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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步也不是那么容不下人的人,你说请他五哥吃个饭算什么,至于面上闹这么僵么。肯定还是有原因滴:好容易得回了那三块镜子,结果,一看呀,真他妈混账萧碎!他每个镜子上都画了王八!
小步气死了,这怎么好给冬灰?北方人讲镜子上画王八是骂人的,想想你每天照镜子,旁边一个王八羔子,不是摆明骂自己是王八。当然萧碎搞这么一笔对他来说也无可厚非,他买镜子回去是辟邪的,画王八骂的也是邪气,谁管得了他。
冬灰靠椅背上,两手捧着一杯热可可喝,
小步坐她对面,两手肘枕在膝盖上,弯腰,小声说话,“你知道‘天瞎’高仿的,79年的最好……”
冬灰一听,住了吸吸管的嘴,也没说话,就是看着他。
关漫都看出来她特别感兴趣,
小步这一看,更是懊恼,还是低声,“我本来都弄来了,可惜上面画了王八……”
“画王八怕什么。”冬灰终于出声了,
小步无奈又爱怜地看她一眼,轻声说,“那是骂人的事儿。”
冬灰又吸上,垂眼,很小声,“那有什么……”
小步一下直起腰,“你还是想要?”
冬灰眼还垂着,“可我没那么多钱。”
关漫这时候开口了,“没说要你钱,一共三块,你带回去和你老板一块儿盘盘,不想玩了,就还回来。”
冬灰很可爱地掀起眼帘,“这样也可以么。”
关漫把剥好的虾浇上佐料,“当然可以。你别弄破损了就行,品相在,还可以继续卖。”
冬灰露出笑颜。
小步也高兴,拿上车钥匙,“那我现在就去拿来。”赶回去了。
桌边只有她和关漫了。
冬灰放下可可,就用手去捻虾吃,
关漫注意到她吃了一只就再没碰了。
拿过桌上那小炉子,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纸包,冬灰也瞄着他,做什么呢……
就见那纸包展开,里面原来是些粉黄的粉末,颜色很漂亮,
“这是什么,”冬灰问,
关漫小指甲盖儿挑了一点儿,伸她面前,“你闻闻,喜欢这个香味么,”
冬灰凑上来闻闻,点头。
关漫浅笑着又将小指甲凑到火苗跟前晃了晃,粉末因高温加热成了油脂状,
关漫伸出手,看看她的手,
冬灰明白,手放他掌心上,
关漫握着拿起,轻轻抹在她指尖儿蜕皮的地方,却是说,“虾不够辣是吧。”
冬灰好奇看着这药粉呢,微撅嘴,“嗯,不够味儿。”
“今天夜深了,晚上吃太辣,怕你不好消化……”
“好凉。”
“舒服吧,这东西小女孩儿用最好,给你准备了五包,每天回家你就像这样火里匀匀用。”
“谢谢。”冬灰笑得可好看。
冬灰不知道,这是关漫刚才出去那一会儿,花了三万弄回来这珍贵的五包……冬灰更不知道,关漫昨天才转出去六百万!几乎掏空了他账面上的所有现钱……
冬灰终于得了这三面镜子,
喜死,
一面给什怏盘盘,辟邪。
一面压箱底儿,箱底儿里,都是她最贴身的东西,包括那枚十字架,包括舅舅的录音笔……
一面,自己常拿手上把玩。背书的时候照照,晚上睡觉的时候顺着窗外的月光反射一下……咳,玩得不亦乐乎。
放寒假了,学校基本上冷清,可孟冬灰依旧保持正常作息,很多都在坚持,包括一周两次的五公里跑。
你说她体力怎么可能不好,
声咽跟在她后面,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体力怎么可能不好。
天寒地冻,
她穿着单薄的长袖野战T恤,
单裤,皮带把腰线扎的真叫那个结实,
跑得汗涔涔,
长发盘头顶,丸子头,
小脸蛋儿红扑扑,冷风吹的还是热的,真分不清了。
戴着耳塞,耳机线一直连到军裤荷包,
腰间叮铃咣啷挂着水壶、钥匙,仔细看,她把那镜子都别身上了!声咽也是哭笑不得。
说过现在学校很冷清了,就更别谈这学校周遭,本来这块儿就偏,她一人肆无忌惮地想怎么跑也无所谓就是。
都快跑到京亚高速了,声咽按了按喇叭。怕她听不见,还多按了几声儿。
冬灰听见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后方车辆让她让道,她往旁边跑了点,
又听见几声儿,冬灰这才回头……
哎哟,一见是声咽,瞧把她欢喜的,可脚步也没停,就是速度慢下来,原地跑,取下一个耳塞,“你怎么来了!”
