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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凤走到相府门前问守门人道:“你们家小姐凤依萝可回来了?”
“回天水居士,小姐已经回来了!您是否需要小的通报?”
“不用!”山有凤摆手,“她回来了就好!”看了眼府内,“相府恐怕很快就会有喜鹊飞来了!”
啊?喜鹊?
山有凤却在守门人回头愣神间转身离开。门后的那个婢女,此刻应该已飞奔着去给凤依萝报信了吧?凤依萝,我们只是互相利用,嫁进皇宫,拿出你的全部本事拴住你的男人,那种臂被千人枕、身被万人压的货色,老娘着实没兴趣,使用被无数女人用过并还在继续用着的东西,想想都够恶心的!
日子继续一天天过着,山有凤每次去宫里做菜时,都听说凤依萝现在经常进宫伴驾;每次端上菜肴时,赫连彻陵都是让凤依萝布菜,而让她在旁边站着。幸亏做菜时已经吃上几口,不然的话,就也成了他坐着,她站着,他吃着,她看着。
她才不看呢!你们俩你侬我侬的有什么好看的?
赫连彻陵的眼角余光每次瞟过去,都见她或者盯着殿门发呆,或者低头打瞌睡,心里那个恼火!饭菜越吃越不是滋味儿,看什么都越看越碍眼!可他是帝王,喜怒哀乐都要不形于色,不能表现在脸上,更不能当众失控发怒,所以只是忽然冷下声道:“都下去!”
山有凤听到这句话,似被大赦般立即醒过来,快速行了个礼,拔腿就往外走!
赫连彻陵见了,拳头在桌下握得关节作响,闭上眼:“你也退下。”
正在为他布菜的凤依萝手一顿:“是,皇上!”
出了殿门,凤依萝已经看不到山有凤,嘴角不由含笑。经过这些日子,她越来越相信山有凤对皇宫真的是避如蛇蝎,若不是皇上令她来做菜,皇命难违,她恐怕一辈子都不想踏进来!但同时,作为女人对感情天生的敏感,她也察觉出皇上的心里有山有凤。既然如此,她就该在有适当机会时,帮一帮山有凤,让她远离京都,或者,快点儿嫁人!
七月,北狄边境忽然传来紧急军报,北狄草原各部落一反常态,竟然联合集结兵力八万人连续攻城,梁国北部边境只有两万两千人,急需支援!
边报一到,朝堂急议,需要立即征兵,此事当天下午便在京城传开。
山有凤看完赫连玥送来的密信,就地扔进灶火里烧毁!那不大的纸上写的字,的确是赫连蕴澜的笔迹。让她哥哥山有溪借调军之机归队,随军前往边境,还说一切有他安排,不会让他发生危险。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有理由离开京城,暂时避开赫连彻陵……
“赫连玥,”山有凤看着他,“为什么协助赫连蕴澜这么帮我?如果哪天皇上知道了这个计划,并知道你也有参与,你在京城就会很危险,你应该知道,帝王的尊严将使他不会放过你。”
赫连玥一扭如蛇腰身,一翘兰花指,又在她面前展现妖态道:“唉,谁让本王这么容易就被某人的美食给收买了呢!”
山有凤轻笑,上前一把抱住他,好哥们儿一样拍拍他的肩背:“谢谢!”
赫连玥身体猛然一僵,她身体靠近时更浓的青草香里夹杂着淡淡的女子体香,使他几乎想紧紧回抱住她!双拳抬起又放下,在身侧紧握了握,还是在她结束拥抱、身体离开时,兰花指往她肩下一杵道:“死相!又勾引本王!走了,哼!盖新酒楼没有本王的监督是不行的!”
山有凤看着他扭臀离开,脸上露出微笑。赫连玥,你的情谊,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等你需要我时,我一定不会当缩头乌龟!我知道赫连彻陵这段时间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却与凤依萝显得那么亲密——他在试探我。我对他的不在乎,男人和帝王的双重自尊会让他更加不甘心,一旦他被激怒而失去耐心,也许就会使用他手中的最高权力对我来硬的!所以,这个计划来得非常是时候,哥哥嫂嫂也一定会因为我而赞成。
皇宫里,赫连彻陵听完赫连玥的汇报后,“山有溪主动进了军中要前往边境?”
“是,”赫连玥回道,“臣问过他为什么不和妹妹一起赚钱,他说有两件事比赚钱更重要!”
“两件事?”
“是。第一是为国杀敌效力,二是为了他妹妹。”
为了他妹妹?“怎么说?”
