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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不是一个好女孩……”
墨遥给木生诉说了一段往事,一段和她活泼开朗的性格完全不能够联系在一起的阴暗回忆。
墨遥的家在遥远的L市桡安县,一个相对来说并不算繁华先进的县城。
墨遥在那里长大,家庭不算多富裕但在当地也算很小康,只是在五岁那年,墨遥的幸福家庭就被终结了。
母亲去世,因为爷爷一直想要个孙子,所以父亲再娶,继母就进了门,隔年生下了墨遥的弟弟,墨远。
那时候墨遥小,不懂事。周围的风言风语让她原本不成熟的世界观日渐偏移,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因为爷爷最主要要孙子的原因是想将祖上宫廷御厨的招牌传下去,但无奈墨远在厨艺上压根没有天赋,反倒是墨遥继承了爷爷所有的手艺,甚至更深,她在厨艺方面的造诣连老爷子都说当属罕见,因为这样,老爷子重新将希望放回她身上。
并不是爷爷重男轻女,只是他始终根深蒂固的认为这项技能男孩传下去更好,毕竟墨遥将来还要嫁出去,若她的孩子不愿意学习,这厨艺也就失传了。
但这样就导致了墨遥在周围邻里风言风语中认为自己爷爷重男轻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对自己的爷爷,是怀着怨恨的。
对爷爷如此,更何况是对自己的父亲和继母。
“平心而论,我继母其实对我不差,甚至后来……”墨遥说到这顿了顿,语气也变的有种若有若无的惆怅,更有种悔恨的情绪在里面。“吃穿用度样样都和我弟弟一个待遇,态度上也并没有对我冷漠,很关心我,只是是我自己不愿意接受。其实我母亲是得病去世的,怪不了任何人,她走的那么早,爸爸毕竟年轻,需要有人持家,更何况我也小,也需要人照顾我,可是我却一直拒绝这种好意。”
“后来,上了高中那年,我的叛逆差点毁了我一生。”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墨遥的语气突然带上了点怨恨,但更像是因情之间的那种哀怨,木生眉头一瘪,但也没插嘴。
在墨遥上高二亦就是十六岁那年,她遇见了一个影响她一生的人。那时候的墨遥,叛逆不羁,时常和学校一些自认为牛掰的混混学生玩在一块,久而久之,和社会上的人也开始认识了,但是她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底线,没有在外面胡来。
直到,她遇见了一个和那些社会渣滓格格不入的一个男人,偏偏他也是那群渣滓中的一员。
“他真的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说别人都是尘埃里的灰粒,他简直就是其中最夺目的那颗钻石,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后来也证明,他果然是。”
说到这里木生总算被挑起了那么一丝兴趣,如果说刚刚她纯粹是在了解墨遥的过去,那么现在还带上一点好奇了,这故事中狗血中又透着很浓烈的哀伤,木生问道:“你是说他家世不凡?”
墨遥略带嘲讽的一笑:“何止,如果不是我自己撞了上去,连知晓都没资格!”
接下来几乎不用猜,木生就知道了大半,墨遥应当是喜欢上了这个男的,而且发生了点什么事,只是,这事情还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猜的没错,墨遥的确和那男的交往了,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男的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但是——
“我怀孕了。”
这四个字饶是墨遥说的多平静,木生心中也被震了一下,她有些诧异,按她的了解,墨遥再出格,应当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才对。
墨遥看见木生的表情,有些凄冷无奈的笑了笑:“那时候的我,哪像现在思考的复杂,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我看爱情小说骂了那些不自爱的女主角多少次,轮到我自己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犯蠢。”
“孩子呢?”
“生下来了,梁姨养着。”
墨遥说的轻描淡写,梁姨正是她的继母。
“……”木生无语,终究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以前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都是木生的原记忆,看的狗血肥皂剧够多,这种事情现实也多,然而换成现在的木生,却发现终究是离的太远,她不知道怎样去对墨遥说怎样的话。
“事实上,若不是梁姨,我当时都撑不下去,我怀孕后,最后的叛逆用来坚持这个孩子生下来。梁姨当时都说‘我要是不打掉这个孩子,一辈子都毁了,我爸也会不认我’,可她最后带我去检查,医生说我若是不生这个孩子,以后有可能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因为我平时不注重身体,本来就有宫寒的毛病,所以这孩子一打,谁也不能预料到会出现什么情况……可我没想到梁姨会为我做到那种地步。”
说到这,墨遥的声音终于有些哽咽了:“梁姨决定顺着我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知道起疑心,她把我送到她的姥姥家,那里位于深山,闭塞之极,有什么消息很难传出来。她同时和我爸再要了一个孩子。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梁姨就怀上了,月份比我的小两个月,她对亲戚说我心情不好去旅游了,替我办了休学,自己就回老家养胎,其实是为了顺便照顾我。”
“后来孩子生下来,我没再呆多久梁姨让我回去继续上学,说我的前程也不能耽误。后来,梁姨养了半年才敢把我的孩子带回来,因为那时候,基本上就看不出半年和八个月的孩子有什么区别了。”
“你梁姨的孩子呢?”木生问道,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如果梁姨没把她的孩子带回来,那她的孩子呢?
“送人了……”墨遥终于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梁姨那个孩子原本也是可以带回来的,是我说错了话,逼得梁姨不得不把孩子送出去。”
墨遥哭的像是要断了气,再也说不出话,只趴在木生的腿上不住的哭。木生叹口气,拍了拍墨遥的背,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