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夫人送给我的礼物,我甘之如饴!

无心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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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子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上次是因为自己还顶着白鸥的面庞,像是带了一层面具,换了一种身份,换了一个性格,有伪装有保护色,可以肆无忌惮。

    现在她就是木子,连伪装的机会都没有,脸蛋本能的红了起来。

    可是易冬辰只是像逗弄一只小猫,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丝毫没有停留就挪开了自己的脑袋,随即松开了双手,让她脱离了自己的钳制。

    本来就羞红了脸的木子,以为他还会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这么乍然间放开自己,让她不知所措,片刻反应过来,差点羞得要找个地缝转进去了。

    易冬辰这厮将她的窘态尽收眼底,心情大好,竟然还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这个女人哪都好,就是口是心非的毛病老也改不好。

    “易太太,你这样离漠然还早着呢?”看着她那小女儿娇羞的样子,易冬辰得意洋洋,故意补上这么一句。

    木子当然知道被易冬辰戏弄了,心底冷笑,易大总裁,还以为她木子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包子吗?

    她不动声色,快速收拾好情绪,妩媚一笑:“易先生,恐怕你又错了,任何一个男人这样对我,我都会这样,因为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说完她环抱起双臂,看着易冬辰时,挑了根眉毛,像是对这样的行为司空见惯,甚是不以为然。

    很高兴看到易冬辰刚刚还灿烂的面孔,一点一点染上青黑之色,不多时脸黑得就像个恶煞般,说话也是咬牙切齿的,“易太太,有我在,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你,不信尽可以试试!”

    霸道又偏执,不光是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早打定这主意,谁敢接近她,卸了他的胳膊,打断他的腿。

    木子是见识过他的张狂的,也不跟他计较,随他说去,索性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不理会他。

    易冬辰这个人,她真的是太了解了了,这样的问题上跟他是争论不出什么结果的。索性无视他,冲淡他的存在感,才是和他战斗的制胜法宝。

    所以木子直接迈着长腿坐到沙发上,薄唇轻启:“易先生,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如果觉得你一直这样张狂霸道,我就会爱上你的话,你请随意。”

    眼睛的余光瞥到沙发周围全是酒瓶,上次来,并没有留心这些。也许是太匆忙,也许,是潜意识里,木子根本没有想到,在易冬辰家里还会有这样的景象。

    易冬辰虽然是个多情种,却不是个浪荡子,生活上一向挑剔自持,是没有酗酒的习惯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酒瓶?

    再一细看,酒瓶里还有很多烟头,横七竖八,颓废邋遢,她微微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抽烟喝酒这么厉害了?

    易冬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留下的狼藉,面上有点不自然,随即又释然,语气轻淡,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缓缓说出别人的故事,“三年前学会的!”

    三年前刚刚失去她的时候,也是他事业经历大起大伏的阶段,他每天光鲜亮丽,勉强在外人面前维持着自己的杀伐果断。而独自一个人时,就只有靠一支一支的香烟、一瓶一瓶的烈酒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痛感,才能支撑下去。

    易冬辰说着,眼底渐渐有些孤寂落寞之色,仿佛在追忆那些没有她的日子。

    就是坐在这张沙发上,几百个黑暗苦寂的深夜里,前呼后拥惯了的他,褪去坚硬的外壳,孤零零一个人,思念她至发狂。

    不曾想酒喝得越醉,她在脑海里的一颦一笑越清晰,烟吸越多,她消瘦的背影越遥远。

    他忘不掉她,更等不到她,她在哪里,她让他领略了天堂,又推他坠入地狱。

    可他还是在执拗地想念她,等待她,她是他的信仰,让他有勇气能够在那样的漫漫长夜里坚持着期盼黎明。

    他想,也许在下一个天亮时,她会披着晨曦,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轻唤着他的名字,告诉他,她一切都好,她也时时刻刻在想念他,她还爱着他,然后挽着他的手,带他走出这无边的苦痛。

