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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景熠果然没再出现。褚恬对此颇为庆幸,她继续录制了一期节目,又赶回美国为一位老客户准备生日宴的甜点。
褚恬马不停蹄的忙完了美国的业务,在第四期节目录制的前一天回到了B市。她回到酒店洗了个澡,打开电脑准备看一下最近国内的新闻动态,目光却被门户网站首页上一则消息吸引了——“景氏前主席再次突发心肌梗塞送医抢救,景氏总裁面色凝重探病”。
褚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点开了详细内容看了起来。原来一周前景齐峰就因为心梗抢救过一次,昨天又病发被推进了手术室。
她看着照片上景熠和项正飞的身影,虽然是用远距离长焦镜头拍的,图像模糊也没有正脸,但她还是发现他的情绪很不好,整个人显得压抑又沉重。
“等等,上周……”褚恬又看了一眼新闻上写的日期,眉头蹙的更紧了。她点开日历确认了一下,不觉懊恼的叹了口气。
景齐峰第一次发病的日期正是景熠来店里那天,原来他是因为去了医院所以才没及时回来。原来那个时候她察觉到他不安的情绪不是错觉,她居然利用朗励诚在他本就难过的心上又撒了一把盐。
褚恬猝郁的抱头长叹,那天景熠抱着甜品盒子怔怔站立的样子不断在脑子里盘旋。他当时拉着她要求她回家,是想寻求一点安慰和支持吧。可她不仅伤害了他,还因为他不再来了而窃喜。
“天呐,我究竟做了什么?!”褚恬大叫一声,郁闷的直想哭。
“出了什么事?”在会客厅的Alice听到褚恬在卧室里大喊的声音,赶紧推门进去询问道。
褚恬自顾自的吸了吸鼻子,恳求道,“你帮我给项正飞打个电话,问问景熠最近的情况。”
“我不打。”Alice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厉声拒绝了。这才清净了几天啊,她就好了伤疤忘了痛,还想自己往坑里跳吗?
“求你了,他父亲重病住院了。他前段时间也刚生过病,我担心他。”褚恬黑珍珠般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马上抓起电话给项正飞打过去,可就连这点小事她都办不到。
Alice看着她无奈又心酸的样子,心痛了起来。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架不住褚恬祈求的眼神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按下了项正飞的号码。
项正飞在“Deep-blue”店外焦急的朝马路上张望,一看到载着褚恬的黑色奔驰开近急忙跑到了路边。
“褚小姐,你终于来了。”他大力拉开车门,看到褚恬就一副恨不得跪地磕头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褚恬疾步走向店里,忧心忡忡的问道。
刚才项正飞在电话里只说景熠把自己锁在包间里要她赶紧过来,其他并没多说。
“和老先生大吵了一架,从医院出来就到了这儿,已经关在里面快5个小时了。”项正飞急的出了一头汗,边走边解释道。
“抢救过来了?”褚恬试探着问道。
“抢救了11个小时,早上才刚刚醒。Boss进去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吵起来了,额头还被老先生用水杯给砸了。”项正飞无奈的说着,抬手敲响了包厢的门。
“Boss,褚小姐来了。”
褚恬见他这么说,心里更是着急。她知道景熠和父亲关系紧张,可完全没想到他们之间会爆发肢体冲突。头被砸了,是不是流血了?他不会是闷在里面买醉吧?