赫连玥道:“他说,只有他多多斩杀敌军首级,尽快升高自己的军功爵位,提高社会身份,有了身有战功的哥哥,妹妹山有凤将来嫁人时才不会因为出身和商贾身份被人耻笑看不起。”
看来他们兄妹是被上次大婚强制取消的事刺激到了,赫连彻陵微微思索了下:“也好,那就让他去吧,若能做到将军之位,朕直接封后后便能少了许多阻碍!告诉他,只要他有那个本事,朕会支持他!”
果然不出所料!
“是。”赫连玥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有些失落。
这个计划,是协助二哥把凤儿又送回他身边,这次,他一定会抓住机会让她真的成为他的妻!
可若不帮二哥,凤儿就逃脱不了进入后宫的命运,而他,不愿意看到。
山有溪在媳妇儿和妹妹的左叮右嘱下,带着山有凤为他准备的武器装备和钱两,与大军一起开拔前往边境。山有凤则让嫂子把京都窑场的收入全面清理,然后全部换成黄金秘密送往密山;杨赛娥将钱两秘密掩埋,照常经营天水居,看不出任何异常;赫连玥初次动用了自己的暗中力量,寻找最好的隐居之处……
没有人知道皇上会不会强迫山有凤入宫,但大家都要为那个万一做准备。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子讲义气,皇上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们绝不能被抓入狱,成为她的软肋被皇上用来要挟,尤其是杨赛娥!
如果山有溪的军功不能维护她,也不能金蝉脱壳成功,那大家只有扔下一切一起跑路!
恒王府中,莫秋为自家王爷感到不值:“主子,安王将军收到您的密信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迫使北狄又团结起来集军八万来袭,要知道他们可是很少集中兵力攻城的!明明是您一直在为凤姑娘筹谋,可凤姑娘却只知道那边有安王在为她费心,京城这边有康王在为她传信,而您冒险所做的一切,她却全然不知,丝毫不知您的情意和苦心!”
赫连皓目视远处虚空:“只要她好,一切都值得!即使被皇上发现,左右不过是一条命。我已经是个只剩半条命的废人,若能换得她一世平安,过得舒心,还会在乎另半条命吗!”
凤儿,若不是与你相爱,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入京,更不会被皇上注目……
“莫秋,如今已是八月,过不了两个月她就会离京,我想再吃些她亲手做的饭菜。”
“是,属下立刻去办!”
凤书祈眼见亲孙女凤依萝自己想办法获得了皇上欢心,暗暗叹息一声,依萝,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将来,可莫要后悔。亲孙女削尖脑袋往宫里进,外孙女儿拼着命地往宫外逃,都让他这个老丞相担忧!
九月中旬,边境战报中附有一句天水居士的亲哥哥山有溪拼力杀敌,已在升至四级军功“不更”后不久,又升至五级军功“大夫”。赫连彻陵为了将来立后顺利,在捷报传进朝堂时,特意点名赞扬山有溪智慧勇猛、为国效力忠心可嘉!又在非做菜之日传山有凤进宫,想看到她听到此消息时的笑脸。
山有凤看着赫连彻陵亲手递给她的捷报,喜上眉梢,额心的草株里似有明月照耀的清泉流动,充满密山灵气的双眼又笑成一弯黑睫月牙儿!
赫连彻陵忍不住伸出指腹,轻轻抚上她玉白光滑的脸:“你很久没有在朕面前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
山有凤收起笑容,退开一步:“谢皇上!”
“为什么不高兴?”赫连彻陵上前一步,伸指抬起她的下颌,“是因为朕冷落了你、宠爱凤依萝吗?告诉朕,是因为这个吗?”
他多么希望她回答是,可山有凤却再次退开一步:“皇上与凤依萝郎才女貌,最为般配,宠爱她是很正常的事,也是众望所归,民女并无不高兴。”
赫连彻陵恼恨得有些咬牙,声音也冷了下来:“郎才女貌?”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可朕却觉得,与朕最般配、能比肩的,却是天水居士你。”
山有凤再不退步:“民女说过,民女虽身微位贱,但此生绝不与她人共伺一夫,请皇上遵守承诺成全民女!”
