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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小时后,远处已经隐约可见,茫茫的海水笼罩中,矗立着一座岛屿,山在虚无缥缈之间。
附近开始有海鸟迎风飞翔,自由与洒脱,雀跃般的舞动,不时飞掠过海面,偶尔轻点波涛,不时还能传来它们轻声的低吟,跟海浪与礁石撞击时发出的美妙乐曲共鸣。
海岛跟侠客岛大小差不多,但仅仅只有一个岛屿,岛屿上一座葱葱郁郁的山峰鼎立,直插云霄。
云雾缭绕在半山之上,直到帆船靠近了,才隐隐约约透过云雾,依稀间能够看见一座白色的巨大宫殿耸立在山巅。
上千米的岛中山峰,就如一把利剑,而宫殿,就彷佛剑尖上跳舞的武者,孤傲,锋芒毕露,却翛然世外。
独孤求败,萧航,均是眼神一眯。
这山,就已经如一把绝世宝剑,有着无穷的剑意,凝聚不散!
“好一个白云城主!好一个天外飞仙!”独孤求败似有所感,背上玄铁重剑蠢蠢欲动,发出一声铮鸣,跟着却是慢慢沉寂下来。
萧航却是难以自控,背上无名铮声中出鞘,跳入手中。
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如虹,劈向前方海面,一股剑气从无名剑尖发出,将荡漾的波涛直接犁出一道一米多深数米长的痕迹。
颓然坐倒!
就这么一击,已经将萧航S级四层的内力全部挥霍一空!
随之,萧航只感觉一阵骇然——系统提示,十步杀一人剑诀从A级三层直升A级七层,在没有熟练度的情况下猛然提升四级,这凭空竖起的楼阁,没有根基,绝不是好事!
跟着他又一阵狂喜!刚才,他发出了一记剑气!是的,剑气,这本是SS级以上玩家的专利,而他刚才借助着无名的蠢蠢欲动,居然做到了!虽然代价是所有的内力付之一空!
仔细地体悟着刚才的感受,狠狠地压制住想再次拔剑的冲动,好半响之后,萧航才再次站了起来。到底有着前世仙侠中纵剑云天的底子,那是比SSS级巅峰更高的层次,这使得他能够压抑住心底的冲动。
帆船缓缓靠岸,三人抛锚,跟着走上四处乱石的沙滩。
止住祖传机甲的引路,独孤求败气运丹田,“独孤康、抽不完的烟,希望向白云城主请教剑道之学,还望白云城主赐教!”
声音清晰,圆润,并不洪亮,却是扶摇直上,清晰无比地传入山顶的白色宫殿内。
宫殿最深处的一间房间内,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衣男子,盘坐着双腿正在打坐,一把雪亮的无鞘长剑横摆在双腿上。
峻傲,亮眸如剑,独孤求败的传音就如一把锋芒毕露的长剑,刺入房间里,激得白衣男子腿上的长剑微微颤鸣,白衣男子如玉般晶莹雪白却又瘦削的脸一亮,轻轻地握住腿上的长剑。
“独孤大侠亲自拜访,叶孤城不幸荣幸,请稍等片刻,孤城恭迎!”声音同样清晰圆润,并没有丝毫的起伏波动,却是刚好抵住独孤求败传音中所蕴含的内力。
剑峰下,独孤求败脸色微微一变,瞬即恢复平静。
不消片刻,六个少女手挽花篮身形妙曼地相继从剑峰上飘身而下,花篮中满盈的黄菊被六支芊芊素手抓起,跟着洒落在地。
一道白色身影在后倏然出现,跟着轻轻地踏在满地的黄菊上。
“请!”叶孤城凝神望了独孤求败数秒,跟着右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祖传机甲,你也上来吧。”
独独没有招呼萧航,自是认为如刚才独孤求败传音所言,萧航是跟随独孤求败而来。
剑峰如柱,却是有着一条笔直的石头台阶迎峰而上,台阶两边林木葱郁,却是将数十米外的台阶隐隐遮挡。
行走在石头台阶上面,两边树林寂静无声,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海上传来的潮汐拍岸声响。
一路无言,在六个如花少女的领路下,四人拾步而上。
领头的自然是叶孤城和独孤求败,两人并肩齐步,步伐丝毫不差,起步停顿之间,竟是完全一致。
一股异样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微微荡漾。
两人竟是已经在悄无声息地交上手了。
后面的祖传机甲和萧航也是受到影响,微微放慢脚步,落后七八步距离。
千米剑峰,三千多级台阶,对于武学修为已经都不低的十人来说,自是不消一刻钟即到。
双双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叶孤城转过头来望着独孤求败,剑峰顶端的白色宫殿就在前方数十米。
“独孤兄所修霸道无比,但仍未臻至化境,何苦在此时来飞仙岛?”