项正飞连敲了几遍门,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六神无主看着褚恬,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了,连她的到来都无济于事。
“有备用钥匙吗?”褚恬肃然的说着,心口被一团闷气堵得发痛发酸。
“可是……”项正飞惊住了,犹豫不决。从来没人在不经自家老板的允许情况下开门闯进去,他没胆子当吃螃蟹的人。
“愣着干什么?他前几天胃炎才复发过,忘了?!”褚恬急的想跳脚,拔高声调吼道。
项正飞咬牙心一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跑去前台取钥匙。要死就死吧,反正最坏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坏了。
“嘭——!”褚恬刚推开门,人还没走进去,一只水晶玻璃酒杯就从里面飞了出来。还好她躲的快,杯子只是粹在了地上。
“滚!”景熠暴躁的低吼一声,又仰头喝了一口酒。他已经醉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刚才根本没听见项正飞在门外说的什么。
褚恬和身边脸色煞白的项正飞交换了个眼神,尽量控制住情绪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专用包厢里飘散着浓烈的酒味,5、6支空酒瓶横七竖八的倒在地毯上。景熠双腿交叠着坐在高背椅上,还在大口大口地灌着酒。
“你在干什么,别喝了!”褚恬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看着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和青紫的额角,又气又心疼。究竟是有多大的矛盾啊,让这么个自制力超强的人喝成这样。
景熠迷糊的眨了下眼睛,无法准确对焦的视线中出现了褚恬的脸。他在心里苦笑一声,又伸手拿了个杯子斟酒。
“我叫你别喝了,你听见没有?!”褚恬再次伸手去挡,却被他対了一下,险些失去重心跌倒。
“猫哭耗子。”景熠轻蔑的哼了一声,仰头一饮而尽。她不是有新的护花使者了吗,还来找他干什么。
褚恬被他冰冷不屑的眼神盯的眼眶发胀,她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像喝白开水一样喝酒,心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景熠……别喝了,求求你。”好半天,褚恬才蹲下身,放轻语气请求道。他这样作践自己非出大事不可,让她怎么不担心。
景熠银灰色的眸子寒光一闪,他重重的将酒杯砸到墙上,双手用力掐住她纤细的胳膊,愤怒的低吼,“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褚恬的耳膜被他大吼的音波震的嗡嗡作响,她看着他俊朗的脸上扭曲的怒意,眼泪夺眶而出。她要怎么解释,她和朗励诚之间什么都没有。那只不过是她走投无路用来堵他的借口,她真的无意伤害他。
“褚恬,你的心是蛇蝎做的吗?!”景熠被她眼睛里涌出的眼泪激得更加恼怒了,她不要再用这种纯良的眼神看着他,他不要再被她欺骗了。
“你……你抓疼我了……”褚恬的胳膊被他用力抓着,力气大的像要把她掐死捏碎一样。
“痛?!你也知道痛?!”景熠用力一推将她压在地毯上,他控住她挣扎的手,咬牙切齿的的看着她突然慌乱的样子。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褚恬吓得不知所措,大喊了起来。
“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我这三年里干了什么!”景熠怒不可遏的低吼,变了调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他喘了口粗气,张嘴就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咬了下去。
他昏涨的脑子除了愤怒就是痛,几天前摆在他面前的有关朗励诚和褚恬的调查结果让他再控制不住情绪。
原来,褚恬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成功打响名气有很大部分原因要归功于朗励诚。他给予了她毫无保留的帮助,写推荐信让她进入Daivd-at-New-York工作,送她上各大美食杂志专栏,带她认识各界上流人士。甚至连现在的“Rosemary”都不是褚恬的投资,朗励诚才是真正的出资人。
更让景熠无法释怀的是他们的私人关系,褚恬在Daivd-at-New-York工作的头半年里就住在朗励诚家里。尽管后来搬出去,但她的公寓离朗励诚家就两个街区,两人还经常同进同出。
所有信息都显示褚恬和朗励诚关系亲密,她这个人景熠太了解了,待人总是礼貌谨慎。就连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在金钱上和他划的很清。可她现在居然全盘接受了朗励诚的帮助,如果说他们不是恋人关系,恐怕傻子都不会相信的。
“啊!”褚恬痛的大叫了一声,拼命挣扎了起来。可她哪里是景熠的对手,他高大的身躯死死的压着她,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