    他多么希望,当她能再一次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能够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暖,告诉她这三年他的想念,他的无助,他的脆弱,他真的需要他,她就是他的命。

    但是现在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却恨透了自己,不惜和外人联合报复自己。

    她用陌生人的态度和语气和自己交流,两人之间疏离得好似不相干的路人。

    他苦笑,才发现原来有些痛真的只有自己痛着,不能也不敢再和别人说起。因为,当那人不再乎你时,你换不来半点怜爱与同情,甚至可能是换来误解和漠视,那些正在结痂的伤口会再一次崩裂。

    所以,纵使此刻千言万语,也只能一声叹息,隐忍着,说不出半句。

    三年前?

    木子思绪飘出去,难道是自己的失踪让易冬辰这个铮铮铁骨的男人,学会了借酒浇愁?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算了,别幻想了,他易冬辰什么时候会如此将自己奉若珍宝?但凡他对自己有哪怕一点点的真心,她都有勇气和他走下去,一家人齐齐整整,不知道怎么样的和和美美呢!

    哪里还有她木子的死里逃生,隐名埋姓,颠沛流离的这么多年?

    过去了,都过去了,而今的两个人,纠葛不清的,不过前尘往事里那么还没了断的恩恩怨怨,再见面亦不过是仇人相见罢了。

    木子冷笑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冷面冷心说道,“易先生果然越来越男人了!”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越来越像,不,是越来越是个坏男人了,养小三,生私生子,酗酒,烟瘾,坏脾气,样样精通,一点没闲着。

    再加上这一副相貌堂堂的皮囊,还是个少年有成的坏男人,祸害人间的妖孽!

    易冬辰瞧着她眼里的淡漠和嘲讽,觉得她的话比那些酒精和尼古丁更能伤害到自己,终于明白最深的孤独不是一个人无人陪伴,而是你明明已经掏心掏肺,却始终挽不回对方的心。

    你将自己此生的热爱都奉献给了她,她依旧是你若路人甚至是仇敌。

    易冬辰承认自己之前是很混蛋,他不懂得爱,不懂得如何去保护一个人,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给了她最好的,她就会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他习惯了她像最开始结婚时那样,一直在两个人的婚房里,等在自己回家。

    当一切开始脱离他的掌控,他渐渐明白,感情的事毫无道理可言,它并不是商场的谈判,所有的战术在爱的人面前全然失效,唯有真心才能留住人。

    然而很遗憾,木子对自己失去了信任,她看不到自己的真心,难道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没有重来的可能了吗?

    易冬辰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这令他感到焦灼。

    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当初他对木子说出这话的时候,昂首挺胸,信誓旦旦,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里留了多少冷汗,他生平第一次那么没有底气那么心虚。

    一个月的时间真的能够让她身心沦陷吗?他的爱人,还会像从前那样,将他视作一生的伴侣吗?

    这种迟疑在他心里只停留了几秒,他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易冬辰是谁,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反正这辈子他是认定木子这个人了,路再漫漫,修再远,他都不可能放弃。

    在困难面前从来没低过头,这天下的事情,只有他不想,没有他不能。更何况是心爱的女人,无论是需要动之情还是晓之理,豁出去的话,软磨硬泡都可以,只要能重新抓住她的心!

    想到这里,易冬辰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他对着木子邪魅一笑,眼神里很是有内容,暧暧昧昧地说道,“易太太,我是不是男人,你会不知?”

    这个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木子暗骂一句,正想说些话说来噎他,易冬辰的电话适时地响起来了,木子酝酿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恨恨地咬咬牙。

    “说!”易冬辰接起电话,他已经看出木子这个小女人打算反击他,正等着好好打趣打趣她呢,这电话响得真不是时候!所以,面色不善,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极不耐烦地说了这么一个字。

    电话那边的老王擦了一把汗,总裁一般这个样子,肯定是在有重要的事情,或者和太太在一起,他是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啊?

    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得个心脏病,或许惨一点还会英年早逝,老王胡思乱想,越想越委屈,可是怎么办呢,他这里的事情也很棘手,必须要易冬辰出面才能解决啊,所以他思前想后还是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总裁,董事会要你一定要给出应对方案,否则......”