独孤求败眼睛微微一眯,跟着洒然大笑,“若我没有奋击前行之心,以后不也是没有必要踏上飞仙岛半步?”
海风习习,拂动两人长发、衣衫。一道白影,一道黑影,就此站在最后的一级台阶上。
叶孤城略微沉吟,“也对,武学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畏惧困难,就没有天下可堪匹敌之剑。没想到这江湖之上,除了西门吹雪,还有你,也堪一战!”
落后近十米远的萧航心思微微一沉,独孤求败只是练成玄铁重剑,听叶孤城微微托大的言辞,似乎独孤求败仍逊叶孤城半分。
巅峰级别高手过招,别说半分,就算是逊色一丝,可能就是天壤之别。
白衣胜雪的少女飘身散开。
“天色将晚,各位远道而来,不若稍事休息。月出之时,叶某再陪两位用膳。”叶孤城伸手一招,一个同样白衣的少年疾掠而来,观其轻功,竟然是SS级的好手。
独孤求败向叶孤城微微拱手,带着萧航,跟随少年进入宫殿中。
叶孤城则是向着祖传机甲微微摆手,示意他跟上自己。祖传机甲大喜,叶孤城单独留下自己,自是启动了剧情,看来天外飞仙有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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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带着独孤求败和萧航到了宫殿一侧的阁楼中,为两人指引了房间,方才躬身退下。跟着,又有白衣少女各自送上泉水、佳酿、鲜果等。
萧航却是无心饮食,而是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对面。敲了敲门,独孤求败开门让他进入里间。
“独孤兄,是否有把握?”萧航也不绕弯子,直接就问了起来。刚才两人在台阶行走之间,已是暗中较量,独孤求败处于下风,这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独孤求败脸上微显凝重,但却似乎也并非有所担忧,“三个月前,我应该接不下他一招;即便现在,我也只有三成的把握能够百招内不败!”
独孤求败的剑法,本就是有攻无守的剑法。百招内不败,实际上也就是败了。当前的他,自认不是叶孤城之敌。
但也正如他所说,如果没有迎难而上的决心、意志及剑道之心,以后来不来飞仙岛,他都是败者!
独孤求败沉吟了一下,“内力修为,叶孤城跟我伯仲之间;剑道理解,他却似乎只高我一丝。但我却能感觉得到,他比现在的我,绝不止强大那么一丝。”
话语矛盾,萧航却是瞬间就理解了。不仅仅是剑道理解的那一丝领先,而是叶孤城有着完整的自我的剑道,而独孤求败显然还处在摸索期,并非最完美的状态。
所以,这一丝,其实就是巨大的差别。
看了看窗外,夕阳映照,独孤求败跟叶孤城般瘦削的脸容不改。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叶孤城背负着这座白云城,但实际上,也是这座白云城在孕育他的剑道。此剑峰所蕴含的剑意,相信你也仔细感受到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无法挣脱这种背负的叶孤城,仍然不是无敌的叶孤城。而我有信心保持百招不败,正因为此地是白云城。不超脱,就不可能无敌!”
话语依然矛盾,但在现实中已经隐隐触摸到武学绝顶的萧航,却也是瞬间理解了——白云城的责任,是叶孤城的一道枷锁,但那是表象。
剑峰中所蕴含的天外飞仙精髓剑意,可以助长叶孤城在此间与人交锋的威势,但一个对外界因素因素有所依赖的叶孤城,那就绝不可能是紫禁之巅与西门吹雪交手时的巅峰级叶孤城!
紫禁之巅时的叶孤城堪称无解,若非他心有破绽,死的将是西门吹雪。但也就是在自求一死的绝境下,紫禁之巅一战的叶孤城,才真正释放出了所能达到的极限武道战力。
正如小李飞刀的无解,并非因为完全的武道,而是守护之决心、意志和执着。
所以,没有到达巅峰的独孤求败,与同样并未巅峰的叶孤城,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但想到在帆船上所感受到的天外飞仙剑意,萧航仍是不禁骇然。整座剑峰居然已经蕴含剑的意志,这看起来更像是仙侠世界,而非武侠区。
或者说,在武侠区武道到了极致,其实已经就是仙的入门?
萧航心头一跳!
他曾经超凡入圣,虽说是以SSS级中阶的身份入圣,但他很清楚入圣前后实力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但他终究没进入过SSS级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