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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我们三人边走边讨论。
聂冰问我们知不知道东湖的传说。我们问是什么传说。他思考了一番,讲起了东湖流传已久的传说。
十几年前有个叫做沈燕的姑娘怀有身孕被男人抛弃了。因为未婚怀孕,老乡们认为她不守妇道,十分唾弃她,千言万毒的语言全都往她身上招呼,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投湖自尽。尸身在湖上飘了很久也未腐烂。老乡们感到惊奇,把她的尸体捞上来却发现肚子在动。仵作把沈燕的腹部剖开,发现竟然是个孩儿,还是个活的。
这么可怕?聂冰点点头,继续讲道,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诅咒,但凡有怀孕的女人经过东湖河边,势必被水鬼拉进河里淹死。往前都是淹死就算了,这次被这么残忍对待的还是头一回,魂魄应该也没有了。
聂冰一声叹息。
我说:“传说归传说,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造谣,又或者是被人谋杀的呢?”
阿水听我这么说,额头上不断地冒冷汗,很紧张的模样。聂冰问他怎么了?我哼了声,还能怎么样,现在担心了呗,泡妞的时候装成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当时没想过姑娘会遭这么大劫难吧。
阿水担心地说,展捕头他们会不会怀疑他。
话音刚落,展飞雄带着一众捕快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办案效率,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阿水看见穿着黑色服装的捕快,吓得腿一哆嗦。
捕快们一拥而上,给他套上了锁链,拉着就往衙门走。
我走上前挡住众人去路,“你们凭什么抓他?”
吴小田说:“早上有老乡作证看见他和死者在一起,两人还在搂搂抱抱呢。你看,现在我们抓他的时候,吓成这个样子,一定做贼心虚。”
我看阿水吓得腿都软了,心说这小子果然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东西。
“你们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么?你刚才说的话根本就算不上证据吧?况且,老乡看见的就一定是真实发生的么?还有,他吓成软脚虾说不定只是因为害怕吃牢饭。”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带走审问。”展飞雄面色严肃,不由分说手一挥,捕快们带着阿水走了。
“大姐头,救我。”阿水被带走的时候,一直喊。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中泛起疑问,为什么展飞雄认定了阿水是凶手?看他们的样子证据确凿,不会阿水被带走后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案子就这么了结了吧。
聂冰见他们远去,似乎有些着急,他也不相信阿水是凶手。是啊,阿水这混蛋,给他个匕首捅自己都不敢,更何况捅人,还要开膛破肚?
“你信不信?”
聂冰摇摇头。
“走,跟去看看。”
我们两人跟着围观群众来到衙门,因为只是围观群众,所以只能站在外面看。
公堂上,展飞雄向樊泰常讲述案情推论。
上午时分,有人看见陈若水和我两人在巷子口和死去的姑娘聊天,陈若水和姑娘举止十分亲密。而后我们两人在案发现场发现第一具尸体,两个时辰之后又在东边月亮湖发现第二具尸体,那具尸体就是和陈若水举止亲密的姑娘。
两位死者死状高度相似,有理由相信都是同一人所为。而且,两名死者都是双手双脚被斩断,内脏被掏空,极度残忍,相信凶手是个表面懦弱的变态杀人狂。这一点,我比较赞同展飞雄的观点,看阿水那混蛋还有那么点像。
至于为什么凶手杀死她们之后还要把体内掏空,展飞雄暂时没想通。
阿水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帮助推论案情:“早上和那位姑娘聊天的时候,她说她怀孕了。”
我摇了摇头,陈若水啊陈若水,你会害死自己的。果不其然,展飞雄立马就把帽子扣在了阿水的头上。他对樊泰常说,他明白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展飞雄指着阿水,朗声陈诉,正是因为姑娘怀有身孕,陈若水不想她生下来,所以杀了姑娘之后,把她的肚子剖开,取出还未成熟的孩儿,以防止仵作检验出孩儿和他有着至源血亲。
阿水一听,惊吓得立即嚎叫:“不是这样,绝对不是这样。妈了个逼的展飞雄你陷害老子,说不定姑娘是你杀的。&*@#¥%”后面的污言秽语就不一一表述了,意思到了就行了。
听两人进行毫无意义的唇枪舌战,我心中思索相关问题,难道第一位死者也是孕妇?如果同样是怀有身孕而被凶手掏空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腹中的孩儿就是凶手的骨肉。可是又为什么还要斩断双手双脚呢?
