,眉头一皱:“为什么都是素的?”
鹦鹉忙道:“主子,供您食用的牲畜都在众兽山圈养,您现在封印未除,无法享用。”
“何时能除?”
“今天就可以!”
“如何解除封印?”
“得请离火老祖!”
山有凤点点头:“知道了!只要解除封印,就杀猪宰羊,咱们来个烧烤大会!”
鲍有德首先欢呼起来:“好啊好啊!好久没吃辣味烧烤了!这次我一定要吃到撑!”
山有凤笑了笑,离火,看你还躲,听到这话,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当晚,坐在山顶清泉池旁打坐的山有凤耳朵一动,睁开眼时,白胡子离火正在她面前弯着腰看她。
“辣椒佐料都准备好了,就等肉。你还不动手?”
离火没好气道:“就会拿烤肉引诱别人!”
山有凤笑道:“不引诱别人,引诱你就行了,除了离火大哥,谁还能让我花心思引诱啊!”
一听她又叫他大哥,离火嘿嘿就乐了,“看在你叫一声大哥的份儿上,我就帮你解除封印。坐好了!”
山下的赫连彻陵依然跪着,他的嗓子已经嘶哑得发不出半丝声音,腿已从疼痛变成巨痛,直至现在的麻木!九天的不吃不喝,他已经快撑不住,若不是有强大的意志力苦撑,他早已倒下!就在他迷迷糊糊间,一道闪亮的光线耀满密山整个上空,努力睁眼抬头,只见一道白色而飘逸的女子身影直直飞升,似要没入浩瀚的夜空!
“凤儿!”他的双眼一个闪亮后,终是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赫连玥顾不得去看倒在地上的赫连彻陵,双眼直直看着飞向星河的如仙女子,张大嘴回不过神!
赫连蕴澜和赫连皓等人都站在青神宫玉碑前,伸长脖子抬头仰望那似飞向天际的女子!就在她的身影成为一个小小的光点即将看不到时,光点又渐渐大了起来——她回来了!
打开记忆封印的山有凤终于知道自己是谁,终于想起了身为青神前后的种种。即使在夜空中也视力无阻的双眼,看到那个倒在乱石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她的心不禁一痛,不由自主地飞向他——那个曾为自己身受各种劫难、又追随转世的人儿!
鹦鹉看着飞向山下的主子,轻轻道:“想起前世今生的主子,终是舍不得抛弃他!”
赫连蕴澜冷声道:“彩鹦,你是因为想救赫连彻陵而故意让她解除封印的是吗?”
彩鹦低下鸟头道:“贵君息怒!彩鹦这么做,并不只是为了他,而是主子若不解除记忆封印,您和正君的记忆封印都将无法打开,而我和众兽山的军队,也将永远是兽身。”
赫连皓急声问道:“你的意思是?”
“你们后君的记忆封印只能由主子逐个打开,而我们,只有在主子解除记忆和法力封印后,才能化兽身为人形。”
杨赛娥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又跟坠入梦中似的!鹦鹉却在这时对她道:“包括你们,除了主子这一世的爹娘,能与她结缘来到密山,都不是偶然,你们本身就是密山的一份子!”
“什、什么!”杨赛娥和孙思夏又惊又喜。
鹦鹉又道:“孙思夏,你不觉得你懂得中医,识得草药,又能来到满是稀世珍宝的迎凤山,太过巧合了吗?冥冥中,一切都自有定数,该回来的,都会回来!”
该回来的,都会回来!赫连皓与赫连蕴澜都默然不语,也许,其他的后君,只是落后一步吧?!
山有凤抱着赫连彻陵飞向皇宫,放他在床上。亲眼看到她抱着皇上直接飞进殿的德公公,立即奉上温茶水,山有凤扶着他亲自相喂。
昏迷中的赫连彻陵似觉自己身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却醒不过来;感觉有液体落在唇边,却无力张开。
看着茶水顺着嘴角流到枕边,山有凤想也不想就喝下一口温水,一手捏开他的唇,嘴对嘴喂了下去!
连喂三口,赫连彻陵才悠悠醒来,唇上的温热带着特有的香气,使他本要缓缓睁开的眼,闭得更紧。是她!是她救自己了!对她香唇的贪恋,使他即使醒来,也继续装昏迷。
山有凤却不再继续喂水,吩咐道:“德公公,去煮粥来!”
“是!”