声咽看了看她的手,“好些了么。”
是的,
小步掩不住欢喜,冬灰得了那镜子后笑眯眯的样子,叫小步想起来就想说“冬灰可喜欢那镜子了……”跟关漫又忍不住提起时,六哥听到了,关漫唯有说了那天的事。
声咽本没挂心这件事,可是今天正好从元明基地过来,路过他们学校,想起来,就绕下高速过来看看。没想,正好看见她在“自我拉练”。
冬灰两只手都抬起来,十字顽皮地动动,“关漫的药粉可好了,又香又润滑。”
“小心看着路。”因为她开始倒着跑,
冬灰拇指往后一比,“我还有一刻钟,你等等我。”
声咽浅笑一点头,合上车窗,继续后面跟着。她依旧那么个速度在前头跑,声咽也是好奇,没见她戴表,也没见她拿出手机看时间,怎么就知道“一刻钟”的?……呵呵,声咽自己看上表了,看看她是不是真这么准……
信她的邪,
是准,
就是一刻钟,小姑娘在前方停了跑,两手叉腰,却没停步,慢慢走……声咽依旧后面慢慢地跟,关了空调,她那样个汗兮兮,上来一定热……
冬灰一上来,就捞起水瓶仰头喝水,咕噜咕噜,汗顺着脸庞流到颈项,全是无敌的青春年少!
冬灰手背一抹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笑,有那么一下,声咽想抬手抱住她……
“下个星期我就要面试了,你最近总不来跟我复习。”冬灰嗔怪,
声咽转过头去,准备启动开车,淡淡说,“最近忙。”
叮铃咣啷,随着她腰间的那些响动,冬灰起身跨了过来,“抱抱。”zhe。
“胡闹。”话是这么说,声咽刚要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还是放下来了,人也往后靠,冬灰已经挨上来,都是汗味儿,不过,肯定不难闻……
声咽抬手抹了抹她额边的汗,“我要不来,你怎么回去,”
“高速上拦车呗。”
“鬼扯。”
她肯定是鬼扯,笑呵呵的,搂着他的脖子直亲他的眼睛鼻梁,最喜欢他眼睛下那抹痕迹,“声咽,我好热……”
车里啾啾黏黏的声音,
有时候声咽“哎呀”低轻叹一声,有时候她暧暧娇娇笑的声音,像小冒咪……
他开车往市区走的时候,旁边的冬灰一直就叽叽喳喳,手里玩着镜子,
要不,把耳塞塞他右耳上,“好不好听,”
声咽“吵人。”
冬灰就换个舒缓的,
红灯了,
冬灰一腿跪椅子上,撑过身子去又亲他,
声咽单手扶着她的腰,“别闹,”
冬灰手底下小动作,“这个音乐是不是好有感觉……”
磨死人哟。
车开去了老医生那儿,
老医生瞧见他两儿总没好脸的,“腿都好了,还跑我这儿来?真当我这是旅馆呐。”
冬灰穿着声咽的外套,声咽牵着她的手腕抬了抬,“您给看看她这手,”
老中医一看,也就手指头上有点水泡儿后的蜕皮,可能之前有点严重,可现在明显已经好多啦。“这抹点药就好了。”老头儿有点烦,不过还是拿出了正规的开药单。
“开一针。”死冬灰突然冒头说,
老头儿瞪她一眼“想床想疯了。”
冬灰两手抱着声咽的腰咯咯直笑,声咽打了下她的腰。
当然不可能给她胡乱开针,不过,后面那张床还是让给他们了,咳,也是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