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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千灯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双贼手在骚扰她。
一会儿摸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脸和耳朵,一会儿又碰碰她的手,帮她掖被子。那酒喝下去,整个人都热乎着,和衣而睡还盖了那么暖和的被子,梅千灯皱眉拍开摸她的手,还有捂在她身上严实的被子。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有人在她耳边呢喃,声音倒是好听极了,只是吹得她耳朵根发痒,梅千灯朝里躲了躲,又挥了挥手,跟赶苍蝇蚊子似的想要赶走烦人的某皇帝。
楚荀觉得看不够,实在看不够梅千灯,那眉目如画的模样,那修长手指,那诱人的唇。楚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嘴唇有些发干起皮。过了很久很久,他还是忍不住动身,把梅千灯往里推了推,自己就着一半的枕头和床,睡在了梅千灯旁边。
鼻子里都是酒香和美人香,楚荀把正张脸埋在梅千灯脖子里,闻得跟条小狗似的。“你身上好像有冷梅香,闻不够。”
啪——!
被迷糊的梅女侠一巴掌拍下来,楚荀半张脸火辣辣的疼。倒也不是女侠力大如牛,只不过这两天又是被踢又是被暗器整,楚荀向来自豪的俊脸已经面目全非,伤受得如同花猫。
为了喜欢的姑娘,皮肉之苦算什么!
楚荀朝着梅千灯的方向侧卧,见梅千灯睡得不舒服,于是将整个枕头都让给她,自己枕在手臂上,眼睛一刻不舍得厉害梅千灯睡颜。
盯妻狂魔。
他默默算计:梅千灯今天是被他苦肉计强留下来,只是缓兵之计,若要她跟自己再回京城皇宫,必然是不愿意。怎么样才能让梅千灯心甘情愿跟着他呢?表白求婚?不行,太突然,八成能把梅女侠嗖地吓跑。死皮赖脸?怎么个死皮赖脸呢……
楚荀一面盯着梅千灯一面思索计策。不自觉中,脑子转着转着就罢工,不要脸的俊脸往梅千灯脑袋边凑。想什么办法把她留下来呢……要不还是就地阵法把生米煮成熟饭……哎!不行,万万不行。
朕是有节操有德行的一代明君!
楚荀甩甩脑袋,冷静,冷静。他深呼吸三下,平复下心情,又凑过去贴着梅千灯的脸,两人的鼻尖对上,近在咫尺。
这霸王硬上弓肯定不行,偷偷亲一口,总行吧?!
楚荀点点头,自己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啵。
啄了一下梅千灯的樱桃小嘴。
真甜。
某人亲完,抬头打量熟睡的梅千灯,一个劲傻笑。梅千灯皱眉,意识并不算全无,只是脑子里太晕乎,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嘴唇,猛地那一下,还磕到了她的牙。
楚荀分明没瞎,见梅千灯的反应居然贼胆子更大,又凑上去亲了一口,比先前那一记更用力,啃住了梅女侠的下嘴唇,小舌头还企图掰开贝齿钻进人家姑娘嘴里。
然而并没有成功。
楚荀复撑起胳膊抬头打量梅千灯,撸撸她的碎发,轻抚她的额头,安慰自己:没关系,来日方长。
折腾了半夜,终于也犯困,拿被子裹紧梅千灯,自己抱着那被子和美人酣睡尽情。
(作者&观众:皇上,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翌日,晨光初露。
梅千灯幽幽转醒,她脑袋巨疼,想伸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弹,定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跟个粽子似的被人困在被子里,眼前是楚荀的睡颜。
梅女侠微愣,有点反应不过来,极力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再看楚荀,小脸稍红。女侠心里十分尴尬,尽管这不是她人生第一次和这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也尽管她多年女扮男装,已然把自己当成半个男人,且向来心理素质极佳。
可,可,可怎么就脸红了呢?