德公公离开后,山有凤才轻抚他的额,“还不醒来吗?再不醒来,我可就走了!”
“不要!”赫连彻陵慌忙睁开眼,急声喊道,但他拼命发出的声音却是低哑几近无声。
山有凤听了,一阵心疼,抱住他的头:“你是我的后君,我本该为你打开法力封印,可你现在是帝王,不能以法力治国,你可怨我?”
赫连彻陵虚弱道:“好。那你、可愿意、原谅我?我发誓,再也不会、碰触、其他女子半分!”
“看在你以前曾为我付出的份儿上,这次就原谅你。若有下次,定逐出密山,永不许回还!”
“定、定不给你、逐我的机会!”
德公公端来稀粥,山有凤扶他坐起,又亲自喂他,边喂边道:“密山之人,本不该插手人间俗事,但既然你已身为帝王,就暂时代管,同时物色接替皇位的最佳人选。”
“好。都听你的!”吃了几口,恢复了些力气,赫连彻陵才忍着嗓子嘶哑的痛感问道:“那,什么时候带我回密山?”
山有凤沉默了下,说道:“离火已经解了你的禁忌,给你一年的考验时间,若能做到,准你回密山。”
赫连彻陵立即道:“好,我愿意接受这份惩罚。”
山有凤待他吃完,手掌掌心贴到他的头顶正中,低语:“以吾青神之力,打开吾爱记忆封印!”
原来她是青神!闭着眼的赫连彻陵感觉到脑中似有一道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以前的种种过往纷至沓来……当他睁开眼时,已是满脸泪水,哽咽道:“容华君子瑜拜见青神之主!”
“子瑜!”若早些打开记忆封印,早些想起一切,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你受这九天的苦!山有凤在心酸中抱住他,眼眶湿润,半晌儿才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着身子!”
赫连彻陵拉着她的手,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拉不住。山有凤刚离开数步,又转过身,素白广袖一挥,青色光芒顿时盈满床帐,将赫连彻陵整个包围。光芒散尽之时,山有凤已经消失。
德公公走近道:“皇上,您怎么样?”
“没事,她只是给我下了感知咒,一旦有女子近身三步之内,她便会知道,若有亲密之事,那么一年后,我便再也回不了密山!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也都看到,所以,传令下去,宫里除了母后和她的婢女,不准出现任何女子,即使是皇室公主,也不得进宫见驾,若有违反,一律处死!”
德公公立即双膝跪下应道:“奴才遵旨!奴才定当对所闻所见守口如瓶!”
赫连彻陵声音虽嘶哑却仍有帝王的威严:“那就好,我乃青神后君,虽犯了错,但她能不弃我,便是还爱我。若你有所泄露,即使我没有法力追捕于你,青神也不会饶你!”
德公公想到凤姑娘走时看他的一眼,脸色顿时煞白:“奴才不敢!奴才若有泄露,定被天雷所劈,如五马分尸!”
“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德公公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随手关上门,汗已湿透衣衫。脑中想着,受信任虽好,可秘密知道多了真的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哪天脑袋就搬家了!
腾身飞到宫殿屋顶上的赫连玥像雕塑一样呆坐着,除了眼珠,哪儿都未能再动一下!她是神!青神!赫连彻陵是她的后君,容华君子瑜!想到她飞离之前顿了一下脚步,向自己藏身的地方稍稍侧头,他就浑身汗湿!可冷静下来,他又觉得疑惑,如果说这是天大的秘密,不能泄露的秘密,那么,她明明发现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出手呢?
回到密山的山有凤站在山顶上遥望皇宫,给容华君一年的考验时间其实只是个幌子,事实原因却是,她怀孕了——怀的是正君赫连皓的孩子!而赫连玥,那个挺聪明的笨蛋,就由他自己慢慢去想、慢慢去发现吧,他一日不醒悟,她就绝不会主动去找他回来!
进入地宫大殿,山有凤才发现有两道身影在等着她,一道矜贵优雅,一道修长挺拔,正是赫连皓和赫连蕴澜。
看着浑身仙灵之气相绕的绝世女子向他们走来,两人目不转睛。
叹息一声,她走了过去,柔声道:“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原谅了他?”
