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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的走向门口,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徐佳怡浑身是血的站在门口,她身穿的米黄色刺绣连衣长裙已然变成了短裙,被撕拉坏的那一截还拖在地上,也是被鲜血染红了,脸上有两道抓痕,像是长指甲所为,左手手臂上有一道被小刀划过的伤口,足足有五六厘米,鲜血沿着手臂往下滑落,凝聚在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以及小拇指指尖,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家门口。
“啊...”
妹儿刚起床,揉着睡眼来到门前,见到徐佳怡后,一声尖叫率先划破宁静的气氛。
三婶从厨房出来赶紧抱住妹儿,摁住她的脑袋靠在肩膀上:“别看,孩子。”
我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走出门去扶着徐佳怡,我一碰到她,她的身子靠着我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张路还在发愣中,我朝她大喊:“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徐佳怡躺在我怀里,指着大门口说:“救谭君,他在车里。”
还没等张路打来电话,徐叔就气喘吁吁的跑了来:“那孩子腹部被刺了一刀,流了好多血,快把她抱上车,来不得等救护车了,我开车先送去最近的医院。”
究竟发生了何事?
在徐佳怡和谭君双双被送入抢救室之后,医院来了好几个警察,其中一个出示了警官证给我们看,抢救室门口就我和张路还有徐叔三人,我们都吓傻了,尤其是张路,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也很喜欢打打闹闹的,但真的看到鲜血后,和我一样,都有些晕。
徐叔年长比较老成,冷静的问:“警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家的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警察看了看我们三人:“你们跟伤者是什么关系?说说你们见到他们的时候的情景?”
我扶着张路上前一步:“我是两位伤者的上司,他们都是我的员工,今天早上我们做好早餐正准备吃,就听到敲门声,一开门就看见佳怡浑身是血的站在我们家门口,还有谭君,他坐在驾驶室里,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失血过多晕厥了,警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两个下属是不是...”
这姓魏的警察眼神如鹰,犀利的在我们之间扫视中:“今天凌晨我们接到报案,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区里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初步判定,你的下属杀了一个男人,中伤了一个女孩,另外还有两个男人逃窜,下落不明。”
魏警官拿了当时现场的图片给我们看,我和张路指着照片中胸口中刀的男子,浑身颤抖。
魏警官察觉到异样,追问:“你们认识死者?”
张路哆嗦的指着那人说:“我们跟他有过几面之缘,他曾经因为强入民宅被拘留了十五天,这个女人我们也认识,她叫王燕,她...她现在死了吗?”
魏警官眼神复杂的盯着我们:“她现在在医院进行抢救,案发地点暂时没有找到目击证人,具体事件还在调查之中,既然你们和伤者认识,又和死者有过几面之缘,请你们随我回去录个口供吧。”
折腾了一上午,我们录完口供回到医院的时候,徐佳怡已经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因为都是外伤,不会伤及性命,但因为耽搁太久失血过多,所以暂时还在昏迷中。
谭君的情况比较危险,腹部贯穿伤,伤及多处重要部分,无法采取保守治疗,只能采取剖腹探查术,我们在徐佳怡的病房里焦急的等着她醒过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根据警察的叙述,报案的是居民区附近一个卖包子的大妈,她说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因为下雨,可视度不高,从居民区的楼梯间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人都是浑身带伤,两人上了一辆小车扬长而去。
大妈觉得很可疑,恰好这个居民楼里住着她的一个老姐妹,她让自己的小孙女先看着摊子,自己拿了几个包子上楼,准备借着给老姐妹送个早餐的由头去看看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姐妹住在三楼,鲜血从楼梯间一直蔓延,她经不住好奇就上楼去看了一眼,在七楼,也就是顶楼,看见天台上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七楼的房间里躺着一个鲜血呼咧咧往外冒的女孩,另一间屋子房门紧闭,她吓的赶紧跑下楼,迅速报了警。
据大妈所说,报完警后还从屋子里走出了两个有着纹身的男人,其中一个剃了光头,额头上有一道疤痕,还有一个右臂纹着一条大蟒蛇,看着十分可怕。
我和张路也猜了个大概,死的是陈志,这群人里的老大,他脸上有伤,我对他印象很深刻。
另外两个逃了的男人,额头有疤痕的是张刚,伤口应该是去我家找存折的时候被张路用烟灰缸砸伤的,还有一个就是屈辱门的那一夜拿着手机摄像的人,叫王峰。
一直和他们一起出没的应该还有一个胆小怕事的罗青,只是此次事件却没有他的存在。
张路一直在忏悔,得知王燕回来的消息后,她确实找人跟踪过王燕,但是她没想到徐佳怡也盯上了王燕,还和谭君一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午三婶给我们送饭菜来,悄悄交给我一支录音笔。
“三婶,这是在哪儿发现的?”
