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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姬水镜眉头一转,计上心来,“仙长,你方才不是说,只要我一身正气,这锤子连我的一根头发都伤不着吗?”
小仙长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那就可以用头发来测试嘛。”姬水镜伸手一探,居然真的扒下自己一根长长的青丝,拈在指上,“来吧,你就用锤子狠狠地考验它吧!”
“这不科学!”骆公子忍不住抗议了起来,“就算锤子力量再大,又怎么可能把一根头发砸断?这东西一下就飘起来,根本就不受力的。”
“不妨,不妨。”小仙长道,“女施主,你扯紧两端,将头发绷直,待贫道将锤子掷来。”
姬水镜果然两手各持发丝一端,高高举起,“这样行不行啊?”
小仙长已将雷神之锤在手上如风车般呼呼转动,“我这一锤飞出,若是头发断了,或是你松手了,那就说明你必定肯定确定以及一定是个妖孽。”
“等等,这两者之间好像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
劲风呼地刮出,扇得众人脸上生疼,小仙长的手锤又已是雷霆一击,旋转飞出。
在大家的视线中,那把击毙巨鲨、摧断大桅的凶器挟带着不可阻挡的风雷之势,眨眼间就来到了姬水镜的头顶。然后,突然间就像是完全违背了物理定律,直接一百八十度倒退飞回。
轰的一声,这锤子又在舱壁上砸出一个大洞,随后只见亮光一闪,便消失在了天际。
“哈哈哈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姬水镜的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喜气,“本小姐果然真金不怕火炼,身正不怕影子歪,就连我的头发都是那么的凛然不可侵犯。”
骆公子道,“水镜小姐,你刚才说了,这头发断不断,与你是不是妖怪,并没有什么必然的逻辑联系。”
“这怎么会没有逻辑联系呢?”姬水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人家仙长连北欧主神的神器都用上了,都伤不了我半根毫毛,这要还不能说明我是根正苗红的人类正裔,那还有什么可以证明的?”
接着她又对小仙长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把雷神之锤赔给我呀。”
小仙长脸色尴尬,“那锤子飞得太远,回不来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姬水镜惊讶地说,“你不是说那个是神器,可以自动飞回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众人想,这很好理解,之前那什么“雷神之杖”只是罗刹蛮邦某个国王的一件随身物品,赔给你自然没什么大不了。但这“雷神之锤”可是一位主神的兵器,价值与前者相比有天壤之别,怎么可以随便送你?
然而问题又来了,“雷神之锤”既然是主神兵器,来头这么大,怎么会落到这位貌似修真菜鸟的小仙长手里?难道他其实是传说中的主角,刚刚上路就有那种获得上古十大神兵的庞大气运?
只听小仙长咳嗽了一声,“实不相瞒,这件神锤乃是有主之物,本归北欧主神所有。他只是略打了个盹,贫道才能借机占有一些年头,刚才那几下使用神锤动静过大,想是惊醒了这位大神,已直接将锤子收了回去。”
有人问道,“仙长,人家主神只是在打盹,你怎么能占有他的神器多年呢?”
“凡人真是无知。”小仙长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对于主神级人物来说,一千年也不过只相当于一分钟,一万个金币也不过只相当于一个铜板。”
“好啊,好啊!”姬水镜开心地拍手,“仙长,既然那把锤子回不来了,你就赔我几个铜板吧。”
“没问题。”小仙长颔首,“等一分钟。”
“等一分钟你妹啊!”姬水镜双眉一竖,陡然间发作起来,“你个莫名其妙的贼道士不请自来,污蔑本姑娘是妖怪,对本姑娘又是雷击,又是锤砸,还毁了我的鱼翅原料,断了我的船上主桅,对我的生理心理健康和人身财产权益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如果不赶紧赔偿苦主,这说得过去吗!”
小仙长叹道,“姑娘,你又何必心急呢?”
“我怎么能不急,一千年之后,本姑娘连骨头都化成灰了,你再赔偿还有什么意义?”姬水镜气咻咻地说道,“你既然在海外修行,难道没听外国人说过,迟到的赔偿等于不赔偿,迟到的正义等于不正义吗?”
“好吧。”小仙长无奈地说,“那贫道就赔你一些铜板。”
他手上忽然又多了一杆须丝雪白的拂尘,轻轻晃了一晃。
姬水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铜板呢?”
“在地上。”
众人闻言一看,才发现悬浮在空中的小仙长脚下,突然就多了一个黑黝黝的方状物体,好似箱子一般。
姬水镜疑惑着问,“难道这里面就装了一万个金币?”
“只多不少。”小仙长不悦地说道,“你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珊瑚急忙唤人把箱子搬开,这箱子似乎十分沉重,几个壮丁才能移动。
刚一启封,顿时之间满屋金光大作,只听珊瑚兴奋地喊道,“小姐,都是金砖金条,十足十的成色!”