梅千灯闭上眼睛,调息片刻,待恢复正常,才从被子里“破茧而出”。
楚荀正做着美梦,他梦见梅千灯穿着一身女装,在桃花树下面朝他笑,笑了一会儿,场景一变,他们两个人又在树下过招,你来我往,眉来眼去,忽然梅千灯一个没站稳就要摔下去,楚荀立马翻身扑过去救。
“诶哟。”
好疼。
楚荀惊醒,发现自己摔在了地板上。
抬头,就看到梅千灯坐在床上,冷冷俯视地上的他,眼神里充满质问:为什么你会在我床上?
楚荀做贼心虚,赖在地上没起来,嘴里念叨:“嘶,朕头好疼,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咦,梅千灯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朕床上?”
“……”
“没事,没事,你要喜欢朕的龙床,朕天天让给你睡。”
梅千灯额角青筋跳了跳,楚荀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怪呢。
她挪到床边,开始穿鞋。楚荀这才敢动,赤脚站在床下,头埋在脖子里,两只脚的脚趾互相搓着,样子忐忑又可怜:“你要走了?”那神态像极了爱上浪子的黄花大闺女,某一天晚上半推半就之下被浪子吃干抹净之后发现浪子欲抛弃之时,露出的楚楚可怜。
论演技,楚荀向来是影帝。
可梅女侠完全没放在眼里,赔罪的酒也喝了,人也睡了,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昨日去者不可留。朝楚荀抱拳:“皇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楚荀气得肺都炸了,昨晚猜的真是一点也不差,不不不,是猜的还太乐观了,这女人分明是一刻也不愿在他身边多待。他长臂一张成大字型拦住梅千灯的去路。
“等等,朕同意你走了吗?”
梅千灯用五年前一样清澈纯净的黑眼睛凝视,“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楚荀怒极反笑,指指自己的脸,“这是你踢的吧?”
女侠点头,敢作敢当。
“朕脸上的印子没消下去之前,你不准走,万一伤好不了,你得负责到底。”
梅千灯虽然对昨晚后半段的事情断片,可前面几杯酒记得十分清楚,反问:“不是喝酒赔过罪了么?”
“谁说赔罪就不追究,就能一笔勾销了。何况你旧账一摊,能都一笔勾销么?”楚荀耍无赖耍得跟早朝一般严肃正经。
“……”
楚荀趁梅千灯无语之际,立即朝门口喊:“小镜子,把朕隔壁房间收拾好给梅姑娘暂住。”
小镜子闻声,立马推开半扇门。他其实在门口守了一夜,昨晚眼睁睁看着皇上把梅小公子抱紧了自己屋里,小镜子作为一个在皇宫那潭深千尺的污水中混迹长大的小太监,忍不住脑补出许多唯美的男子之间纯洁友谊的画面。
小镜子乍一眼看到凌乱的床,衣衫不整的皇上,还有一脸委屈的梅小公子,脸上一红,结巴起来:“梅,梅姑娘?皇上,这里,这里是没,没姑娘啊?”
语罢,遭到楚荀一记无情的白眼。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收拾……”可是梅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回来,嘶——朕的脸比昨日更疼了,先去那点消肿的药膏来。”楚荀兰花指一瞧,碰了碰自己的俊脸,伤是真的受伤,加之饮酒又一宿没睡好,整张脸视觉上确实惨不忍睹。
但——!这也不能排除其中他参杂夸张的成分,用以博取姑娘的同情。
楚荀转身,在梅千灯面前龇牙咧嘴,“你自己看,朕引以为豪的脸,变成这样,你是不是该负哪怕一点点的责任?”
梅千灯垂下眼睑,内心的正义感使得她产生一定的负罪感。
好吧,她点头,终于妥协了。
楚荀咻地往床上一趟,“朕突然头晕,肯定是有伤在身又被泼了凉水受了风寒,此刻都发作出来了。梅千灯,梅千灯,你就在朕床边守着,像从前一样。嗯?可好?”
“……好。”
小镜子再次敲门进来,整个人步伐飘忽,看梅千灯的眼神一只惊疑一只疑惊,眼珠子来来回回摇摆不定。小太监内心那般纠结:到底梅公子还是梅姑娘,梅姑娘还是梅公子?