三婶带了一个一次性的手套,平时吃龙虾的时候用的那种,我接过来的时候,三婶也谨慎的让我戴上手套:“电视里都说指纹能识别凶手,黎黎,你带上这个。”
我让张路给魏警官打电话,张路戴上手套后忧心忡忡的说:“我们先听一遍吧,如果佳怡和谭君是过失杀人,或者是正当防卫的话,那还好,万一...”
我厉声喝止:“绝不会有万一,佳怡年纪小,身体又不好,她怎么会杀人?谭君平时寡言少语的,性子也是比较弱,他们两个人肯定是发现了那群人的秘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先听一遍还是立即交给警察这件事情上,我和张路发生了分歧。
三婶沉默良久,肯定了我的想法:“先交给警察,这两个孩子和你们一样,都是善良的人,老天不会亏待善良的孩子。”
我把录音笔交给了张路,由她来做决定,她拿着手机给魏警官打电话,魏警官让我们先把录音笔交给守在病房门口的那两个警察,我们信不过别人,和魏警官约好见到他才给出录音笔。
我和张路心里都断定此事和余妃有关,既然她有本事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买通一两个警察这样的事情应该也做得出来,所以我和张路都不自觉的设置了一道防线。
在等待魏警官的时候,三婶犹豫着问:“黎黎,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小野吗?毕竟他认识的人多。”
我凌晨给韩野发的信息,让他忙空了就给我回个电话,这个时候美国时间是晚上,他应该还在睡。
傅少川也一样,他也身在美国。
最后我只能寄希望与杨铎,他的电话打通后,他很快就接了:“曾黎,你有什么事吗?”
听他的声音十分的疲惫,我试探性的问:“你很累吗?你在哪儿?”
杨铎那端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在北京,我们的生意被人下了套子,傅少川和韩野都在美国,如果不及时查找出其中的原因,我们起码会亏空十个亿,我和韩野的公司将直接面临倒闭,傅少川也顶不了多久,七年前的内部金融风暴,再一次席卷而来了。”
我虽然做了华南区总监,但我并没有插手高层之间的事情,所以对他们面对的内部金融风暴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能听出来,这三个拧成一股绳的男人,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仅凭余妃一人的力量,是掀不起这么大的波澜的。
商场如战场,而我们身在敌后,我不想给他们裹乱,和张路商量了一下,都决定先不告诉韩野他们。
所以我面对杨铎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佳怡这边出了点事情,你要是忙完了的话,就回来看看她吧。”
杨铎的语气有些急:“佳怡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又开始情绪激动了?曾黎,我不瞒你说,佳怡受过强烈的刺激,她只要一见到某些特定的场面就会失控,请你务必帮我照顾好她,拜托你了。”
从杨铎的语气里,我听出来的全是溺爱,即使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我也忍不住多问一句:“杨总,你是喜欢佳怡的,对吗?”
