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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殇州最早以前是蛮族的地盘,后来被襄王帝卿打下来之后就成了襄王帝卿的封地,一直到七十多年前襄王帝卿放弃王爵带着自己的公主一起去南边征战才暂时由这里的郡守接手,但是襄王帝卿对这里的影响十分大,就算郡守接手,但是下面依然都是跟着襄王帝卿的老将,那时候的皇帝真是痛并快乐着。
看着疆土一点点变大,作为一个帝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简直太有成就感了,但是南北一大半国土都掌握在掌兵权的兄长手里,那滋味真是酸爽到不行,就好像这个皇位是兄长怜悯才得以保全,要不然分分钟就可以南北合围吞了她,再不然也可以辖武力架空她,历史上做摄政王的帝卿也不是没有。
作为襄王帝卿亲妹妹的皇帝尚且坐立难安,更别说做侄女的先帝了,估计先帝如此短命也可能是被这两位意外长寿的人物给吓唬的,不过襄王帝卿穆长宁和公主章晚终于在今上登记的第二年过世了,不管是对于皇帝来说,还是对于保皇派们来说,这两位的过世确实是好像搬走了压在心头半个世纪的大患,但同时十年后这个压在心头的大患不单单是对于他们来说对于西北的蛮族来说也同样如此。
皇帝御驾亲征之后将殇州交给了宁王府,成为了宁王的封地,但是可怜的宁王府只有两个主子常住盛京城,所以西北门户的殇州这回终于回到了皇帝的手里。
但是襄王府对于殇州的影响前后足足有百年的时间,这个地方的人十个就有八个人的爷爷辈是跟着襄王帝卿上过战场的,如今襄王府依旧立在襄铃城的正中央,襄王府对面的一个广场上更是立着两层楼高的襄王帝卿和他公主的石像,那是白桦村最顶尖的那群匠人花了三年才雕刻而成的,可谓栩栩如生。
整个西北就没有人不知道襄王帝卿和他的公主长什么模样的。
所以长发披散的章雨夕披着厚厚的棉布长袍,撩开车帘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的时候不要说原本来调戏美人的女子傻了就是旁边围观和路过的路人都傻了。
天上白雪纷纷扬扬洒落,一袭大红色的长袍,乌黑的长发披散,精致明艳的五官,冷冽的神态,乌黑的双眸淡淡地注视着眼前大冬天拿着扇子的女子:“郡守之女?很好,我是国公之女!”
拼妈么?整个真无还真没有几个她拼不过的!
“章……章……”郡守之女看着扬起眉露出笑容的章雨夕结结巴巴的开口,半天都没有说完全一个字。
“你也知道我姓章?”章雨夕双手往大袖笼里一揣,“所以你想我怎么解你的相思之苦?”
“章晚公主!”郡守之女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了雪地里,这一跪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原本站在周围的人全部跪了下去,嘴里高呼着什么【公主显灵了】!
章霸王:下了宝宝一跳,说好的调戏良家美人的戏码呢?跪她干什么?
而且这边围的人越来越多,跪着的人也越来越多,章雨夕也大越明白了,这些人是把她当作曾姨祖母显灵了吧。
她有那么像么?
自然是像的,她看到过襄王府收藏的肖像画,,却是十分的像,或许因为那位曾姨祖母和她一样有现代的经历,所以眉宇间和眼神中和她一样,有着这个世界的人绝对不会有的一些特质。
那是一种本质上的无畏和安详,一种和平盛世才能养出来的从容和淡定姿态,这种东西一般人很难察觉出来,只有那种常年刀口舔血的人才感觉的出来,那种他们想要紧紧抓住的特质,那种安详,那种现世静好的感觉!
所以常年刀口舔血的襄王帝卿才会第一眼就看上章晚,所以在江湖上飘零的戚华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对章雨夕出现了那种想要抢过来占为己有的*,所以皇帝才会喜欢章雨夕小霸王的样子,那是太平盛世该有的安详繁华,雍容华贵和岁月静好!
“你们都起来,我并不是章晚公主,不过我和她宗祖同宗,她是我嫡亲的曾姨祖母。”跪着人似乎顿了一顿,抬头看着和城中雕像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面容,还是有些不敢站起来,然后就听到站在那里的和他们的守护神夫人极像的女子开口问道,“我想知道贺记酒楼上哪里去了?”
