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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子张冷冷一笑,他的笑容很冷漠,令人感到在他面前的无力。
屠户李道:“恕我无情,世上没有人会嫌钱少,杀了你们,我可以将所有宝藏吞并。到时候多少些银箔纸钱祭奠你们。”
掌柜道:“哦?但是人皮还缺一块,你晓得在哪里吗?”
屠户李笑道:“我可不是傻子,对死老头感兴趣的除了我们就只剩那个和尚,虽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但最后那块地图一定能在他身上找到。”
掌柜道:“看来你并不傻。”他忽又徐徐说道:“你不傻,是蠢!”
屠户李暴跳如雷,抄起腰间的匕首就刺向掌柜的脑袋,跛子张刀已出鞘,震得屠户李虎口裂开,匕首落地。屠户李急忙大叫:“你们还看个球?赶紧上,将他们剁成肉酱!”
众屠户真得要上,掌柜道:“且慢。你们动脑子想想,他既然能为了宝藏出卖我们两位兄弟,什么时候会把你们卖了?”众屠户觉得在理,喝道:“反正要杀,先把这孙子宰了!”众人一拥而上,屠户李惨叫道:“啊!不要!呃啊!”屠户们到底蛮力大,刀刀入骨,顷刻间将屠户李斩成肉酱。屠户李临死前恶狠狠地问道:“为......什么?”
跛子张道:“以你有限的智慧,我很难跟你解释。”
屠户李已被剁成实实在在的肉酱。
掌柜放声大笑,“他刚才说要将我们剁成肉酱,没想到变成肉酱的却是自己。”
“轮到你们了!”众屠户掀桌而上,跛子张挥刀相迎。
听见刘家传出猛烈的打斗声,十六加快了步伐。等他破开大门,却发现满地的尸体。跛子张转过脸来,露出野兽般狰狞的眼神,他笑着说:“不用我找,你竟自己来了!”一刀仿佛带着猛虎的咆哮直劈向十六的天灵盖!可刀锋却悬在半空,跛子张不能再动,鲜血从他胸口缓缓渗出,掌柜用屠户李掉落的匕首刺穿了跛子张的后背。一刀毙命,跛子张怒道:“你!竟然......”他没来得及吼出下一句,因为匕首刺穿了脊柱,他就这样直挺挺地死去。
掌柜冷冷道:“我曾救你一命,现在就收回来!”他用带血的匕首在跛子张衣服上擦拭干净,然后逼到十六面前。
十六道:“阿弥陀佛。”
掌柜道:“哼,十年前也是我救的他,让他多活十年,他应当感谢我才对。把那张人皮地图交出来!”
十六道:“这张人皮地图值得你杀他?”
“废话!他的命本来就是我的!”显然掌柜是这么想的:跛子张武功高强,而十六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和尚,先杀掉跛子张比较保险,剩下这个年轻和尚,莫非还有惊天的武功能打倒他不成?
十六道:“你有没有看见他临死前的眼神,没有愤怒,只有吃惊。他确实把你当兄弟对待,而你却暗地里对他下毒手,如果跛子张真是个苟且偷生的小人,他十年前早就离开了,他留在岭南镇并不是为了躲避江湖风雨,而是认你这个兄弟呀。”
掌柜面色铁青,“你不准再说!”他抡起跛子张的大刀就朝十六首级斩去!十六捋动袖口,双指如游龙探去,竟将二十多斤的九环阔刀夹在指间。
任掌柜如何用力,此刀硬是不动分毫,好似被数千斤的铁钳钳死。掌柜便弃下大刀,转而从腰间取出匕首,直刺向十六的心窝!“刺、刺不进去。”掌柜怔住了,他看见十六的心口附着一层黑铁般的坚硬铠甲,竟还如同流水般不停游动,变换形态,顿时吼道:“你会妖术!你是个妖僧!”掌柜闪电般抓起桌台上的几块人皮,夺门而出。在街上逢人便喊:“妖僧啊!妖僧!那个和尚是妖怪,大家快逃啊!”岭南镇的人们知根知底,当然也晓得掌柜是个从不会开恶意玩笑的人,顿时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叫喊着跑回家中。节日气氛荡然无存,只有被践踏粉碎的红灯笼,在风雪中飘摇不断。
街上已经有一群年轻男人迅速武装起来,拿着锄头、镰刀,死死对准十六。掌柜在后面作俑,“是他!他使妖法害死好多人,就在屋子里,我也险些被他杀死。”
众人朝屋内探去,只见满地鲜血,尸骨横陈,顿时惊得尖叫起来,锄头不时朝十六打去。
一时间众口难辨。
这些人已经被恐惧占据内心,人在恐惧的时候最容易被人驱使,他们现在几乎已经认定掌柜说的话全是真话。而十六只是个外乡人,和他们争辩只是浪费时间,他想到镜儿一行人,就夺去街边的快马,策马朝小客栈赶去。“驾!”
