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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蓝雪梧从方才的惊险中恢复过来,马上又变得活蹦乱跳,她被乔倚夏紧紧牵着手,说道“现在这样,感觉好像以前读过的悬疑小说的场景啊。叫什么来着,对,《东方快车谋杀案》,我们现在这样被困在这里,进不来又出不去的,真的超像‘暴风雪山庄模式’……,果然还是有点怕怕的。”
孟流琛跟在路西绽身边,像个保镖一样说道:“有我姐在,别说是暴风雪,就算是宇宙大灭亡,你都不用怕。”
“切,流琛哥哥,这句话应该我说才是吧。你可不要小看我姐姐,她可一点都不比路姐姐差的。”
有了孟流琛和蓝雪梧,倒是添了几分欢乐,四个人不像在探险,反倒像旅行。山洞很长,蜿蜒曲折,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走来走去,后来竟像是绕回到了原点。
突然。
“啊!”
这叫声不是来自于孟流琛,不是来自蓝雪梧,更不是来自路西绽,而是来自于乔倚夏。闻声,本一直在最前方的路西绽定住身子,小跑几步抱住了瞪着一双眼睛,满脸呆滞的乔倚夏。蓝雪梧也被吓到了,在她的印象里,她从来没有见过乔倚夏这样,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抱住了孟流琛的肩膀,孟流琛拍了拍她的后背表示安慰。
“夏,怎么了?”
“放开我!”乔倚夏一把把路西绽推开,力度大到路西绽直接被她甩到了地上。
孟流琛上前把她扶起来,她又去抱住她。
“夏,我是西绽。”
“血。”乔倚夏蹲在地上,伸手扒拉着地上那一团稻草,路西绽凑近一看,发现上面红通通的,很像一滩血水,乔倚夏不停地发着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杀人了,我杀人了……”说完她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痴傻了一般,起身跑到对面,想把头往坚硬的石块上撞。
路西绽从背后抱住她,可此刻歇斯底里的乔倚夏别说是她了,即便孟流琛都拦不住。
“滚!”
蓝雪梧站在原地不住地摇头流着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姐姐到底是怎么了,她要怎么做。
“姐!”
发出叫声的不是蓝雪梧,而是孟流琛。她眼见着路西绽将手垫在了乔倚夏即将撞上的那个大石块上,上去拼命把乔倚夏拉开,蓝雪梧也鼓起勇气上去抱住她。在听到路西绽对他说,流琛,你不要弄疼她的时候,孟流琛觉得自己很想哭。他突然觉得他应该阻止路西绽来这里,否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姐姐也不会受伤。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爸爸,你原谅我,爸爸!”
看着突然精神失常的乔倚夏,孟流琛也不免心疼:“姐,倚夏她是不是中邪了?”他握住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可是她明明戴着戒指,不可能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路姐姐。”蓝雪梧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指了指路西绽的手,“你的手流血了……”
“糟糕,我也没有带绷带和药水,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孟流琛懊恼道。
“不碍事。”路西绽蹲下,把稍微平静一点的乔倚夏从孟流琛怀里接过来,“等一等吧,应该快来人了。你们不要盯着她,让她安静安静。”
她的嘴唇由嫣红变成现在的惨白,额头阵阵冒着汗水,路西绽轻轻拍着她,叫她可以宽心。蓝雪梧抱着双腿坐在乔倚夏身边,用毛巾帮她擦着头上的汗。孟流琛在附近转了转,盼望着能够早点有人来找他们。他俯下身子,戴上手套,伸手沾了沾地上草垛上的一滩浅灰色粉末。
“姐,这好像是锌粉。”
“锌粉?”
“嗯。”孟流琛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弄进去了一些,“回去可以检验一下,真是奇了怪了,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姐,我们离远一点吧,这东西毒性太强了。”
乔倚夏闭上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已经睡去了。孟流琛背起她,几个人往洞口的方向走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一看。”路西绽说道。
“姐。”孟流琛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在这里。”路西绽拒绝道,“照顾倚夏和雪梧,我去去就回。”
路西绽沿着方才的路又走了一遍,发现这座山洞像是*阵一样,绕来绕去,很容易把方向感不好的人绕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找不到出口。蓦地,她发现两边不太平坦的石壁上出现了一块很平坦的地方,用一块布遮盖着,还放着一堆稻草,她把稻草移开,布掀开,伸手摸了摸,拿出手机来让自己可以看清楚,她发现,这里很像是一扇门,周围都很崎岖,坑坑洼洼,只有这一片很光滑,还有缝隙,门的那一侧,又会是什么呢。
“姐!”孟流琛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出现在她的眼前,“来人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知道了。”
来接应的是世旌的人,当然,不是查尔斯本人,也不是随便的小兵小卒,而是查尔斯的私人保镖,绝对安全,也绝对不会泄密。回去的路上,蓝雪梧一直有点神情恍惚,倒不是被这诡谲的山洞吓到,而是被姐姐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
“雪梧。把你姐姐带回家去吧。”
“什么?要让姐姐回去吗?为什么?”
