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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秋日的夜风伴随着女孩子的哭声刮得人心头凉凉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了上来。一些躲藏在暗处的侍卫不由地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有好几个忍不住现身来看看,却又被萧潜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好了,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先别哭了。”萧潜有些僵硬地拍了拍谢昭琳的后背,显然没想到她居然是个这么能哭的人。
谢昭琳起初没有反应,只是一个人蹲在那里哭得天昏地暗的,渐渐地缓过一些劲来了,便听了萧潜的话起身坐到了椅子上,一边还不停地抹着眼泪。
而萧潜自觉屋子里向铁阳留下的那股子甜腻味道不见了,就回身关了门,把窗子也合上了大半,才走到谢昭琳跟前,静等她向自己解释哭泣的原因。
“你知道吗?我出事的那天晚上,忽然觉得很口渴,全身酸软无力,好像要窒息了一样,就是因为闻到了这股味道。不然,以我的身手,丹桂绝对是不能置我于死地的。”谢昭琳的声音仍然有着哭泣过后的喑哑,但总算能好好说话了。
萧潜听了却是不由地皱紧了眉头,疑问道:“只有丹桂一人下了手?”
“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她!而且,她那个样子,似乎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就奇怪了,我平素没有架子,对待身边人的和善已经是天下少有,为何她杀我,却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尽管当时又惊又怒,可是谢昭琳的脑子还是好使的,她临死前除了痛苦,就只剩下了这丁点的疑惑了。
对于此事,萧潜却是知道的,他只犹豫了一会儿,就决定告诉谢昭琳真相:“其实丹桂她……一直是我们的人。”
“你们的人?还是说鹰司阁的人?”谢昭琳惊讶万分,如此说来,丹桂的行动必是有人授意的了!鹰司阁让她入宫代替谢嘉琳,到头来却又派人杀了她,果然是……从来没有真心过!
想到这里,谢昭琳不禁又想到萧潜也是鹰司阁的人!那是否……关于这个计划他也早就知道了呢?
难道他,竟也是其中的参与者之一吗?!
萧潜是何等聪明之人,谢昭琳眼珠子一转,他便已经清楚这小姑娘脑子里在瞎猜些什么了,不由也是一阵无奈,看来他在别人的心目中,也不是百分之百值得信任呀!
不过还是先让她搞清楚丹桂的真实身份再说吧!于是萧潜装作没察觉到谢昭琳的目光,而是展开了扇子,微微晃动着问:“你可曾听说过当年替皇后顶了罪的那位张美人?”
张美人?就是后来被拿到明面上说的,因为嫉妒白贤妃而设计了一系列毒计的张美人?谢昭琳知道她其实是被秦启翔拎出来给皇后顶罪的,也是个可怜人。
而且这不是张美人一人的事,要知道毒害皇嗣可是大罪,再加上太尉陈益年又不知从哪儿找出了张家的一些其他罪证,导致秦启翔当下大怒,抄了张家,主要人物皆被斩首,一干人等也是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惨得很。
“却不知这事与张家有何关系?”
“你有所不知,那丹桂原来是……”萧潜说到一半却又不说了。
“是什么?”谢昭琳却不依不饶道。
“是张家三房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当年原来是要充作官妓的,机缘巧合之下来了鹰司阁,阁主知她身份,遂把她安插入了皇宫。”说到此,萧潜便不再继续了,想必以谢昭琳的头脑,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谢昭琳听了后,瞪大了一双仍含着泪花的眼睛哭笑不得,所以说,丹桂是怨恨白贤妃母女搞出来的妖蛾子断送了她一家人的性命,才找她报的仇?!
也就是说,她无意中又帮谢嘉琳挡了灾?
“呵,好笑啊!又是她害得我这样,自己却能过得好好的!”谢昭琳有些接受不了,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萧潜顿了顿,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又说道:“我原本以为是丹桂一人做的打算,不过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敢逆着阁主行事,背后果然是有仪仗的。”
谢昭琳此时虽然心神有些恍惚,却并不赞同萧潜的说法,冷笑道:“你就别替你那阁主说好话了,照你这意思,吩咐丹桂杀了我的幕后主使,难道不是他吗?”
不管当年那鹰司阁主知不知道真相,能与白贤妃凑成一对的,又岂是什么好人,想也知道他不希望她们母女团聚,而自己骨肉分离,左右秦启翔那儿也已经瞒过去了,所以就对她痛下杀手了。
再明显不过的事了,萧潜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萧潜沉默了,不过这沉默没有持续多久,他抿紧了薄唇,声音虽淡,语气却异常坚定:“不是阁主,是向铁阳,你说的那种味道,是他独门秘制的,就算是阁主也不会有。而且,阁主要找人杀你,不需要这么麻烦。”
随便他怎么说吧,向铁阳也罢,阁主也罢,总归都是一家的!而萧潜,也是和他们一起的。
突然意识到这点的谢昭琳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傻,既然早就知道萧潜的身份,为什么就是对他不设防呢?
萧潜是对她不错,但万一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就比如这一次,他找自己来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不如早点说出来的好,她也好安心,或者说是……死心。
“别说这些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可以说说,带我来临安究竟要干什么了吧?”谢昭琳抬起头与萧潜对视,又恢复了平素惯有的安静神态。
可是语气却是十分的不好,大有一种质问的意思。
她的这种态度令萧潜大为惊讶,他本打算再缓缓的。不过看谢昭琳的态度,他今日不说怕是不行了。
“你之前在玄阳派学的那些东西,还记得吗?”只犹豫了一下子,萧潜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在玄阳派学过很多东西,你说的是哪个?”
“机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