    事态严重,他不敢轻易说出口,踌躇着,想想用什么措辞才恰当。

    易冬辰听他如此,早已料到是什么事情,不等他小心翼翼地说出口,就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说道,“否则什么?要我下台是么?让他们等着,现在没时间理会他们!”

    董事会那帮老东西,于公司运作上不出什么力气,赚钱的时候围在他身旁易总长易总短的,现在有困难,个个见风使舵,跳出来横加指责,张牙舞爪落井下石,他易冬辰是轻易就能倒下的人吗?

    “是,总裁!”老王赶紧挂了电话,他宁愿帮总裁对付那帮董事会的老东西,也不愿意在这挨总裁的冷言冷语啊。

    不过总裁这个样子,是不是已经有应对方法了,所以才会不急啊?

    老王对易冬辰时绝对信任的,想到易冬辰可能有对策,自己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底气十足地谋划自己的对策去了。

    他接电话时,并没有回避,木子自然一字不差都听进了耳朵里。

    她抬了抬眼皮,问他:“意集团撑不下去了?”

    她说的没什么感情,这是她一手策划的,这样的结果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原本来说听到这样的结果,她应该是开心的才对,可是事实是她现在不是很开心,反而听到易冬辰被董事会逼迫的时候,还有点于心不忍,所以现在这个面无表情,不是对易冬辰冷漠,而是在克制自己,生怕自己一时心软,前功尽弃。

    她攥紧拳头,暗暗告诫自己,一丝一毫都不能退让,,易冬辰他是咎由自取,这些都是他该有的报应,自己既然做了,就断然不会后悔。

    虽然刚才易冬辰还紧绷着一张脸,但是面对木子,又换上了柔和的线条:“夫人很开心吗?只要夫人开心,撑不下去又如何?这可是夫人送给我的礼物,我甘之如饴!”

    易冬辰那么聪明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木子,怎么可能走进已知的预谋里,但是只要是能够换回木子,输了意集团又如何?更何况,意集团根本不会输!

    木子真的呵呵了,这人是有毛病啊,是有受虐狂吗?

    “易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从来就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反正一切都是白鸥做的,又不是木子做的,木子干嘛要承认?

    “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挺赖皮的,不过这样我更喜欢!”

    木容赶到的时候,打架的场面已经被制止,教导主任正在开骂,骂完学生,骂班主任。

    “学校三令五申,要做好学生的思想工作,他们正处于思想上的过渡期,你们作为班主任,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要传出去了,对学校的荣誉是多大的损失?”教导主任唾沫横飞,木容头晕的厉害,却还要强打精神。

    3班班主任是个老资格,教导主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将矛头指向木容。“木老师”教导主任声音一提,木容身躯一震,摒气凝神。“年轻人总是要有分寸,要有责任感,别一天只知道些风花雪月的事。”

    木容强力压制着眼中即将溢出的泪水,身体不适,她连申辩的力气也没有。转而一想,和这种人辩的清楚吗?她和安若文之间清纯的就像白开水,居然被他定义为风花雪月,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安若文,侮辱自己。她的大脑被一片又一片的空白充斥着,不想去思考,甚至不想去呼吸。

    被教导主任放行已经是晚上了,木容一个人独自走在空寂的操场上,月光皎洁,心里却一片冰凉,整个人疲惫极了,她双手环胸,磨擦着手臂,想走快一点,可脚像灌了铅一样,举步维艰。终于她的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下来了,只怕此时此刻,她全身上下只有这眼泪还是热的了。三年来,她用心的走着每一步,小心的走着每一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现在她是真的累了,从未有过的累,也许她不该太在意别人的说法,可还是觉得委屈,此刻她才明白,再坚强她也只是个女孩子,她也需要一个厚实的肩膀,在自己累了、卷了、寂寞了、无助了的时候,借给自己靠一靠。

    到了教师宿舍楼下,古老的楼梯没有灯光,她只能凭着感觉,一步一步向上走着。疲惫与不适已经让她忘记了去害怕。到了二楼,转个弯,准备上三楼的时候,借着月光,她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知道是因为在晚上看不真切,还是因为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看不清楚。她擦干眼泪,走进一点,居然是安若文,她止住脚步,说不出话来。

    “木容?是你吗?”安若文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应该已经等了很久了,听到脚步声,动了动,出声问道。

    “安老师”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刚哭过,她的声音异常颤抖:“你在这干嘛?怎么还不休息?”