“你可知朕为何宠爱凤依萝而冷落于你?”赫连彻陵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她是命定皇后,却将凤依萝带进宫,为她自己树下最大的劲敌,“她很少出府四处招摇,却能成为京城有名的才女,还能摆脱所有男子的青睐和追求,更能借你来接近朕,可见其手段不遑让后宫诸女。朕亲近她,是为了后宫各妃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由她们相争相斗,而你却能安然无恙,朕也能不再被她们纠缠,过些清静的日子。”
“两女共一夫我尚不能接受,何况是……皇上的好意民女心领了,不过民女不会是她们的情敌。皇上能因为凤依萝而得到诸多好处,民女也放心了,赏赐感谢什么的就不用了,只要皇上高兴就好。”
赏赐与感谢?赫连彻陵差点儿气笑:“朕还真是应该感谢你呢,母后为朕安排后宫在前,你为朕带来美人在后,一个良母,一个贤妻,真是关心朕的一对好搭档!”
呃……“皇上若不喜欢别人的推荐,可以在选秀时再挑选自己喜欢的!”
你奶奶个细八爪儿,能不能先放开你的手,一直被你抬着下巴,脖子要酸死了!
“朕不用再选,朕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赫连彻陵说着,便俯唇而上!为了不让她再像泥鳅一样瞬间滑溜开,双臂将她死死箍在自己的怀里,令她动弹不得!
“唔……”山有凤嘴巴被堵,又不能出手狠抓他的龙根,捏碎他的龙蛋,也不能打伤他,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装死尸,不出声,不反抗,不回应。
她的鼻息间都是淡淡甜香的新鲜青草汁的气味儿,令赫连彻陵更加欲罢不能,手不由抚起她的后背,渐渐落向她的后臀。
情浓之时,*渐起,殿门却在这时被人撞开:“皇上!”
赫连彻陵被打断,山有凤趁机一把推开他,甩开大步急速向外走!经过撞进来的凤依萝身边时,轻声道:“你来的正是时候,谢谢!”
看着那快步逃开的背影,赫连彻陵恼怒满胸,一双龙目狠狠射向闯进来的凤依萝!
凤依萝扑嗵一声跪下,不一会儿就满脸梨花带雨:“皇上恕罪!”
不解释,只认罪。
赫连彻陵几步跨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声道:“你很在乎朕是吗?那就把你献给朕!”
手腕被他的大力抓得生疼的凤依萝,被他毫不怜惜地拖向内室,一扬手,就把她扔在龙床上,随即扑了上去,狠狠撕扯她的衣服,将对山有凤的*和被打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凤依萝虽如愿以偿地被年轻的帝王白日临幸,却是在异常痛苦中交出了自己的初次!他没有亲吻她,只是在无情啃咬和横冲直撞中发泄着内心积累下的所有怨气和暴怒!
没有爱,连一丝怜也没有,凤依萝痛得想蜷曲身体,却被他一次次强制展开,承受他的狂风暴雨!
泪水从眼角悄悄滑落,凤依萝死命抓着床单,手中的布被她紧握的十指揪得皱成一团!“山有凤,今日的痛苦和毫无尊严都是你带给我的!若不是因为你,皇上他不会这么粗暴地对待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我恨你!”
龙床吱嘎作响,和凤依萝一起承受着帝王对一份真感情求而不得的恼怒……
拖着浑身疼痛的身子回到相府的凤依萝,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泪干之时,是满腔的恨意!双眼直直盯着帐顶,暗暗发誓:“今日是我凤依萝第一次流泪,也将是最后一次流泪!山有凤,还有后宫的所有女人,谁都别想将皇上从我身边夺走!他是我的!是我凤依萝的!”
他在起身离开之时,没有说一句疼惜她的话,却给了她一个位置:“退下吧,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朕会给你昭仪之位。”
昭仪,皇后之下,目前后宫最大的妃位。有了这个位置,她所承受的痛苦都值了!只要进入后宫,她就会把皇上身边所有的人慢慢慢慢一个个收拾掉!皇上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好消息没传多久,坏消息便在十月上旬传来:山有溪中箭受伤,生命垂危!
而此时,孙思夏刚生下幼女九天!虽然正坐着月子不能出门,宅院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中却夹杂着微弱的哭泣声,显然是一个女子对丈夫生命的浓浓担忧和悲伤!
当凤依萝带着礼品前来探望时,孙思夏只是流着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等她一走,便马上擦干眼泪,抱起女儿喂奶。山有凤送走凤依萝后,关上院门走进卧室,伸指逗了逗婴儿粉嫩嫩的小脸儿笑道:“来过这一次后,月子期内她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可不要再真的流眼泪,不然会伤到眼睛!我明日起早就走,你在家要闭门谢客,为防万一,蛾子会把饭菜和养身子的月子汤亲自送过来,不会假手他人,所以,一旦有别人送东西,你一律不要接,连门也别开!外面的言辞应对自有蛾子和杜毅,你不用操心,也不用再假哭,只要身子养好、把小宝贝儿喂好就行!”
