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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大叔这一去许久都没有回转。
翠娥阿姨腹痛频率越来越急,几乎是几分钟痛一次,我是男人,不知道这就是女人生孩子产生的阵痛。
看她脸上越来越白,那虚汗哗哗就跟流水似的,搞得头发都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
我急得不行,恨不得让她把疼痛转移到我的身上来。这个想法当真是幼稚可笑,人家是在生产,我是大老爷们,怎么可能替代人阵痛的?不能替代,就只能站着在门口一遍一遍的喊:“翠蛾阿姨你要坚持住,别气馁,大叔马上就回来了。”
我记不得喊了多少次,只觉得嘴皮都麻木了,也没有听见屋里传来呼痛的声音,我吓得不顾一切砰地推开门闯了进去。
听见撞开门的响声,翠娥阿姨虚弱的睁开眼,吃力的说道:“要保住孩子。”
看她苍白如纸的脸,被血染红的棉被,我急得不行。毫不犹豫,举起手腕递给翠娥阿姨说:“阿姨,你卯足劲咬住这里,能吸血最好,让我来接生。”
翠娥阿姨很吃惊,却也无可奈何接受了我的建议,银牙一咬,狠狠咬住我的手腕,我感觉皮肤破了,刺痛让我皱了皱眉。捏住她的手,鼓励她说:“加把劲,加把劲。”
“啊……啊……”阿姨狠狠发力,拼尽全力,只听见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分开的腿部传来,阿姨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鼻息弱得令人难受。
我——必须做以下的事,毅然揭开棉被,甚至于来不及包扎手腕咬破的伤口,想模仿医院护士包好刚刚出生的婴儿。
“大兄弟这会给你带来晦气的,你出去。”
我以为她虚弱无力,没想到阿姨突然来了精神,很惊秫的坐起,脸色实在是白得跟纸那么透明,眼神却异常刺人,一本正经认真的样子吩咐我出去一会。
男人进女人生孩子的产房,会带来晦气,这还是古来有之封建迷信的说法。
在现代根本就没有这些存在了,可眼前是民国,咱不能因为仗义,就不管不顾这些该死的习俗了吧!万一大叔回来,说不定还会怪我一脑壳的包。(方言,就是很不好的意思。)
我站在门外,不放心阿姨,时不时的喊一句,说上那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好一会没有听见动静了,我再次推开门——
阿姨歪着头,在她的头部边,是包裹好的婴儿。
小婴儿好可爱,双眼皮,紧紧的闭着,小脑袋,小脸蛋,乍一看长大了绝逼是一美人胚子。
“阿姨你姑娘真漂亮。”我很想伸手去抱一下,却顾忌阿姨,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喊一声,她没有理睬我,这才认真看。她一动不动的样子,眼眸虚着,单看一眼还以为睡着了,多看一眼,我的心咯噔一下,浑身没来由的哆嗦起来,颤抖着手伸向她的鼻下——
死气沉沉!
阿姨死了。
我抱起小可怜的女孩,她还是睡得那么香甜,丝毫不知道自己出生之后再也没有了最亲人的爱护。见此惨状,无不让人悍然泪下。
现在只能等大叔回来看怎么办的好。
我抱住小女孩,怕她冷,就紧紧的捂住在胸口,用衣服盖住她的小脸蛋。
就在我苦苦等待大叔时,来自门口传来沉重的响声,我走到门口,还没有喊出来。就看见一身披灰色长马夹,看似挺高大的人进来了。
他不是大叔。
我惊讶,这一夜了,还有谁会不请自来,要是对方是郎中,也应该是有大叔陪伴的吧!
就在我暗自观察时,进来的人面对我走了过来。
看他的样子,握草!
他不是人,满头满脸毛茸茸的,那两条粗壮的腿也是毛茸茸的,他不是人,却也不是鬼,更加不是僵尸,而是一只学人走路的人狼。
我的天!
见此情景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人狼披的是大叔出门穿的长马夹,是它吃了大叔,然后嗅闻他身上的气味找来了?
我吓得不轻,怀里还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要是跟人狼对搏,必须是两败俱伤,还有婴儿也得受到牵连。
当务之急,我抱住婴儿只能从后窗逃离。
人狼嗅闻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息,直奔产房而来,我抱住小婴儿吃力的攀爬上后窗,顺利逃走。
小婴儿倒是乖巧,不哭不闹躺在我的怀里,任凭一路颠簸,踉踉跄跄,一声啼哭都没有。
好几次我错觉以为她有什么问题,为何一声哭叫都没有,去摸乖乖,她好好的呼吸,脸蛋热乎乎的。
东南西北中,我不确定方向是否走对,总之按照之前逃跑的路线顺回再折转,巡回模式顺官道返回之前起点出发的地方,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我是按照惯有的推测法推测出时间。
天边起鱼肚白的时候,我筋疲力尽来到毛师父的棺材铺门口。
门口静悄悄的,人跟所有都沉溺在深睡眠中,包括我怀里的婴儿。
我暗自发誓,把婴儿交付给毛师父,我就去杀了那头吃人的人狼,替婴儿报杀父仇人。
“哐哐。”
我有气无力的扣门环,哐啷一声,门开了。门开处,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拉住我进去,听拉住我的人一边打哈欠一边碎碎念说:“臭小子害得我们一夜好找,还以为你被僵尸咬,死翘翘了。”
给我开门的是罗帽子。
他是遵照毛师父的吩咐在此专门恭候我回来的。
毛师父带着孙志明去抓僵尸还没有回来。
我问鬼头,罗帽子面色一沉说:“别提了,鬼头出事了。”
鬼头出事,我怎么不知道?当下我把怀里的婴儿抱出来,吓得罗帽子一颗眼珠子都要掉了那么瞪大“你丫的怎么搞来一婴儿?”
“她好可怜的,父母都死了,我不得不带着她来投奔毛师父。”
“你是有病吧!就我们棺材铺,都是男人,谁会照顾这么弱小的孩子?”
“别说了,等毛师父回来再说,你先告诉我鬼头怎么回事?”
罗帽子没有吭声,举起蜡烛在前面带路,让我去看。
一间屋里摆放了数之不清的灵牌的屋子里,我看见一颗血糊糊的人头。人头上全是血窟窿,正涓涓流淌着猩红色的血液。乍一看,就像很多眼睛在流血。
在人头下的白布都染红了。
人头边上一灵牌:鬼头之灵位。
“他……怎么会这样子!他的躯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