    “你哭了?”他不确定的问道,手本能的抬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她的脸庞,轻触,果然有湿湿的感觉。安若文没有告诉木容的是,他在这已经等了好久了,和顾宇说完话后,她还没回来,他就开始担心,让顾宇回宿舍休息后,自己一直在这等。

    木容的泪再也止不住,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翻腾,就像所有的心事终于有了一个倾听者一样。安若文双手扶住她抖动的双肩,暖流顺着他的手传入她的身体,她再也忍不住,扑在安若文的怀里,放肆的哭着,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港湾。

    安若文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倒退一步才让自己站稳,片刻之后,他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木容,知道吗?”安若文的声音就像二月春风那般暖人心扉。“有句话怎么说的,‘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安老师,我好累。”木容的声音很弱:“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为什么任凭我怎么努力,结局都是伤人又伤己?”就像这次,打架事件,被教导主任那样一句话定论,伤了自己,也伤了安若文,还好安若文不知道。

    安若文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轻柔:“木容,做自己就好了,这个世界做人做事,不可能让百分之百的人都满意,只要让绝大部分人满意,就算是成功的了。”

    他的话像有魔力般让她倍感安定,而他的怀抱更是让人温暖。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待了好久,直至凉意越来越深。

    “木容?”安若文轻轻推了推怀中的人,小声的喊了一声,周围一片沉寂,没有回应,怀中人也没有动。均匀的呼吸传入他的耳朵,她睡着了?他不确定的再喊了一声,还是一样!

    他失笑,该有多累啊,这样都能睡着。可是要怎么办没有她房间的钥匙,没办法送她回去,而又实在不忍心叫醒她,沉思片刻,小心的横抱起她,慢慢的将她送到自己的房间,轻轻的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静静的立在床边,又轻轻地叫了声“木容?”确认她睡得很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他缓缓坐在床沿,做了一件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他的手轻触她光洁的额头,细细的眉毛,紧闭的双眼,秀气的鼻子,小巧的嘴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那么渴望自己是个正常人,多么想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可以一睹她甜甜的睡颜……沉沉的无力感蔓延至整个心脏。

    良久,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开门,顶着月光出门而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木容睁开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的思维停滞了几秒。这怎么是安若文的房间?自己怎么会和衣睡在他的床上?她一骨碌爬起来,扫视四周,没有发现安若文。她在脑中找着记忆,昨天晚上在楼梯口遇到安若文,然后和他说了几句话,再然后,她摇摇脑袋,再然后,她就想不起来了。

    看看时间,天哪。早自习已经开始了,她迅速离开,跑回自己房间,稍稍整理一番,就去办公室拿书。打开门,迎来一股清晨的空气,还有趴在桌上熟睡的人。她的眼睛变得酸涩,他一晚上就是这样睡的?天已渐渐转凉了,这样很容易感冒的,他怎么这样傻,这样不会照顾自己?

    她解开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他的身上,抄起书,在清晨些微的寒冷中去看班上的早自习去了!

    下了早自习,木容还是准备好早点带进办公室,她的桌上放着外套,安若文已经在听录音了,他的表情同往常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异,让她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最后她支支吾吾的开口:“安老师,昨天晚上?”

    “你睡着了,我没叫醒你!”一改昨晚轻柔的语气,现在的语气又是变的没有一点温度,木容感慨,这男人,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

    “哦”她一时有些语塞“那谢谢你了。”

    “不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感觉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似的,木容无奈的耸耸肩,埋头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