孙思夏伸出右手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了!你到边境也要一路小心!”
山有凤点头:“若事情有变,计划更动,我们会和赫连玥飞鸽传信,左右不过就那几种情况,按照预定方案应对就是,千万不要惊慌,越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你们一定要镇定沉住气,不能被任何流言蜚语左右!”
“放心吧,嫂子最相信你,你也要相信嫂子!”
“嗯!”山有凤双手握住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十月初十,城门刚在吱呀声中打开,山有凤便身背弓箭、带着一大包辣椒、骑着红毛猛虎出了城门!
城门一出,小牙儿便在她的“嚯”声中跃起四蹄一路虎奔,跑向北部边境!
不耐长跑本是虎的缺陷,如今却因为被离火开了天灵,不但智慧上涨,还可以像千里马一样长久奔跑!
“什么!”正在上朝的赫连彻陵听到这个消息时,猛然站起身,首次扔下满殿朝臣,急急离去!
翻身上马,直接从宫内急驰而出,赫连彻陵心里明知追上已不可能,却还是脚不听使唤地追到京城城外十五里!
看着早已空无人影的道路,他既气怒又无奈:“朕知你兄妹情深,已打算派宫中御医前往边境为他治伤,为何你就这么急,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给朕呢!”
片刻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离开些时也好,凤依萝正要入宫,免得让你看着心里犯堵不高兴。凤儿,这天底下,敢给朕甩脸子的,也就只有你了!”
军中早已被朕另行安排,赫连蕴澜,朕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北部边境北凝城。赫连蕴澜得报后,脱下一身铠甲,着常服亲自在南城门迎接山有凤。
小牙儿离开京都后就放缓了速度,跃一程休息一会儿,直到到达目的地,也终于能歇会儿它的蹄子了!幸亏吃了几年丹果,喝了几年丹泉水,不然就算有这个耐力,也很累虎的好吧!
看着浑身充满灵气、更加美貌动人的山有凤,对她日思夜念的赫连蕴澜想伸手牵住她,却在身侧握了握拳后,没有动!为防军中和城里有赫连彻陵的眼线和暗探,山有凤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幽泉的深眸,也默契的没有对他笑,一脸急切道:“将军,我哥哥在哪里?”
“跟我来。”赫连蕴澜来不及细看她的眉眼,转身带路。
北凝城因着这一人一虎而热闹沸腾起来!女子貌若天仙已经令人看得双眼发直,偏还有如同红发火狮王的猛虎是她乖巧顺从的坐骑,这怎么能不令人惊异!赫连将军还亲自出城迎接,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看到的人都开始到处打听,能说上话的军爷便是打听消息的最佳人选!
山有凤随着赫连蕴澜进了一个单独的院子,进了屋,山有凤才发现山有溪真的中了箭,只不过,他是伤在肩下,而不是要害。
“哥,你怎么真的受伤了?”山有凤上前道。
“凤儿!”连胸间都缠着白色布带的山有溪见妹子来,立即坐起身,“无妨,妹妹别担心,只是轻伤,而且已经快好了,只是为掩人耳目,才被将军安置在这里闭门不出。若毫发无损,怎么能骗得过所有人?”
山有凤握住他的手:“哥,为了我,让你受苦了!”
山有溪叹口气:“你看你这大冬天的都身带异香,皇上他,如何能放得过你……”
“走一步算一步吧。”山有凤也没有办法,虽然赫连玥会帮她寻觅最佳隐居之处,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然穷壤深山众多,但究竟有没有真正安全的长久隐居之所呢?她这一身根本无法遮住的香气,恐怕只能往无人的深山老林去了!
“你也不用急,”山有溪道,“将军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山有凤抬头看向赫连蕴澜,赫连蕴澜牵起她的手,温声道:“随我来!”
两人到了主屋,山有凤刚要挣开他一直牵着不放的温热大手,赫连蕴澜却一把将她拥在怀里,鼻尖轻触她的发顶,柔声轻唤:“凤儿!”
若思念一个人的浓度能随着时间酿成酒,那他现在已经自饮而醉了!人在边境,身在军中,他却无时无不刻不在想她!如今见了她,他的心不但没醒,反而被那醉人的酒彻底淹没、浸透!
被他紧紧抱住的山有凤动了动:“将军——”
“叫我夫君,”赫连蕴澜温柔打断她,从前的一身冰冷之气,此刻全都消无,“你是我在天地百姓面前发下重誓要娶的妻,唯一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