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仙人谷有幸遇隐士 六月雪结缘降青牛

老杰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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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厉乡沟曲仁里村北隐阳山脚下,有一处数里长深壑幽谷,人称仙人谷。此地树木繁茂,奇花异草丛生,且与珍禽异兽共荣,景致极为秀丽、清幽。从隐阳山中流出的小溪水,跳跃、欢唱着穿行于数里深壑幽谷后,在一平台之地安静下来,环绕着平台之地缓缓流淌着。在缓缓流淌着的溪水边平台西侧,有一株两人合抱方勉强搭手的世上稀有之千年古槐树。古槐树旁,有一石头垒砌的小屋,据说那是五百年前一位修仙人所建。那修仙人年过古稀,先前住在茅草屋内,常受暴风骤雨烦扰,便每日捡拾石头一块,用三年功夫将石屋垒砌成,当晚便搬入居住。修仙人日食野菜山果,并捡拾草药炼丹药急救前来病者,且分文不收。曲仁里方圆百里疑难重病患者慕名而来,皆痊愈而归。直到修仙人救治过第八百一十重病患者,便得道成仙,不知去往何处。

    现如今石屋由一对均年过半百的老莱子夫妻居住着。

    这老莱子并非姓老,他本姓莱,为商朝莱侯之后裔,原籍楚国荆门,出生于楚康王继位之初。因莱姓源于子姓,子姓是殷商帝王家族的姓氏,属于以国名改姓为氏,故其父为他取名为莱子。莱子是楚国名士,原居楚国纪南城中。其性情潇洒不羁,通今博古,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尤为精通《周易》,主张戒除骄矜,淡泊名利,亡却好恶,顺乎自然。因他近年来欲著书立说,警示后人,要选一清静之地,加之不愿“受人官禄、为人所制”,便告别父母,携妻来曲仁里,隐居隐阳山仙人谷中。

    莱子夫妇来仙人谷后,还开垦出一片荒地,种上瓜果谷物,过起了田园生活,与曲仁里村人偶尔相遇,相处也和睦融洽。其旧友也时常来谷中探望。只因莱子来隐阳山仙人谷隐居刚近天命之年,牙齿却全部脱落,满头白发苍苍,观其貌老相十足,曲仁里村人背地里称其为老莱子,久而久之,便当面呼之。老莱子也欣然接受。倘若有人不小心仅呼其“莱子”,他便感到不快。

    老莱子夫妻隐居隐阳山仙人谷当不久,也不知从何方跑来一头遍体鳞伤青牛,一连多日趴卧古槐树下,不吃不喝,渐渐便骨瘦如柴。老莱子夫妻近前细细观察,发现青牛两条后腿伤重,站立不起,因而无法行走寻草觅食。夫妻俩见其可怜,便喂其草料,饮其清水,还采集草药,为其疗伤。仅半个月,青牛便恢复了体魄,一身饱满的腱子肉,黑缎子一样的皮毛。老莱子夫妻便留其家中,拴于古槐树下饲养。从此,青牛便成为老莱子家中成员,任劳任怨地拉梨耕田,拉车载物。谁见了它,都禁不住赞叹一番,夸其体魄健壮,性情温顺。李耳虽经常放养自家黄牛,却习惯常去村东那片开阔草场放牧,只听徐二子赞叹过青牛,至今也不曾得见那青牛及老莱子尊荣。

    这年六月,越冬小麦刚开镰收割,上苍突然反常,厉乡沟内大雪骤降,漫天鹅毛成团飞滚,三天三夜方停。厉乡沟及周边,到处冰寒地冻,牧草全被大雪冻死淹埋,牛马无草可食。老莱子夫妇为青牛所备草料,也很快食尽。夫妻俩心急如焚,便将降雪前收割且不及脱粒的一堆麦草开启,供青牛食用。出乎意料,此举遭到青牛拒绝,它或许不忍心将主人未脱粒麦草毁耗掉。当老莱子将一捆带粒麦草抱到青牛眼前,青牛舌舔鼻孔,竟然倒退十余步,瞪着一双圆眼,对麦草视而不见。老莱子拉牛缰绳不动,唤老妻同拉,青牛照例不动。