两人不语,等于默认,在希望后君少一个是一个这一点上,是不用明说的共识。
山有凤幽幽缓缓道:“诸神都各有自己的天劫定数,我也不例外,每五百年接受一次天劫,是必不可少的关口,渡过,就神力增加一层;渡不过,就法力尽失,严重的,还可能会灰飞烟灭。接受天劫时不可直接由他人代替受过,但渡过后却可以转移伤势。那年我进入九雷区接受众雷轰顶足足一个时辰,到结束时,已只剩下一口气。凭着那口气,我拼力爬出九雷区,是他,将我身上所有的伤都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代我受过!你们可知,非神之体,受神之难,将会增加十倍的痛苦?”
赫连皓和赫连蕴澜的身体双双一震。
“当时的我已经奄奄一息,是他把所有的伤痛一分不留地全部转移到他身上,于十倍承受着!当我抱着他回到宫殿时,他已经痛到昏迷不醒!”
两人看着她眼中的点点莹光,如月下清波,皆知这份情的沉重,若不知晓,尚能揭过,若记忆深刻,重情如她,怎能做到无视?
山有凤伸出两只手分别握住两人,饱含深情道:“他在山下跪了九日,已是奄奄一息,让我想起他为我的付出,我如何能装作不知而将他丢弃?但你们为我付出的更多,我更舍不下你们,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最重要的人!我已给他一年的时间交卸皇位,一年之后,他会回来,我希望你们能和平共处,不要让我为难!”
赫连皓首先回应了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覆于她的手背上。赫连蕴澜沉默片刻后,也终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嫩白手背。山有凤微笑道:“若你们不想知道从前过往,我们就这样生活;若你们想知道一切,我就为你们打开记忆封印。”
“你是我的妻子,”赫连皓笑颜相对,满脸柔情,“身为正君,怎能不了解自己妻子的一切?”
赫连蕴澜道:“开始吧!”
“跟我来!”山有凤抽出手,转身走到理事玉殿最高处的玉椅前,待两人近前,轻声道:“半跪。”
两人愣了下,立即屈膝半跪。山有凤双手手心分置于两人头顶,低声道:“以吾青神之力,打开吾爱记忆封印!”
似忽然出现的另一道记忆闸门在两人的脑中缓缓打开,各自独立又曾相纠相缠的一切过往一件一件呈现,如同昨天,如同在眼前,似陌生,却无比熟悉!原来她是青神轩辕青烅!原来这座宫殿已被自己住了千年!原来自己已与她相爱千年、互相付出那么多!原来自己也想验证是否深爱她而追随十世轮回!原来一切都在冥冥注定中……
“正君无双拜见青神之主!”
“贵君千墨拜见青神之主!”
两人由疑惑之跪而变为低首诚心而跪,同样的跪姿,却是不同的心理。
山有凤伸出双手分扶:“你们都是我的夫君,以后都不必如此见礼!”
两人起身后,赫连皓——正君无双含羞道:“青主,今晚……”
“无双,”山有凤笑着,摸向近在咫尺的俊脸,“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正君无双带上从前的易羞模样:“是啊,所以才想……”
“已经有了!”
无双愣:“啊?”
山有凤笑得Chun光明媚,额间草株里的清泉随之泛光流动,“所以,三五个月内,你们都没戏,都各自管好自己的儿子!”
……
众兽山里众兽再次齐聚,横竖成排成列,整整齐齐,动作一致,俨然训练有素的军队。它们虔诚的跪伏在地,寂静无声,连呼吸都放轻。
相邻的迎凤山上,杨赛娥等人单膝跪地,紧张地等待着!
身着薄锦轻纱的山有凤~~轩辕青烅飞至青神宫上空,长袖一挥,三座大山百里周边顿时云雾四起,将三山掩盖,使它们似乎不存在。
躲藏在山下的赫连玥明明看到那周身灵气缭绕的女子人在空中,却在她挥手间什么也看不见,视线全部被云雾遮挡!他还不知道,就算有别人在场,也是不能如他般看到轩辕青烅的!
轩辕青烅在衣裙飘动中两腕翻转,双手五指交叉于额心前,闭眼默念,额心的草株颜色在青绿和鲜红之间变换,掌心越来越灼热……
一声明明是低稳却传遍整整三座大山的天籁之音响起:“以吾青神之力,解吾万众封印!”
众兽及鲍有德、宇文正、杨赛娥等人耳听此言,齐齐抬头。
此时的轩辕青烅继续摊开着掌心,双臂横向伸直,长至膝下的广袖大展。说完那句话后,在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快速大转身,青红之气即刻从她周身散发,向三座大山快速弥漫!素手轻轻一翻,手心朝下,向众人和众兽头顶压来!
