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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间,不知哪儿来的一缕长发飘到了林然脸上,他拨开头发,只见一张腐烂的绿脸正从旁边飘过,林然顺着绿脸往后望去,只见那里正站着一排行人,有的烂脸,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甚至只剩下一个头颅在地上滚动......
就在林然愣神之际,那张绿脸看向林然,朝他微微一笑,这一笑,阴森得让林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倒吸了口凉气,赶紧催动莲华圣体,抵抗万邪......
林然不再分心,跟在白无常后面,二人在黄泉黑路上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来到了一处石台之上,石台十分古旧,上面有一块石碑,写着“孽镜台”三个大字,也不知道在这里屹立了多少年,看起来有一种浓厚的古朴沧桑之感。
石台高一丈,石台东边挂着一面铜镜,镜大十围,边框上雕刻着十个不同的图案,样式也是十分古朴,耐人寻味。
铜镜之上横着一块匾额,上书七个大字:孽镜台前无好人。
白无常将林然领上石台,指了指铜镜道:“林然小友,请站到铜镜前。”
林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道:“这面镜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白无常道:“孽镜台前无善人,这面镜子可以照出你此生罪孽,是秦广王招募外援的一个考验罢了。”
林然有些明白了,这个秦广王办事极其谨慎,不仅要考验他的能力,而且要知根知底,俗话说的好,要评判一个人,得知道他的过去,这也是最可靠的方法。
林然走到孽镜台前,微微闭上双眼,用心眼观照。
“喇咪呜唄......”白无常在一旁开始施法,随着咒语声越来越剧烈,古朴的铜镜光华大作,镜面开始泛起一阵水纹,随后,水纹渐渐开始波动,形成了一些模糊的影像,片刻后,水纹波动形成了规律,画面也因此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林然睁开双眼的瞬间,一脸震惊,这水纹上所显示的画面,正是他在镇上与谢婉玩耍的画面,可是画面中并没有谢婉,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团白光......
随着水纹推动,林然看到了自己在黑海的那一段峥嵘岁月,那是一部血泪史,就连白无常看到,都打了个寒颤。
画面一变再变,一直到林然和不二逃亡的那段旅程,古怪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远处飘来一团黑光,黑光来到二人身边,渐渐微弱......
白无常嘀咕道:‘怪了,这一黑一白两道光,难道是......“
此时林然的内心更是无比震惊,记忆中,那是慕容安的身影啊,为什么会显示一团白光?
接下来的所有有关慕容安的画面,全部被黑光取代,有关谢婉的画面,则是被白光取代,而菩提往生剑中的那一段岁月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再孽镜台前显示出来......
随着水纹推移,画面瞬息万变,看似经年累月,实则弹指刹那,将林然一生所杀之人,所造之孽,尽数展现了出来。
白无常在一旁惊叹道:“没想到啊,你年纪轻轻,杀孽却如此深重,你这种人,要是放在以前,去了寒冰地狱休想再出来,还好现在轮回打破了......”
林然惊疑道:“轮回打破了?”
白无常道:“是啊,以前,人死了鬼魂还要来这里报道投胎,直到一千年前,封界被打破,到现在还是一团糟,好些有本事的脏东西都逃出去了......”
林然道:“那些东西去了哪里?”
白无常道:“诶,谁知道,欲界六天,势力繁杂,也不是秦广王管得动的地方,现在的阴司,形同虚设,所以秦广王才不甘在地下为王,想出来透透气。”
原来这个秦广王竟是管鬼魂的吗,好厉害的家伙,白无常所说的一千年前,封界被破,大约又是跟那名女子破欲界六天有关了。
“林然小友,想什么呢?”白无常见林然心不在焉,推了推他。
林然道:“没什么,照完了吗?合格吗?”
白无常点了点头道:“嗯,你这样的大坏蛋,正是吾王需要,没什么问题,跟我来吧。”
白无常说罢,下了孽镜台,往黄泉黑路继续前进。
这是夸奖还是阴损呢?林然苦笑一声,跟了上去,脑中却是一直在回想着刚刚那两道白光,谢婉跟慕容安能有什么关系?这镜子是不是坏了?难道是美女就自动和谐掉影像?
走了半晌,这条路似乎没个尽头,林然心系外面的谢婉,有些不耐烦道:“还没到吗?还要多久?”
白无常停下脚步,没好气道:“再半个时辰就到了,看你急的,我告诉你,阴阳之间以前可是连路都没有啊,这条通道还是转轮王好不容易打通的,你就不要埋怨了。”
林然点了点头道:“是我心急了,有劳白老大继续引路。”
白无常“嗯”了一生,似乎极为享受这声白老大,领着林然快速迈向黄泉黑路的尽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前方传来一些亮光,渐渐能听到一些水流的声音,白无常呼了口气道:“终于到了,前面就是了,你到那个渡口等船吧。”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渡头,前方是一片汪洋大海,海水深而寂,冽而沉,看起来有些虚无缥缈,就像是一副泼墨山水画中的江河。
林然放眼望去,并没有看到一只船,好奇地问道:“船在哪里?”
白无常道:“到渡头等会儿吧,这船半个时辰一趟,你直接告诉它,去鬼判殿。,不要与它多作交谈。”
林然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地方真的是阴曹地府,连套路都这么古怪,各个部门之间似乎没什么来往。
林然忽然想起了在菩提往生的结界内,南宫参老人说过的“往生海”,随即问道:“请问有没有一个叫往生海的地方?”
白无常惊疑道:“往生海?你听谁说的?”
林然胡诌道:“道听途说,随口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