    恰在这时,李耳约二子帮他找寻自家夜里走失的黄牛,进入仙人谷,路经古槐树下。见此情景,问明缘由,上前帮老莱子夫妇一起拉。青牛就倒身伏地,前腿跪地如求,后腿用力支撑。四人使尽周身气力拉,而青牛依然纹丝不动,还昂头朝天狂吼,震得地动山摇。老莱子怜惜青牛就将一根捆麦草抱与青牛跟前喂之,无奈青牛又两眼紧闭,摇头示谢,始终不肯张嘴食草。

    正在僵持之中。突然,从古槐的溪水边窜出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黄牛,它径直奔向古槐旁那捆带粒麦草,大嘴一张,吞噬起来。只听得一阵喘气声和麦秸呼呼作响声,半捆麦草片刻便被黄牛吞进腹中。待它正要吞噬所剩半捆麦草时,被老少四人拉拽的青牛四腿猛然用力,挣脱缰绳,迅速绕开众人,头一勾,眼一瞪,“哞”地一声,两只弯弯尖角就朝着黄牛迅猛地抵去。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牛角相撞,青牛将黄牛即刻抵的向后翻滚两丈开外。

    待黄牛战战兢兢爬起,虽惊魂未定,见青牛体魄似乎不如自己,有些恼羞成怒,目露凶光,做好反扑的准备。青牛一双牛眼瞪得铜铃一样,再次勾头、眼瞪,对准黄牛又是一抵。这次黄牛有所准备,忙勾头、眼瞪迎战。只听得牛角相撞,发出咣咣地巨响,杂沓的牛蹄踢起滚滚飞雪。渐渐地,黄牛有些招架不住,向后退却,青牛乘势又一次将其抵翻。接着青牛向后退了几步,再次勾头眼瞪,拉开将黄牛置于死地抵冲架势。

    此刻,李耳已认出黄牛便是夜里自家走失的黄牛。见青牛欲置其于死地,情急之时,想起幼年经太极八卦炉火煅烧炼制过的乾坤镯,还未曾使用过,今日不妨一试。便顺手撸下左腕所戴乾坤镯,默念仙翁所教授咒语,霎时变得碗口大小,投向青牛臀部。

    青牛臀部受击,趔趄栽倒,随即猛然站起,转身怒视李耳,目露凶光。李耳无奈,再默念咒语收回级乾坤镯,再度举起正犹豫是否投出。却不料青牛扑通一声,前腿跪地,开口哀求道:“主人饶命,主人饶命!青牛有话禀告。”

    李耳一惊,青牛开口说话,只有他一人听得懂,便问道:“你是何方神圣?道出实情,我不伤你。”

    青牛点首谢过,如此这般讲述了自身经历。

    原来三千年前,这青牛是天宫的一头神牛,占据银河星位,把持牵牛星座。那时人间只有野牛,还没有圈养驯化出耕牛,人们种地都是靠人的体力去翻地播种,虽说很累,但粮种下去到收获的整个过程很轻松,只要翻地种下,施肥后就靠天收了,因为当时田地里根本就不长草,种啥长啥,年年丰收,农民很是清闲。天上的玉皇大帝得知后便想:这样下去可不行,长此以往,人间的百姓们都会变的懒惰起来。都说劳动才能有收获,不劳动可不行,得想个法子让他们经常劳动,精心培育庄稼,直到成熟才行啊。于是,玉帝便想到了要让种下的庄稼长点草,好让天下农民们锄草。玉帝于是就叫来神牛,对其言道:“为让天下百姓懂得只有劳动才能有收获这一道理,让他们尝到辛苦劳动,付出汗水后的丰收喜悦,我令你去向人间撒下草仔,你就每走三步撒下一把,直到撒遍人间,好让他们去锄。”神牛领旨后便回去开始着手准备。

