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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出机场候机大楼的景熠对褚恬的情况毫不知情,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放弃了给她打电话的想法。
景熠没有直接飞往德国,而是转道到了法国。他故意提前了启程,又向褚恬隐瞒了行踪,是因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办。这个惊喜他已经酝酿很久了,就算现在再挂念她,也必须忍住。
位于巴黎老区幽深巷子里的老牌珠宝店外站着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们看到景熠和项正飞走近巷子,便恭敬的把人迎进了店里。
珠宝店里的装修相较百年前开业时并没有太多改变,不大的店面里除了擦的锃亮的玻璃展示柜外,还满满的放着许多古董家具和油画。墙上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历任店主的肖像和来自欧洲各个皇室的嘉奖令和认证书。
景熠稳步跟着经理走进了私密的VIP室,经理客气的示意他们稍等,带着店员进了隔壁的保险库。
不多时,经理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铺着厚厚绒垫的托盘回来了。他坐到景熠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戴上白手套打开了一个朱红色的首饰盒。
首饰盒里泄露出来的闪亮光华把室内本来柔和的灯光点亮了,景熠注视着首饰盒里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戒指,并未着急伸手去拿。
他仔细端详着,银灰色的眸色从清冷逐渐变得淡然起来。好一阵后,他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把戒指拿了起来。
坐在一旁项正飞显然非常满意,他看着景熠手里的戒指,不住的点头。
这是一枚粉钻戒指,主石是Fancy-vivid-pink级粉钻。这颗名为“Angel-lights”的稀世钻石去年以原石的形态在伦敦秋季拍卖会上让很多实力雄厚的买家趋之若鹜。
吸引人的原因无非两点,一是因为粉钻本就稀有,而它的色彩级别达到了最顶级的亮粉色。二是因为它的颗粒非常大,又是原石,塑造的空间很大。
不过,凡是景熠看中的东西从来没有旁落他人的可能。最终,他以1800万英镑的价格拍下,又找了这家从业400年的老牌珠宝店代为打造。
珠宝师按照景熠的意思毫不留情的将本来近8克拉大的原石打磨到了现在的6.20克拉。大幅削减尺寸不是因为钻石有瑕疵,而是为了迎合褚恬的生日——6月20日。戒圈内侧还刻有褚恬的英文名和一句法文“Jet'aime”。(我爱你)
景熠将戒指仔细看了几遍,终于满意的点头了。珠宝师无疑是用了许多心思的,戒托不是传统的六爪镶嵌,钻石被两股铂金线条包围,很像礼物盒上的缎带,戒托上还镶嵌了一圈净透的白钻,更加突出了粉钻的漂亮颜色。
经理见他终于点头了,这才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端起托盘去外间装袋。
项正飞看着自家老板明显很愉悦的样子,笑着说,“Boss,祝你求婚成功。”
景熠微挑了一下眉,面色依然清冷,不过心里还是因为项正飞真诚的祝福而更加开心了。他为了能找到完美的求婚戒指一直按兵不动,现在戒指准备妥当了,只等他完成德国的事务回去选个好时机向褚恬求婚了。
回酒店的路上,景熠本来还很不错的心情被一则八卦花边消息给搅没了。他有些烦躁的把项正飞递给他的平板电脑扔到一边,冷声吩咐道,“带她来见我。”
项正飞见他有些动气了,也不敢再多问,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景熠回酒店洗了澡,刚换好衣服,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他冷眼看着大门,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出声道,“进。”
“有何贵干?”还不等项正飞复命,跟后面的Silvia就不耐的推开他走到了景熠面前。
景熠肃然的盯了她一眼,抬手示意项正飞出去。
Silvia也没客气,直接坐到沙发上端起茶壶斟了一杯,气定神闲的喝了起来。
景熠没理会她不予理睬的态度,拿起书桌上的平板电脑放在了茶几上。
“我这两天是触霉头了吗?走哪儿都遇见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八卦了?”Silvia瞄了一眼平板上的娱乐新闻,轻蔑的一笑。
“我上次说过,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想你应该听清了。”景熠双手抱臂站着,冷峻的眼神在她假笑的脸上游移着。
“景先生,我答复还是一样,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告辞。”Silvia抬眸迎着他凌厉的眼神说了一句,起身拂了拂貂绒外套,转身就走。
“景晗!”景熠蹙眉沉声喝道,胸膛里的怒火噌噌的往外冒。
Silvia脚步一顿,她粗暴的把手袋朝他脚边砸去,大叫道,“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景熠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了负值,银灰色的眸子泄露出冰冷又肃杀的神色直直盯向了突然暴躁的女人。
“景晗,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再我看到这些陪酒的新闻,封杀你并不是难事。”
“你!”景晗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气场强大的男人,條的红了眼。
她紧攥着拳头瞪着景熠,声线扭曲的吼道,“景熠,我不叫景晗!也不是你的什么人!要是你敢动用景氏的资源对付我,我也不怕跟你鱼死网破!”
说完,她也没去捡地上的包,转身跑到门口拉开了门。
景熠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又拦住了景晗的去路。他微眯着眼看着强忍眼泪的女人,再次加重了语气,“我不想管你,你最好也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言出必行。”
“滚~!”景晗怒不可遏的伸手就要打他,却被他轻巧的一闪避开了。
她收回僵直在半空中的手,鄙夷又讥讽的斜视着景熠说,“怎么,还是不敢让我碰你?一看到我就恶心吧?我也恶心看到你,所以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在她再次转身的时候,景熠瞥见了她控制不住流下的眼泪。这次他没有再拦,只冷眼看着她仓猝的背影。
直到景晗消失在电梯里后,景熠才沉沉的叹息一声,仰头望向了天花板。那双藏在透明镜片后的深眸中升腾起复杂的神色,疼痛和深切的无奈纠缠在一起,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冰冷沉重。
景晗说的一点也没错,他无法克服心理障碍接触她的身体。他怕一碰到她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起他们的母亲,因此一直在逃避哥哥的身份,也许这将是他背负一生的诅咒。
他年幼时幸得景辉的拯救,现在又有褚恬的陪伴,才不至于一直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而他唯一的胞妹却不如他幸运,她只是母亲用来挽留父亲的工具,以荒唐的“试管婴儿”的方式降生,又在3岁时目睹了母亲在绝望中悬梁自尽。
他不知道她对那可怕的一幕是否还有印象,却深刻了解她的无助与彷徨。比起他,她的人生似乎已经注定了悲剧。除了名字外,景齐峰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过她。母亲过世后不到一周,他们兄妹都送出了国门,一个去了美国,一个去了瑞士。
多年来,他们之间没有太多交集,只是在景辉的极力斡旋下有过几次会面,最后都是不欢而散。他确实没有资格管她,他们之间除了一条微薄的血脉纽带外,剩下的只有互相伤害而已。也许,他们本就不该见面,各自生活就好,何必一次次徒增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