景熠怒不可遏的扯开她的衣领,又在她的锁骨上咬了一口。他真的被逼疯了,全天下所有的傻瓜加起来都不如他傻的厉害。他痴痴的在这里等,她却转身就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他从未感觉这么失败过,被背叛的滋味让他丧失了理智。
“放开!你放手!”褚恬竭力的大叫着,景熠暴怒的样子和身上的疼痛吓的她脑海空白一片,只是寻着本能奋力挣扎着。
“放?放了你让你去找你的新欢?我景熠就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景熠大力的捏住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唔……”褚恬惊得忘记要哭,景熠的薄唇滚烫,大舌死命的纠缠着她,浓烈的酒味混着血腥的甜味席卷了她脆弱的神经。
“啪——!”一记耳光伴随着响亮的声音重重的打在了景熠脸上,银框眼镜飞出去掉在了地毯上。他周身條的一凛,脸上的痛感终于让他从失心疯中醒过了点神。
褚恬看着他野兽般发红的眼睛,用力挣开禁锢,从地上爬了起来。可她刚跑到门口,又被景熠大力的一拉,整个人撞进了他怀里。
“别走!”景熠收紧手臂抱住怀里的人,低声咆哮道。
褚恬挣扎着不肯就范,她不该动了恻隐之心来看他。他就是颗重磅炸弹,接近的结果只有粉身碎骨。
景熠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慌不择路只想让她平息下来。二人拉扯在一起,气氛焦灼的让他不知是该心痛还是该忏悔。
“放开!你放开我!”褚恬心慌的连声大叫,她一次又一次挣开景熠试图抓住她的手,惊恐的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下来。
“嗡——!”就在褚恬再一次推开景熠时,她感觉他的大手用力刮过耳边,随之而来的就是耳膜震动的尖利嗡鸣声。
景熠本想再去拉她,手还没抬起来就发现不对劲了。褚恬突然间不再大喊,也不再挣扎了,而是像被点了穴般怔住了。她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异常,圆圆的大眼睛惊恐万状的瞪得老大。
“恬……”景熠感觉本就凌乱的心跳仿佛都要停滞了,可他紧着喉咙才吐出一个字,褚恬就爆发似的死命推了他一把,头也不回的夺门而逃。
朗励诚本来是来找褚恬谈公事的,却被Alice告知她去找景熠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准备去接人,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
“你怎么了?”Alice拉开门,看着满脸泪痕的褚恬不觉大惊。
褚恬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走,根本没因为她的话有所反应。
朗励诚快步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的样子看起来糟透了,头发散乱着,小手紧紧的抓着皱皱巴巴的衣领,惨白的脸上满是泪水,还在不停的发抖。
“请让开!”褚恬突然拔高声调喊了一声,绕过朗励诚跑进了卧室。
朗励诚和Alice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褚恬又从卧室里出来了。她在衣服外面披了一条大丝巾,背着手包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朗励诚快步走到门口,拉住她的胳膊问道。
褚恬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挣开他的手,拉开门冲了出去。
“我去追。”Alice留下一句话就要追出去,却被朗励诚拦住了。她不可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褚恬的情绪很不对劲,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跑出去。
朗励诚面色平静摇了摇头,沉声说,“Notice-the-TV-station-to-cancel-her-program,there-have's-any-problem-let-them-come-to-me。”(通知电视台取消她的节目,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来找我。)
“What?”Alice听了更吃惊了,他不仅不让她去追褚恬,还要取消这期节目,这是意欲何为啊?
“Let-her-go,leave-her-alone。”朗励诚略带无奈开解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房间。(让她走吧,让她一个人待着。)
刚才褚恬撞进房间时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当年在美国街头和她偶遇的情景。那个时候,她抱着个纸袋子,整个人像没了灵魂一般漫无目的的走着。他花了三年时间都没让她真正恢复起来,景熠却能轻而易举的粉碎掉她所有的伪装。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他能做的不过是跟在她身后默默注视,而景熠才是能牵动她身心的人。离开未尝不是好事,至少让她远离风暴中心暂时喘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