杨铎长长的叹息一声:“别问了,佳怡如果跟我在一起,跟我们捆绑在一起,而我们无法扫除佳怡的心魔的话,她就永远不会快乐,永远都会活在刺激当中,你帮我好好照顾她,有些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个了结的,我们会很快回到你们身边来。”
最后一句话里,我听出了杨铎对徐佳怡的感情。
于是我也没再追问:“如果你跟韩叔通电话或者视频的话,告诉他,我们都很好,我会照顾好一切,我们等他回来。”
我本来要挂断电话了,张路突然加一句:“杨铎,请你告诉傅少川,他这个王八犊子要是生意失败了的话,以后就别来追老娘了,老娘可是要嫁入豪门做少奶奶的。”
杨铎大笑:“一定转告,佳怡就拜托你们好好照顾。”
挂了电话没多久,魏警官就来了,看见我们都戴着手套,无奈的笑笑,却也不得不夸一句我们的心思还算缜密。
虽然录音笔交给了魏警官,但是魏警官给我们却不是惊喜也不是惊吓,只是遗憾。
录音笔虽然完好无损,但是录音笔里什么都没有,应该是忘了打开。
在感觉到遗憾的同时,我和张路心里的紧张也抹掉了,生怕录音里会出现什么对徐佳怡和谭君不利的对话来。
但是魏警官也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这个叫王燕的女孩腹部中刀,但是伤口很浅,最重要的是她也失血过多,因为左手手腕被割了一刀。”
看到近照,左手手腕上确实有一道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想起妹儿受伤那晚,徐佳怡看见妹儿手上的伤口后,那抓狂咆哮的表情,再想到杨铎的交代,我心里隐隐的充满了担忧。
“她现在醒了,但是她什么都不肯说,也不愿意配合我们。”
魏警官收起了王燕的照片,张路抡着袖子:“她在哪儿,我去撬开她的牙关,我就不信她闭口不言就能掩盖她过往的种种。”
看着冲动易燥的张路,魏警官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跟王燕有仇?”
我拉着张路,笑着说:“魏警官可是个依法办事勤政为民的好警察,应该不会妄下猜测吧,你放心,佳怡醒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而且我保证佳怡不会闭口不言,她会把知道的通通说出来,也请你们早日破案,早点把另外两个嫌疑人抓捕归案。”
魏警官淡笑:“你这话也不严谨,另外两人到底是畏罪潜逃的嫌疑人,还是胆小怕事的受害人,此事犹未可知,不宜过早定论。”
等魏警官走后,我一直在思索这几个人各自的特征和性格,平时办事都形影不离的四个男人,却独独少了罗青,还有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相处甚好的陈晓毓也不在,这两个人看似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但我想他们也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
我坐在窗户边冥思苦想许久,问张路:“你还记得当初闯入我家里的那四个人吗?陈志死了,死于刀伤,刺入心脏,一刀毙命。另外两个逃跑的应该是张刚和王峰,剩下一个胆小懦弱的罗青,你还记不记得?”
张路站在我身旁:“当然记得,他个头小螺旋腿,一张脸倒是清秀,但性子懦弱,给人的印象很深,你问他做什么,他就那么点胆子,让他跟着起哄他都会吓得尿裤子,要是让他杀人,他估计自己得先晕过去。”
我一拍手:“你说得对,这就是为什么罗青不在的原因。”
张路不解的看着我:“你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直说,我现在脑子有些短路,这事情发生的实在是让人肝胆儿颤。”
我起身抓着张路的手:“你不是说齐楚是个万事通吗?让他帮忙找个人应该不难,我们现在只有找到这个罗青,才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张刚和王峰,现在陈志死了开不了口,王燕不开口是因为身上背负的事情太多,她无从说起,而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两个人,是陈晓毓和余妃,可是她们两个人好像最近又陪游去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张路咬牙切齿的说:“肯定是余妃的主意,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迟早要被枪毙了去。”
不过话说回来,张路皱着眉看着我:“破案是警察的事情,你这么上心做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稳守后方,不让那几个在前面浴血奋战的男人们有后顾之忧,相比起陈志到底是谁杀的,我更好奇余妃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实力搅乱稳如泰山的三剑客,看他们一个个应接不暇手忙脚乱的样子,这个烂摊子应该很难收拾好。”
我当然也好奇到底是谁在搅弄风云。
谭君送到重症监护室,目前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徐佳怡倒是没有太大的事情,关键她睡着就是不肯醒来,医生说她以前确实受过刺激,可能这是她不愿意醒来的原因。
因为有着警察日夜守护,我和张路也稍稍安心了些。
在这个多事之春的季节里,却有一个人悄悄的办起了喜事。
收到请柬的时候我和张路正在病房里给徐佳怡擦身子,她在睡梦中一直喊着姐姐姐姐,额头上冒着虚汗,仿佛梦里正在经历让她感受到恐惧和绝望的事情。
来送请柬的人是沈洋,他手中提着水果篮和一束鲜花,放在床头柜上摆好后,将请柬递给了我们。
张路大笑,开玩笑说:“哟,沈总不错哦,这么快就找到新欢要三婚了?”