记忆之门被打开,法力封印被解除,众兽脱离兽体原形终于转化为人,和杨赛娥一起激动地齐声叩拜:“属下参见轩辕青主!”
宇文正和鲍有德说的却是:“肃仪君拜见青主!”、“贞凝君拜见青主!”
三座相连绵延的大山在青红之气的浸润下,山容大变!丹果更鲜,花儿更艳,树叶更绿,草儿更青;数十个青玉凉亭拔地而起,飞檐翘角;每座亭中都有青玉桌凳,碧玉茶盏;四根青玉亭柱之间的轻纱或被分开束挽,或随风飘舞;山间的青玉路径纵横交错,规规矩矩五米之宽,一尘不染!
“都起身吧!”轩辕青烅说话间,向前平举左臂,一道青色大弓随着心念现于掌心。右手搭箭拉弦,三箭齐发,箭尖直直射向众兽山供食用的家牲野畜!
“陆压道君,”轩辕青烅对虚空笑言,“为表谢意,青烅为你连做三天烧烤,可行?”
鸿钧老祖第一仙,弟子盘古初开天;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君还在前。创始元灵四大弟子:鸿钧老祖、混鲲祖师、女娲娘娘和陆压道君。前三人道法高深,开宗立派,只有最小的小师弟陆压道人生性胡闹打混,从无一天正经,没什么名声留下。他的师侄太上老君、如来等都尊其为小师叔,其他知道者也尊其为陆压道君,但后来的小辈神仙之中,对他便闻者渺渺了!
陆压道君在凡间化名离火,是因其乃为离火之精,飞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上不朝火云三圣皇,中不理瑶池与天帝(天庭非玉皇大帝掌管)。不在三教中,不在极乐地,不归人王管,不服地府中,乃潇潇自在任我游的散圣仙!但谁也不知道,离火在自在畅游过程中认了干妹妹轩辕青烅,这干妹妹除了做菜手艺了得,勤习苦练之下,弓箭之术也震惊仙、神、魔、鬼四界,被封为青神,手握射神弓,和掌管缚神天柱、缚神灵绳、斩神斧、焚神火等的众神一起负责刑罚,专门射杀犯下重大罪行的仙神。
离火~~陆压道君闻言,立即现身,摸着长长的白胡须说道:“就三天?你个丫头太小气了吧?你应该说只要本道君来做客,你就一直亲手烤肉给大哥吃!”
轩辕青烅:“……”
众兽山的牲畜每只都在七八百斤以上,人形彩鹦立即率人去众兽山的那边,将被青主故意射成重伤、没死透的三只牲畜抬回来!杨赛娥立即带人杀刨打理~~原来她是青主收了三百年的侍从,青主从不视她为奴,外出时多会带着她。但密山地宫除了青主和后君以及彩鹦,谁也进不去,当然,现在多了一个人能随意出入~~小主子!
解除封印之前,她一直以为彩鹦是母的,没想到变身之后,竟然是男的,她这才想起他本来就是公的,也想起后君寝殿是不允许青主以外的任何女子出入的!青主无论是神还是人,对自己的男人永远都是那么霸道,这一点倒是丝毫没有改变~~即使是转世到人间!
天水居重新开业,只是天水居士和杨掌柜都不见踪影,似从人间消失。背后的新主人换成康王赫连玥,只是,他已很少现身人前,偶尔在打烊后出现,也是自斟自饮。他亲眼看着皇宫的主人每夜遥望密山方向,满脸柔情,口中喃喃。他知道,那是一种刻骨的思念和对一年之期结束的期盼!
赫连玥一身妖娆之气早已消失无踪,只有压在心底的思念暗自疯长,直到一个叫唐天逸的男人出现!
廷尉嫡女方素竹是个聪明知进退的女子,求爱无望,便选择另嫁他人。
辣椒在皇宫出现,从京都开始向全梁国扩散培植,据说那是帝王赫连彻陵在百忙之中和其皇侄赫连紫轩共同培育出来的,一时间,赫连紫轩名满天下,其才识美名越来越多的向世人传播,举国皆知!
一年后,正在为小小女主子办满月酒的密山,迎来了三位不同寻常的新客人!
彩鹦将人从迎凤山通道逐个带到青主面前,轩辕青烅看着唐天逸,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想回来了!”
唐天逸低头浅笑:“属下经陆压道君点拨,才知自己的真正身份。属下迟归,请青主责罚!”