“打他!”“他偷马诶!快去屋里看看怎样了。”一伙人见到屋里的惨状,一众屠户和跛子张的尸体,顿时瞠目结舌,有些反应快得老早奔回家去,希望亲人无恙。掌柜热泪盈眶,他愤愤地说:“那可恶的妖僧!原来是他害死了所有人,先杀了刘老头,然后把我们召集到此地,李兄弟和屠户们都惨遭毒手。而我的好兄弟,跛子张竟为保护我而死。”掌柜忽然跳上桌子,“我们不除那妖僧,岭南镇一日不会太平!”
“对!”不知底下谁喊了一句,一群大胆的男人都拍手叫好。“揪那秃驴出来!杀了他,拆他骨,剥他皮,把他的首级挂在镇子门口!”喊声忽然又平静下去,有人问道:“可那妖僧逃到哪里去了?”
掌柜的嘴角仿佛抽了一下,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他冷冷道:“我知道。就在我开的客栈,还有一大帮同伙,那妖僧带了大量钱两过来,我们为民除害,还能分到一大堆银两。”
一听“银两”二字,这些男人更兴奋了,他们喊着:“快走!”一边将家伙背在背上,有捕猎用得大兽夹子,有三十几斤的碎骨刀,专门削肉的剁肉刀,锄头、铲子、大石锤........他们如果抵达客栈,无疑是一场屠杀。马夫免费提供所有马匹,一行人分几路出发,一路还将消息散布,怂恿更多人加入他们的队伍。一个不到二十人的小队转眼间就拉拢到两百多人的大队,几乎岭南镇的所有男人都集中起来了。他们眼里闪着野性的光芒,嘴边“呼哧、呼哧”地喷吐寒气,马儿高高扬蹄,飞一般地冲向那间小客栈。
十六来到客栈,那位伙计仍在扫雪,十六便道:“麻烦你帮忙通知每间客房的主人,我们要离开了。”
“诶等等,那钱怎么算呢?”
十六道:“不需退还,你尽快帮我通知就行。”
“遵命。”
“姑娘们啦,有急事,赶快收拾行囊在楼下集合!”走廊里传出伙计的喊声,一间又一间的厢房都传出动静,客栈内所有人都醒了。苏秀娥远远地听见这番声音,心说: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她便打算出去浴盆。苏秀娥总是先将小腿搭在浴盆的边缘,然后用浴巾小心地擦干净。她的肌肤还是这么柔嫩白皙,像是玉兰花的花瓣。然后再将腿弯搁在浴盆上,擦干那一滴滴的水露。然后才肯从浴盆里完全出来,浴巾顺着小腿划上膝盖、大腿.......苏秀娥确实是个很会享受的女人,她盯着自己的玉体,却越发的寂寞了。她是个十足的女人,懂得女人应有的风情,会满足男人脑中所有的幻想。可她还是这么寂寞,一种内心深处的寂寞。
苏秀娥一刹那间的出神,浴房大门忽然打开,她的玉体就毫无保留地被十六看光了。十六差点又昏厥过去,赶紧念经定心,便道:“苏姑娘,事发突然还请见谅,我们需要尽快离开此地。”
苏秀娥双臂紧紧抱着酥胸,恍然间有点脸红。她已不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但这样青涩的一幕,着实令她脸红心跳,便也没有为难十六,“小和尚,我不和你追究,到底发生什么事?”
十六道:“客栈老板心肠恶毒,污蔑我会妖术,栽赃陷害我,看来岭南镇已非久留之地。”
“我明白了,嗯......”苏秀娥将外火红色的綉袍披上,一点香肩微露,“小和尚,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快去通知其他人吧,门外有我镇着。”
“那就多谢苏姑娘了。”十六匆匆离开,苏秀娥却有些想发笑,千百年来,何曾有人对她说过“谢”字?十六赶忙去镜儿厢房,简短截说之后,镜儿表示包在身上,可又有些扭扭捏捏,拉着十六的衣角,“十六,我施法的时候需全神贯注,用双手结下法印,没有些衣物给我穿吗?”
十六将自己的上衣往镜儿身上一披,“走吧。”
“啊。”镜儿满脸通红,她没想到十六动作如此迅猛,刚才十六与她身体接触的一刹那,她差点激动得晕厥。衣服上还有十六的味道,镜儿的身子颤动几下。十六道:“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吗?”
她点点头,十六立即将她抱在怀里。十六说:“寸秒寸金,我们早点离开,免于是非。”
镜儿满脸通红地埋进十六的胸膛,“嗯。”她可是第一次如此接近十六,却见被褥蠕动着,安楠冒出个小脑袋。她迷迷糊糊道:“怎么啦?小光头你这么回来啦。”客栈外一声巨响!
烟火就从窗户打进来,将被褥点燃,安楠吓得滚下床铺,迅速逃到十六身边。客栈外马声齐鸣,火把将门外照得通红,尽是人们愤怒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