沈洋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现在一穷二白的,哪有人愿意嫁给我这种穷光蛋。”
张路笑嘻嘻的接过请柬,边打开边说:“穷不可怕,女人嫁人不怕穷,就怕男人不上心,你都经历两次婚姻了,应该已经领悟到了婚姻的真谛,问个私人问题,你现在还喜欢余妃吗?”
沈洋坐在病床前,问我:“她现在情况怎样?”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张路拿着请柬啊的一声,双手一抖,往后一退下,丢掉请柬大声说:“哎呀妈呀,这请柬也太辣眼睛了,看不得,看不得。”
我边埋汰她边弯腰要去捡,张路拉着我,然后紧紧搂着我,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别看,这请柬真的太辣眼睛了,完全看不得,不忍直视啊。”
我笑着拍着张路的后背,问沈洋:“到底是谁的请柬,该不会是你和余妃又要复婚了吧?”
沈洋弯腰捡起了请柬递给我,正儿八经的解释:“哪能啊,我和余妃绝无可能了,这是沈冰的请柬,她要结婚了。”
我疑惑的接过请柬,嘴里说着:“沈冰要结婚了,是好事啊,路路,你干嘛一副见鬼了的样...样...子。”
这一下,我是真的见了鬼了。
拿着请柬推开张路,我看了看沈洋,又看了看请柬,摸了摸眼睛:“果真是有点辣,这个...真的假的?”
沈洋点头:“千真万确,婚礼就定在明天,还是在余妃的开的酒店里,请柬我是送到了,去不去由你们决定。”
沈洋说着就起了身,寒暄了两句就走了。
剩下我和张路先是对望了几秒,而后两个人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张路夸张的笑出了眼泪:“不会吧,这姑娘是有多想不通,干嘛要这么糟蹋自己?”
正好是下午,三婶在家里帮我带着两个孩子,徐叔来给我们送饭,见我和张路抱头在一起又哭又笑的,着实是吓了一跳。
张路看见徐叔进来,立即松开我朝着徐叔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徐叔后问我:“黎黎,你快说说,我和徐叔在一起辣不辣眼睛?”
我忍住笑极其认真的将徐叔和张路全身上下都扫描了一遍,徐叔虽然年纪大了,但他是北方汉子,身材标准挺拔,又有一张十分正义的国字脸,平时还很爱干净,每次都会将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的,还会将车子也擦的一尘不染。
我不由的感慨:“徐叔年轻的事情肯定是个迷死一大堆姑娘的帅小伙,你跟徐叔在一起,很养眼。”
徐叔轻轻推开张路,假装指责我们:“你们这两个顽劣的丫头,就别拿我这一把老骨头来开玩笑了,说说吧,你们都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人家佳怡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们好歹算是个大姐姐,一点都没有爱护妹妹的同情心。”
等徐叔放下了手中的保温盒后,张路挽着徐叔的胳膊撒娇:“实在是刚刚看到一张年度最搞笑最雷人的照片,黎黎,快把请柬拿过来让徐叔乐呵乐呵。”
我毕恭毕敬的递过请柬,还交代徐叔:“徐叔,你这年纪也不算年轻了,不要笑的太放肆,小心高血压哦。”
徐叔好奇的接过请柬,脸上却很沉重,指着请柬上的名字和那张照片问我们:“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这么狂笑不止的。”
张路破口大笑,指着请柬上的名字说:“这不写着呢,裘富贵,哈哈哈哈,笑死宝宝了,这爹妈起名字也真是斗,算一算沈冰给他生个儿子,是不是就要叫求财了。”
这名字倒真是让人忍俊不禁,但是看到徐叔脸上愁云惨淡后,我立即用脚踢了踢张路。
张路见徐叔脸色不对劲,追问:“徐叔,你这是怎么了?这裘富贵是你老相识?欠你钱还是怎么?你说出来,我明天大闹他们婚礼去。”
徐叔坐了下来,叹口气:“你们可能不认识这个人,但我认识,他是个富商,虽然已经年近六十了,但他极具头脑,我以前跟着傅总见过他几次,是个不好对付的主,都说他暗地里培养了一群电脑黑客,但是真正查起来,他身上比谁都干净,在他明面上的钱财比不上傅总韩总杨总中的任何一个,但是背地里人人都知道他有钱有权有势力,关键是,他在澳门开了一间很大的赌场,不好惹的主,你们明天谁都不准去参加这个婚礼,老老实实在病房里呆着。”
认识徐叔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吻来跟我们说话,我和张路面面相觑。
良久,还是张路蹲下身撒娇:“徐叔,你再给我们说说这个裘富贵呗,他都六十岁了,应该是儿女绕膝子孙满堂了才对,我听说澳门的男人都能娶好多的老婆,沈冰该不会是嫁给他做小吧?”
