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火气真大

九香夫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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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娇娇咬唇含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全然不见方才的嚣张得意。

    小哥把荷花灯放在一旁,把灯里面的小蜡烛点燃后,才提着手柄交给苌笛。

    绯红色的重瓣荷花灯在喧腾的夜市里格外炫目。

    猜灯谜得来的花灯是不要钱的,博个彩头罢了。

    “花灯送给你吧。”苌笛把荷花灯转送给徐娇娇。

    荷花灯里的蜡烛光映照着苌笛温和素洁的脸庞,眉目在火光里清晰分明。她的柳眉淡雅轻疏,眼睛干净纯粹,不含杂质,里面承载的五湖三川的优丽风景。她的唇角自然的微微上扬,亲切和气。

    徐娇娇“哼”了声,嫌恶的拍掉荷花灯,花灯落在了地上蜡烛也熄灭了。没有烛光的映照苌笛的脸庞一下子就灰暗下来了。

    只有依旧澄澈的眼睛散发着亮光,被周围摊贩的花灯的火光折射出得忽明忽暗。

    徐娇娇打落了花灯还不解气,更是蛮横的在花灯上踩上几脚。

    周围的人见怪不怪,徐娇娇恶名远扬,在阳镇人的眼里也是个泼辣小姐。

    只是,这位姑奶奶嫁到了阳镇的柳家之后,阳镇的日子恐怕就会不大太平了。

    苌笛弯下身子去捡被踩在荷花灯下的绢条。

    徐娇娇居高临下道:“施舍来的东西,本小姐不稀罕。”

    苌笛捡起绢条,站直了身,风轻云淡的说道:“那你稀罕什么,给你你拿不走,不给你你你偏来抢。”

    川先生不怀好意的低着头闷笑,苌笛这是生气了呢。好心送灯给徐娇娇,没想到那人却是个狼心狗肺的。

    徐娇娇明明说的说灯,苌笛却绕到人,在场人都心知肚明的知道苌笛这番话的含义。

    只是,这么戳人家肺管子真的好吗?

    蒋舒云把即将暴怒的徐娇娇拉到身后,自己迎上苌笛道:“娇娇年少,苌笛妹妹你别跟她较真。”

    苌笛乖巧的欠身笑道:“是苌笛的错,惹恼了柳少夫人。”

    徐娇娇气得两眼昏花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却对苌笛无可奈何。

    蒋舒芳见情势不对,忙规劝苌笛道:“你不是带央鱼出来散心吗?走走,我们去别处逛逛。”怎么还跟人怼上了。

    央鱼也配合的扯苌笛的袖子:“姐姐,我们去放河灯吧,不买花灯了。”

    苌笛十分好说话。

    “好。”

    川先生观战的同时不忘到处瞧瞧,这一瞧就瞧见了大宽脸,还有脸色略白的刘季。

    两父子站在小河边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刘老兄,我们在这儿。”川先生高举扇子挥了挥。

    川先生徒然这么一喊,众人的目光都朝刘季父子的方向看去。

    “刘公子,你的伤好了?”

    有人上前关心询问。

    “嗯,已经无碍了,谢谢乡亲们的关心。”刘季脸上挂着浅淡的无懈可击的笑容,微白的脸色丝毫不影响他绝世孤立的气质。

    ——好久不见。

    苌笛隔着人群对他做了个手势。

    徐娇娇嫉妒得眼睛都瞪直了。

    刘季隔着人群对苌笛浅淡一笑,目光却扫视了下苌笛的周围,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说起来,自从那天刘煓将她赶出刘家,她就鲜少出现在自己面前。

    乡亲们问完各自的问题,表达了自己的关心,就散开继续游玩热闹的灯会了。

    刘季向苌笛这边走来,窄袖青衫衬得他的神情疏冷浅淡,他在苌笛面前站立。

    “父亲说七夕节镇上有灯会,我们便来了。”

    他像是只对她们说,又像是对苌笛解释。

    徐娇娇站在原地绞了一会儿丝帕,才拉着蒋舒云朝人群最拥挤的地方走。

    “大姐你们当心点。”蒋舒芳嘱咐道。

    蒋舒云一步三回头,点了点头。

    央鱼歪着脑袋问道:“芳姐姐,徐娇娇怎么走了?”看到刘季哥哥,徐娇娇不应该是死命贴上来,找各种理由跟她们赖在一起么?

    “她还有几日就要成亲了,该避避嫌了。”

    苌笛眼中清明,徐娇娇若是想避嫌,就不会在七夕灯会上出门瞎逛了。

    蒋舒芳拉着苌笛往前走,在摊子前买了几个河灯,各式各样的,每人一个。

    “苌笛,你怎么知道那个灯谜的谜底是合欢花呀?”

    苌笛低头看自己今天穿的素兰色的裙子,说道:“我在咸阳长大,咸阳到处都是合欢花,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再说,父亲是教书先生,学识渊博,藏书极多,我在树上就看过许多关于花的典籍了。”

    在咸阳皇宫里,只有赢政和胡亥把合欢花叫做合欢花,其他宫人,都叫它芙蓉树。

    因为最早的合欢花种子,是从赵国传到秦国的。

    刘煓和川先生并肩交谈,撂刘季一个人在后面,川先生摊开扇子,回头笑道:“吕殊去你家找你了,发现你不在,会来找我们的。”

    刘季丝毫没有被看破心事的窘迫,反而大方的点头道谢:“多谢先生告知。”

    “谢什么呀,不用谢,再过不久就是一家人了。”川先生闷着笑,却被刘煓扯了回去。

    刘煓的小胡子一竖,小声道:“唠嗑翠烟阁的姑娘,也堵不上你的嘴。”

    苌笛突然停下脚步,轻飘飘的目光向刘煓看去,川先生默默用摊开的扇子遮住脸。

    刘煓冷不防心跳慢了一拍,佯怒道:“你看我做什么,我长得又不好看。”

    刘煓确实长的不好看,大宽脸,小胡子,脾气极差,镇上的小孩子都不喜欢他。

    “确实,花楼里的姑娘都比你长的好看。”

    刘煓听了这句话只觉够呛:“你懂不懂尊老爱幼?”

    “你很老吗?”苌笛挑了挑眉:“能跑能跳,能背能扛的。”

    刘煓气得跳脚,却对苌笛无可奈何。

    “你等着,我一定教你后悔。”

    苌笛凝谋想了想,摆出吕殊的痞气来:“随时恭候。”

    川先生走过去挡在两人面前,怕他俩打起来。

    苌笛身为小辈断是不会动手,可是没风度的老人家刘煓就说不定了。

    “我说你们二位,都是出来散心的,何必恶语相向寸步不让呢?”他赔笑道。

    刘季浅淡笑道:“干戈易起,玉帛难得,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

    苌笛左手拉着蒋舒芳,右手挽着央鱼,笑道:“干戈玉帛,与我何干。”

    蒋舒芳风中凌乱。

    “我们那边去河灯吧。”苌笛说道。

    “好呀。”央鱼附和。

    蒋舒芳懵懂的被拖去了苌笛的阵营。

    川先生合上玉骨折扇,抚摸扇柄尾端的玉质纹路。

    刘季见她们三个人走远了,才出声询问:“苌笛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见人就怼,这并不符合苌笛的做事风格。

    川先生摊手耸肩,道:“天知道。”

    不是说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