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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之上,瘴气弥漫之中,农夫背起锄镐,站在木楼前,朴实无比地对着笑道临三人说道:“老师说了,成与不成便在今夜。成了,你我还有安身之所;不成,天下便是我们的新家,前提是我们还活着。”
农夫说完,带领笑道临三人走下荒山,走向长安城的一角。
皇宫,御书房之中。
浩宗大帝抬头望着墙上美人的背影,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提笔写下荒山书院四个大字,沉吟了一下后,将荒山两字抹掉,取而代之的却是大唐两字。
“老徐!”浩宗大帝龙颜大悦地开口叫道。
“奴才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老的不能在老的太监弓着身子,走入御书房,恭敬地问道。
“那边已经动手了,长安城这里去帮衬一下,别出什么乱子,也算送国师一程!”
浩宗大帝提笔写了一个李字后,一挑眉头说道,而老太监则弓着身子无声无息地退去,始终没有抬头。
“影子全面出动,如有反抗,杀无赦!此役结束,全力追杀农夫几人!”
浩宗大帝终于写完一个煞气腾腾地杀字,对着一处暗影说道,抬起头再次望着墙上美人的背影,沉默不语,一道影子早已消失不见。
千佛寺中,灯光昏暗,哀嚎震天,一片混乱。
寺外各个门户之处,一排排大型的弑仙弩一字排开,弑仙箭化作绝世杀器落入寺中各个角落,收割着一切有生命的生灵。
大雄宝殿之中,国师捻动佛珠独自盘坐,身边并无一人。农夫站在国师的一丈之处,沉默不语。
“贫僧一生侍佛,为佛生,为佛死,到头来,还是成不了佛,为何?”
“因为根本没佛!”
大雄宝殿之中随着国师与农夫的音落,佛光四起,狂风肆虐,宝殿之上一尊尊大佛,金身开裂,头颅破碎,飞灰之中轰然坍塌。
农夫咳嗽一声,终于将背上的锄镐握在手中,而国师则脸色潮红,嘴角溢血地一手捻动佛珠,一手敲着钵盂。
“佛说世间太暗,抬手将天地分离,从此世间有了白天黑夜之分;佛说世间太过静寂凄凉,遂洒血于世间,从此世间生灵活跃,一片生机;佛说……”
“我说天地在,我在;天地不在,我依旧在;我说佛死,佛不得不死!”
佛光大盛之中演化一片生机勃勃的一方世界,界中有天有地,有白天有黑夜,有万物生灵,有一把锄镐,锄镐晃动间毁天灭地,万物生灵死去,白天黑夜消失,一方世界崩塌。
农夫手拄锄镐,一口鲜血喷在大雄宝殿之上,直接转身拎起锄镐走出大雄宝殿。
老的不能在老的太监从阴影处走出,阻挡住农夫的去路,眼神阴郁地如同毒蛇,满头白发猎猎作响,似乎随时能够抽死一头牛。
“你老了,不是我的对手!”
农夫撂下一句话后,一拳砸开了一面墙,扬长而去。
太监望了望碎倒的墙壁,猛然转身,骇然中发现大雄宝殿之中冲出一道道镐影,向四面八方飞去。
大雄宝殿瞬间碎裂坍塌,化为一片瓦砾废墟,老太监信手拈来一块瓦砾,瓦砾之上居然满是凿痕,成千上万。
“一块劣石居然打磨成一方天地,叶胖子果然名不虚出!”
老的不得在老的太监叹了一口气,如苍老了十年一样,冲着一片废墟的大雄宝殿深深一躬,黯然地从碎塌的一面墙中走出。
千佛山后山之地,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一尊依山而修建的大佛已然成形,大佛身高万丈,宝相威严,左手结印,右手捻珠,睥睨人间。
一队队密麻如蚂蚁的人类,或手抱或肩扛着石头,来来往往地在大佛的肩膀与鼻口之处穿梭。
“你们这群猪,给你们吃的,穿的,没有饿死、冻死,已经是佛祖垂怜恩赐,现在为佛祖金身出力,却怨这怨那?”
“你们究竟长没长心,知不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快搬,快搬,今夜完成佛祖金身,人人都可长生不死!”
“你个死胖子,你身上的肉就没曾少过,一看便知经常偷懒,今夜去佛祖嘴边听经忏悔,多念几次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今夜无风无浪,哈哈哈……”
一名黄衣和尚啪地抽了胖子一鞭子,一脸坏笑地说道。
“佛爷,胖子恐高啊!”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地方的胖子,胆怯地说道。
“这里佛爷的话便是圣旨,天王老子也管不着,让你去你就去,否则直接宰了喂了佛爷的鹰!”
黄衣和尚左手摸了摸肩头之上红嘴的扁毛畜牲,右手冲着胖子扬了扬鞭子,笑骂着说道,而胖子则带起一身肥肉从佛祖金身的肩头向上爬去。
“他娘的,长生不死?想的美,以世间生灵的念力为基,筑造念力佛,念力佛中储存世间生灵的鲜血,秃驴究竟要倒弄出什么逆天的邪物,佛吗?”
胖子在一个个小型的念力池旁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的同时将一块块的晶石放入念力池中,手指挥动间晶石消失不见,而口口声声称怕高的胖子居然越过大佛的嘴巴,爬向大佛的眉心之处。
千佛山山顶之处,菩提树下斜卧的枯瘦老僧半尺长的一对白眉齐动。
他猛地翻身盘坐而起,双眼睁开,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息大盛中,整片后山出现在枯瘦老僧的眼底,枯瘦老僧高声断喝:“何方宵小,敢来佛门捣乱,还不速速现形!”
道门天机神殿中,一袭漆黑袍子的天机神座猛地睁开了双眼,深邃耀眼的光芒一闪而隐,转而化成一片冰冷。
她樱口微张,吐出一口鲜血,巨大的青石椅也在瑟瑟发抖中碎成粉末,天机神座根本不顾胸前的点点殷红,眉头轻皱中黑色袍袖一挥,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光消失于天际。
黑光划过道门后山之时,一直将一顶皇冠当石子一样踢来踢去的童子突然不再踢皇冠,仰着头,一脸贪婪地望着即将远去的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