想想沈冰还这么年轻,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个老头还不是一般的老头,别的老头精瘦精瘦的,就算是胖子吧,也横竖不过一二百斤,他可倒好,这身高,这体积,估计家里的床都是定做的,不然一般的床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徐叔不肯开口,张路看着照片说:“你说说这沈冰为了钱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嫁给这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她也不怕被压死。”
我也有这个担心,但我也对裘富贵的身世感兴趣。
徐叔架不住我和张路的软磨硬泡,说起了裘富贵的前三任老婆。
“我年轻的时候是给傅总的爸爸开车当司机的,当时也见过裘富贵一面,是在他的婚礼上,那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才二十出头,裘富贵穿一身民国时期的大红喜衣,婚礼时中式的,娶的是澳门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他那时候很瘦,和千金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般配,后来裘富贵发达了,就把发妻给弃了,发妻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他想要的是个儿子,好继承他的位子。”
这种三俗的桥段逃不过老封建的思想,也不足为奇。
张路搬了凳子坐在徐叔面前,认真聆听。
“发妻是个要强的女人,带着两个女儿就净身出户了,目前身居国外,日子倒也过得安稳,第一次离婚后的裘富贵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娶,只是流连花丛中,有着一身的绯闻,后来过了几年,可能是玩够了吧,就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明星做老婆,但是这个老婆一直没有给他生孩子,他倒也算痴心,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的,去年这个小明星死了。”
去年发生的事情,那他还有个老婆呢?
张路和我一样好奇,又问道。
徐叔喝了口水:“第三任老婆就是去年小明星死后娶的,可惜也是个短命的,新婚没两天就死在了床上,听说是猝死,具体原因谁知道呢。”
看来这个裘富贵越来越不正经了,我担忧的问:“徐叔,去年跟裘富贵结婚的女人多大年纪?”
徐叔一声惋惜:“二十五岁,花样年纪,都是为了钱糟蹋自己。”
张路啐了一口:“肯定是这个老不死的想学那些变态的人玩什么花样,活活把人家姑娘给玩死了,你说他这把年纪都可以做人家爷爷了,还想着结婚做什么?要想玩女人,包养一大堆愿者上钩的就行,怎么还非得结个婚摆个酒呢?”
徐叔看着我们:“你们有所不知,这个裘富贵还做着老来得子的命,据说是去找算命的算过了,只有正儿八经领了结婚证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才是他的,其余的都有可能是孽种。”
我和张路瞠目结舌:“这种迷信的话也能信?这算命的简直是坑死人不偿命啊。”
算命先生向来过不好自己的生活,却还装模作样的要扭转别人的人生,可悲的是有那么多信“命”的人,可叹呀!
徐叔说罢,拍拍大腿起了身:“好了,故事说到这儿,我可提醒你们,明天谁都不准去参加婚礼,现在你们乖乖把汤喝了,今天晚上我和三婶在这儿守夜,你和张路回去睡一觉,也陪陪孩子们,尤其是妹儿,小姑娘见到这样的情景都吓坏了。”
等徐叔一走,我和张路击了个掌,不约而同的问对方:“明天你去吗?”
