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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空的师兄——恒照,只剩一缕残魂,被赑丘的阵核吸引融合,恒空于是祭出阳属之宝,琉璃宝日扇,妄图利用阳罡之力杀死其魂,至不济也要达到的镇压的效果。
但是,很显然他没能得逞,琉璃宝日扇反而被功德所化,增加了赑丘之阵本身的威能,故而,恒空能用得着的只有他本身魔体的力量了……
他以毕生魔功化为阴域,以精血化为地煞金泉及个个魔头,骨骼化为阴山,又利用阳宝的木行力量,共融为一种奇特的化生之力!
这种化生之力,显然是对阴魂有着无以伦比的伤害能力的!
赑丘之阵的一草一木都蕴含杀机,原来这并非雷喜的感觉,也非猜测,而是事实。
正在雷喜思索之时,忽地,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拘束之力!
他微微一惊,刚待挣扎,脑海中便传来了一阵莫名的感觉,仿佛这种力量对他全无恶意。
他心神一松,便觉得似乎在腾云驾雾,眼前的景致不住变幻,直至身体一轻,便来到一处充满云烟的空寂高台之上!
雷喜这一惊非同小可,即便是在大成宗,面对着境界恐怖的公孙甦,他都没有这般轻易被摄了去,更是仿佛穿梭了无穷界域,整个过程显得轻松写意,那就意味着这个做法之人若想对他不利,根本就是一个念头,雷喜便得粉身碎骨!
这处高台,不知有多高、多深,黑色的云雾滚滚。在高台之外,仿佛锁结纹一样缠联纠集;四处天穹空旷。上不见星,却有寥寥黯淡的光芒洒下;下不见底。唯闻呜呜渗人的嚎叫传来。
雷喜顿觉腿软,心惊胆战地四处打量,怕自己会随时跌落,弄得个死无全尸。
他的身边,也没有苏伟、费婉的影子了,仿佛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就被挟持而走,丝毫没有惊动旁人……
雷喜忽然看见,一幅光点组成的图像在他面前缓缓展开。此处有山峦形胜,玉泉灵谷,奇花异草,植被丰茂,最高处,更是眼熟的很,那座峰就像一只高高昂起的乌龟脑袋……
赑丘!
这肯定是赑丘!雷喜都不用在脑子里把芯片扫描件对比一下,就知道自己猜得肯定没错。
果然,一会儿功夫。这赑丘之阵的所有纹路统统浮现出来,完整地具现在雷喜面前。
雷喜一时间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他瞪大了眼,如饥似渴地阅读、记录着赑丘的完整阵图。
这些光点产生的图像。多角度地播放着赑丘之阵的细节之处,甚至以不同颜色来描绘出各个重要旗门!雷喜看得如痴如醉,他脑海中的芯片更是不停地提示。根据原有的符纹规则,已推导出新的样式纹……
突然。赑丘之阵忽然便从中间产生了裂缝,随即像跌落的沙盘般碎裂无遗。只有那最高处宛如老龟的灵峰附近,还保留下了不少道纹,故而驱动着最大的一片碎块,继续浮沉。
雷喜知道这是两次赑丘之战后造成的后果,现在的赑丘,就是原先那么巨大体积中的一小块而已,不但道纹不全,而且若无恒照的神魂纳入,恐怕连阵核都驱动不了!
雷喜正自进行扫描存档时,忽然这残损赑丘的影像突然间消失了。
紧接着,那片虚空中以无数光点凝结出字迹来,“你好,外来者!”
雷喜心脏猛地一缩,砰砰地乱跳,他虽然此前有所猜测,但真正碰到赑丘之阵中神秘的存在,仍然保持不了强作的镇定了,伸手颤抖地摇了摇,结结巴巴地哭丧着脸道:“你好……你是谁啊?”
字迹一变,“我是禅源寺二代主持,不祥的摩诃刹利尊者,罪僧恒照。”
果然是恒照!
他的魂魄仍在,精神仍存,真是奇迹啊!
雷喜看过了那段影片之后,对“自己”的种种早已熟悉万分了,此刻一见,便即改了脸色,拍腿叫道:“是你!你这家伙真是把祖业都败落光了,我要是慈地尊者,便一掌劈杀了你,我眼瞎了都不会授你主持的重任啊!”
等话脱口而出,雷喜呃地一记,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又顿时萎缩,愁眉苦脸地低低跟了一句道:“以上都是虚谈,是我喝多了屁话连篇,你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那光点盘桓了足足半天,这才重新组合成字来,“你这小朋友倒是性情中人,看过罪僧的记忆,竟会如此疾愤,可见吾师之道不孤!那件事……的确是恒照之过也,罪僧已追悔了无数光阴!”
雷喜费力地读完这些古篆,不禁问道:“你怎么不能说话?”
