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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之夜,大雨瓢泼电闪雷鸣,令这酷暑之气顿减,漆黑的屋子被天空中的闪电照得忽明忽暗,屋外的风很大,紧闭的房门被吹得砰砰作响好似随时都会被吹开一般很是吵闹,白浩被这动静吵醒了。
他翻了个身,感觉到身下是柔软的褥子,身上则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十分舒服,他一把将毯子扯来盖住头打算继续睡,捂着头的毯子却在下一刻被人拉开了,有人凑过来吻了吻他的脸颊,白浩顿时惊醒,一时还未反映过来会有谁亲自己因此有种被非礼的感觉,他心中一恼,反射性的抬手要去揍亲自己的人,却被抓住了手腕。
“是我。”白以楼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白浩浑身的戒备松了下来,他抽回手揉了揉眼睛,借着屋外闪过的闪电扫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一时觉得哪里不对劲也并未多想,他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哼哼两声,闭着眼要挪过去挨着白以楼。
白以楼比他动作快,一把将人抱起来搂在怀里,说:“还没清醒?”
“醒了。”白浩还很困,他迷糊应着,感觉被搂得有些不舒服,于是闭着眼睛攀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将自己挂在白以楼肩上,脑袋搁颈窝处打算继续睡。
白以楼被白浩这举动弄得心中柔软,遂侧头轻吻了下他的脸颊,抬手摸着他的后脑勺,一边打量屋里的布局,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到了另一个朝代,却是在这种环境下醒来,倒也有趣得紧。”
白浩听了这话强打起精神,他揉了揉眼转身爬出白以楼的怀抱自己坐在床上打量着周围,然而四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他脑袋清明了些,突然想起之前白以楼对自己做的事,又想到自己刚刚对他做的亲密动作,不禁有些脸热,结巴地说:“我,我们已经来到下,下一世了?我还以为咱们是在白府。”
“睡懵了。”白以楼抬手揉了揉白浩的头,打趣道。
白浩嘿嘿笑了两声,感觉到白以楼这明显宠溺的举动,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冰山突然那么暖,简直跟做梦一样,他一时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时,屋外顿却突然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有火光逐渐亮起,下一刻屋门被一脚踢开,一阵风夹着水汽扑面而来。
两人应声看去,只见一群身着蓝色短竭的家丁提着灯笼拿着油纸伞冲了进来,有序的排成两列低着头,眼睛并未乱瞟。
白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内心霎时惶恐不已,白浩抬手捂了捂咚咚乱跳的心脏,莫名其妙皱着眉轻轻锤了胸口两拳,这点动静顶天了能让他抖一抖,可这来自心底的恐慌是个什么玩意,他还不至于这么胆小吧。
数十个灯笼将漆黑的屋子照得犹如白昼,还未容得白浩细想,白以楼已一把将他抱到身后,扯起毯子给他盖上,自己则挡在他面前,虽然两人都穿着里衣,但白以楼却不乐意谁瞧见白浩这副模样,他理了理衣领,才冷漠的看向敞开的屋门。
大敞的屋门外电闪雷鸣,凉风夹杂着水汽卷进屋里,这时屋外进来两男两女,四人穿着贵气,相貌不俗,一看便是有权有势的老爷夫人,几人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手里拿着不住滴水的油纸伞。
白浩趴在白以楼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来看着,甫一瞧见几人,他就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脑海里闪过一丝对几人的熟悉感,心中更是莫名的觉得害怕,却又说不上来哪里觉得熟悉,为何会感到害怕,这感觉令白浩很不爽。
几人甫一瞧见两人双双坐在床上,登时惊得瞪大双眼,其中两位妇人急忙惊叫一声捂住了眼睛,两名男子亦是脸色难看,直把坐在床上的白浩看得莫名其妙后,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才不悦的开口道:“浩儿,还不快快穿了衣服过来!”
白浩缩在白以楼身后看向说话的男子,见男子正盯着自己说话,于是抬手指了指自己,下一刻他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白浩心念电转,心想难道是看多了抓-奸的电视剧,所以觉得眼熟?