“没人愿意告诉我?那么就请众位离开吧。”章雨夕见所有人都不为所动,神色冷淡地准备退回马车里,如果是以前她还可能会想办法劝一劝大家不要跪着,但是现在……呵呵……膝盖是他们自己的,她都说明了身份,他们依旧要跪,那就跪他们的吧,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她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在亲情友情爱情上受过伤的人想要报复社会了,还真是不奇怪,就像她现在几乎看什么都没有兴趣,看什么都不顺眼,又因为感冒发热脑袋有些涨,心里更是烦躁得厉害,能说那么多句解释她都觉得自己三观真是正。
十几年的奢侈统治阶级生活都没有腐蚀掉她的三观节操,她上辈子果断好姑娘不解释!
“这位贵人请等一等。”一个中年女子试探的开口,果然看到章雨夕停住了动作转过头看过来,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开口道,“小的是这个如意楼的东家,这个酒楼是我母亲从贺家手中买过来的。”
“你是这里的东家?”章雨夕最对于终于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这件事感到心情好不少,微笑着问道,“如果不介意我能到你的酒楼里去和你谈么?”这么多人跪在人家酒楼面前这算怎么回事儿!
“是,是,贵人请。”东家一下子喜出望外,因为不管今天这位贵人在她的酒楼呆多久,反正她的酒楼是一定会因为这位贵人而彻底被整个殇州的人知道的。
章雨夕换了厚底的木屐,这才轻轻跃下马车的车辕,跪在她面前的人立刻往两边挪,那诚惶诚恐恍如看待神明的目光,让章雨夕一阵眼角直跳,抬起袖子捂了捂脸,她不知道她那位可能是穿越前辈的曾姨祖母是个什么态度,但是她是完全受不了这个样子的。
“全部都起来,你们跪在雪地里把双腿跪坏了,是想要增加我的罪孽么?”章雨夕转过身看着跪了满地的人厉声喝道,因为感冒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沧桑像砂纸一样磨砺过每一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等到想要在跪下的时候哪里还有贵人的人影,于是呼啦啦一大群全部涌进了酒楼,正好看到那个大红色的身影跟着酒店东家拾阶而上走进二楼的雅间。
雅间外面怎么样章雨夕不关心,她只想从眼前这个中年女人嘴里知道贺家到哪里去了。
“贺家的夫郎是有亲戚来接他才走的,那时候我还没有接管这个酒楼,算起来也有快十五年了。”中年女子这样说道,“那些亲戚都是十分有气势的人,看着就应该是达官贵人养的护卫,不过他们好像不是很习惯这里的天气,应该是外地人。”
“能大约知道他们是往哪里去么?”章雨夕接过小二姐送过来的热茶眯了一口,然后就听到小二姐兴奋的到外面低声喊道:“喝了,她喝茶了,是活的。”听得章雨夕额角青筋都跳了起来,这会不会说话呢?
“贵人恕罪,实在是您长得和章晚公主的雕像太像了,所以大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中年女子抱拳对章雨夕行礼,章雨夕摆了摆手倒是有些好奇的一问:“那你怎么和他们不一样?”
“不瞒贵人,小的家并不是本地人,是从东边迁过来的,小的更是只在买这个酒楼的时候来过这里,直到三年前小的老母亲过世,小的才过来接手这个酒楼,如今家也都交给女儿了,这才长年呆在这里,对于襄王夫妇小的自然也会敬畏的,但是远没有着土生土长的西北人那种恍如对待神明的崇拜。”
襄王帝卿和他的公主在这殇州就是无冕之王,那种崇拜和信仰刻在西北所有人的骨髓血脉里,一代代口口相传,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在节日期间去往雕像处上香祈求边境平安,而读书人也会去焚香祈求章晚公主保佑,说不定再过不久,这对夫妇就要被这西北人民神化了。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小的已经记不清他们那些人的具体样子不过依稀知道他们似乎是南方人,至于为什么那么认定,小的是真的记不起来了。”中年女子要不是那时候觉得那群人真的是非常有气势,也不会过了十多年还记得这些细节。
“是这样么?多谢告知。”章雨夕站起来拱手道谢,中年女子连连避让,这时去打听的凌大柱也回来了,见中年女子自觉地退下了才低声开口道:“章小姐在下打听到了,十五年前贺家的夫郎就被一群很有气势的护卫接走了,而且那些护卫是南方人,我那一个熟人告诉我,她听到那些护卫开口说话,有很重的口音,似乎是西南那边的口音,他以前在军中接待过西南那边的商旅,所以知道一些,具体说不清,应该是云洲南部或者雷州那一带。”
“是星罗王府贺兰氏的封地?”世代镇守西南的可不就是星罗王府贺兰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