那光点重新排布,“因罪,剜眼拔舌面壁,非到地狱,不可言。”
雷喜哆嗦了几下,揉了揉鼻子道:“那个……恒照大师父,我知道你是反省自己的行为,但是,这于事无补啊。依我看,如何恢复慈地尊者一手创建起来的禅源寺圣地,才是您最应去做的事情,除此以外,都是虚妄,不值一谈!”
那些光点四下飘动,像萤火虫一般,良久,它们又再次组合在一起,“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在下雷喜,沧云门阵师陆仲余弟子,拜见前辈!”
“雷喜小朋友不须多礼,听尔一席话,竟至隐隐有破障之念,唉,也不枉罪僧千余年来的苦修静思啊……”
接下来的一问一答,雷喜很快就适应了。这跟人机交互没什么两样,当年雷小官人也是对着屏幕打字飞快的,有时还嘿嘿傻笑!
原来,恒照自与恒空决战之后,由于赑丘隐入虚空界域。阵式性质也发生了偏移,故而恒照原告神智不清的状况更加剧烈。时时便会陷入昏迷或癫狂之中。
那些木行生发之灵气,终日流转。拘役、折磨着恒照的魂魄,使其渐渐黯淡,灵智也慢慢泯灭。
不过,慈地尊者加注的大功德,却仍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东西有改天换地的功效,甚至像恒照落入赑丘之阵阵核中的残魂,都能够不虞时光流逝的危害,被妥善地保护起来。
时间一年年过去。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因其改变,而发生了物性的改变,就跟大成宗那株灵植水仙一样,最终变成了器灵;而恒照的魂魄,则在功德的护持之下,完全融入阵核之中,他即是阵。阵即是他,不分彼此,更难以剥离!
到了千余年前,“恒照”方才清醒过来。他发觉自己的魂魄不在了,又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阵灵般的东西,先是哀伤。其后又若有所思。
如果说罚罪,这就是惩罚。这就是天道和师父给予他的惩罚!
赑丘之阵原本已经损毁泰半,除了阴阳错位导致的狂暴灵潮。就是魔域废土,千里流毒,正是他在这千余年的时光里,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加以改造和修复。
虽然他对外属旗门仍然没有掌控之力,但恒照已经能够初步执掌阵核变化及制定粗浅的阵式规则了,就像他能轻易地将雷喜转移到自己面前,就是这种力量的具现。
但他毕竟不是天生启智的阵灵,只是神魂与阵式相融而已,而阵灵天生就能操控阵式的行为,他却需要加以千百遍地摸索、练习,方可得之!
雷喜对于这么个“前辈”要说有好感吧,真谈不上太多的好感,但要说恶感呢,更不至于。此时见他如此凄惨的现状,也不禁悲悯丛生;闻说恒照当初在拼命之前,曾对自己的行为痛定思痛,做出过“剜目拔舌”的举动……雷喜也不禁暗暗揣测,是否这家伙的疯病还没有治愈,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
“前辈,你摄我来此,是否因为赑丘的阵式之故?”
“正是,小友勿怪,罪僧也是无可奈何,在这千载岁月,根本没有多少人来过界域,更遑论进入阵核了!恒空此獠,虽不精于阵道,但极擅阴阳之道,于佛学觉悟上,确属第一。他戮命所化之旗门种种,有偷天换日、颠阴倒阳之效,又将整个赑丘都置于虚空界域之中,闭塞五行,手段已臻极至!罪僧能得天之幸,遇到小友这般人物,果真如先师所言,功德之妙,不可绝述。”
雷喜奇道:“前辈,你说这话是何意,莫非我这区区炼气期修士,也能帮得上忙?”
“小友从入阵之时,罪僧就观察过了,若非精通阵道之人,是绝难寻找出正确路线的。更何况这残损的赑丘,许进不许出,有很多修士便因此故,折转返回而死于非命……”
雷喜点了点头道:“前辈,除了阵式以外,在下还有许多疑问,不知……”
“小友是想问你那失踪的同伴吗?”
“正是!”雷喜陡然紧张了起来。
然而,对方的回答,却令他如释重负之余,更增添了一丝复杂的心绪,“他也是个有福之人,在冲杀之时深受阴毒,竟然垂死之际被一头冥魑挤进金泉,结果错有错着,金泉乃阴祟秽物,克制冥魑,不但中和了他身上的毒性,还使之功力飞涨,此时估计仍在闭关呢。”
“措姆……”雷喜怔神地喃喃道,“妈的,果真是名门大宗的天才弟子啊,跟他一比,我惨得就像个配角!”
