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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裴启明接出来后,谢昭琳他们又走了水路,自然又是快了不少。
临上岸前,裴启明问她:“回家了,你准备怎么跟他们解释。”
谢昭琳看着外面渐露的晨光,淡笑道:“萧潜说我去给母亲找治病的药了,我便这么说好了。”
“啊?”裴启明一阵惊讶道:“这么随便?你觉得你的父亲大哥他们都是傻子吗?会信这种话?”
殊不知谢昭琳就等他这句话呢!遂歪头笑道:“既然如此,就需要你的帮助了,相信以裴少将军的信誉,一切都好办吧?”
“啊?你又要坑我做什么了?”裴启明无语,不过也只能认栽,好歹恢复了两人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了,这个忙他自然要帮。
“呵,放心吧,不是什么难事。对了,你在京城这些日子,可有听说我母亲怎么样了?可是已经醒来了?”谢昭琳一笑,忽然又想到了谢大夫人的事,遂问道。
说起这件事,裴启明确实也有关注过的,因此他正了正神色,严肃道:“是了,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你母亲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没能醒。后来你母亲的娘家知道了这件事,上门来大吵了一架,说是谢老爷没把人放在心上,还是回老家去的好,所以就把她接回去了。”
“接回去了?!这么说的话,我父亲现在是一个人居住在府中喽?对了,那个念安师太呢?还关在牢里吗?”谢昭琳终究还是在意那个女人,犹豫了下后问道。
“她呀……”裴启明刚想要快言快语地说出来,但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下谢昭琳的神色,才回道:“在牢里没关几天就上吊自尽了。”
上吊自尽!谢昭琳果然很震惊,追问道:“为何呢?母亲虽然重伤未醒,但是她有后台支撑,怎么着也不会判她死刑啊!她又何必……”
“或许是为了断你后路吧,毕竟她一死,府衙就把案子结了,你想要再诉已是艰难。”裴启明思考了一下答道。
谢昭琳惨然一笑,却也只能接受,她望着越来越近的河岸,已经开始思虑要怎么和父亲与哥哥解释了。
……
谢昭琳敲响榜眼府大门的时候,府中已经起了的只有一些洒扫的人,因此当那人打开大门,看到立于晨光中安静微笑的谢昭琳时,还愣了一下子。
只因他是新来的,以前府中看门的人是柳姨娘的远房亲戚,随着柳姨娘的丑事败露,对方自然在府里也是待不下去了,这才换上了老张头。
老张头没有见过谢昭琳,因此一时有些迷糊,又觉得这位小姐身上气度不凡,想必是个贵人,因此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是来找谁的?”
谢昭琳心中也是有些讶异,难道这宅子已经换了人吗?居然还有不认识她的。
正要解释,身后却已经传来了裴启明的声音,微微带着些笑意道:“张伯,这是你家小姐啊!”
而与此同时,老张头的身后也传来了一个丫鬟清脆的叫声,带着惊喜与不可思议:“小姐!是小姐吗?真的是小姐!”
然后便有一个翠绿色的身影从老张头身后挤出来,拉着谢昭琳的手直叫唤。
“小姐,绿莺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绿莺看着好好的谢昭琳,很是激动,居然一下子哭了出来。
惹得谢昭琳哭笑不得,连忙拿出手绢来给她擦泪,倒好像是两人身份互换了一般。
裴启明则走到一边对老张头解释,那就是谢府的二小姐。也因着谢昭琳不在的时候,裴启明曾来过这府中打探消息,是以老张头认得他。
不过这会儿也不用他说了,光看绿莺的反应,老张头也知道谢昭琳确实是二小姐无疑,遂准备去告诉尚在睡梦中的老爷和少爷。
谢昭琳看见了,便道:“不用了,张伯,我回来的实在是太早了,还是等父亲和大哥他们自然醒来再说吧。”
实则是她还没想好如何解释此事,故而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
哎呀,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在外面多待一会儿,等一切都想好了再来的,谢昭琳在心中暗自懊恼。
却不想谢愈因为平时上朝的习惯,起的早,这会儿已经出来了,乍一看到厅室中的谢昭琳,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揉了揉眼睛后,才不相信地叫了一声:“仪琳?”
谢昭琳见已经避无可避,便含笑起身道:“大哥,是我。”
谢愈这才确定了,平素温和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喜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可吓死我们了。”
说起这个,谢昭琳便有些尴尬了,她看了一眼裴启明,见对方只顾着逗她家挂在廊沿下鸟笼子里的八哥时,不由无奈道:“去给母亲找治病的药了。”
说着低下头去,掩饰那一闪而过的心虚。
谢愈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信这个,郁闷道:“你不说实话,当大哥是傻子不成!红情和如樱可都说了,那晚你可是喊着有刺客,让她们去搬救兵来着。怎么会是去给母亲找药!”
“这……”谢昭琳就知道谢愈没有那么好糊弄,遂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裴启明,谁知道对方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直到谢愈也看过来了,两道目光一起照射之下,裴启明才不情不愿地转回了头。
“额……”他不自在地顿了顿道:“我看你还是和你大哥说实话吧!这样比较方便,反正迟早要说的。”
而谢愈听了以后,面上马上浮起一丝“我就知道”的表情,越发地对谢昭琳不依不饶起来。
谢昭琳也是醉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裴启明居然会这么说!说好的帮忙呢?不过仔细一想也对,这次把话挑明了,也就可以顺便告诉大哥朝中的局势。
最好是能够劝说他辞官,如今的情势,他们站哪边都不对,站哪里都是非死即伤。
而山阴老家,不但离京城远,而且还有富足的田产,不比大哥当官这些俸禄要强得多了?
对,就是这样,告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