展飞雄不和阿水口舌之争,为了证明他的推论正确,捕快们押着阿水向我们住的城东房子走去,围观群众们看起来很热心,他们兴高采烈的跟在捕快身后看热闹,我们暂住的房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我和聂冰也跟在人群里,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再说,阿水根本就不是凶手,房子里怎么会有证据。
捕快们地毯式的搜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搜出个黑木盒子,我问聂冰房子里有没有这些东西,他摇摇头这个不是他家里的东西。
是吗,看来混进了某些令人讨厌的东西。我注视着那个盒子。
黑木盒子一打开,围观群众们接二连三的吐了。我垫脚抬头伸长脖子看盒子里的东西,也很有些反胃。难怪大家都呕吐一片,那么污秽的东西,我都想吐。
黑木盒子里躺着两堆血肉模糊的肉团,像是还未发育完全的胎儿,血迹斑驳,盒子一打开弥漫着血腥气和羊水的腐蚀气。
这东西,很明显是凶手的栽赃嫁祸。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某些讨厌的东西已经混进了我的视线范围,但我还没捕捉到他,那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色影子。我想,我需要一幅眼镜、蓝色西装、白色短裤,红色领结之类的东西,这样才能和黑影作斗争。
围观的群众们痛快的吐啊吐,我根本看不出谁有可疑。聂冰也看不出来。我们被黑暗笼罩在其中。
樊泰常厌烦的看着盒子,使劲挥手让关上。过了一会儿,吴小田拿把菜刀走出来,说他在厨房找到的这把菜刀,刀上还沾有血迹。展飞雄如胜利的雄鹰,高举着带血的菜刀,这就是凶器。杀猪也用菜刀好么。
又是血肉模糊的肉团,又是明晃晃带血的菜刀,县令樊泰常已经不耐烦了,喊了声收押,转身快步离开。
只是一瞬间,手镣脚镣全都招呼到阿水身上。围观的吃瓜子群众们为太平县抓住了残暴凶手欢呼雀跃。我和聂冰站在人群里,一点也笑不出来。
“会不会有这么巧,所有证据都指向阿水?”聂冰问我。
“当然不会这么巧。曾经与我相识的有位好朋友说过,当所有的巧合都指向一个人,那么一定要思考,他会不会也是所有巧合的一部分。”
聂冰一听,眼睛都圆了,从兜里拿出笔记本,一笔一划的记了起来。“这是谁说的?”
“神探夏洛克。以前当警察的时候,我常喝着咖啡吃着方便面看他破案。”
“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他聊聊。”聂冰写上最后一笔,合上书。
“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聂冰,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会不会是凶手布的一个局。他或许从一开始并没有想嫁祸给阿水,产生这个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阿水搭讪?还是从阿水被捉?如果从阿水搭讪开始的话,那么凶手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或者隐藏在我们周围。如果是阿水被捉开始,那么凶手一定隐藏在人群中。”
“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抓住真正的凶手,把阿水救出来?”
我点点头,“是的,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请问,你身上有钱没有?”
聂冰从兜里掏出一叠银票,“要钱干什么?”
“小钱能使鬼推磨,大钱能使磨推鬼。散些钱出去,我们先从死者开始调查。”
钱的作用无限大,散了些钱之后,我们知道了小巷里死的那位姑娘叫做春桃,住在太平县城东郊外的渔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