“原本罪僧并不愿轻易把小友召来,毕竟,这个阵式尚不完善,罪僧也还要留待有用之身,以宏复先师之志,不可轻言殒落。然而罪僧见小友于路来之言行举止,无不煌煌正正,大义凛然,令罪僧莫名感触!若对朋友都能如此奋不顾身,想来为人也绝不会像逆獠恒空一般了。”
雷喜费力地读完这大段的字,拱手谦道:“前辈谬赞了,我是绝不承认自己是好人的,有时候我也喜欢做点坏事,不过在大是非、大原则面前,在下尚觉能把持得住……我的希望是做一个正常人,什么大义凛然、奋不顾身。最好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那些光点跃动地组合起来,是一大段轻快的“哈哈”。
“小友不但捷思。而且恢谐,罪僧若是也有你这般的悟性。唉,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更是辜负了先师的希望……”
“前辈,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这些事儿说起来,只跟那逆贼恒空有关,不是他深受贪嗔痴这三毒,暴露出狼子野心,禅源寺也不会崩坏如斯啊!也许慈地尊者早就观察到了此人的变化。只不过他宅心仁厚,慈悲为怀,一直缄默,期望弟子能浪子回头……可惜,直到他坐化圆寂,也没见到此人有半分悔改的表现。前辈,令师在赑丘之阵中注入如此海量功德,这种行为可并不常见。我倒是以为,依他的智慧。绝不会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些光点静静地分散漂浮在空中,就仿佛土星、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一般,很久以后,这些光点才重又艰难地挪动着。组合成古老的篆书,“你是说,罪僧的师父是刻意为之?就是担心那逆獠……”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能让他这样。对于一个佛徒来说。他们最重要的事,不就是证道。成就佛陀金身吗?而能够毅然放弃唾手可得的果位,而化于此阵。这岂是可以轻决之事?”
光点此时只显出一个字,“是。”
“现在,再追想往昔,恐怕没有多少意义了。”雷喜见状,心中暗暗高兴,顺势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将赑丘重新送回世间,然后再整旗鼓,把禅源寺的招牌打起来,开山门,立功德,广招弟子,普渡众生,非得把慈地尊者他老人家的遗愿实现不可!”
无数的光点顿时澎湃激荡,仿佛无序的原子般乱撞,好一会儿才合成新的字迹,“小友说得对,说得对!这也是罪僧的心愿,此愿不了,不入地狱!”
随后,这些光点再度组成大段大段的文字,“小友,罪僧冒昧诚请尔助吾一臂,以重启赑丘之阵!若得禅源寺复兴,罪僧便是作牛为马报答小友的恩情,都不为过!”
雷喜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可算是松了口气,我原本以为自己被坏人擒获了,要被剥皮煮肉吃呢。如果只是这样,那就轻松了……我现在只想问问,我到底该怎么帮助你。据我所知,前辈你失去肉身之前,至少也是元婴期以上的人物吧?你要我帮忙修修寺庙,我是有一把力气,要我恢复赑丘之阵,这个……这个确实有难度啊!”
光点又排出了大笑,“小友,不为难你。原本的确是没什么指望的,但现在,却是大大有望!小友你是阵师对吧?”
“是啊,但……”
“罪僧看来,小友炼气期修为倒是不错,但所识所见,已经远远超出同辈,甚至连罪僧都感觉诧异啊!想来尊师也是位阵道高人,足以当得罪僧的请教。”
雷喜听他提起老师,忽然没了话,心尖一阵阵地发颤,“前辈,在下跟你一样,也是没娘的娃了,老师在度劫时遭奸人所害,据说已经殒落。不过,我是不会相信那些人鬼话的,我必须要努力练功,让自己强大,不断地追查真相,总有一天,我会弄清原委的!”
他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
光点沉默了半晌,“抱歉,不过,小友你如此纯良,尊师定当无碍的。”
“谢谢……前辈你说吧,要我做什么,反正我不破除此阵,也是出不去的,时间有得是!”
“小友高义,罪僧在此先行谢过。其实,此次若果能恢复阵式,最重要的一是要有知阵之人,给予随时指正,罪僧虽与阵相合,但根本无法驱动外属诸多旗门,阵核也是伤痕累累,亟须修补;二是要有可以强力破阵之人,罪僧观小友身边,似乎有一女子,十分异样,竟然是先天木属,不知是否使用了先天脉络宝石傀儡身?”
“这你都能看出来?”雷喜惊呼,心里立刻对恒照这些上古大能再度调高了看法,“她是应劫而创,毁了肉身,只余残魂一直放在养魂池中,到近日才得以重立。也不知这个肉身是否可靠,以及能否再度修持晋阶?”
“罪僧曾见过不少大能,以此傀儡身来制作分身、化身,行走世间。一旦本体入虚,即到了‘归虚’阶段,则每个分身都能自主地修炼、晋阶,甚至迎接天劫。当然,本体一道意念,这些分身即会归还本体,一般来说,都会大大增加本体的修为。”
“若是已经没有本体了呢?”
“没有本体,则天生五行不通啊,非得以先天宝物加以点化不可。”
“先,先天宝物?”
“对,例如像小友身边此女,木属分身,则必用先天灵水。”
“灵水?我有阴极醴泉,那个行吗?”雷喜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随着一问一答,他发觉对方的性情绝对是佛徒中最得慈悲意境的那种,你看,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的事情,仍然有板有眼地详细作答,丝毫也不觉得麻烦,这才是大功德尊者的弟子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