张路边打开保温盒边说:“当然去啊,有热闹的地方就有我张路,况且明天沈冰结婚,我感觉有好戏看。”
看着保温盒里的鸡腿,我伸手要去拿,张路拍打了我一下:“你碰过医院里的东西,手脏着呢,赶紧洗手去,况且刚刚还摸过请柬,小心一只鸡腿吃下去,你也胖成裘富贵那个球样。”
等我洗手回来,这个腹黑的女人早就啃完了一只鸡腿。
我拿着鸡腿在徐佳怡的面前晃了晃:“这个家伙平时很喜欢吃鸡腿,你说她闻到鸡腿的香味,会不会一下子坐起身来,揉着眼睛喊,老大,放开那只鸡腿,让我来。”
张路埋汰我:“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呢,你说这徐叔也真是的,那么耿直,送饭就是送饭,也不知道送点水果零食什么的,我们在病房里吃着这么香的食物,徐佳怡这只馋嘴的猫估计也会早点醒来。”
晚上的时候,徐叔来替我们,张路哈欠连天的开着车,吓得我赶紧跟她调换了一下。
到家后,小榕见到我就热情的过来拉我的手:“阿姨,你快看看妹妹吧,妹妹一天都没说话了,是不是我惹妹妹不开心了?”
我蹲下身摸摸小榕的头:“小榕乖,妹妹是早上受了惊吓,以后小榕是哥哥,是个小英雄,要保护妹妹。”
小榕乖巧的点头:“知道了,我会保护妹妹,等我长大了,我也会帮爸爸保护阿姨的。”
张路一进屋换了鞋后不满的抱怨:“你快去看看自己的亲闺女吧,一天不说话会憋坏的,宝贝儿,干妈来陪你。”
妹儿睁大眼睛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小榕的泰迪熊,见我回来起身扑我怀里哽咽着问:“妈妈,小佳阿姨回来了没有?”
我摸摸她的头发:“小佳阿姨好着呢,你今天吃饭了没有,明天下午妈妈带你和小榕去医院看望小佳阿姨。”
妹儿摸着肚子喊:“我饿,我想吃鸡蛋面。”
我叫了站在门口的小榕:“你在这儿陪着妹妹,我和你路路阿姨去给你们做鸡蛋面。”
小榕开心的笑了:“阿姨,我要吃一个半鸡蛋。”
我扑哧一声笑了,到了厨房,三婶已经出门去了医院,张路在一旁帮我切着胡萝卜,我边忙边说:“路路,你以后不要在小榕面前说什么亲闺女之类的话,小孩子的心里都是很脆弱的,他没有妈妈已经很可怜了,我们不能让他感觉到他是个外人,他是韩野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
张路吐吐舌头:“我知道错啦,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对小榕可比对妹儿好多了,妹儿毕竟...”
我正好拿着锅铲,作势对着她,张路再次吐吐舌头:“我知错我知错,你现在是母爱泛滥,一儿一女,完美的重建家庭,只不过妹儿不是韩野的孩子,也不是沈洋的孩子,黎黎,我现在严重怀疑妹儿是姚远的女儿,你要不要...”
我双手交叉打断她:“打住,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不管妹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妹儿现在是我的孩子,等韩叔回来我就跟他去领证,以后韩叔就是妹儿的爸爸,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只能向前看,还管什么过去美不美呢?”
张路竖起大拇指:“你这个女人自从跟了韩大叔,已经从傻白甜开始蜕变为智慧型的女人了,继续努力,你可以成为圣母玛利亚。”
我才不跟她斗嘴,用心给妹儿和小榕做了夜宵,小榕碗里的鸡蛋是一个爱心,妹儿碗里的鸡蛋是一个五角星,很美的造型,我很满意,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是...
“张小路,你这胡萝卜切的,我竟无言以对。”
张路擦着眼睛,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辣眼睛,太辣眼睛了,没办法,我生来就是属于厅堂之上的人,对这厨房里的活,没天赋。”
小榕和妹儿见到鸡蛋面的时候,两个小孩子眼睛里都是欣喜:“哇哦,阿姨做的鸡蛋面比爸爸做的好一万倍耶。”
妹儿也甜甜笑了:“不过妈妈做的鸡蛋面味道没有爸爸做的好吃。”
我看了看张路,张路耸耸肩,指着妹儿用口型对我说:“没办法,这不是你亲生的。”
不过我承认,我吃韩野做的鸡蛋面的时候,吃完了还会把汤喝个干净,因为他做的鸡蛋面汤特别的鲜美,但我做出来的就有点清汤寡水的味道了,不过小榕很吃我这一套,也将汤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之后还盯着妹儿碗里的汤,舔舔嘴唇问:“妹妹,你这汤还喝吗?”