“药,药……”小镜子哆嗦着手把一瓶白瓷药罐递给梅千灯,不知应该怎么称呼梅千灯。
梅千灯接过药罐子,默默打量。
小镜子关键时候尽管人处在蒙圈当中,心与主子系在一处,默契地给了楚荀一个好助攻:“帮皇上抹在脸上就可以了……”
梅千灯盯着小镜子,小镜子与她的视线相触,分明读出了女侠眼里的意思:镜公公,不是应该由你伺候皇上吗?
“我,我要去收拾隔壁屋子啊!”小镜子哪里敢和梅千灯对视,丢了话就跑。
楚荀原本装晕闭上的眼睛,偷偷睁开一只瞧小镜子飞快逃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小子不错,该赏!他察觉梅千灯要转身回来,立马又闭上了眼睛,乱哼哼。
“诶哟嗷……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帮我脸上抹药膏啊。”
梅千灯一声不吭,坐到床边,把药膏放在床沿上,食指挖了一块,稳稳落在楚荀脸上。楚荀就觉得那药膏的凉意接触到皮肤,让人十分舒爽。随后,随着药膏的涂抹开来,梅千灯微凉的手指在他脸上的划动变得清晰。
那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涂抹,楚荀能自作多情的感受到梅千灯的小心翼翼,她一定是怕弄疼了他,因此手指上的力气极小,像是羽毛扶过脸庞,又像是春风吹在脸上。
楚荀深以为,这天下再也没有一双手,能和梅千灯的这双匹敌。他的脸瞬间就不疼了,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睁开,舒服的不要不要。楚荀闭着眼,想象那双手更多的动作。
它会抚摸他脸上每一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脸颊、耳朵……然后是脖子,如果她还往下,还能摸他的胸,他的腋窝,他的肚脐,他的腹肌和人鱼线(你真的有?),还有他的……他的……!!!
“嗷~”
某人意淫出一口舒服的娇喘。
吓得梅千灯手指一顿,险些把手指戳了楚荀的鼻孔。
楚荀尚无自觉,“继续啊,再抹点。”
“……”
温柔的动作又开始,梅千灯心想送佛送到西,将楚荀整张脸抹上一层绿油油的药膏之后,附赠一道按摩,慢慢揉按楚荀的太阳穴。她思忖,楚荀现在是皇帝了,日理万机,定然十分辛苦。
坦白来讲,梅千灯不是没想过回到皇宫,回到楚荀身边。她也知道楚荀这些年一直在找她。可梅大当家和几个哥哥都不同意,朝堂险恶不谈,梅千灯这女儿身的身份也确实不适合。她曾想象过和楚荀重遇的画面,多少种可能里都没有今日这一种。
梅千灯手下动作不停,自己神游天外。楚荀被她按得舒服到了脚趾头,十个脚趾头张开又蜷曲,相互摩挲。忽然,楚荀觉得小腹有一股热流,正以大地龟裂雷霆万钧之势朝着自己的小兄弟崩去。
被子中间,顿时支起了一座小帐篷。
啊!!啊!!!啊!!!!
楚荀捂住自己裤裆,刷地从床上坐起来。
梅千灯被楚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我弄疼你了?”还以为是自己走神的时候下手没分寸又虐待了他。
“没,没,没有!”
“那你怎么了?”
楚荀脸涨的通红,好在绿色的药膏帮他遮了羞。只是红到了脖子根,梅千灯眼睛尖立即注意到了,忙问:“是这药膏过敏了吗?”
“你别管,我没事,你先出去,出去一下。”
梅千灯一脸迷茫。
楚荀破罐子破摔:“真的,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出恭,屋子里有桶,你总不能站在这里看我脱裤子。你要还不走,我可就脱裤子了!”
女侠二话没说,扭头就走。
“呼……”楚荀松了口气,低头看被子,撸了撸自己兄弟。
“好兄弟,你再忍忍啊,小不忍则乱大谋,知不知道?以后总会喂饱你的!”
(墨表差点从屋顶上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