    只因神牛当时没听清楚玉帝说的话,在向人间撒草仔的时候,竟然是走一步撒下三把。这一撒可不得了,天下野草旺盛,全都覆盖了田地里的庄稼,农民们天天在田地里锄草也不行,累死累活庄稼还是没得收成,农民们是叫苦连天。玉帝得知此事后是大发雷霆,随令神牛前来问罪。神牛也就低头认罪,说是自已太马虎大意,错撒草仔,并愿意受罚。于是玉帝便命令神牛道:“令你下凡人间,变作凡牛去帮农民们吃掉野草,并帮助他们拉梨种地,几时把人间野草吃完,我便几时收你重返天宫。”

    神牛来到人间,投胎于秦岭西端麦积山附近一农户圈养母牛腹中,出生后立刻变作一头普通青牛,它随母亲任劳任怨,早起晚睡,帮助农民耕田拉车,深受人们喜欢。后来参与人间轩辕黄帝生肖竞选,排位第二,列为丑牛。被下凡调查生肖的太白金星看中,请师父鸿钧老祖出面,奏请玉帝后,点化青牛重返天宫,成为鸿钧老祖虚无园中一头耕牛。青牛在上方为鸿钧老祖犁田耕地,时而想起母亲,便向下方观望,只见得母亲化作一座山峰。即便如此,青牛还有意下界亲临山前拜祭。

    一百年前,老祖忽然吩咐青牛道:“牛儿,牛儿,你要牢记,一百年后,尘世上有一个替天行道之人要与你结下不解之缘。此人点化恶者,劝人向善,传播真谛,造福于民。我命你前去助他一臂之力。给你一百年时间,在曲仁里隐阳山等侯,不得擅自远离,啥时遇上一个手拿乾坤镯的人,他就是你的主人,将带你拜祭母亲后,再一同返回天宫,参加生肖复选。”于是,便青牛便来到隐阳山一天然崖洞中等候,饥食青草,渴饮山泉。

    眼看日月穿梭,斗转星移,眼看百年将过,青牛还不见自己的主人到来,耐不住,便下山打探。不料刚出崖洞,便见一只花豹,守候在崖边。青牛当即认出,这花豹正是当年竞争生肖落选者,便不想理它,准备绕其而过。然而花豹有意挑衅,便与其撕打起来。其结果,两败俱伤。花豹滚落山崖,险些丧命。青牛也遍体鳞伤,折断断后肢。这日晚忍痛爬向来到山下神仙谷溪水边,见古槐树旁有座石屋,茅屋里住着一对老夫妇,慈颜善目,很有些仙风道骨,不同凡人,便不惜忍疾挨饿,趴卧古槐树下观察动静。后受到老夫妻两人喂食疗伤善待,康复后便留下来,边为老夫妻拉梨耕田,拉车载物,边等候拿乾坤镯的主人出现。

    青牛讲述至此,眼望走进老莱子身边的黄牛道:“时才对黄牛兄多有冒犯,请原谅。”见黄牛舔着老莱子作亲昵壮点首,就再次冲李耳跪拜道,“今日主仆相遇,望您恕罪。”

    先前,老莱子见青牛冲李耳跪拜点首,口中牟牟有声,便感觉蹊跷。后听李耳出言厉声,心中似乎觉察到什么,便看定李耳道:“既然青牛与你于此缘分,你就将它带走吧。”

    李耳迟疑道:“这如何使得?”

    老莱子抚摸身边黄牛,笑道“你看,这黄牛与我如此亲近,也是缘分,就将你家黄牛留与我也便是了。”

    青牛见状,忙朝老莱子跪拜道:“感谢老先生夫妇收养之恩情,感谢老先生成全我与主人同行。”拜罢,起身望着李耳,把嘴一闭,随即成了一头凡牛,不再言语。

    待老莱子夫妇通过李耳得知,青牛对其夫妇拜谢之言后,也同青牛摆手作告别状,还恋恋不舍地对青牛言道:“时常来家串门。”

    于是,李耳拜谢老莱子夫妇,同二子骑上大青牛,高高兴兴地走出阴阳山,归家向玉女老妇人报喜去了。

    有歌赞唱青牛:

    外刚內柔性温和,进得谁家福气多。

    上天入地任调遣,荣获生肖力不歇。

    渴饮川水饥食草,拉梨鞭挞忍蹉跎。

    遇得圣主再奋蹄,脚踏实地岭上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