“快到你姐姐的生日了。”乔倚夏似乎在跟家里人闹别扭,以她的脾气,恐怕不逼她,她是不会愿意回家过生日的。
“是哎。那好吧,我就先把姐姐带回家,一定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蓝雪梧同乔倚夏回了乔家大宅,孟流琛跟着路西绽回了公寓,看得出来,这一路上孟流琛都不太开心,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本应该担负起保护姐姐的责任,却让姐姐受伤了,他自尊心很过不去。路西绽自然看得透他的心思,所以他说要跟来,她也没拒绝。以前总觉得孟流琛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路西绽发现他其实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比方说他也会动作轻柔地帮她涂药,绑纱布,也会像一个大男人一样给她深深的安全感。
在这一刻来临之前,她哪怕一瞬间都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她从来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路书野,还会有这样一个男人,让她感到如此心安。
凌晨三点,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不约而同的宁静。他起身煮了一杯牛奶,递给她。
“她回家过生日了,那姐姐你呢。”
“嗯?”
“我是说,你自己住,我不放心。”
她哭笑不得:“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
“姐,我觉得倚夏不是单纯的中邪,她是典型的精神失常,我觉得,她可能有什么心结没解开,或者以前遭遇过什么不幸。总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今天能够这样自残,以后也说不准这种事情会不会再发生,如果下一次,她不是自残,而是直接杀人,伤到你,那又该怎么办?”他神色担忧道,“我没有要挑拨你们感情的意思,我只是很担心。”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不要过问,更不要声张。我自有分寸。”她揉了揉太阳穴,神情倦怠,“时间不早了,你去侧卧睡吧。还有,把你那个玻璃瓶给我。”
检验之后,发现那小瓶里的浅灰色粉末当真是锌粉。那种地方会出现锌粉,绝对不是偶然。联想起那一扇类似于门的平整的石头,路西绽觉得,这个山洞里隐藏着一个埋葬已久的秘密,而秘密的守护者,就跟锌粉的主人有关。
朱蕴桓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山洞的存在?他是寻宝的参与者之一,为什么当年却没有太深的跟调查这起案子的警官提起这件事情?让他一直欲言又止的秘密又是什么?跟路氏有没有关系?
关于当年寻宝的结果,外界一直众说纷纭,朱蕴桓也好路老爷子也好却对此事绝口不提,既然如此,那么也就不能否定寻宝成功的可能性,有没有一种可能,寻宝并不只是单纯的寻宝……
这个在案子上从未失过手的女人,第一次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慌感,她觉得,她看低了朱蕴桓。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任人摆布,而朱蕴桓,就是那个幕后操纵者。
她打开电脑,在搜索栏上打了一串数字,调出了那一年,那一月所有的重大新闻。滑动着鼠标滚轮,殷红色的光为这个夜晚平添了几分阴郁。她纤长的手指停止了动作,由鼠标移至屏幕。她的瞳孔骤然放大,眉心紧锁。约莫过了三分钟,她骤然起身,甚至顾不得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只留了一个便笺便离开了公寓。
这是赶往路家宅子的路。拂晓降临,管家殷勤地欢迎她,菲佣们穿着统一的着装朝她弯腰鞠躬。她看也不看他们,径直去了宅子后面的储物间。
说是储物间,可其实装潢一点也不随意,搭在半空中,格外别致。这是路老爷子生前修葺的,旁人谁也不准进,哪怕是路卉芸也没有随意进出的权利。路老爷死后,孟庆东怀疑储物间是不是就是一间私人小金库,曾几次三番想叫人撬开,但碍于路卉芸和路西绽,他迟迟没有动手。一直到路卉芸离世,路西绽出国,他才终于付诸于行动,却发现里面只是一些书籍,甚至还有留声机,cd之类的东西,毫无价值。
路西绽对于父亲的“强盗行径”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同他计较,这里是外公休息时除了宅子里的书房最常去的地方,她当着佣人的面含沙射影谁也不许进入,孟庆东当下被她讽的极其没有面子。
她翻着储物间里落满了灰尘的写字桌,甚至不记得戴上一个口罩,粉尘吹入鼻中,她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胸口也跟着发闷。
终于。她翻出那本戴着密码锁的厚本子。很小的时候,路卉芸抱她去书房找外公,她记得他就是用钢笔在这样一个本子上刷刷的记东西,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属于他的日记本。她将上面的灰尘抖下去,紧紧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