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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的心微微发颤,可她却也无可奈何。她不过是他的一个宠妃而已,他可以宠爱她,也可以宠爱其他人。而他,也并不是她内心真正所爱之人。所以就算他现在这样做,又与她有何干系呢?
“娘娘.......”鸣儿见燕儿听了她的话之后愣愣的发着呆,于是轻声叫道。
燕儿这才回过神来,唇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娘娘,您没事吧?”
燕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轻声说道:“我没事,这后宫之中的女子,就如同院子里的花一般,开开落落,不过是全凭他一句话而已。”
“娘娘,您就别多想了,皇上待您的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真真的看在眼里的。”鸣儿安慰道。
燕儿不禁冷笑。
“娘娘,夜深了,奴婢伺候您安寝吧?”
燕儿点点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也罢,左右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还不如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
可这一夜,又让她如何能够睡得着呢?她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鸣儿,随玉回来没有?”燕儿不止一次的问守在寝殿帘帐外面的鸣儿。
“回娘娘,还没有。”
鸣儿不敢欺骗燕儿,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随玉这一夜,怕是不会回来了。可到底也没有人敢将这话直接告诉燕儿。
这燕儿自打入了宫,便一直是一房专宠,如今耶律贤突然宠幸了其他人,这换成是宫中的任何一个妃子,都难免会受不了。
就这样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的时候。燕儿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决定起身去寻随玉。
“娘娘,您这可使不得!”鸣儿连忙拦住燕儿。
其实燕儿又何尝不知道不能这样做呢?她明明不喜欢他,可是当她知道他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她不爱他,她一定不爱他。就算心里如此想,可行动却往往骗不了人。
“娘娘。我知道您心里苦。可就算再苦,您也得忍着!”鸣儿拿出手绢轻轻的为燕儿擦掉眼角的泪。
“鸣儿,我睡不着。你陪我出去走走吧。”燕儿轻声说道。
鸣儿虽然心里担心燕儿的身体,可看眼前这个架势,燕儿这一夜是注定无眠了。若是强行将她留在沁宁宫,也许未必是好事。
于是她只得应了下来。然后拿了件厚厚的披风为燕儿披上,叫了门口信得过的太监小林子提了灯笼。扶着燕儿便出了沁宁宫。
而此时的承庆殿内,宫女为随玉沐浴更衣完毕,便用薄毯裹了她,放在耶律贤的卧榻上。
虽然已二十出头。在那个年代也算是老姑娘了,可这样的场面,随玉却是第一次遇到。于是脸颊上还有动人的绯红。
耶律贤看着被薄毯裹住的娇艳动人的随玉,却突然提不起一点兴趣。
他是做错了么?他明明只爱燕儿。可此时此刻,他又在做着什么?
她现在辛辛苦苦的为他怀着孩子,他怎么能够做这么卑鄙的事情来伤害她?
他不由得抽了自己一嘴巴。
“不要!”随玉被耶律贤的举动给吓到了,连忙伸手拉住耶律贤。
耶律贤看着怀里楚楚可怜的美人,心里想的却是那一次他带着十万铁骑去晋阳城寻她的情景。那一次,他真正的拥有了她。那种欢悦,他此生此刻,都不会忘记。而这种内心的欢愉,却不是眼前这个丫头所能给的。
于是,他将自己的手从随玉的手里挣脱,然后起身。
“皇上!”随玉娇滴滴的喊道。
耶律贤看也没看随玉一眼,径直走到屏风后,将随玉的衣服尽数给她拿了过来。
“穿上吧!你是一个好姑娘,朕不想糟蹋了你!”
他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一般插入随玉的胸口,让她痛的难以呼吸。
其实早在耶律贤第一次去萧府看望燕儿的时候,随玉便爱上了这个英俊高贵的男人。可后来得知他喜欢的一直都是燕儿之后,她便打消了自己对他的想法。
很多时候,她都只敢站在燕儿的身旁偷偷的看着他,看着他对燕儿笑,对燕儿百般宠爱,她的心里又何尝不酸楚呢?可就算只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她便觉得满足。
直到今天下午,他在沁宁宫门口奇怪的举动再次打乱了她的心。他捏住她的下巴,邪魅的问她是否喜欢他。那一刻,她差点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
可他到底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她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鬟,身份的悬殊让她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她等待着他的抉择,等待着他说将她带回他的寝宫。那一刻,她的心里欢欣雀跃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但就在她准备以自己此生最美的时刻来迎接他的宠爱的时候,他的心里却还是心心念念想的都是燕儿。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甚至硬生生的拒绝了她的讨好和迎合。
她的心顿时被伤得体无完肤,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自己此时这般不堪,若是明日传出去,那岂不是要被阖宫的人当作笑柄?
耶律贤仿佛看透了随玉心中所想,冷冷的看着她说道:“对不起,朕真的做不到。但是念在你今日侍寝有功,朕封你为玉美人,居于芙叶阁。如此,你可满意?”
“皇上既然已经如此决定了,那又何必来问臣妾?”随玉冷语道。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耶律贤说完,在一旁的地上铺了一层棉被,和着衣服便沉沉睡了去。
事已至此,随玉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吹灭蜡烛,缓缓睡了去。
而此时的承庆殿外,一个人的心却冷至冰点。
燕儿就这样痴痴的站着,看着殿内的灯被吹灭,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更吹凉了她的心。
帝王家的男人,果然都是最无情的,前一秒还与你说着耳语厮磨的情话,后一秒却已拥他人入怀。
从前,她恨他,恨他数次斩断了她美好的姻缘。可她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对他产生了感情。
而此时,她亦恨,只是却不再是恨他。她开始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愚蠢的进宫,愚蠢的要用这深宫中的寂寞去换另一个男人的安全。她恨自己为什么要不自知的在意起眼前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可当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却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娘娘,咱们回去吧!”鸣儿看着燕儿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有些心疼,于是轻声提醒道。
燕儿最后看了一眼承庆殿,终于还是听了鸣儿的话,回了沁宁宫。
而这一切,徐守敬都是看在眼里,他纵然想帮燕儿,可这男欢女爱之事说到底是皇上自己的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是无论如何也插不上手的,于是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但愿这萧贵妃能够早日想通,不再与皇上怄气便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