妹儿拿了纸巾擦擦嘴摇摇头:“不喝了,妈妈做的鸡蛋面没有爸爸做的好吃。”
小榕毫不客气的端起妹儿汤碗,咕噜咕噜就喝了个精光。
我拿着纸巾在一旁替他擦嘴:“小榕,你白天是不是也没好好吃饭?”
小榕吧唧嘴,冲我一笑,两个酒窝十分可爱:“阿姨不在家,妹妹又不跟我说话,妹妹不吃饭,我也吃不下饭,不过我吃了早餐,三奶奶说蒸饺是阿姨给我做的,很好吃呢,我明天还要吃蒸饺。”
我会心一笑:“好,阿姨明天早上还给你做蒸饺吃。”
哄着两个小家伙睡着后,韩野还没给我回电话来,睡前妹儿想和韩野视频,被我阻拦了,说爸爸最近工作很累,忙完这一阵子就会回来的。
妹儿中午没午休,此刻也是困了,很快就沉沉睡去。
我站在阳台上犹豫着要不要拨个越洋电话过去,但是迟疑很久都不敢打,关于小榕的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说,可是除了小榕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跟韩野说些什么。
“想打就打呗,大不了接通之后撒撒娇,他问你有什么事吗?你就回他,想你算不算事儿?”
张路突然到了我身后,我被她吓了一大跳。
我回头看她,她已经搂住了我的腰:“睡不着啊,怎么办?”
我指了指夜空:“那就数星星咯,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张路出手打了一下我手臂:“不能用手指着月亮,嫦娥仙子大半夜会下凡来割你耳朵的。”
这是小时候大人骗我们的话,我没好气的说:“你这也信啊,万一那嫦娥仙子真下凡来了,我就把她和你比一比,看看是嫦娥仙子好看还是你好看,或者我可以把嫦娥仙子留下来,反正傅少川现在不是缺一个老婆吗?”
张路捶了我一拳:“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
我抚着心口弯着腰:“妈妈咪呀,别人撒娇要钱,你张路撒娇简直要命,快说说吧,你这种倒头就睡的人,怎么会睡不着呢?是心里有事情吧?想傅少川了?想打就打呗,大不了接通之后撒撒娇,他问你有什么事吗?你就回他,想你算不算事儿?”
张路一本正经的站在我面前:“别胡闹了,我还真是遇到件事。”
我双手放在张路肩上:“说来听听吧,让我们张大小姐苦恼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张路看起来确实很烦恼:“还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喻超凡的事情呗,我调查了一下明天出席的人,听说喻超凡也要参加沈冰的婚礼,是沈冰亲自给他送去的请柬。”
我早就觉得这俩人之间有点不对劲,我试探性的问:“所以你准备不参加,逃避喻超凡?”
张路挠挠鬓角:“我还没决定呢,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喻超凡什么时候和沈冰之间交情这么好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看了看张路设置为静音的手机,唏嘘一声:“别觉得匪夷所思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快接电话吧,嘻哈王子打来的,估计是想跟你结伴出席沈冰的婚礼。”
张路也是好奇心作祟,平时躲着喻超凡都来不及的她,今天还找了个借口:“接就接呗,你这激将法对我而言不算事儿。”
我也不揭穿她,她接通之后,喻超凡着急的问:“路路,曾黎在吗?我打她电话怎么打不通?”
打不通。
张路用眼神示意我,我挠挠额头,哎呀一声,前段时间为了逃避喻超凡没完没了的电话追问,我就把他拉到黑名单里了。
张路很老成的回答:“黎黎在哄孩子们睡觉呢,手机可能没在身边,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喻超凡直切主题:“能不能让曾黎接电话,我想请曾黎帮我个忙。”
我听了,下意识的晃晃手,想让张路帮我拒绝了,但张路立即就将手机递给了我。
我拿着手机酝酿了好久,才干咳两声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