“甚好,甚好。”姬水镜眉开眼笑,“仙长,继续赔偿呀。”
小仙长一皱眉,“这还不够?”
“我的精神损失费怎么可能是区区一个铜板就能弥补的,你不知道人格和尊严是无价的吗?”姬水镜理直气壮地说,“赔偿到位不到位,应该是我这个苦主自己判断,你只要继续给我铜板就行了。”
小仙长嘴角抽动了几下,终于又是一挥拂尘,地面上不知怎么地突然又多了一个箱子。
这个箱子打开来一看,和前一个毫无分别,里面装满了纯金之物。
姬水镜喜不自禁,声音都变得颤抖了,“仙长,我还要。”
第三口箱子出现。
“还用说吗,继续要……”
“仙长,人家还要……”
“再给人家嘛……”
一干富家公子早就看得呆了,当堆在角落的箱子超过十个的时候,骆公子感觉情势实在不对,急忙插口说道,“小仙长,你要保持定力,切不可受到诱惑,就把持不住。”
小仙长疑惑地说,“我受到什么诱惑了?”
骆公子提示道,“你没觉得,水镜小姐的喊法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小仙长不解地说,“我觉得很正常的呀,她就是一直在要赔偿嘛。”
“是啊。”姬水镜没好气地说,“本姑娘坚持索赔而已,有什么不对?”
“不说这个了。”骆公子换过话头,“小仙长,你辛辛苦苦积攒的财物,就这么平白无故送人,似乎不太合适。”
小仙长微微一笑,“这些财物并非平日所积,来的也不辛苦。”
“什么?”
“金银于我如粪土,她既然喜欢,就多给她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姬水镜的脸色瞬间就紫了。
骆公子问道,“那敢问仙长这些金银,都是从何而来?”
“这个简单。”小仙长挥了挥拂尘,又是一个箱子冒了出来,“都是贫道搬运而来。”
众人不解,“搬运?”
“正是,贫道施展大搬运术,取来一些金银,给予这位女施主。”
骆公子说道,“仙长用的莫非是传说中的五鬼搬运大法?听说此法虽然取来金银毫不费力,但终究是挪用他人财物,必定会沾染因果,有伤阴德,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小仙长不满地哼了一声,“本座的大搬运术,岂是五鬼搬运可以相提并论的?”
“那仙长的这是?”
“五鬼搬运之道,必须潜入库房,近身作法,所以只能偷盗他人财物。”小仙长傲然说道,“本座这大搬运术,千里之外的金银,亦可随便移来,从来不需打扰凡人。”
骆公子硬着头皮问道,“请问仙长的金银,究竟取自何处?”
“你们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小仙长摇头叹息,“凡人的贸易史,已经有几千年了,是不是?”
“是。”
“那这几千年来,有无数通商海船在水道上来往贸易,是不是?”
“是。”
“其中出了事故的倾覆船只,几千年积累下来也是不计其数,是不是?”
“是。”
“所以啊,贫道只需搬运这些沉船上的金银财物,便足以赔偿这位女施主了。”小仙长淡然说道,“这些都是无主之物,又何来偷盗之有?”
他伸手一指海面,“这里正是神州的东南沿岸,经南洋诸国,往印度,经阿拉伯,至欧罗巴,自古以来就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黄金航道,一路上的海底遗宝要多少有多少,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众人面面相觑,这小仙长说得有史有据,合情合理,实在挑不出什么破绽。
大凡装神弄鬼的高人,到了最后只要一进入收费环节,就不免现出原型。而这位小仙长却是送财上门,一掷千金,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套路。虽然他的出现有些突兀,但种种表现,却正符合了一个真正具有仙家神通的高人本色,从头到尾丝毫不为凡俗之物所动,反而相对于凡俗界有着无比丰富的资源和底气。
难道水镜小姐真是有幸得到了上天眷顾,恰好有神仙经过,助她脱离财政拮据之态?
有人忍不住说道,“小仙长,你刚才可是说金银于你如粪土?”
小仙长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当然。”
“其实在下,在下比较喜欢粪土。”这人笑道,“常言道,相见就是有缘,江湖上又道是,见者有份。仙长既然给了水镜小姐这么多铜板,不知可否对我等也开一开方便之门?”
“哦。”小仙长无所谓地道,“既然你这么说了,只要你扛得动,想拿走多少粪土都由你。”
众人闻言不由大喜,虽然各自身家富裕,也有权力经营一些业务,但家族财产终究不等于个人拥有,若是背个几十斤金子回去,当做私房钱也是不错的嘛。
更有些平素延请教师练武健身的公子,对自己膂力颇有几分自信,觉得就是把整整一个铜板给扛下船去,也不是什么难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