“说的不就是你么,傻孩子!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给我过来!”中年男子愤怒指着白以楼说:“是不是这妖道欺负你了,你跟义父说,义父自会为你做主。”说完侧头去恶狠狠的看了眼同样脸色不佳站在他身边的男子。
另一名男子虽脸色不好,却也不会让男子平白无故的给他扣屎盆子,于是看向白以楼问:“大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跟这小子......是不是谁陷害你了,你有何隐情且说出来,我亦会帮你主持公道。”说着同样一脸怀疑的看向对面的男子。
白以楼看着几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此时他的脑海中此时出现了另一个名为虚空道士的记忆,白以楼对此暗暗惊心,已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并未细究,而是从记忆中知道了这几个人的身份与来历,但对现在的情况却有些模糊,于是只得释放出鬼力去感知这几人的思绪,总算是把此事的来龙去脉摸了清楚。
反观白浩,他有些茫然,特别是此时心中莫名的排斥与惊恐,好似会发生什么他惧怕的事一般,然而白浩清楚,这并不是他现在该有的感觉,有白以楼在,他怎么可能怂,于是他直接忽略了脑海中那恐惧与慌张的思绪,攀着白以楼肩警惕且小声的问:“楼哥,这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我就多了个干爹?还有这人,他是在喊你大仙?”
白以楼并未作答,他盯着几人片刻,突然抬手一挥,时间顿时陷入凝固状态,一群人保持着最后一刻的姿势被定格,白以楼拿过床边矮几上的衣裳要给白浩穿上,白浩看了看他手中的月白锦袍,疑惑的说:“这不是我的衣服,楼哥。”
“是你的。”白以楼仔细的帮他穿上衣服,淡淡地说:“是此世的‘你’穿的衣服,这世不会这么简单,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另外一人关于此事的记忆,且我已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弄清,你先别多问,穿好衣服便下去。”
白浩听了这话顿时有些诧异,另一个人的记忆?不过白以楼既然说了别多问那他自然不会发表任何疑虑,于是他点了点头,配合着白以楼穿好衣服,两人一同下了床,白以楼为众人解开身上的定身咒,众人顿时恢复神智。
四人与两人对视,几人眼神茫然,好似不知身处何地,片刻后众人才反应过来,之前叫白浩的男子身后急匆匆的出来一名妇人,她一把拉过白浩的手,上下看了他一番,满脸心切地说:“浩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害怕,尽管告诉义母,义母为你做主。”
白浩莫名的十分反感妇人的触碰,他要抽出手却被妇人拉得紧紧的,白浩脑海里闪过一股不愉快与恐惧的情绪,很是排斥妇人,不过妇人将他拉得紧紧的,白浩虽然对妇人有莫名的敌意,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得先弄清楚怎么回事,于是附和这两人,一脸茫然地说:“什么被欺负,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义父,义母?”
妇人眼神有瞬间的游移与心虚,随后低头光打雷不下雨的抽泣了两声,这才抬起头来满脸疼惜的看着白浩说:“可怜的孩子,都是我这做义母的没留心,让你受这妖道欺负,你放心,有义母在,你只管说出他对你做了什么,义母会为你主持公道,再不行,咱们就去请老太爷来为你做主,我就不信治不了这妖道。”
白浩见这女人一口一个妖道的说白以楼,心中更其不爽,却只得压着性子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谁欺负我。”
自称白浩义父义母的两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妇人更是气得不动声色的揪了白浩一把,白浩顿时痛得嘶了一声将妇人的手拍开,而此时一段陌生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也是这群人,也是这个场景,但被妇人抓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瘦小细弱的少年,他被妇人掐了一把,顿时泪眼汪汪的不敢再挣扎,任凭妇人与男子指着另一名衣衫不整面相丑陋的男子破口大骂,那男子被两人称为妖道,白浩觉得有些奇怪,这不是他们现在对白以楼的称呼吗。
而此时对于妇人的记忆也在一瞬间塞满了脑袋,全是这妇人对待记忆中瘦弱少年的刻薄手段与狠劲。
同一时间,白以楼也瞧见了妇人欺负白浩,他眉头微微蹙起,心中闪过一丝狠劲,他堪堪克制住下狠手的心思,只动了动意念,妇人立时被震得飞起,大叫着撞翻身后丫鬟一同摔在了地上。
一时间屋里哀嚎阵阵,白浩的‘义父’扬手要打白浩,却咬牙切齿的忍了下来,急忙转身去扶自家夫人。
白浩怔怔的看着这一切,总觉得与记忆中出现的场景不一样,到现在他还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那就真是的傻逼一枚了,他应该是代替了那个记忆中出现过的瘦小少年,正在经历他经历的一切,但他受的屈辱未能在自己身上发生,因为他们的行动不一样,因此决定了事后的发展。
白浩有些担心,现在发生的事与之前不一样也不知这是好是坏,不过现在既然什么都没发生,那应该算是件好事。
白浩侧头去看白以楼,对于他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记忆与推测简直疑惑到爆,很想问问他,却碍着众人不能过去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