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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瑞雅问扬:“扬,你说的那个店子环境怎么样?你要知道你们家小姐可是个爱干净的人。那儿来来往往的人很复杂吗?”
听到芙瑞雅的问话,再看看蓝魅儿小姐和一群美女们的反应,扬有点后悔了。是啊,这些可是东家小姐和小姐的朋友们,都是高贵的魔法师,出入的就应该是最豪华的场所。自己怎么就忍不住说出来呢?那种地方是小姐们看得上的吗?
可是话已经出口,想收回去门都没有,怪不得人家有学问的人都说覆水难收。埃利斯看着纠结的扬:“没关系,你照直说就是。”
“回各位小姐,贫民区的条件自然是差些,可是在总督府的严令下,还是很干净的。尤其是这个黑叔的店子,因为他在大酒楼干过,虽然是在贫民区开店,却是拿着大酒楼的卫生标准要求自己。我敢保证,店子里是极为干净的。至于来来往往的人,虽然说黑叔的店价廉物美,相对于我们这些人也不是经常消费的起的,所以人并不是很多。”
环境干净,客人不多,在小店里也算是极为难得了。要求也不能太高,毕竟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埃利斯看看美女们:“我觉得还行,你们怎么看?”
小美女们虽然有点担心,可是出于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驱动,还是有种渴望。渴望看看传说中的贫民区到底像什么样子,是不是一个个面黄肌瘦,是不是每天都以野菜充饥?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坐上那车直奔贫民区。
马车走了有一段时间,街道渐渐地变窄,路旁的房屋明显的破旧一些,没有了靓丽的装饰。陈旧的木门,低矮的院墙,普普通通的树木,路旁间或还能看到一丛丛的野花。
不过街道虽然窄,还算平整干净,除了在风中飞舞的枯叶,并没有什么脏水横流的现象。路上的行人穿着普通,脸上虽然没有红光满面,倒也看不出面黄肌瘦的样子。普普通通的衣服浆洗的很干净,只是脚步匆匆的没有那种闲庭散步的轻松。平民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够用,恨不得一天变成两天用。
平民付出了比富人多得多的劳动,收获的却是微薄的金币,仅仅能够勉强维持一家人生活的金币。有时候收获和付出之间还真的没什么联系,不是你努力就能够做到的。平民也有理想,平民的理想很朴实,就是让家人的生活稍稍好一点。让餐桌上多一点烤肉,让新年的时候家人能有一件新衣服。
为了理想,平民们起早摸黑、脚步匆匆,因为他们是平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靠多付出一点劳动多收获一点金币。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平民们很自觉地靠边,好让马车顺利通过。这是一种美德,何尝不是平民骨子里的自卑。
豪华的马车代表的是一个高贵的阶级,那是平民们只能仰望的阶级,也是他们惹不起的阶级。也许这个阶级已经带给了他们,太多的苦难和血淋淋的教训。就连那一直狂吠的野狗,看到豪华的马车都自觉地夹起尾巴落荒而逃。
香雪海看着这种情景,并没有感动一点点优越感,反而有一种心酸。当年的红叶村的村民,当年的香雪海何尝不是这种卑微的人?可是这种人太多,可以说血月大陆的基石就是这些平民构成。香雪海无力改变这些,这是千万年来一步步造成的,阶级已经深深地刻在人的脑海里。
香雪海叹了一口气,既然无力改变世界,总可以改变自己的心。看到香雪海的样子,芙瑞雅明白这些平民的生活触动了香雪海的心弦,让她想到了红叶村的村民。可是芙瑞雅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对扬说:“把车赶慢点,我们不急。多看看人,别伤了人。”
扬放慢速度,尽量小心翼翼地赶车,一边还和熟悉的人打招呼:“哟,大叔,你这是去店里呢?大冬天的瓜果生意应该不错的。”
“这不是扬吗,怎么不在店子里干活,这大白天赶着马车来贫民区干啥?”
“我们东家的几位小姐,想要尝尝黑叔的手艺。”
“你们东家……得罪得罪,不敢耽误贵人的事情,我走了。”
领居们一听是扬东家的贵人们,赶紧溜号。扬工作的那可是蓝天城数得着的魔法装备商店,听说东家是什么来自安卡拉城的大富翁。而且还是一位贵族,贵族家的小姐,那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是一种习惯,自保的习惯,虽然未必是个好习惯。
马车转来转去,最终在一家小店门口停下。小店位于一亩方塘边,池塘里绿莹莹的水面,几枝枯干的残荷在风中摇曳生姿。店子门前池塘边一棵长青桐,枝叶繁茂,婷婷如华盖,遮住店前的一半地方,在冬日里添上一片绿色。
小店从正面看也就是几间门脸,没有华丽的招牌,一张木板挂在树上,写着“黑子小吃铺”。从外表看小吃铺虽然简陋,门前却极为干净,几乎连落叶都没有,看得出来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爱干净的人,总是更多的获得别人的赞赏。
塘边一位十多岁的小姑娘,身体似乎很柔弱,眉眼之间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虽然是大冬天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池塘边,手里似乎还拿着一块石头,用红绳穿着的石头。扬看到小姑娘,脸上忽然出现一股子怜爱一股子无奈,出于责任心红绳把马车停稳,请小姐们稍等片刻,好让他先去和黑叔大哥招呼。对于这些贵人,总该有些许特殊的接待。
扬向店中走去,这时候从店中走出几个衣冠不整的浪荡子,有的歪戴着一顶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黑礼帽。有的故意把油乎乎的皮袍敞开着,露出胸前的一撮金毛,任由寒风吹拂金毛在风中摇摆。领头的那位,龇着一嘴的大板牙,中间竟然还夹杂着一颗金光灿灿的大金牙,一边歪歪扭扭地一步三摆胯,一边拿根金针挑着牙花子,不断地冲四方“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