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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宁走出王府大门,登上马车,神色没什么变动,他指尖的一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殿下您怎么样?”阿晨赶过来关心,面露不解:“赵愚是您得到神女倾心的绊脚石,您又何必耗费心力为他设置血盾?”
悯宁摇了摇头:“你不懂,若九妹不知情,赵愚死就死了我岂会管他。”
当日他下狐毒就是要取盗鼎者的性命以取得君赐的信任,不过现在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君山神女,救世预言的命定者,他倒有些感激赵愚没有让他毒死九妹。
“难道现在不同么?”阿晨不明白,与悯宁策马同行。
“当然不同,她太聪明了,识破赵愚的隐瞒,赵愚便不能死了。”悯宁有些遗憾:“否则他会成为九妹心中永远的记忆,本宫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她的真心。”
本宫。
阿晨神色一凛,殿下用了这个自称,表示他现在是皇家的七皇孙。
因为在巫王宫中,没有到达巫之境界的,即使是皇孙神女,也不能用本宫自称。因为他们的居所都只能称苑,只有到了巫之境界,才能独立辟府,称宫。
殿下能用本宫,是因为他皇孙的身份,继承的是其父晋王殿下的宫府爵位,故此可以自称本宫。
阿晨心里有些忐忑,殿下一向不喜欢自己这个皇孙身份,对巫王宫忠心耿耿,怎么今日会用本宫这个自称?
“你猜,我适才发现了什么?”悯宁也意识到本宫一词,很快便改了回来。
“属下不知。”阿晨垂首应道。
悯宁勾起唇角:“狐毒之所以霸烈,是因为它可以毒至灵魂,所以你可以在不把脉的情况下断定他是否中毒,当日你看到的,是否如此?”
“是,殿下。”阿晨不解,难道今日不是如此吗?
悯宁看了看自己包扎过的手指:“今日,我也用了狐目巫术,却没有看到一个和狐毒纠缠的灵魂,确切的说,是没有灵魂。”悯宁余光瞥见阿晨惊讶的样子,微微勾笑:“所以我才提出给他的身体施一层保护,一来取得九妹等人的信任,二来,我也看看赵愚的灵魂在何处。”
阿晨惊呆了,人的灵魂还能不在身体里?
这岂不是所谓的元神出窍?就是巫王陛下的巫术,怕也做不到如此吧?
悯宁见阿晨的惊容,似乎看到了心中的自己,他策马疾驰:“赵愚身上必有重宝。”
阿晨紧追了上去,他不认得这条道,但他感受得到,雪狐的呼唤。
悯宁避开大道,沿着小路赶往雪狐所在处,这是一个偏僻的小院,院里还有一株枇杷树,葱葱绿绿。
两个服侍的小丫头在房间外闲聊,丝毫没有注意到树上银白色皮毛的小东西。
悯宁在院外勾了勾手指,树上雪白皮毛的小家伙机灵地抬起头,闪电一般蹿了出去,两个小丫头都只觉得是自己一瞬的眼花,并没有在意。
雪狐皮毛柔顺,蹭在悯宁怀中,悯宁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它。
君赐身边没有了幽瞳,雪狐跟踪她几乎毫不费力,找到这个院子自然不在话下。
悯宁从袖中取出一只铜盒,将盒里的蛇胆奖励给小家伙,他冲阿晨扬了扬下巴,阿晨立刻点头冲进了院子。
“殿下,可以了。”阿晨打开门将悯宁迎进去,院里的两个小丫头东倒西歪地趴在地上。
悯宁大步进了堂屋,屋里,陈氏抬了抬眼皮,又继续抱着枕头哼童谣。
“夏永清的姨娘陈氏,是个疯妇。”阿晨拱手禀道。
悯宁走了过去,仔细瞧了她一眼:“却不该是个哑妇。”
阿晨一惊,这才发现陈氏似乎只会哼调子,并没有任何唱词。
“难道是神女?”毒哑自己的生母,神女的手段可真够狠的了。
悯宁眉头一挑:“我真是越来越欣赏她了。”
若非她不是神女,娶她为后,似乎也不错。
只可惜,再好的女人,也不是天生地孕的神胎,他,瞧不上。
悯宁伸出手去,指尖隔着一层白纱挑起了陈氏的下颚,仔细看了番:“你瞧,当年应该也是个美人。”
陈氏啊了声,扭着头想避开,却发现自己根本躲不开,立刻激烈地叫起来,将怀里的枕头抱得死死的。
“这是你的女儿吗?”悯宁的手指滑下去,隔着一层白纱,似乎要去触碰那枕头。
陈氏怕极了,誓死不让他碰自己的“女儿”。
“难怪君赐这几日在偷偷配无声蛊的解药,却是为你。”悯宁轻笑,真是再狠心的人也做不到决绝。
君赐同生母相处久了,便不忍心母亲这样哑下去了。
“走吧,我们得按时赶回私园,不要被君赐发现。”悯宁将白纱拂过陈氏面颊,转身离去。
阿晨看了眼昏迷的陈氏,摇了摇头,紧随其后。
他们走后许久,两个小丫头才揉着眼睛醒来,赶忙冲进屋里:“夫人!快,快放烟火。”
彼时阿晨和悯宁已经回到了私园,正侯在大堂要见神女。
君赐知道悯宁要来很是开心,可尖锐的烟火声令她浑身一激灵。
“殿下,您怎么了?”白婷问道:“悯宁殿下正在堂屋里等……您去哪里?”
君赐身法奇快,她是灵祭司运足巫力,寻常人自是追不上她。
“怎么回事?”看到她仙气飘飘地突然出现,两个小丫头都傻眼了,只是跪倒叩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位仙子是谁,难道她就是那晚买她们两个回来的佝偻老奴吗?
君赐却没有理会她们,径直冲了进去。
陈氏已经被两个丫头扶着平躺在榻上,睡容宁静,怀里死死抱着枕头不肯松开。
“仙……仙女,我们没法从夫人怀里拿开这个枕头。”小丫头有胆大的开口,她稍稍抬头,才发现仙女的手指竟然在发抖。
那根莹白纤细的完美指尖颤抖着探向陈氏鼻下,竟有那么一瞬的凝滞。
“啊!”君赐陡然厉喝,两个小丫头在瞬间便被震运过去。
“是谁,是谁毒死了您!”君赐尖叫,泪水夺眶而出,连她自己都被打湿的鲛纱面巾所惊。
可下一秒,她却扯开面巾,露出和陈氏六七分相似的面容。
“娘,”她吸了吸鼻子,枕在陈氏胸口:“娘,我已经配好了无声蛊的解药,您马上就能给我唱童谣了。”
君赐闭着眼,还是有液体不住地从眼角流出,浸湿了陈氏胸口。
“娘,您为什么不给我唱童谣,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为什么!”君赐终于抑制不住,悲戚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