“转世人间,记忆全无,何罪可罚?”轩辕青烅说着,手心按向他的头顶,为他打开记忆之门,解除法力封印,“今日是大喜之日,去帮忙吧,众兽山以后就交给你打理了!”
“是!属下告退!”
“彩鹦,把他们俩一起带进来吧!”
“是,青主!”
已退位让贤给赫连紫轩的赫连彻陵和赫连玥双双跪下,赫连彻陵声音中带着激动的颤抖:“容华君子瑜拜见青主!”
轩辕青烅看他眼里闪着的晶莹泪花,亲手扶起他,柔声唤道:“子瑜!”
她叫他子瑜,而不是容华君!子瑜忍不住紧紧抱住她,热泪盈眶,颤声道:“青主还是爱子瑜的对不对?青主真的原谅子瑜了对不对?青主以后不会嫌弃子瑜、不会不碰子瑜对不对?”
轩辕青烅一只素手轻拍他的背:“不会。”
“青主!”
两人相拥一会儿,子瑜才主动退离她的怀抱~~青主一向不喜欢亲热太久。
轩辕青烅看向从进殿后就一直没说话的赫连玥,也没问什么,直接伸出嫩白素手,手心贴向他的头顶:“以吾青神之力,打开吾爱记忆封印!”
记忆闸门和法力封印被打开,过往像走马灯般在脑中重现后,赫连玥才真正如梦初醒:“闲华君妖月拜见青主!”
轩辕青烅淡笑:“你们刚刚归来,先去自己的寝殿看看、四处走走吧!”
“是!”
两人同行,容华君子瑜叹息道:“到底是正君和贵君,还是他们先遇到青主,使青主在最后一世的**凡胎时怀上孩子,我们又无望了!”
赫连玥~~闲华君妖月道:“现在她已是神体,无法孕育子嗣,下一次去人间不知道是几千年后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机遇与风险并存,我这次差点儿就回不来了!”子瑜说着忽然转头看着他道,“早知如此,我真应该以帝王身份对你们三个强行赐婚再派人看着你们洞房!”
闲华君妖月有些无语,半晌儿才道:“命里有定数,强行也没用,到时自然会有破解之法!正因为我们没有耍心眼儿找人暗中相助,才能按照定数顺利回来!”
“嘿!”这是在说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容华君气得直想翻白眼儿,可他说的又是对的,孩子没得到,还险些回不来!
鲍有德蹦蹦跳跳地打开自己的寝殿之门,拿了东西正欲出来,就见那两人逛晃过来,笑嘻嘻行着礼打招呼道:“见过容华君!见过闲华君!”
赫连玥~~闲华君妖月看了一眼他寝殿里用带有彩色纹理的藻玉铺就的彩色地面,摇头叹息:“一看到你的藻玉地面,我就想到那俗气的碎花花布,贞凝君的品味还是这么独特,丝毫没改!”
鲍有德~~贞凝君的小圆脸立即耷拉下来,一双多情的大眼睛里含着委屈!
容华君子瑜打圆场道:“个人喜好而已,哪有什么高雅俗气之分?青主爱我们,房间布置都由着我们随心所欲,只要自己喜欢就好!贞凝君不要多心,闲华君只是心直口快罢了,并无恶意,你不要往心里去!”
鲍有德立即高兴起来:“不会不会!只要青主不嫌弃我就行!”说着又手拿五彩羽毛跑远。
容华君子瑜看着他的背影道:“虽然他俩比我们早回来,那也是机缘造成,而且他又是个最没心机的,你和他置什么气?若他无心透露给青主,青主定会觉得你心胸狭窄,爱嚼舌根,何必呢!”
赫连玥~~闲华君妖月闷闷道:“我只是觉得心里烦闷,这一世,好像就我最窝囊!”
容华君子瑜开解他:“你郁闷什么,七十二君只回来我们几个,那些人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说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呢!”
妖月一听,“对啊!若他们迟回或不归,那属于我们的时间就多了无数倍!”
“想通了就好,走吧,再到处逛逛,地宫太大,有的走呢!”
“对,逛会儿咱们去吃丹果,好久没吃了呢!对了,我还要换衣服,人间的锦衣再好,还是比不过天锦的!”
“你没发现吗,青主现在也喜欢穿纯棉布料的衣服呢!”
“对啊,那我也得去做两套,睡觉时和青主协调搭配!”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