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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人,来者是客,我们只是做客的,此时应是与齐国交好,怎可因为这些子虚乌有之事伤了和气?”女子秋水眸盈盈生辉,不赞同地叹了声,柔柔地劝着薛期,而后又看向齐红英,神色微微笑了下,“大公主莫要见怪,薛大人这人嫉恶如仇,事情还未清楚便激动地与你国使臣争执,实在不该……”
说着还做了个半福身礼。端的是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
齐红英审视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似是要透过那薄薄的一层面纱看穿面前粉裙的女子。
夜国的三公主,当今夜皇膝下唯一一个没有婚配的公主,夜国皇帝子嗣众多,光是儿子就十几个,公主倒是不多,总共三位,大公主早年便嫁人了,二公主也在前两年嫁去番邦。只剩下这位正值芳龄的三公主夜怜心。
因为云国九公主盛名远外,四国之中,公主的名气倒是没几个盛传的,但这位三公主夜怜心也不是无名之辈,听说她秀外慧中,性情淑婉,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当然了,样貌也是上乘,说是夜国第一美人。
齐红英微微错开目光,若说她见过的那个久负盛名的云国公主,现如今的卫后是天地间难得一见的瑰丽色彩,姝容妍丽的话,那眼前这个聘婷而立的夜怜心便是国色天香,气质婉约柔美的典型美人。
云玖美得不似真人,总给人几分倨傲与疏离感,不敢亵玩近观,夜怜心则是一株皇宫牡丹园中亭亭玉立的牡丹,同样高贵却给人柔美温和的亲近感。
她微收回目光,便英气地颔首,回了一礼,“公主多虑了,也是我们使臣言辞过激,只望两国邦交如故,不要因为这等小事影响了感情。”
对上齐红英如鹰般审视带有压迫的目光,夜怜心只是微微晃了晃目光,而后便弯了弯柔美的秋水眸,声音轻细柔美,“自然。”
于是一场风波,在两位公主的三言两语之下,便化解了。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夜人向来狡猾,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表面撕开,竟是这般咄咄逼人和高傲自大,叫本就自尊心极强的齐人心中埋下了愤懑仇视的种子,以后再说友好往来,怕是也做不出那虚伪作态了。齐人向来是火爆耿直的脾气,这口恶气,他们哪里忍得住?
而夜人清高自傲,方才齐人一个个动不动就嘲笑他们酸儒、短小,动不动就亮拳头用武力要挟,一方面叫夜人感到羞辱,另一方面又对这般粗俗的齐人感到更加鄙夷不屑。
如此一来,哪怕两国公主出面,哪怕有点脑子的都看出些名堂来,哪怕高层几位猜出是离间之计,面对臣民的愤懑,他们除了尽量避免双方的摩擦以外,再不好提密切往来。
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小包裹而已,就会引发这样的内讧,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有达成协议的两国皇帝与皇子,便被眼前僵持不下的尴尬局面弄得只好暂且搁置。
夜无澜与齐曜正面色悠闲地对弈,只是仔细看,还是看得出二人的心不在焉来。
齐曜眉宇间带了几分厉色,微抬眸对夜无澜道,“你管好那个薛期,他的嘴巴不严实便罢了,还喜欢挑起事端。”
显然,对于夜人公然嘲讽齐国贫穷所以行窃的事,齐曜也是心中介怀的,应该说,无法不介怀,齐曜兢兢业业统治齐国多年,最烦心的便是齐国穷困一事,但齐人尚武重义气,脾气又耿直火爆,被这般羞辱,一个个都难堪又愤懑,就是他,都咽不下这口气。
夜无澜却是眉梢轻抬,面容依旧温煦如三月春风,缓缓落下一子,声音温润如水,“薛期是个祸患不假,但齐皇也稍稍看管下你的手下,别动不动就拿拳头示人……”
再温和也是一国储君皇子,对于自己的臣民还是当爱护就爱护的,夜无澜不喜薛期这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事明面上他们夜国并不气短。
而齐人辱骂夜人短小懦弱,男儿软弱不如妇孺的话,何尝不会叫夜人心中耿耿在怀,好在,比起齐曜,显然夜无澜更淡然处之。
他说完这句,似是料到齐曜会心生不满,便轻飘飘地打断他欲开口的话,“只是这次,我们都太大意了,谁也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
他口中所指的“她”,齐曜微微思索,便能想通,不由面色微沉,有几分无可奈何又有几分咬牙切齿,“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个女子,心思诡谲,出其不意,倒是将我们都给算计进去了!”
夜无澜静静垂了长若蝶翼的羽睫,眸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棋盘上,闻言只是轻轻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叫人看不出眉目,但闻他如春风的嗓音说着,“正是如此,才有意思……不是么?”
说罢,他眉眼微勾,眼中流光溢彩。
齐曜望了眼对面神色温柔如水又高深莫测的男人,神色微敛,沉吟,“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不知怎的,他与夜无澜打交道,只觉得此人实在是心机深沉,诡谲莫测,叫人看不透那温温柔柔俊朗如玉的面容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也是因此,尽管说了合作,他到现在,都无法真正信任夜无澜,或者说,帝王生性多疑,对任何人都保留着几分怀疑,更何况,对方是与自己同等身份地位心机的人。
夜无澜此时,抬眸看过来,那一双清澈却莫测的黑眸中盛满了意味深长的笑意,似是看穿齐曜心中所想,又似只是这般笑笑迷惑对方而已,薄唇微启,视线下移重新落在棋盘上,“放心,既已是一条船上的了,本宫自不会背信弃义。”
“该你了。”说着,玉扇一开,轻摇而起,夜无澜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五指敲了下桌面,笑着提醒自己对面的齐曜。
齐曜手中捏着黑子,面色俊冷如寒霜,轻落下一子,声音也似这棋子般泠泠落下,“那本皇就等皇子的好消息。”
“呵呵,不急。”
给读者的话:
回家以来写的最早的一次==我去洗洗,然后看能不能存稿(以我的尿性,八成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