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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万事俱备往静川
这一夜没有像昨晚那么漫长,酒足饭饱,铲七带着傻八告辞出来,早就已经约定好,明日傍晚启程,铲七觉得早休息为宜,此处话不多叙。
翌日一早,铲七便打点好行囊,他出门素来简单,只随身携带一个包袱。那包袱是曾经师娘用过的,虽然只是一块素色的布包袱,但是铲七却异常珍惜,每次出门都要带上。师傅花钱向来大手大脚,遇到什么难处就四处典当,师娘的念想之物原本就不多,如此的典当几次,剩下的就更少了。
铲七只在包袱里简单的装了几件衣裳以便路上替换,再带了一些应急的药品和一些散碎的银两和银元,再无其他。因着师傅早起,傻八也跟着起得很早,自己一个人跑到院子里拿大顶,十分的乖巧,见师父收拾好了,便凑了上来,虽然嘴里还是没有一句话,却一脸落寞的样子。
“走吧。”铲七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在傻八圆乎乎的小脸上捏了一下,便是这么一下,傻八心里已经不知道有多高兴了。
尽管起得早,但是收拾行李还是耽搁了时间,所以铲七和傻八到了白锦阁的时间和昨天相差无几,福祥一看铲七来,赶紧打开后门,出来相迎。
“七爷,今天怎么这么早。”福祥说。
“事情都处理好了,决定今天晚上就动身了,早点过来,和你们说一声。”铲七说。
“只是委屈七爷了,今天早上不知道您过来,没有买云吞,我随便糊弄了几碗粥,打算和青萍凑合一下,我这就出门给你们买去,你们略坐坐。”福祥一脸的过意不去。
“不妨事儿,不必去了,就喝粥就好。你家二姨怎么样了?”铲七还是更关心这个问题。
“不见起色,但是倒也不那般严重了,那个医生的方子虽然不治本,但是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福祥回答说。
这回铲七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径直在桌边坐下了,示意福祥也给自己和傻八弄一口吃的。福祥手脚麻利,不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香粥,两碟咸菜,两碟拌菜,一份冷切肉,一份白斩鸡就端上了餐桌。
铲七看着桌上的菜肴,咸菜定是园子里的厨娘腌制的,味道自是没的说,其余的应该都是出自福祥之手。白斩鸡油而不腻,辣子泼的刚刚好,冷切肉估计是晨起卤的,虽然叫冷切肉,但是却还微微有些热度,拌菜味道也十分可口。更重要的是那碗粥,皮蛋切得细碎,肉丝切得匀称,熬得十分粘稠,香气扑鼻。
“这饭菜都是你做的?”铲七问。
“是,今日早起了两个时辰,想着给白二姨做点新鲜的,不然她生着病,也吃不下什么。”福祥恭敬的回答。
“手艺倒是好,看来以后可以省了巷口的云吞了。”铲七笑着说,福祥听闻此话受宠若惊,连忙连连作揖,说是日后每天都做。
“还要。”这边二人聊着,那边傻八却已经将一碗滚粥下了肚,正觉得不过瘾,嚷着还要吃。在福祥和青萍面前,傻八就不似在时三笔面前时那般拘谨,铲七也不说他,在白锦阁,傻八多少还是可以放肆的。
用过了早饭,铲七在院子里又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才上了阁楼,青萍还是和往常一样,在门口守着,白二姨也不见好转,面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只是呼吸不像昨日那般急促了。
“以为你今日不会过来了。”白二姨的语气中还是带着一点埋怨。
“怕你还在气着,生病时不好生气。”铲七说。
“我可没有生气,我又和谁生气去。”白二姨说。
“没气就好,我今天傍晚动身,你身子不好,我拜托时三笔,帮我照看八儿,你忙不过来的话就让青萍送他过去。”铲七说。
“你倒是会找人,那姓时的也是奇怪,满大街那么些个排着队想给他做干儿子,他偏偏看上了咱们八儿。”白锦楼扬了扬嘴角,想要笑一声,却又开始喘了起来。
“可能是咱们八儿不太一样吧,这孩子古怪,时三笔也是个古怪的,自然喜欢古怪的孩子。”铲七说。
“咱们八儿哪里古怪了,聪明伶俐的很,时三笔喜欢咱们八儿,说明他还有点眼力。不过他掏心掏肺的,孩子倒是不领情,回回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白二姨忍俊不禁。
“正是了。”铲七回答说,“对了,昨晚在时三笔那儿吃了一口鹿肉,味道不错,鹿肉又是滋补的,我让他这几天再弄些送来给你,我看福祥的手艺不错,让他煲了汤,你连着肉一并吃了,也能舒服些。”
白二姨见铲七这么上心,嘴上不说,心里却像是抹了蜜一样。
“对了,我这回出去,或许还能得到不少的古方,据说墓主以前是御医出身,保不齐能够找到医好你的病的法子。”铲七说。
“医不医得好,我也不做什么指望了,你也不要太挂心,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大病,等到你回来了,我兴许也就好的差不多了。”白锦楼宽慰道。
“这些事情,你不要挂心才是,好好养病最要紧。”铲七说,此时他满眼的脉脉含情,看着白锦楼的眼神,温柔似水,直看得白锦楼都觉得脸有些发烫,心说,这毛头小子这几年倒是出落的越发俊俏了,这可如何是好。
整整一天,铲七都没有离开阁楼,伺候着白锦楼吃了午饭又聊了许多话,无非都是些家常里道的,白锦楼小声说,铲七在一旁陪着听着,时间便过完了。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铲七起身准备告辞,白锦楼这才有些慌了神,冒出来一句。
“七爷这次是去哪儿?”虽然她知道不该问,但是终究忍不住。铲七正要出门,却僵在了原地,从前除了师娘,再也不会有人关心他去哪里,去多久,还有没有命回来。所以并非他不想回答,只是这问题竟有些陌生,他笑了笑,说。
“静川。”